童大小姐原來以爲事情會與姓季的有關,不過看楊文舉的表現。他與姓季的似乎並沒有多少交集。
據楊文舉交待,他是去找楊中凌時,正好偷聽到校長在勸楊中凌的話。校長話中提及,讓楊中凌別跟一個學生一般見識。而楊中凌當時還憤慨的說出了童欣華的名字。因此,他推測伯父是被她給逼走的。
其實他伯父是怎麼走的與他沒多大幹系。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楊中凌離校之後,他楊公子在學校的地位竟然也跟着一泄千里,不可與往日同語。特別是那些原本對他照顧有加的講師、教授,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找他麻煩。
他便將這一切的罪責加諸到童欣華身上了。
“這麼說,你對江淋真的是一點感情也沒有?”童大小姐冷冷問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楊文舉自然不敢再囂張。而花言巧語本來就是他的強項,聽得童大小姐這麼問。他立刻就看到了一絲希望。趕緊搖頭道:
“不,一開始我的確是別有用心的接觸江淋。不過,後來我真的是被她的純潔與善良給打動了。我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了她。你放心等我出院以後,我一定去給她賠罪,要殺要剮,我都聽她的。如果她願意,我還可以娶她……”
聽着楊文舉信口拈來的噁心僞言。童大小姐忍着嘔吐的衝動,眼角輕輕瞟着門口的動靜。以她的聽覺,早就察覺到門外站着人。她估摸着,那個叫俞麗的也該覺悟了吧!
“砰!”門從外面被用力推開了。只見一手擰着暖水瓶,一手端着早餐的俞麗,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口。充滿恨意的雙目,直勾勾的瞪着牀上的男人。
“小麗……”楊文舉一臉驚愕的望着門口的女人。要知道,他現在只是指着這個傻丫頭照顧呢!
童大小姐眼角輕輕一揚,立刻閃開,讓他們兩人的目光能夠順利交鋒。
“楊文舉!”俞麗衝進來站在童大小姐剛纔的位置,憤憤的吼道:“有種就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對啊!把你真心愛江淋,打算要娶江淋的事告訴她。她即是江淋的好朋友,自然會代你轉達你的意思。”童大小姐陰森森的提醒道。
此情此景,一邊是追命魔女,一邊是小白兔。聰明如楊文舉,他自然知道輕重緩急。於是,當機立斷,做出一個他以爲的明智之舉。只不過,他忘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小麗,我和江淋一直當你是好朋友……”
“你去死——!”不等楊文舉深情的表白說完,俞麗已經將手中的稀飯和暖水瓶砸了過去。
滾燙的稀飯潑在那張小白臉上,暖水瓶砸在他的肚子上,因爲衝力過大,裡面的開水衝開了木塞。開水頓時汩汩地往他的下身流去。
“啊——!”楊文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俞麗當場嚇傻了!
童大小姐也目瞪口呆的捂嘴望着。
聞聲趕來的醫護人員,將她們推出病房,開始手忙腳亂的搶救。
童大小姐沒有等結果出來,看了一眼俞麗,眼裡閃過一絲譏誚。轉身離開了醫院。
星期天,不用上學。童大小姐買了一些早點去宿舍找江淋和陳瓊。
如童大小姐所料,那兩個大姑娘還躺在被窩裡面呼呼大睡。童大小姐沒有叫醒她們,將早餐交給寢室的同學就走了。
雖然對楊文舉這個畜牲的怒火暫時得到宣泄。但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無法挽回。對於江淋的歉意,她選擇記在心裡。
童大小姐回到家時,方書記已經從省委大院過來了。他們一家人約好了要陪同葉老,去他的老家青塘鎮看看。
青塘鎮就是雲都的一個轄縣內,從雲都開車過去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應童大小姐的要求,他們一行人輕車簡從,微服私訪,全當是去郊遊。
因此,沒有軍車開道,也沒有警車護送。只有童大小姐和邱天宇,一人開了一輛普通的軍用吉普。六個人,兩輛車,剛剛好。
反觀江南省的官員,他們此刻可沒有心情出去郊遊。上到省委書記,下到江寧市長,這些人無不在擔心着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呢!
星期天一大早,江南省所有常委就接到秘書處的通知。要他們趕緊回來召開緊急常委會。所謂何事,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
昨天早上,江南製藥廠那味被江南省衛生廳和藥監局,共同列爲毒藥禁止的新藥。卻被某位前國家領導人,堂而皇之的當成救命良藥發佈在人民日報上。
昨天上午,江南省衛生廳廳長在省長的授命下,意圖拔亂反正,與製藥廠講和。結卻被江南製藥廠的工人羣毆進了醫院。
隨後,公安廳派去抓人的公安人員,卻是連廠門都沒進到,就被一羣婦儒給堵了回來。
這樣的事在江南省還是第一次發生。也是省長劉克元第一次遇到。
然而,這邊江南省政府,還沒有拿出應對方案。可是,中科藥業方面卻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行動了。
昨天下午,中科藥業的行政總裁,就在北京召開記者招待會。申明堅決執行江南省那兩個部門的政令。也就是說,江南省一天不給新藥平反,一天就不打算賣那味藥了。
這份申明表面上看來,是中科藥業在嚴格執行江南省的政令。實際上,明眼人都知道,他們這是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江南省衛生廳和藥監局。甚至是江南省政府。
外人可不知道,江南省政府已經派下衛生廳廳長,親自去解除那道錯誤命令了。只不過,這位廳長沒能處理好,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外界的人看了中科藥業的申明後,只知道從早上見報,到下午的記者招待會。已經過了大半天時間。可是,事關江南製藥廠那道錯誤的命令卻依然沒有解除。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江南省政府班子,根本就沒有將那位前國家領導人的話放在眼裡。
這樣一來,不光那位前國家領導人的門生幕僚,會將江南省的班子成員當成冥頑不靈的傢伙。就是其他的老領導,勢必也會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從而形成同仇敵愾之意。
試想江南省的官員們,連剛剛退下的葉老,都敢不放在眼裡來。那改天他們自己退下後。豈不是更加得不到尊重?
如此,還有哪個領導人,願意幫他們江南省的官員說話?
這些事情,只要稍有政治眼光的人都能看得明白,擰得清楚,何況是省委常委這些政治老狐狸呢!
這樣,身爲江南省的官員,還有哪個敢拍着胸膛說,這事與他無關?
沒有吧!
因此,大家一接到開會的通知。儘管是星期天,卻無一缺席,全部趕在預定時間之前到了會議室。只等他們的領導,省委梁書記到來了。
樑傳初手裡拿着一個工作簿,緩緩走進會議室。嚴峻而犀利的目光緩緩掃過衆常委。當他的目光轉了一圈後,終於走到了屬於他的主席位。
他將手中的本子放到會議臺上,也沒有坐下。冷冷的目光,一直盯着坐在他身邊的那位劉省長。
劉克元被看得心裡冷汗直冒,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了昨天早上的自信。因爲,昨天晚上,他的上級就從北京打來電話。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其他的常委也感覺出了梁書記盯着劉省長的目光透着殺氣。要知道梁書記可是公認的笑面虎。他老人家可是很少表情外露的,現在他當衆露出這樣的表情。由此可見,他有多憤怒!
這樣的氣氛維持了半分鐘後,梁書記終於移開目光,面向大家開口了。
“我想今天這個會議的主題,不用我說大家都心知肚明瞭吧!”
下面的常委們誰也不敢接梁書記這個話。大家都靜靜的聽着。
沒人接,梁書記自己接着往下說:
“劉克元省長,你昨天早上向我保證。可以處理好江南製藥廠的事。現在,一天時間過去了。事情進行到哪種程度了?你現在就向常委會做個簡單的闡述吧!”
劉克元禁不住在心裡把樑傳初罵了個夠。m的,分明是你將事情壓老子頭上的,現在卻硬說是老子保證過的。老子哪有保證?
腹誹歸腹誹,表現上劉克元可不敢含糊。他馬上打開記事本,將昨天早上他接到任務以後,所做的工作彙報了一遍。
“事情發生後,我們已經做出了反應……事情就是這樣了。”劉克元說着站起來,無不氣憤的道:
“現在我們衛生廳的廳長馮立君同志,還住在醫院裡呢!可是,江南製藥廠的法人代表和主要領導卻一個也沒見着。”
“沒錯!現在不是咱們不想解決問題,而是人家不讓咱們解決問題。”省紀委書記附和道:
“他們一方面阻止我們解決問題,可是另一方面又製造輿論。讓民衆覺得是我們拖着不管。”
另一位常委也點頭道:
“顯然,這是中科藥業故意在跟咱們玩捉迷藏。他們將廠子裡的高管都調走了。留下一羣衝動易怒的工人面對咱們。真是居心叵測啊!”
“豈止是居心叵測,照我說根本就是他們故意,煽動百姓攻擊政府官員。這樣的事情,咱們絕不能姑息!”
接着又有幾個常委附和着表了態,但是其內容基本上一至。那就是盡情申討中科藥業這個奸商。
對於該怎麼解決現實問題,以及引發這個事件的本質。他們誰也沒有提及。當然,這些人精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只不過是爲了附和劉省長的精神,而故意忽略主題罷了。
當然,坐在上首冷眼旁觀的樑傳初,梁書記也看得清清楚楚。每到開這類會議的時候,誰是誰的人,誰帶誰的隊,那就是明明白白了。
劉克元是江南土生土長的省長。從縣委書記,一步一步,升到省長的位置。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江南省。可以想象這麼些年,他在江南的關係網有多大,多複雜。
而樑傳初是從中央部委,空降到江南省來的,他主持江南的工作也有半年時間了。事實上他這個江南一把手,一直坐得很窩火。
每次的常委會上,他只要提出一個方案,基本上就會出現眼前這種,一面倒的局勢。弄得他這個省委書記,非常被動。
不過,樑傳初今天卻禁不住在心裡冷笑。又跟老子和稀泥是吧!好啊!你們儘管和吧!老子就不相信,葉家的人會任由你們和下去。
果然,等到劉省長的人都表完態後。江南省軍分區的司令員,省委常委,白天印忍不住了。
“照你們這麼說,中科藥業就是一個應該取締的無良企業?中科藥業的老闆就是一個該拉出去槍斃的黑心商人?”
大家隨口附和是一回事,可是,拿到檯面上來定性,表態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誰也不敢接白印天的話。這話接下來,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白司令員,你這話也說得太極端了吧!我們只是就是論事而已。”劉省長反駁道:
“至於中科藥業具體有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生意。那還有待咱們的司法機關去查證。一切要以事實爲依據,憑證據說話嘛!”
頓了一下,劉省長又道:
“不過,咱們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與江南製藥廠和中科藥業的負責人取得聯繫。儘快解決那味新藥的事。其他的事情,就等新藥上世之後再談吧!”
劉省長這席話已經向大家表明了態度,他們現在是必需向葉老低頭。但是,卻不會屈服於一個小小的民營企業。
你中科藥業不是狠嗎?那咱們就走着瞧。就算你這一味藥,有人給你擔保。可是,別的藥,別的事呢?
只要想查。要在一個做藥的企業找出點問題,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啊!既便沒有問題,製造點問題那也是小意思。栽贓陷害這又不是沒有做過!
用劉省長心窩子裡的話來說,只要你中科藥業還在老子的地盤上,那就由不得你跳起來咬主人!
白天印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冷笑。現在這關都還沒闖過。就肖想着報復的事。看來這夥人真是土霸王當久了,有點不知所謂了。
真當葉老的權威是可以任由爾等隨意挑戰的嗎?只怕到時,中科藥業沒倒,你自己就已經先死在半路上了。
樑傳初也微微挑了挑眉,雖然劉省長的某些話,他也表示贊成。中科藥業太狂了,從昨天的事件來看。他們確實是挖了個坑給他們江南政府跳。
對於這種敢公然算計政府官員的商人,的確是有必要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何爲商人本份?不過,就算有這想法。也不該現在提出來。更不能拿到常委會上來說。
這個劉克元,難道他就那麼肯定在場所有人都跟他一條心?別的不說,就是他樑傳初和白天印,至少就不是他的人吧!
“咳!”見白天印沒有接劉省長的話,梁書記乾咳一聲,將話題接過來。嚴肅的道:
“劉省長說得沒錯,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儘快糾正省衛生廳和藥監局的錯誤。解決受害企業遇到的難題。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工人們要是發上不工資,辦不了年貨。勢必會引發更加嚴重的社會問題。”
聽聽,這書記就是書記。人家這話說得多有水平。一開口就承認了錯誤,雖然做錯事的是下面的單位。不過,他這個一把手也是負有領導責任的。
他自己提出來,那就是擺正了位置,表明了認錯的態度。這話要是傳到領導的耳朵裡去,至少他的責任已經去了一大半。
至於那些出了問題之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還在把責任往對方身上推的人。是領導都不會喜歡。
“我同意梁書記的意見。”白天印雖然不屬於梁書記的人,不過在這件事上,他與梁書記卻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因爲他們都是被劉克元這羣人給牽連的。
如果這羣人不去搞江南製藥廠,事情就不會發生。當然,就算你要搞。那你也得有本事把屁股擦乾淨了,讓人捉不到把柄啊!
現在好了,不但讓人捉住了把柄。還得罪了高層,害得他們整個江南省的官員都要跟着受過!這事要是成功化解了也就罷了,如果真的讓火燒到他們身上來。劉省長估計得被人恨死了。
“我也同意!”接着那些無辜受到牽連的人,不管以前是否站在梁書記一邊的。現在都毫無選擇的向梁書記靠攏來了。
這樣的情況,正是樑傳初所樂見的。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總結道:
“即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就請劉省長抓緊時間去處理這件事吧!”
劉省長自然是責無旁貸,咬牙接下了這個苦差。
散會之後,劉省長立刻選派精兵強將去執行任務。只不過,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找不到派誰?
藥監局的局長被罷免了,衛生廳的兩個廳長住院了。劉省長自己肯定不可能親自上陣。最後,他只能將這個任務交給江寧市長。
江寧市長,容宴是劉省長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之一。對劉省長的話那自然是唯命是從。更何況這起事件本來就發生在他的轄區。他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接下了這個堅巨的任務。
容市長當場召開了緊急市政會議。就這個任務進行了討論。經過大家集思廣意,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要解決這件事情。首先得見到那位陳幹強廠長。然後,再進一步與中科藥業的那位姓冷的談判。
有了行動方向,容市長就開始執行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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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馮廳長和公安人員的前車之鑑,容晏不敢再冒然去江南製藥廠。他先讓秘書查清了,江南製藥廠的廠長,確實還在北京沒有回來之後。立刻讓人買了當日去北京的機票。
並且打電話,吩咐江寧駐京辦事處的人,先去中科藥業踩點兒。這樣等他去了也不至於像只無頭蒼蠅,到處瞎撞。
一切準備就緒,容市長帶着秘書和省長的囑託於下午兩點登上了去首都的飛機。
兩個小時後,他成功降落在首都機場。江寧市駐京辦的車早已經等在了候機廳外。
容市長命令秘書帶着行禮先去駐京辦落腳,而他自己則由駐京辦的黃主任相陪,直接殺去了中科藥業的總部。
可是,當他們一行匆匆趕到時,卻被樓下的保安告知,陳廠長和冷總裁都不在。
“怎麼回事?”容市長當場臉就綠了。
“這……”駐京辦主任黃奎只覺冷汗直冒。他哪知道怎麼回事啊?他們的人兩個小時之前還在大門外看見過那兩人呢!
“容市長,您先上車休息一下。”駐京辦的黃主任很聰明,先將市長送回到車上去。然後再回來,悄悄塞給那小保安兩張百元大鈔。
保安收到錢後,卻大張旗鼓的拿起來在夕陽下看了看真假。確定是真幣後,才指着大門外的馬路,慢吞吞地道:
“剛纔跟你們擦肩而過的那輛奔馳上,坐的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啊!駐京辦黃主任伸出頭去,哪還有什麼奔馳的影啊!黃主任是又急,又氣,禁不住跺腳怨道:
“你怎麼不早說!”
保安搖了搖手裡的鈔票,不以爲然的回道:
“你也沒早這麼問啊!”
“你……”黃主任用力壓下那口惡氣。他知道,現在是自己求着人呢。他換上笑臉道:
“那小兄弟知道他們什麼時個回來嗎?”
“這個……”保安將手裡的鈔票甩得啪啪響,卻就是不接着往下說。
黃主任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保安的意思。心裡那個憋屈就甭提了。m的,這叫什麼事啊!
送錢送禮他不是沒幹過。說白了這駐京辦就是一個送禮的活兒。可是,那是向部委,機關,向大大小小的領導送禮。向一個民營企業的看門狗送錢,這還真他m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朝!
從來都是商人給衙門裡的人送禮,擱他這兒卻倒過來了。這話要是傳揚出去,估計他這個江寧駐京主任,以後也沒臉在京城的圈子裡混了。這不是明顯把那些收過他禮的領導身份給降低了嗎?
不過以後的事兒,他現在還管不了。他眼下的事,是要趕緊幫市長找到那兩個挨千刀的商人。
於是,經過一翻思想鬥爭後,黃主任又從包裡摸了兩張老人頭遞過去。
保安接過錢,因爲手裡有了對比,沒有再照了。他笑嘻嘻的道:
“剛剛兩位領導走這兒路過時,我好像聽他們跟司機在說去機場的事。”
“去機場?”黃主任一聽,差點暈倒。不過,他還是穩住心神問道:“有沒有說去哪兒?”
“瞧您這話問的,我只是一個小保安而已。怎麼可能知道老闆的行蹤。”保安理所當然的回道。
“那有誰知道,你幫我打聽一下。”黃主任立刻又摸了兩張老人頭遞上去。
可是,保安卻沒有收。還義正嚴辭的給他推了回去。
“這個不行,我們公司有規定。保安不可以隨便打聽公司機密。錢雖然是好東西,可是違反紀律的事兒,咱不能幹。”
裝!
你龜兒子可勁兒裝吧!
你他m不就是嫌錢少了嗎?黃主任真想給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保安,一個大耳巴子拍過去。可是,思及後果,他最終還是選擇用銀子砸他。
黃主任將包裡僅餘的六百塊一塊兒放進小保安的手裡。賠着笑臉道:
“小兄弟你幫幫忙,我這兒也就這麼多了。全給你,你幫我打個電話,隨便找個辦公事的同事問一聲。”
保安握着錢,爲難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正在做着激烈的心理鬥爭。
此時此刻,黃主任已經氣得要憋出內傷了。可是,他還得賠着笑臉安慰那個吸了他血的保安。
“小兄弟,你想多了,我們只是想找你們老闆談點生意。這也不算是機密吧!”
“真的只是這樣嗎?”保安確定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黃主任肯定的點頭。
“那好吧!”保安將手裡的錢放進兜裡。然後走到保安室裡面,打了個內線電話。很快他又出來了。這回他回答得很乾脆:
“我已經幫你們問過了。冷總和陳長廠剛剛已經上了去夏威夷的飛機。至於歸期,說是要年後開工纔回來了!”
“噗!”黃主任終於噴出了一口鮮血!
“老同志,你沒事吧?”小保安關切的問道。
黃主任擡頭狠狠瞪保安一眼,擡手擦掉嘴解的血絲。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他傷痛之地。回到車上,他略過與保安的對話。直接將那兩個奸商的去向彙報給容市長。
容宴聽說之後臉色頓變,他也來不及責備黃主任。趕緊先打電話給他在首都機場安檢部門工作的朋友。讓他幫忙確認,那兩個人是否出境。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而且還是剛剛過的關。就在幾分鐘前。對方還問他,需不需要將他們扣下來?
容宴差點就點頭說扣了。可是,他隨即想到,這人是好扣可是理由卻不好找啊!平時還好,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糊弄過去。不過現在正是敏感時期。一個不小心,再把這個朋友一起拉下這潭混水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最後,容晏只能無奈的道了聲謝。眼睜睜的看着目標人物,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容晏隨後將事情通報給劉省長。劉省長聽說後,氣得當即拍桌子罵娘!冷靜之後,劉省長問道:
“中科藥業,難道就沒有其他主事人了嗎?”
容市長回道:
“我查過了,中科藥業其實是棣屬在雲安龍成公司旗下的。您看,我們要不要去一趟雲安。找龍成公司的負責人談?”
劉省長點頭道:
“嗯,我看可以。前兩天龍成公司不是還聲稱要全力支持中科藥業的回收行動嗎?”沉呤了一下,劉省長又道:
“不過,你先別急着去雲安。即然已經到了北京,就不得不去拜拜各路大神了。”
容市長一聽,爲難的道:
“領導,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心拜神,卻找不到廟門啊!”
劉克元給他出主意道:
“這樣吧!你先去一下中央黨校,拜訪一下你的老領導季省長。問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然後,請他幫你引薦一下。”
“好!我一會兒就去黨校!”容晏馬上回道。
他有自知之明,像他這種極別,又沒有背景的官,放在外面那是一個響噹噹的角色。可是,要放在京城,那就屁也不是一個了。如果沒有後臺撐腰,別說拜神,他連廟門都靠不攏。
季順平是他的老領導,也是他在京城唯一能攀得上的人。在外人眼中,季順平被撤了省長職務,似乎正在落難。可是,容晏卻清楚,如果同樣的事情,易人而處。那麼,現在就決對不是在中央黨校學習。而是在班房裡面吃窩窩頭了。
由此可見,季順平的後臺有多強大。如果他能夠攀上這條船。那麼將來的仕途,不說一片光明。至少也不至於暗淡無光吧!
現在劉省長給了他一個上大船的機會。他自然得牢牢握住了。
當然,容晏自然不知道,他們江南省的官員集體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皆因季順平而起。如果不是他向劉克元暗示,有意要拔掉中科藥業這顆“毒瘤”。
平白無故的,劉克元閒得沒事,找江南製藥廠的麻煩幹嘛?
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了劉克元的控制範圍。劉克元心裡也開始發涼了。他讓容晏去找季順平,說白了就是想把責任分攤一些出去。
劉克元的心思,可以瞞得了不知情的容晏。卻又如何能瞞得了比他更精的季順平呢!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驚動了中央領導。季順平避嫌都還來不及呢!他又如何會上趕着往上靠?
因此,容晏在幾次三翻碰壁之後。終於還是垂頭喪氣的無功而返。可是,在江寧等着他的又是什麼呢?
週一的江南日報上,江南省衛生廳和藥監局共同發表了一篇,向江南製藥廠員工的道歉聲明!
他們在聲明中取消了,江南省*年,*月,*日,頒發的*號文件。解除了對江南製藥廠的封條。並且恢復江南製藥廠*種新藥的名譽,允許其投入生產,投放市場……
這是江南省政府在找不到藥廠負責人後,做出的最後,也是最沒臉沒皮的一搏了。
你中科藥業不是要玩輿論嗎?那好,大家就一起來玩吧!
你開記者招待會,我就直接登報聲明。政府向工人們道歉,而不是向企業道歉。這樣也不算失了顏面。
至於,那些藥你賣不賣,工廠要不要復工,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政府部門已經收回前言。同意你開工了。
江南省政府這一招也算玩得夠可以了。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童欣華!人家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們往下跳呢!
當天下午,江寧市,江城區人民法院,就接到了江南製藥廠遞來的一紙狀書。中科藥業,江南製藥廠,將江南省衛生廳和藥監局一併給告了。
拿到這紙狀書,江城區人民法院的法官,當場就傻眼了。民告官的事,從古至今數不勝數。可是,私營企業,告國家行政單位的事,法官還是第一次遇到。
收下狀紙,法官立刻上報市中級人民法院。
容市長剛剛從北京回來,下了飛機都還沒來得及回市政府。就接到了江寧市法院院長郭得貴打來的彙報電話。
容市長聞言後,同樣出不出話來了。
“這個中科藥業,他們到底想幹嘛?”容市長回過神來,厲聲喝道:“怎麼就沒完沒了呢!”
“他們要求衛生廳和藥監局,賠償他們的損失。”郭院長在電話中如實回道。
“荒唐!”容市長怒道:“竟然要政府機關向他們賠償,簡直是異想天開!”
“容市長,這件事情,不好辦啊!”郭院長語氣甚憂的道:“現在衛生廳和藥監局已經登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人家提出賠償,可是有理據的。”
“他們的負責人都不在國內,他們提出賠償是誰負責的?”容晏立刻想到這個關鍵問題。
“他們的負責人不在國內,可是他們的法律顧問還在。而且,人家手裡握有中科公司授權的全權受理書。”其實這也是令郭院長頭痛的地方。
“法律顧問?”容晏知道這外名詞的意思。不過,他一般出現在外國的電影中。在目前的國內,特別是內地,這個名詞卻鮮爲人用。
“沒錯,法律顧問。”郭院長嚴俊的道:“而且,他們請的這位顧問,身份非常特殊。”
“哦?”容晏皺眉道:“你說說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請的顧問,名叫杜頌仁。他自己以前就是一名傑出的法官,後來脫離公職,出來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這還不算,關建是他背後的家族。杜家在公檢法三司,都有着不可忽視的影響力。”說到後面,郭院長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容晏頓時沉默了。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這個官司還有什麼打頭?那就直接賠償吧!可是,這錢要誰來出呢?還有這口氣,又要怎麼泄呢?
“這件事先壓一壓吧!你先上報省高院,看看他們的反應再說。”容晏說着掛了電話。
郭院長本來也沒指望容市長能做得了主,他早就已經將那份狀紙,當成急件派人送去省高院了。
就在江南省的官員焦頭爛額的時候,童大小姐卻在輕鬆的應試。今天他們又考了兩門公共課。
上午是英語,英語對童大小姐來說,就跟母語沒有多大區別。無論是口式還是筆式,都不存在任何問題。
可能是因爲校長的警告起了做用。吳秀敏老師看她的眼神雖然像蠍子一樣毒辣。不過,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度過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童大小姐交了卷子,趕緊撤人。不是因爲怕她,而是因爲可憐她。可憐這個暗戀小白的女人。小白不會回來了,她將更加不會有希望了。
下午是政治。政治全靠背,不過以她過目不忘的本事,又豈能難得住她呢?童大小姐如往常一樣,早早交完卷就出來了。
她沒有着急回家,而是直接到陳瓊的宿舍去等她和江淋。江淋的嗓子如童大小姐所料,啞得完全出不了聲。童大小姐有藥,可以讓她快速恢復。不過,童大小姐卻並不打算給她服用。
原因很簡單,正如邱三少所言,如果身體上的疼痛可以減輕心靈的傷害,那麼還是身體上的肉痛比較好。
這樣至少可以讓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痛苦的過程。感受到痛苦慢慢在減輕,傷口在漸漸恢復。
童大小姐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陳瓊和江淋才滿頭大汗的跑回來。一進門,江淋就拉着童大小姐,啞聲問:
“小欣,他們說是你把楊文舉給打進醫院了,這是真的嗎?”
“不是。”童大小姐搖頭道:
“那樣的禽獸,不配我動手。”
“就是,那天晚上咱們三個一直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陳瓊也在一邊幫童大小姐做證。
當然,她肯定不會出賣那兩個解放軍英雄。天知道,當她得知姓楊的被人敲破了頭,打斷了雙腿後。心裡有多高興。
童大小姐望着江淋,嚴厲的問道:
“學姐,你還在爲那個禽獸擔心?”
“不,我不擔心他。他死了也與我無關。”江淋用力搖了搖頭,沙啞的道:“我聽說,俞麗突然發瘋,用開水燙他。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我擔心你會因爲我,而做同樣的傻事。”說着,江淋掩面哭了起來,嘴裡還在喃喃地道:
“那樣不值得,爲那樣一個人渣,真的不值得。”
“你哭什麼啊?”陳瓊憤憤的道:“俞麗那是活該,她是自己賤格。想想她是怎麼對你的,你還同情她。”
江淋搖頭輕嘆道:
“不,你們不知道那個男人討女孩歡心的手斷有多高明。只要他有心要去哄一個女孩,又有哪個女孩能夠抗拒得了呢?”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陳瓊不以爲然的道。
江淋沒有出聲,只是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童大小姐卻單手撐着下巴,做出沉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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