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打了又怎樣?

江南省衛生廳,廳長被製藥廠的工人當成流氓給打了還不算。還被綁送了當地派出所。派出所與江南製藥廠的保衛科也算是上下級單位。

派出所的民警看保安綁了幾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鼻青臉腫的男人過來。直接將他們關進了審詢室。回頭再找保安問情況。

保安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那幾個人冒充衛生廳幹部,意圖敲詐勒索他們製藥廠。

“吳所長,您也知道咱們廠子有多冤。至從那件事後,三不五時的就來一夥自稱是某某局,某某廳的領導跑下來。其目的,那是司馬詔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今天這幾個更狠,直接一衝上來就要讓廠長出來迎接。一句話不對,人家就出拳招呼……”

所長聽完事情的經過後,立刻就警覺起來了。身爲派出所所長,吳春耕可不傻。江南製藥廠的確是冤,可是,這省衛生廳的領導卻不是什麼人都敢冒充的。他腦子一轉,先將製藥廠的保安給勸回。

“好了,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你們先回去吧!”

“好,那就麻煩吳所長了!”保安們把手中這燙手山芋丟出去了,也沒必要久留。與民警客氣一下,就出了派出所。

吳春耕送走了保安後,也沒有派人去審詢那三個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流氓”。立刻打電話給他的直接上司,將這一情況凜報上去。

分局的局長又彙報給市局領導。市局領導一聽,頭就大了。他們的局長剛剛得知省政府發下來的那份對江寧市藥監局的處理通知。以及衛生廳馮廳長親自下來執行,取消對江南製藥廠錯誤封鎖的決定。

事情很明顯,被打的人就是省衛生廳廳長。如果是平常,廳長在他們的轄區被人暴打,公安局勢必得馬上做出反應。拿下暴民,以此樹立政府官員的威信。

但是,介於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卻不敢去爲這位廳長出這個頭。原因也很簡單,一般的市民和小單位訂報紙,大多數只訂自己省,市內的報紙。

不過,縣、市級的政府部門,人民日報肯定是少不了的。市公安局的領導自然也看到了葉老的那篇報道。

並且,從那份報道中看出了門道。現在弱勢的顯然是衛生部門。而江南製藥廠纔是直接受到中央領導關注的苦主。

公安局的領導不敢擅自做主,立刻將這個事情上報給市委領導和省公安廳。於是,這件事經過層層上報後,最後還是擺在了省長劉克元的案前。

“啪!”劉克元聽說了馮立君的遭遇後,當場就拍案而起。憤慨地道:

“反了,反了!一個小小的民營企業,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公然襲擊國家幹部,這還有王法嗎?咱們的公安人員都在幹嘛?這件事情,必需嚴肅處理!”

“是!我立刻去處理。”江南省公安廳和廳長立刻領會了省長大人的精神。省長這是要借這個由頭,來對江南製藥廠進行敲山震虎啊!

一個小小的民營製藥廠,敢跟政府較勁,這不是明顯的不知死活麼?就算你因爲一顆藥,找到葉老撐腰又如何?

正所謂山高皇帝遠,葉老還能親自來過問下面的事麼?等他們將這案子辦成鐵案,將卷宗往上一送,就是葉老也無話好說。

於是乎,事情經過繞了一圈後。命令就回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接到命令,一方面將廳長大人送去市人民醫院驗傷。另外,立刻派出精兵強將,配合市刑警大隊行動,把那些襲擊政府官員的暴民輯拿歸案。

當然,輯拿暴民只是一個口號,真正目的是拿下那個煽動員工鬧事打人的工廠領導人。也就是廠長陳幹強。

只不過,當吳所長帶隊來到製藥廠宿舍時,才得知廠長早就回總公司述職了。現在廠里根本就是羣龍無首的局面。

其實,也不能說是羣龍無首,至少他們還在有條不紊的開着運動會。

“吳所長,你們是來了解情況的吧!剛纔那夥騙子查清楚了嗎?什麼來路?”保安無視那羣刑警虎視耽耽的眼神,望着面前熟識的派出所所長問道。

“查清楚了。”吳所長故意板着臉,恐嚇道:

“人家就是省衛生廳的馮廳長。你們無緣無故就把人給打傷了,這回你們闖大禍了。”

“啊!”保安做出一副驚慌的樣子。吶吶的道:

“還真是當官的啊!”

見威脅有效,吳所長自然是變本加利。

“不是我說你們,下手也忒狠了點兒。人家馮廳長都被你們打成內傷了,現在法醫正在鑑定,完了你們一個個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保安立刻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拉着吳所長的衣袖哀求道:

“這可如何是好?吳所,您可得救救我們,我們哪知道廳長長什麼樣呢?”

“唉!不是我不救你們。我是無能爲力啊!現在能救你們的只有你們廠長。”吳所長僞善的道:

“趕緊給你們陳廠長打電話,讓他回來把事情講清楚。那這就只是一個誤會。否則……”

吳所長指着他身邊一個一直陰沉着臉,沒有說話的警官道:

“這位是市局刑警大隊的黃隊長。如果事情不能協商解決,那麼就會由他們接受這個案子。你也是當過兵的人,應該知道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間的性質有何區別吧!”

“您的意思是隻要我們廠長把事情全部包攬了,那這事兒就與我們無關了?”保安確定的問道。

“沒錯。”吳所長點頭道:

“其實,馮廳長可不是來爲難你們的,人家是好心好意,親自過來爲你們廠平反的。哪知你們竟然這樣……唉!”

“平反?”保安不解的道,接着大聲道:“平什麼反?”

“當然是爲你們廠的新藥平反啊!現在省衛生廳已經查實,那起醫療事故與你們廠生產的新藥無關。馮廳長就是來爲你們廠解封的。”

吳所長將上面交待的話,很有技巧的大聲說了出來。他以爲廠子裡面的工人聽說這個好消息後,肯定會高興的轟動起來。

只不過,令他失望的是。當他的話傳入院子裡那些工人耳朵裡後。工人們非但沒有表現出半點驚喜興奮,反到是當場就憤怒了。

“這麼說封我們的廠,是錯誤的行爲?”保安的臉色也刷的變了。

吳所長聞言一窒,根據他多年與民接觸的經驗。立刻聞出了周圍濃厚的火yao氣息。

“這個……”

“吳所長,您不用解釋了。”一個大媽,打斷吳所長的話。從人羣中走過來,望着他慎重其事的問道:

“您在咱們這個區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領導。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說我們廠子被封的事,與省衛生廳有沒有關係?”

吳所長默然無語。他認得這個大媽,她是江南製藥廠的工會主席,婦女主任江芬芳。也是區裡公認的最難纏的婦女主任。

江南製藥廠雖然已經成功轉制。但是,他們廠裡卻保留了原有的工會和黨組。在廠長不在的情況下,這位江大媽就是這羣工人的代表。她的話,直接影響到這些工人的情緒。

看看身邊越聚越多的工人和家屬,吳所長可不敢隨便忽悠這位大媽。他清楚,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大規模的警民衝突。到那時,別說馮廳長的打要白挨,就是他們被人打了還得受着。

見吳所長不出聲,江大媽拿出一張紅頭文件。遞給吳所長道:

“這個是當初責令回收新藥的通告,您看看上面是由誰發的再來處理今天的事件吧!”

吳所長接過一看,只見那份通告上,清清楚楚的寫明瞭是由省衛生廳和江寧市藥監局共同頒發的。

吳所長將那份文件遞給了那位刑警隊長。刑警隊長看後,原本就陰沉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也看出來了,人家的意思很明顯。既然省衛生廳做了錯誤的決定,馮廳長責無旁貸。那麼,他那頓打捱得也不算冤。

當然,其實他們心裡也這麼認爲。只不過,上級交待的任務。他們卻不能不執行。黃隊長掃了一眼,已經漸漸將他們包圍在中間的工人們。嚴厲的命令道:

“你們想幹嘛?立刻散開。各回各家!”

工人們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話,反而往前進了幾步。與警察形成了對峙的局面。黃隊長還想要說什麼,已經被吳所長給按住了。

“江大姐,各位工人師傅咱們有話好好說。”吳所長見風向不妙,趕緊匆當和事佬。做了十幾年的片警,調節民衆糾紛是他的拿手本領。

“大家千萬要冷靜。我們此來只是想幫助大家,協調與馮廳長之間的糾紛。馮廳長的意思也很簡單,他只要與你們陳廠長面談而已。”

“吳所長,黃隊長,各位警官。我們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江大媽和藹可親的道:

“不錯,那位馮廳長是被我們廠的工人打了。但是,我們已經向你們派出所報過案了。原因也告知了,他們之所以捱打,是因爲他的手下出言不遜在先,出手傷人在中。而他自己更是沒有節制在後。

你們當時也接受報案了。現在如果因爲他的身份要翻案。那沒問題,我們在場的人全部參與了毆打事件。你們現在就可以將我們全廠的工人全部帶回去。

老實說,自從工廠停產後,我們這些人的飯碗就沒了着落。跟你們回去,自少不用擔心餓肚子吧!”

“江主任說得沒錯。把我們都帶回去吧!”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表態。伸出雙手,等着那些警察銬。

警察們當場傻了,還有人爭着進局子的?顯然,這樣的情況是那些刑警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只不過,當他們看清楚,衝在最前面的全是婦女,老人。甚至還有一羣剛剛放寒假的孩子時。警察立刻就明白這其中問道了。

人家這是在將他們的軍呢!他們要是真敢把這羣人銬回去,那估計就應了那句,請神容易,送神難的話了!

結果可以想像得到,警察們肯定是得了個落慌而逃的下場。

江大姐立刻將情況向北京的陳廠長做了彙報。

然後,在下午的時候。遠在雲都的童大小姐,也從冷朝陽那兒知道了江南製藥廠發生的一連串故事。

“噗…哈哈…”童大小姐當場笑得連電話都拿不住了。

童大小姐的笑聲,立刻引來了周圍同學的圍觀。好在現在已經下課,不然她又要成爲某位講師聲討的對像了。

“什麼事那麼好笑?”陳瓊在一邊激動的望着她問道。

“哈哈……”童大小姐看了陳瓊一眼,竭力斂回笑聲道:“聽到一個搞笑的笑話。”說完她接着打電話。

“冷叔叔您還在嗎?”

這不是廢話嗎?老闆沒說掛電話,他敢掛嗎?

“在呢!”冷朝陽道:“笑夠了嗎?”

“嗯!”童大小姐雖然止住笑聲,不過笑意仍在。“那位江大姐真是太帥了,這次的年終獎,你可得給人家發雙份。”頓了一下,童大小姐又道:

“告訴廠長,所有員工都發雙份年終獎。對於有傑出貢獻的同志們,每人另外發兩千塊傑出貢獻獎。”

冷朝陽聞言一怔,幾乎是馬上問道:

“怎樣的算傑出貢獻?”

“這還用說嗎?”童大小姐笑道:“當然是不畏強權,並且發起反攻的那些人。”

冷朝陽就明白了,小老闆是要給所有動了手的人,都發獎金。冷朝陽擔憂的道:

“小欣,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樣做很容易給人抓住把柄的。廠裡員工衆多,保不齊會有人將這件事給泄露出去。到時,不是座實了廠裡用錢收買員工鬧事打人的罪名嗎?”

“您認爲咱們不表章員工,他們就不這麼認爲了嗎?”童大小姐笑着道:

“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你現在嚴懲那些員工。人家只會當你是在推卸責任。既然這樣,咱們爲什麼不坦然的爲工人們擔下這個罪名呢?”

話是這麼說,冷朝陽還是覺得哪裡不對頭。

“要不這樣吧!眼看就要過年了,年終獎先按雙倍發,其他的咱們等這件事平息之後再來論功行賞。你看成不?”

“當然行,我只是提個建議,具體的執行方案自然得你這個執行ceo來決定。”童大小姐深明大意的道。

“那好,具體的事情我再跟陳廠長商量一下。”老闆都高姿態了,冷朝陽自然也得表現得夠民主。

“好,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童大小姐交待道。

“好。再見。”

“再見。”童大小姐笑着掛了電話。回頭發現陳瓊瞪着眼,張着嘴在望着自己。

“幹嘛?”童大小姐心情很好,禁不住笑着揶揄道:“看見鬼了嗎?”

陳瓊合上嘴,搖了搖頭半天沒說出話來。

到是旁邊那個同樣瞪着驚愕大眼的男生佟力,驚奇的問道:

“童欣華,你剛纔跟誰打電話?”

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反問道:

“我打電話影響到你們了嗎?”

“沒,不是。”佟力拼命搖頭道:

“剛纔聽你說什麼要給工人發年終獎,你有自己的公司?”

還以爲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呢!原來是這個。童大小姐笑着道:

“你聽不出來嗎?我只不過是在給別人提建議。”

是嗎?佟力明顯不信。她剛纔那語氣,可不像是提建議。那分明就是他那個當老闆的老爸,平常在家跟手下人通電話的語氣好吧!

不過,人家既然不承認,他自然不敢再問。面前這位可是連學生會主席都敢打,而且打了還沒事的主。這樣的人,他可不敢隨便得罪。

“放學了,你們還不走嗎?”童大小姐將書收進包裡,擰着書包問道。

“走,我也走了。”佟力轉身回去拿自己的書包。

陳瓊自然是拿着桌上的書就跟着童大小姐走。陳瓊住學校,平時很少背書包,都是抱着課本跑來跑去的。

他們剛出教室,就遇到前來堵童大小姐的江淋。

“小童,還好你沒走。”江淋看到童大小姐,頓時面露喜色。

看到江淋,童大小姐就想起答應過她參加舞會的事了。

“江學姐,你怎麼來了?”童大小姐明知故問道。

江淋笑着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忘了晚上的約會,所以過來提醒你一下。”

“晚上七點,你們系的小禮堂。”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沒忘就好。”江淋又望着陳瓊道:“到時叫上你這位同學一起來吧!”

童大小姐自然不會爲陳瓊做主。她爲她們介紹道:

“陳瓊這位是西醫臨牀系的江學姐,學姐請咱們去參加他們系的舞會,你晚上有空嗎?”

陳瓊一聽臉色驟然一變,隨即又恢復過來,她與江淋打了個招呼,然後搖頭道:

“學姐好!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經有約會了。你們玩得開心些。”

“這樣啊!那就只好等下次了。”江淋有些失望的道:

“小童記得到時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喲!”

“我會的。”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那我先走了,晚上見。”江淋揮揮手,轉身就跑了。

“晚上見。”童大小姐也跟她客氣了一聲。

“你跟她很熟嗎?”陳瓊望着江淋的背影,皺着眉道:

“幹嘛答應去參加他們系的舞會?”

“開學第一天,她是我的領路人。”童大小姐望着陳瓊道:

“不過,你好像對她有些意見?”

“不是對她,而是對她那個系……”陳瓊曾經應邀去參加過一次西醫學院,臨牀醫學系的舞會。那次舞會讓她記憶非常深刻,以至於她現在提起來就想抽人。陳瓊有些激動的道: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西醫臨牀系那些孔雀有多自以爲是。他們每次辦舞會,都會向其他系的女生髮出邀請。然後,再肆無忌憚的進行羞辱。

在他們的眼中,咱們中醫學院和護理學院的人,簡直就是與任由他們予取予奪的奴隸無異……更加可恨的是,大家明知如此,卻偏還有人迫不及待的送上門去給人糟踐!你說這是不是犯賤!”

突然感覺身邊的人身上在冒寒氣,陳瓊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把童大小姐也帶進去了,她趕緊解釋道:

“我可沒有罵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不瞭解情況。”

“我知道你不是罵我。”童大小姐眯目道:“這樣的情況,那位學姐有可能不知道嗎?”

“除非她跟你一樣是個異類。”陳瓊道:“否則,沒理由不知道。”

既然知道,那江淋爲什麼還要邀請她呢?

一時之間,聰明如童大小姐也有些糊塗了。江淋給她的印像一直挺不錯的。她不想信江淋請她去參加舞會,是抱有如陳瓊所言的那種卑鄙邪念。可是,她更相信陳瓊的話肯定是真的。

當然,童大小姐一向不是一個糾結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等晚上去弄明白就是了。西醫學院那些人的嘴臉,她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不過,童大小姐還不相信,有人能佔到她的便宜。

“你晚上真有約會?”童大小姐望着陳瓊,意味深長的道:“如果沒有的話,就跟我一起去吧!說不定可以讓你對他們有所改觀。”

陳瓊自然聽明白童大小姐的意思了。想想也是,如果不把心裡那口惡氣出了,那件事估計得影響她一輩子。

“好,我跟你去。”陳瓊咬牙切齒的道。

“那好,六點半你在校東門等我,咱們一起過去。”

“好的!”

兩人約好時間地點,就分頭走了。

童大小姐回到家,兩個老爺子正在下棋。外婆邊看電視,邊準備晚上的菜。葉修文已經被趕回北京去了。

邱天宇還沒回去,不過他是被借調到雲都軍區醫院來的。人家自然會做到物盡其用。昨天沒有給他安排任務,今天就給予他按排了一個大手術。還美其名曰,是因爲他的操刀技術好,那兩個手術非他莫屬。

童大小姐與老人們打了個招呼,就到房間上電腦去了。她剛打開郵箱,就聽見外婆的詔喚聲了。

“小欣,你快過來看。”

“來了。”童大小姐關掉郵箱,站起來出去覆命。

童大小姐出來,就見電視裡面正在播放名爲《中科業藥形式大逆轉》的專題報道。氣質女主播正微笑的對着鏡頭說:

“昨天還被大家當成毒藥拒之家門外的藥品。現在一躍成爲了救命聖藥。昨天是退藥的人擠暴了中科藥業的大門。今天是上門求藥的人,堵塞了中科藥業的大門。

中科藥業剛剛詔開了記者招待會,其的負責人冷朝陽總經理當場發表的申明。

聲稱江南省衛生廳和藥監局下達的禁令還沒有被撤消,此藥依舊存在紛爭。因此目前不便出售。並且要求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退貨的藥店,商家,也暫時不可上架。一切等到江南省衛生廳和藥監局做出新的裁決後,新藥才能再次面世……”

林老爺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葉老,望着電視道:

“你說這個江南省是怎麼回事?他們似乎不怎麼把你這個老傢伙看在眼裡嘛!”

葉老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不過他的表情依舊平淡無波。

“我倒覺得這個中科藥業很不簡單啊!”葉老望着電視淡淡的回道。

“一個民營企業,能做到現在的規模。自然不會簡單。”林老爺子不以爲然的道:

“不過,不簡單又能怎麼樣?他一個小商人,竟然敢跟官鬥。還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的下場。”

“你這什麼屁話?”葉老皺着眉道:

“你不是當官的?我怎麼覺着你這個老不死的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呢!”

“我當然清楚自己的位置,我現在就是一個無官,無職,無權的平頭老百姓。”林老爺子道:“我看沒有找清自己位置的人是你吧!你還以爲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嗎?”

葉老聞言一窒,狠狠瞪了林老一眼,嚴厲的道:

“你倒是撇得乾淨,說得輕鬆。難道咱們提着腦袋鬧革命,打下這江山,就是爲了給那些敗家仔揮霍權力的嗎?”

“不然呢?你還跳起來咬他們?”林老爺子嗤之以鼻的道:“就算你真想那樣做,那也要你還有那個牙口吧!”

最後這句話,顯然是有些故意在刺激葉老。林老爺子對江南省這股氣,已經憋了這麼多天了。因爲小欣一直沒有點頭,他纔沒有行動。

現在,即然戰火已經打響,他自然不會手軟。再說葉老是不請自來,而且還自己跳下水。那他自然得把他拉到一條船上來。否則,他豈不是對不住老朋友。

外婆看葉老氣得頭髮都立起來了。趕緊勸道:

“或者江南那邊已經在處理了,只不過動作慢點而已。”

“是啊!可能就是動作慢點。”林老爺子冷笑道:

“又或是江南省的人,沒有一個認得你那名字。再不然,人家以爲那個姓葉的只是同名同姓罷了。咱們就這麼自我安慰着吧!”

林老爺子的字字句句聽到葉老心裡,那都跟銼刀在挖心窩似的疼痛。發表那篇感謝信,可以說是他的一時之憤,也可以說是他有意在投石問路。

可這結果,也太他m讓人寒心了。他人還沒死呢,茶已經涼了。

葉老凝目盯着面前的老夥計,想到他這十多年隱名埋姓的過着普通百姓的日子。他突然明白他爲什麼要說這翻話了。

自己纔剛剛從權力的中心退出不足兩個月。這些人就敢公然無視他的存在了。可以想象,林長山這些年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老夥計,你真的承認自己老得只能任人宰割了?”葉老認真的問道。

“你覺得我是任人宰割的人?”林老爺子反問道。

兩個老爺子相視一眼,頓時達成默契。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外婆和童大小姐同樣相視一覷,不解的瞪着這對莫明其妙的老頭。

“丫頭,你還有多久放假?”葉老望着童大小姐問道。

“下週三就考完了。週四正式放假。”童大小姐如實回道。

葉老點了點頭,接着又問:

“你考得如何?”

“很好!”童大小姐沒有謙虛的習慣,她如實回道。

葉老聞言一怔,隨即又放聲大笑起來。

童外婆望着小欣嗔責道:

“這丫頭從來不知道謙虛,看看,讓你葉爺爺見笑了。”

“哈哈,沒有,沒有。”葉老笑着擺手道:“我就喜歡丫頭的這份自信。”

看完電視新聞童大小姐以複習功課爲名,又回房間去了。兩個老爺子之間的互動她自然是看明白了。只不過,她卻不適合插嘴。

她一開始沒有向葉老說明自己與中科藥業的關係,現在自然就更不能說了。以葉老現在的心態,她要是說出實情來,他肯定會認爲被她算計了。

儘管她從來也沒想過要算計他。但是,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因他的那封感謝信而受益非淺。所以,她現在就算是周身是嘴,也別想擰清了。既然這樣,她當然不會傻到在關鍵時刻給自己找麻煩。

因爲家裡有貴客,方書記晚上五點半準時下班回家。飯後已經六點多了。童大小姐洗了把臉,拿着外衣服,準備出門。

“小欣,你要出去?”方書記望着女兒問道。

“嗯,學校有個舞會。”童大小姐坐在門口換鞋。

“舞會?”大家齊齊轉頭,以不可思意的目光望着她。似乎在說,他們的小丫頭要去參加舞會,這是一個多麼震憾人心的消息啊!

“是啊!”童大小姐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舞會!”

“什麼樣的舞會?”方書記立刻問道。

童大小姐聳肩道:

“第一次參加,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想大概就是交宜舞之類的吧!”

“這樣的舞會沒有舞伴可不成。”方書記站起來道:“我陪你去。”

“啥?”全屋子的目光倏地轉向方大人。

林老馬上反對道:“你整天在電視上露面,怎麼可以去參加大學生的舞會!我看,還是由我陪你去吧!”

“噗!”童大小姐直接噴笑出來。“哈哈,成啊!”童大小姐大方的邀請道:

“只要您不介意被那些同學當異類參觀,那就更我去吧!要不你們都去也成。”

當然,屋裡的人都能聽出這邀請下隱藏的戾氣。

“你們都別鬧了。哪有帶着家長去參加舞會的大學生?這不是叫人家笑話嗎?”外婆笑着解圍。

“可是,丫頭沒有舞伴也不成啊!”葉老提議道:“邱家那小子還在吧?打電話讓他回來陪丫頭去。不就可以了嗎?”

還是葉老,老謀深算。

“對,讓你三哥陪你去。”方書記立刻拿起電話給邱天宇打過去。

接到電話時,邱天宇剛剛從手術室裡出來。看見電話是小欣家裡打來的,他還以爲是小欣催他回去吃飯呢!卻沒想到,意然是方書記打的電話。

聽說讓他陪小欣去參加舞會。邱天宇自然是當仁不讓。

“方叔叔,我你讓小欣等我一會兒,我二十分鐘後就到。”

“好的。你路上小心開車。”方書記放下電話。看女兒並沒有反對。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三哥說二十分鐘後就能到。”

“哦!”童大小姐將剛剛穿到腳上的皮鞋脫下來,回到沙發上去坐下等。

童大小姐算是看出來了,她要是堅決抵制他們派人跟隨。其結果肯定就是這幾個老傢伙一起出動。暗中跟蹤了。如果真的只是一個普通舞會,讓他們跟着也無所謂。

可是,聽了陳瓊的話後,她對這個舞會上將會發生的事情,也是毫無把握。如果真的出現什麼麻煩事,她可不敢保證家裡這幾位,能忍得住不當場衝出來發飈。

那樣一來,她以後哪還有臉在學校混啊!打不過,請家長這種事只有幼稚園的小朋友纔會做得出來。她可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因此,權衡利弊之後,她決定任由他們指派一個舞伴比較省事。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邱天宇本來就是西醫學院許多學生的偶像。帶他出席,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好戲可看。

說的是二十分鐘,結果剛過一刻鐘,邱三少就趕回來了。只不過,他沒來得及回招待所換衣服,穿着一身軍裝就來了。

方書記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將女兒交給邱三少。並且千叮萬囑道:

“天宇,小欣是第一次參加社交舞會,你可得照顧好她。別讓她鬧笑話。”

童大小姐聽得直翻白眼。什麼第一次參加社交舞會?他好像忘了,她早就進過綠裝的夜總會了。而且連香港的蘭桂坊都去過了。

“是,方叔叔放心吧!”邱天宇拍着胸膛保證道:“有我在,小欣肯定不會吃虧的。”當然,他心裡清楚,就是沒他在那丫頭也不可能吃虧。

“好了,已經遲到了。走吧!”童大小姐拉着邱天宇就走。

出了門,邱天宇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童大小姐瞪了他一眼道:“笑什麼?”

“方叔叔他們似乎很緊張你。”邱天宇笑道。

“他和爺爺開始還說要親自陪我去呢!”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道。接着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吃了飯沒?”

“噗!”邱天宇笑着搖頭道:“還沒,我剛做完手術就接到電話了。”

“那咱們先到學校東門去接陳瓊,然後再陪你去吃飯。吃完在去。”童大小姐安排道。

“不怕遲到嗎?”邱天宇道。

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

“沒關係,咱們又不是主角。只要在舞會結束前,去露個面就算沒有失信於人。”

聽她這麼說,邱天宇自然不會再爭了。事實上他做了一下午的手術,已經很餓了。來到樓下,童大小姐主動坐進駕駛室充當司機。讓邱天宇可以休息一下。

他們去到學校東門的時候,陳瓊已經等在門口了。童大小姐將車停在陳瓊身邊,衝她叫道:

“上車!”

陳瓊看清車裡的人,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拉開車門,跳上車就問:

“情況有變嗎?”

“嗯,我帶了一個舞伴。”童大小姐笑道:“我三哥,邱醫生。哥,這是我同學陳瓊。佛山正骨專家,陳一手的滴親孫女兒。”

邱天宇轉過頭,伸出手道:

“陳小姐,認識你很高興!”

陳瓊伸出手與邱天宇緊緊相握,雙眼放光的道:

“邱醫生你穿軍裝的樣子好帥啊!我差點沒認出來了。”

邱天宇被贊得一怔,用了好大力才抽回自己的手。隨即將目光轉向童大小姐。那眼神分明是在責備,你怎麼沒早跟我說,你這同學是花癡。

童大小姐回他燦然一笑,這還是好的呢!等一下,讓你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花癡。相對而言,陳瓊最多算是被他的外表所惑。那些西醫臨牀系的女生們可就不止這樣了。

“咦,你怎麼調頭了?”陳瓊驚問道。

“我哥還沒吃飯,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童大小姐笑道。

“那去吃重慶火鍋吧!”陳瓊馬上介紹道:“北門那邊新開的一家,聽說味道很正宗。”

“陳小姐是廣東人,也敢吃辣?”邱天宇有些吃驚。

“我媽媽是北方人,所以我們家從小什麼都吃。”陳瓊突然道:“對了,小欣你有舞伴了,我要不也去拉個舞伴去?”

“好啊!你想找誰給你當舞伴?”童大小姐好奇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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