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一走開,原田豐欲立刻追問道:
“楊大使,童欣華小姐呢?您是沒見着她?還是她不願意來?”
楊慶龍沒想到原田豐欲對小欣那麼看重,如果不是知道真相。他都要以爲這兩小朋友有點什麼了。
“是這樣,童小姐請我轉達她對原田先生的祝賀!她現在正在我家給小兒治病,所以不能前來。希望原田先生理解!”
“治病?楊公子生病了嗎?”原田豐欲見過小欣爲吳校長處理傷口的場面。他當時就覺得她可能學過醫術。沒想到她還真的能治病。可是,就算她會治病,楊慶龍的兒子生病了,幹嘛不去醫院?
“唉!”說到兒子的病,楊慶龍忍不住嘆了口氣。隨即他又喜形於色的道:
“我家那小子去年被人毒傷了眼睛。醫院都說沒得治了,幸好遇到小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聽到“毒傷眼睛”,原田豐欲心裡咯噔跳了一下!不會這麼巧吧?他母親也是去看中毒的,而且他一直在找當時救了母親的那位恩人。
當時,他接到母親遇害的消息,立刻搶在原田家出動第二批殺手前將已經昏迷的母親偷出了醫院。並將其送到了一傢俬人醫院。然後讓母親詐死,以金蟬脫殼的方式將母親轉移走了。
母親醒來後,立刻問起了那位救了她的中國小夥子的情況。他那時才知道是一位中國小夥子救了母樣。而且,也被砍了一刀。可是,當他再去那家醫院查時,卻被告知轉院了。而且,醫院也沒有留下任何有關病人的資料。這件事一直是母親心中的一個結,他也因此答應母親,不會主動與任何中國人爲敵。
現在聽楊大使說起,他本能的就往那上面想了。他急切的問道:
“不知楊公子是去年什麼時候中的毒?在哪中的毒?”
“去年七月十八號,在金山北路。那小子難得當一回好人,管一回閒事結果就出了那樣的事。不過,幸好遇到了小欣!”
楊慶龍以前從來不跟別人提兒子受傷的事。因爲他知道對方是殺手。他害怕那殺手知道兒子還在後,再倒回來殺人滅口。現在知道小欣能治好兒子的眼睛了,他就放心了。只要兒子能看得見,那就可以指認兇手了。當然,他會告訴原田豐欲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爲他想借原田豐欲的勢力查出那個殺手來。 ωwш●тtκan●¢ ○
七月十八號,金山北路,當好人,管閒事!這些不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位恩人嗎?他伸手緊緊握住楊慶龍的雙手。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楊叔叔,對,對不起!”
“原田先生,您沒事吧?”楊慶龍被原田豐欲激動的反應給閃了一下。心理不安的想,該不會他就是那個殺手吧?
“不,不我沒事。”原田豐欲拼命抑制的自己的情緒,拉着楊慶龍道:“楊叔叔,您跟我去見了我母親就明白了。”
然後,他的那些客人們,再次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這樣原田家的新主人,失儀的拉着中國大使的手匆忙往一個包廂走去。然後紛紛露出鄙夷之色。
日本上流社會的人都有優越感,以前他們像才狼一樣殘虐着同樣有着黃皮膚的亞洲同胞。像狗一樣巴結着白種人。一度還曾經想要脫離亞洲,加入歐洲。後來被美國徹底打敗並奴役後,他們更是親自將自己的女兒和女人成批的送給美國大兵慰安。這也就有了日本妓女當選國會議員的第一先例。不過,競管他們下賤到如斯地步,他們依然覺得自己是黃種人中最高貴的人。
現在看見原田家的新任當家,竟然對中國大使如此推崇備至,他們自然是要從鼻孔裡面哼哼幾下,以示不屑與不滿的。
原田豐欲可不管那些人怎麼看他。他現在已經是原田家的家主了。也就是說,那些人以後都得看他的臉色。他沒必要在那些人面前接着裝孫子了。
“媽!我給你介紹一位重要客人!”原田豐欲推開包廂的門,興奮的叫道。
“是小童來了嗎?”成玉轉過頭驚喜的問道。她剛纔就以爲吳參贊是小童,已經將開心和失望都經歷過一次了。
“不是,小欣有事不能來,呆會兒我們去看她。”原田豐欲笑着道:“媽,我要給您介紹的是中國駐日領事館的大使,楊慶龍先生。”說着他又對一臉狐疑的楊慶龍道:“楊叔叔,這位就是我母親,成玉女士。”
“楊大使,謝謝您能在百忙之中來參加小豐的宴會!”成玉一聽是大使來了,趕緊站起來與他握手。她身邊的芸姨自然也跟着她起來了。
“原田夫人客氣了!”在看到成玉那一刻,楊慶龍終於知道原田豐欲的態度爲什麼突然轉變了。他伸手與成玉握了一下手,然後直截了當的問:
“原田夫人的眼睛看不見嗎?”
周圍的人不禁爲之一怔,誰也沒想到這樣尖銳無禮的話,會從一個經驗豐富的外交官的嘴裡說出來。這明顯就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好在成玉已經習慣了被人叫瞎子的事實,她倒是很坦然的回道:
“是啊!讓楊先生見笑了!”
“不,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因爲他兒子也受着同樣的苦。笑她,豈不是等於笑他自己的兒子?
“楊叔叔,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們可以到裡面去坐坐嗎?”原田豐欲並沒有怪楊慶龍對母親的態度。相反從道楊慶龍的反應他就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了。他想要向楊慶龍解釋。
“不必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楊慶龍揮手拒絕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還是去忙吧!祝福送到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楊慶龍此刻心中也是複雜無比。他終於找到了那個被他兒子救了,又間接害了他兒子,最後丟下他兒子自己逃跑的女人。他原本是怨恨這個女人的。可是,現在看到她也跟楊爽一樣承受着眼疾的困擾。他又恨不起來了。可是,現在他卻無法再面對這對母子。
他起身告辭,那位一來就受到冷落的吳參贊同樣坐不住。她也站起身,與楊慶龍一起走了。留下成玉母子尷尬的站在那裡。
“什麼人啊?大使也不能這麼橫吧!”那位芸姨看不過意,望着他們的背影小聲罵道。
原田豐欲回過神來,見母親傷心了。他衝那位芸姨道:“芸姨,你去幫我媽媽拿些點心來好嗎?”
這裡是五星級酒店,拿點心哪用得着她去。芸姨是聰明人,知道人家母子有話要說。她點了點頭就出去了。那些在旁邊站崗的人,也自覺的出去了。
原田豐欲拉着母親坐下,蹲在母關面前,握着她冰涼發顫的手。溫柔的安慰道:
“媽,您別生楊叔叔的氣。他是有理由怪我們的。”
成玉搖了搖頭道:“媽沒生氣,到底怎麼回事?快跟我說說。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讓中國人痛恨的事了?”
“媽,您想哪去了。”原田豐欲道:“知道童欣華爲什麼來不了嗎?”
這事跟小童還有關?成玉皺着眉頭,焦急的道:“豐,你想急死媽媽嗎?你一口氣說完不好啊!”
“好,好,我說。楊叔叔的兒子跟您中了一樣的毒,而且,中毒的時間,地點都跟您一樣……”
“你是說楊大使的兒子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不等原田豐欲說完,成玉就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的話。“是這樣嗎?”
“雖然我還沒有跟他們確認,不過應該*不離十了。”原田豐欲回道。
“那孩子怎麼樣了?”成玉急切的問道。
原田豐欲道:
“剛纔聽楊叔叔說,他的眼睛也被醫院判了死刑。”
“啊!”成玉臉色刷的就變了。眼眶頓時通紅,眼淚滾滾而落,難過的自責道:“是我害了他,他還那麼年輕……”她突然一顫,緊緊握着兒子的手道:“你不是說拿到解藥了嗎?那趕緊給他送去。咱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快,你快去追他。”
“媽,解藥只有一粒,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效。我已經讓人拿去化驗了。等化驗結果出來,應該可以配製出更多解藥的。”原田豐欲握着母親的手,安撫道:“而且,剛纔楊叔叔還說,小童正在爲他的公子治療。我想咱們也該去看看治療情況。”
“什麼?”成玉不敢置信的道:“你說小童在給那孩子治病?你不是說小童只是個初中生嗎?她怎麼可能會治這連世界眼科權威都束手無策的病?”
“所以,才說我們應該去現場看看啊!”經過了昨天之事,原田豐欲覺得小欣做什麼都有可能。能查到原田老頭與香港聯手的事雖然很難,可是,至少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要將整個東京的通訊切斷一整晚,這簡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要知道,在這個一切都離不開衛星通訊的時代。一但掌握了敵人的衛星系統,就代表着已經打開了對方的大門,掐住了敵人的咽喉。也因此,政府對於衛星的防衛非常嚴密。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能做到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然而,她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所以,他們昨晚纔敢正大光明的進入原田家,以三人的火力解決了三百人的對手。這是一個怎樣的傳奇?他實在是不知該怎麼來形容了。
“你是說我們現在去他家?”成玉好半晌才弄明白兒子的意思。“可是,你是今晚的宴會主人。現在席還沒開。你怎麼可以缺席呢?”
“沒什麼不可以的。您先等我一會兒,我去安排一下,咱們就去楊家。”原田豐欲說着就匆忙出去了。
“豐!”成玉趕緊叫道。可是,回答她的卻是芸姨的聲音。
“別叫了,人都已經走了。”
“這孩子!”成玉忍不住嘆了一句。她拿這個有主見,又任性的兒子實在是沒辦法。
“我看這孩子很有魄力,你就知足吧!”芸姨五十多歲,在國內是護士長。退休後隨着兒子來日本享清福的。因爲閒不住纔出來找工作的。她從來沒把自己當成低人一等的保姆。與他們母子說話,也都是有哪句說哪句。也正因爲她這樣的個性,成玉纔將她當成姐姐一樣尊重。
“芸姐,我心裡好慌,好怕!”成玉堅涉的道。
“怎麼了?”芸姨走過去拍着成玉的肩膀安撫道:“是不是因爲那個大使說的話,所以覺得堵得慌。那種沒風度,沒禮貌的男人,咱就別理他。”
成玉用力搖頭道:“不,別這麼說楊大使。是我對不起他……”成玉哽咽着將自己眼睛失明的經過說了一遍。“我們剛剛纔知道,那個救了我的年青人。就是楊大使的兒子。而且,他也因爲受傷中毒,而失明瞭……”
“原來是這樣啊!”芸姐聽得心驚膽顫,最後心有餘悸的道:“那也難怪,他會當場發飈。如果換做是我,肯定比他表現得更過份。他肯定以爲你們當時是怕承擔責任,故意丟下他不管,偷偷跑掉了。”
“是啊!誰都會這麼想的。”成玉點了點頭,苦惱的道:“芸姐,你說,這要命的人情債我該怎麼還啊?”
“唉!”芸姨唉了口氣,無奈的道:“其實在這件事上,你們倆都是受害者。只有抓到那個真正的兇手。讓他們將仇恨發泄了。估計,他們心裡會好受些。”
成玉點頭道:“沒錯,我會讓小豐將那兇手交出去的。”
“你說什麼?”芸姨不敢置信的道:“你說那兇手在小豐手裡?”這怎麼回事?兒子謀害母親?可是不對啊!雖然才認識幾個小時,可是她能看得出來那個原田豐欲很愛母親的。
“唉!”成玉搖頭嘆道:“這一切都緣起於我和他爸的一段孽緣。這話說來太長,有空了我慢慢給你說。”成玉拉着芸姨的手,緊張的道:“剛纔小豐說要去楊大使家看那孩子。我想請您陪我們一起去好嗎?您幫我看看那孩子的氣色,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芸姨爽快的回道。
楊慶龍與吳參贊離開酒店後,一直注意着上司臉色的吳參贊小心的問道:
“頭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是有些事。”楊慶龍淡淡的道:“不過,是私事。”
既然言明是私事,那就是讓她別再追問的意思了。吳參贊立刻閉嘴。然後,兩人一路無語。直到楊慶龍將她送到家門口。楊慶龍歉然道:
“今天的事不好意思,改天讓你嫂子做一桌好吃的補償你。”
原本這樣的場合他是該攜妻子參加的。因爲妻子要在家照顧兒子的治療,他才臨時拉了這個下屬去救場。可是,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現在人家還沒吃飯呢!
“哈哈,那好,我可等着了。”吳參贊笑着回道。然後客套的邀請道:“要上去喝杯茶嗎?”
“謝謝!不了,下次吧!”楊慶龍現在哪有心情跟人喝茶聊天啊!他得趕緊回去看着小欣爲自己兒子治眼睛。
楊慶龍提前回來,大家並不意外。對於一個關心兒子的父親來說,參加應酬肯定比不上他兒子的眼睛復明重要。因此,他開門進家,只有妻子一個人從楊爽的房間伸出頭來看了他一眼。並對他做了一個襟聲的動作。
楊慶龍立刻會意,輕輕拉上門,捏手捏腳的走過去,壓着嗓子,輕聲問道:
“怎麼樣了?”
楊夫指了指房間,示意他自己看。
楊慶龍伸進頭去,見所有人都在專注於楊爽的眼睛上。他也隨站大家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楊爽的眼睛周圍插着許多細如毛髮的金針。那些金針,在小欣的引導下,正在楊爽的眼睛周圍跳舞假的顫動着。那情形既壯觀,又驚險。不過,楊爽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明明醒着的,卻感覺不到痛。
這樣的情形一直延續了將近十分鐘,楊爽的面部表情明顯起了變化。露出了些微不適的表情。
“是不是有點感覺了?”小欣輕聲問楊爽。
“嗯”楊爽應了一聲。
“不錯,這說明你的眼部神經正在逐步復甦中。”童大小姐鼓勵道:“儘量忍一忍,實在忍不住了你就出聲。”
“好!”楊爽欣喜的回道。他不怕痛,痛就說明他的眼睛有感覺了。這讓他離光明又近了一步。
童大小姐取下幾支針後,接着運用內力,催動着金針刺激他那些壞死的神經末梢。只有將這些細微的末梢激活了。她才能夠做進一步的治療。
又過了兩三分鐘,楊爽額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因爲咬牙忍痛,他的眉頭自然的皺在一起。眉頭上的金針也因此而跳得更快了。
“唉喲!”他終於忍不住呼痛。童大小姐趕緊收功。那些金針也隨之靜止。看得除了林老爺子以外的其他旁觀者一個個暗自吸氣。
“好了,沒事了。”童大小姐像哄孩子似的細聲哄道。然後飛快的將那些針拔出來放在一邊的針盒裡。這時童大小姐的額上同樣是滿頭大汗,只不過,她是真的累出來的汗。
邱天宇趕緊抽了幾張紙巾替小欣將臉上的汗擦掉。童大小姐微笑着衝他眨眼,以示感謝。她的手並沒有停,接着又換了稍大一號的針,深入了一分,接着治療。如此反反覆覆的施針幾遍。直到換了一組鍼灸大夫平常用的銀針時,楊爽已經痛得暈過去了。
林老爺子趕抓住楊爽的手碗,給他注入一股能量。讓他能經受住痛苦的煎熬。要想重塑經脈,說白了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其中的痛苦的確不是常人能忍耐的。
“爺爺,您看怎麼樣了?”童大小姐收回內力,望着林老爺徵求道。
“還差一點點火候,你接着來,好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林老爺子回道。
聽了老爺子的話,童大小姐繼續催動銀針。牀上躺着的楊爽痛得醒來,又暈。暈了又醒。終於,老爺子發話了。
“好了,可以收針。”
“是!”童大小姐乾脆的回道。然後嫺熟的拔出所有銀針放入針盒。順手拿起已經調製好的藥膏,輕輕敷於楊爽的眼睛及周圍。然後用紗布給他包起來。她又轉頭對門口的楊夫人道:
“楊阿姨,廚房裡面的湯藥應該好了。”
“好,我這就去取。”楊夫人趕緊轉身去廚房。整個廚房中都充斥着一股難聞的藥味。那股味道幾乎令她無法呼吸了。她趕緊捂着鼻子,衝進去將竈爐上的瓦罐給端下來,張着嘴,憋着鼻子,閉出藥湯。湯藥微黃,清亮透明。只不過,就是味道太難聞。可以用奇臭無比來形容了。
楊夫人將藥碗放入準備好的冰水中,碗裡的藥溫很快就降下來了。當她端着溫熱的藥再進來時,衆人齊齊皺眉捂鼻。
“啊!好臭!”成彬差點沒當場抓只兔子出來。
“這就叫以毒攻毒。”童大小姐捏着鼻子回道。“楊爽,無論如何你得捏着鼻子將這碗藥喝下去。”
“嗯!”楊爽點了點頭,從母親手中接過藥碗。聽話的捏着鼻子,張開嘴一口氣就喝光了。楊夫人趕緊接過他手中的藥碗。給他遞過一碗白開水漱口。
事實上,這藥煎出來後味道之臭,是童大小姐也沒有想到的。見楊爽將藥喝下去了,並沒有吐出來。童大小姐輕輕鬆了口氣。
“好了,你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裡。明天,後天,再各來一次。應該就能見效了。”
“你是說三次就能好?”楊爽不敢置信的問道。
“怎麼?你覺得三次太快了?”童大小姐笑着道:“你是覺得剛纔疼不夠痛呢?還是覺得那藥不夠臭?”
“啊……”楊爽頓時無語。
其他人則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好了,你剛纔受苦了,現在什麼也別想,閉上眼睡一覺。”童大小姐麻利的處理着剛剛用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針。然後轉頭對那些還捨不得出去的同志道:“大家出去吧!你們在這裡,他會有壓力的。”
林老爺子率先帶頭出去,大家都跟着他走了。只剩下牀上的病人,和那個仍在處理着善後的“大夫”。
“小欣,謝謝你!你辛苦了!”楊爽知道小欣還沒有出去,眼睛雖然看不見,不過他的鼻子已經恢復了靈敏。而且比以前更加的敏銳。他能夠通過每個人身上的味道,辯出對方是誰。就拿小欣來說,她身上有一股特別的青竹香味。剛纔,就是她身上的這股香味,幫他壓抑了那藥味,他纔不至於吐出來。
“不用客氣。”童大小姐笑道:“誰讓我看你順眼呢!”
童大小姐說的是事實,她做事一向隨心所欲。看誰順眼她就會不遺餘力的幫上一把。就像對楊柳,對楊爽。當然,看誰不順眼,好就直接將其無視了。要是有人不甘被無視,硬要用非常手斷引起她的注意,那她也會還以非常的顏色。比如香港秋家和日三原田家的人。
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隨意的一句話,卻是引得楊爽春心動盪,心潮澎湃,雙頰染酡。而那個造事者還全然無知,她的注意力只注意在手中那些工具上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童大小姐收拾好她的針盒,起身道。臨走前,她又爲他揶了揶被角。以免他着涼。殊不知,她的這一細微動作,又令楊爽激動了好一陣子。
童大小姐從楊爽的房間出去,立刻發現客廳裡的氣氛不對頭。她擡頭一看,不禁愣了一下。門口那個是原田豐欲?她沒看錯吧?
“你是原田豐欲?”童大小姐愕然問道。
“童小姐不會一天就不認得我了吧?”看到她吃驚的表情,原田豐欲禁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童大小姐皺眉問道:“你不是在開慶功宴嗎?”
邱天宇和林老爺子他們同樣被他嚇了一跳。楊慶龍就更不用說了,門是他去開的。在看清門外之有那一刻,他本能的就順手關門了。是原田豐欲眼急手快,伸手抵住了門。他纔回過神,保持住了自己的風度。將他們讓了進來。
“慶功宴上沒有功臣,那還有什麼意思?”原田豐欲目光掃過邱天宇和林老爺子,意有所指的道。
這好像是兩碼事吧!他那個慶功宴可不是爲了他們而設。他放下那些達官貴人不管,跑到這裡來肯定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簡單。童大小姐目光一掃,發現同來的還有兩個婦女,看樣子那個年青的應該是他母親吧!
“幾位請進來坐吧!”楊夫人熱情的招呼道。她也發現仗夫見到他們時目光有異。現在聽小欣這麼一說,她反而釋然了。
“謝謝!”原田豐欲和芸姨各攙着她的母親的一隻胳膊,緩緩走向沙發。
見狀,屋裡的人頓時面面相覷,又來一個瞎子?
童大小姐知道原田豐欲的母親遭遇過不幸,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不幸與楊爽一樣,同樣是失眠。她轉頭看了一眼楊大使夫妻,發現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童大小姐立刻猜到了一些事。
童大小姐知道楊爽的病因,當然能猜到箇中源由。可是,邱天宇和成彬他們就不同了。他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氣氛怪異得緊。特別是成彬,他總覺得原田豐欲的母親看上去很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忍不住盯着她直看。
童大小姐走過去,望着原田豐欲身邊的女人問道:
“這位就是你母親吧?”
“是。我母親很想認識你們,所以我把她帶來了。”原田豐欲跟她們介紹道:“媽,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童。”
其實,就算兒子不說,成玉也能猜到了。剛纔一聽到這個清爽的聲音,她就已經從兒子急促的氣息中分辯出來了。成玉伸出右手,熱情的與小欣打招呼。
“小童!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阿姨好!”童大小姐伸手與她握了一下就鬆開了,食指與中指不經意的在她手腕脈搏上停了一下。
只一下,童大小姐就能確定她中的是與楊爽一樣的毒。繼爾,她也能猜到楊家夫妻的臉色爲何那麼難看了。鬆開她的手,童大小姐轉頭問原田豐欲:
“你沒有拿到解藥嗎?”
見她主動提出解藥的事,正愁不知怎麼開口的原田豐欲趕緊接道:“老頭子交了一顆藥出來,我不放心拿去化驗了。”他轉頭望着楊慶龍道:
“楊叔叔,等化驗結果出來,就把那藥給楊公子先服吧!其實,我今天來一是向楊公子當面至謝!謝謝他救了我母親。二是向你們請罪!”說着他們母子倆人一起深深鞠躬。
“真的很感謝!也很對不起!”成玉泣不成聲的道歉:“是我連累了那個好心的孩子!”
楊夫人之前只是猜測,這會證實之後。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直往外涌。這一年多來,他們兒子所受的委曲終於可以申訴了。他明明是做了好事,可是,卻不敢聲張。還得隱瞞着所有人。人家問起來,他們也只說他得了眼疾。
“你當時爲什麼要逃走?”楊夫人沙啞的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成玉搖頭哭着道歉。事實就是她連累了人家的孩子。她並不想爲自己辯解。
“不,這事不能怪母親。應該怪我。如果我不把母親從偏遠的山村裡面接到東京來。如果我沒有讓母親暴露,原田家的人就不會派出殺手……也不會有悲劇的發生了。”原田豐欲撫着顫抖的母親,將責任承擔下來。他真誠的解釋道:
“當時我接到母親出事的消息趕到醫院後,母親已經處於昏迷中了。我知道原田家派出的殺手,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所以,只好偷偷將母親轉移了。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還有一個與我母親一樣昏迷的恩人也在那間醫院。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會通知你們也轉移的……後來母親醒來後,我第一時間回醫院找了。可是,得到的答案是查無此人……”
“你真的倒回去找過?”楊夫人哽咽的問道。
原田豐欲肯定的回道:
“真的找過,不光找了那一家醫院。我還查了東京所有醫院的記錄。可是,都沒有發現與我母親一樣的病案。”
“既然這樣,那事情也不能怪你們。”楊夫人擦了一把眼淚,擠出一絲苦笑道:
“大家都是受害者,你們也不用自責了。更何況當時救你是我家小爽自願的。其實我們沒想過要你們怎麼樣。只不過,當時找不到兇手。你們又失蹤了。所以,我們很擔心……”
當然,最主要一點是,她家小爽的眼睛就快復明了。再追究也沒意思了。
原田豐欲讚賞道:“您做得很對!就算我當時回來找到你們,也是要讓你們隱藏。”頓了一下,他認真的承諾道:
“無論怎麼樣,楊公子都是我母親的救命恩人。我們一定會永遠銘記於心的。”
林老爺子他們總算是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合着是小日本自相殘殺的時候,連累了過路的楊爽啊!看來,好人真的是不好當的。以後千萬少管閒事。
不過,老爺子對那解藥很感興趣。他望着原田豐欲道:“小夥子,把你那解藥拿來給老夫看看如何?”
原田豐欲雖然不知道林老爺子的身份,不過,從昨晚上老人開槍時的利落與霸氣。就知道這位老人肯定不簡單。聽他與自己說話,他很恭敬的回道:
“沒問題,不過得等到化驗結果出來後。”
林老爺子眉頭微皺,不容置疑的道:
“你讓人拿過來就成了,要找化驗師,沒有人比得了我家丫頭。”
他家丫頭?他是童欣華的爺爺?原田豐欲禁不住問道:“爺爺說的化驗師,不會是童欣華小姐吧?”
“除了她,這裡還有丫頭嗎?”林老爺子自豪的道。“再說了,就算有丫頭,她也不能跟我家的比啊!”
“爺爺說得是,童小姐是我見過最聰慧的丫頭。”原田豐欲故意將那丫頭兩個字拖得長長的,聽得童大小姐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童大小姐抱臂找了個哆嗦阻止道:
“夠了你們倆!多少也給本姑娘留點面子吧!”
林老爺子瞪着原田豐欲道:
“對啊!你小子叫什麼丫頭?我家丫頭哪是你能叫的?”
童大小姐雙眸輕眯,目光危險的望着老爺子。“爺爺,你存心的是吧?”
老爺子趕緊伸手在嘴巴上一抹,表示閉嘴。童大小姐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她轉頭對原田豐欲道:
“爺爺開玩笑的,你別當真。解藥還是讓醫院的化驗師驗吧!如果有效的話,就給阿姨服下吧!”
“不,不,解藥必需得給那孩子先服。”成玉立刻激動的搖頭道:“我都已經幾十歲的人了,就算永遠看不見也沒關係。可是那孩子還年青。他不能沒有光明。”
“我想起來了!”成彬突然拍着大腿驚呼一聲!
衆人疑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坐在他身邊的邱天宇拍着他的頭問:
“你想起什麼了?咋咋呼呼的。”
“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她了!”成彬指着原田豐欲的老媽道:“在我爺爺家的照片上有她。”
“你沒發燒吧?”邱天宇摸了摸他的額頭,沒好氣的道:“溫度很正常啊!幹嘛打胡亂說?”
“鬼上身?”林老爺子說出另一種可能。
童大小姐搖頭否定道:
“這裡沒有鬼。”
“你們別打叉,我說真的。”成彬氣呼呼的道:“阿姨,你去過中國福建吧?”
“在說我嗎?”成玉吸了口氣,指着自己的問道:“我就是福建福州市的人啊!”
“那你一定認識我爺爺吧?”成彬激動的道:“我真的在他家的相刪裡面看見過你。雖然,那時候你還比較年青。”
“你爺爺是誰?”成玉更加激動,她已經二十年沒跟家人聯繫過了。聽說有人見到過她年青時的照片,她只覺心裡怦怦直跳。
成彬回道:“我爺爺叫成祖強。”
“什麼?你爺爺叫成祖強?”成玉顫聲問道。“你父親是成剛?”
“是啊!我老爸是叫成剛,您果然認得他們。”成彬得意的衝小欣他們擠了擠眼,證明他沒有發燒,也沒有被鬼上身。
“是認得。”一個是她父親,一個是她哥哥。她怎麼可能不認得。成玉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她哽咽的問道:
“孩子,他們沒有告訴你那相片裡的人是誰嗎?”
成彬搖頭道:“沒有,那相片是我從奶奶的遺物裡面找到的。他們對奶奶的遺物很忌諱。所以,我沒有問過他們。”
“遺物?你是說我媽她已經……不!媽……”成玉一聲尖叫還沒喊完,突然呼吸一窒,整個人就倒下去了。“媽!”原田豐欲接着倒下去的母親,嚇得直叫。
“別急,先將她放平。”一直沒出聲的芸姨趕緊與原田豐欲一起扶着成玉,讓她躺到沙發上。
“她,她怎麼了?”成彬也被嚇得不輕。他望着小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說錯的多了。”童大小姐對這個平時猴精,這會兒卻傻得像豬的傢伙很是無語。問了那麼多,人家回了那麼多。傻瓜也知道那原田豐欲的媽是他的姑姑了吧!可是,這傢伙硬是沒反應。
人家幾十年沒回家,好不容易在它鄉遇到一個親人,這得多激動啊!可是,她還沒激動完。這小子又告訴人家,她的父兄從沒有提起過她。這還不止,他還跟人說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不是成心要人命嗎?
“啪!”邱天宇一個毛慄敲到成彬頭上,沒好看的訓道:“看看你做的好事,還不快去叫你姑!”
“什麼姑?我爸是獨……”子,還沒說出來,他就被衆人警告的目光給瞪回去了。他不得不改口道:“她真是我姑?”
原田豐欲回過頭來,望着成彬冷冷的道:“我外公的名字叫成祖強,外婆的名字叫李枚,舅舅的名字叫成剛。這是我從記事起,媽媽就讓我銘記的。”
可是,他沒想到,被母親日夜牽掛着的親人,竟然連提都沒有提過她。原田豐欲爲母親感到很是難過。
芸姨爲成玉做了幾個心肺復甦,她已經緩過氣來了。不過,她的表情依舊痛苦。
楊夫人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寬解道:
“原田夫人,你不該傷心。沒有哪個親人能將自己的至親忘記的。他們不提,正好說明他們在乎你。因爲提起來會傷心,他們便將你深藏在心底。”
“楊夫人說得沒錯,哪有父母能忘記子女的呢?”芸姨也符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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