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回到公安局後,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把整件事情彙報給羅縣長。上級有事找下級那是可以一個電話了事的。可是,下級有事向上級彙報。而且還是這麼複雜的事。江風自然是要親自去縣政府向羅縣長解釋。
不巧的事,羅縣長還在開會。秘書讓他在縣長辦公室裡等會兒。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半小時。
“江風來了,事情辦妥了嗎?”羅縣長看見江風就想起了王副市長交待的事。
江風趕緊站起來,“羅縣長,我就是爲這事來的。”
羅縣長走到他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坐下,指着辦公桌前面的談話椅道:
“過來這邊坐下說。”
江風跟着他過去,卻沒敢坐,他站在羅縣長對面道:“羅縣長,出了些狀況,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彙報一下。”
羅縣長笑容可掬的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
“說說看,在臨江縣,有什麼情況能把你這個公安局長都給難住了?”心裡卻想,看來這空降兵還是不行啊!一個打架的小案子都辦不了,還當什麼公安局長。早知道老子就直接找劉國了。
江風戰戰兢兢的坐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謹慎的道:
“事情是這樣的……其實,在接到您的電話之前。我就已經接到了趙書記的電話,而且我當時就已經給派出所的所長打了招呼。接到您的電話後,我以爲是派出所那裡出了問題。所以,就親自去了趟人民醫院。”
羅縣長點了點頭,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江風接着道:“我去了,卻發現問題不是出在派出所。派出所的人說,當時兩方的人都有受傷,而且是同時送到醫院的。是趙書記直接向派出所的民警下令,讓他們徹查此事。還說要追查打架的起因。我瞭解了一下,如果認真追查起來,對王美華和郝局長是很不利的。”
“政法委的趙書記?”羅縣長的眉頭皺起來了。趙福鑫與王副市長的關係,可是人盡皆知的。他怎麼會幫着別人呢
“對,就是政法委的趙書記。聽說當時他是與郝局長一起去到醫院的。”江風特意強調了趙福鑫反水一事。
羅縣長沉默了,他拿出一盒中華,自己抽了一根,然後將煙盒一起遞給江風。江風擺了擺手沒接。卻立刻拿起縣長辦公桌上的打火機,幫縣長點上了那根中華。羅縣長猛抽了幾口煙後,望着江風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
“說了這麼多,你似乎忘了告訴我最重要的一點。對方是誰?”
江風聞言一顫,頓時有種汗流夾背的感覺。他趕緊將自己查到的情況全部彙報了。
“打人的叫田健,是我縣飛揚電腦公司的老闆。電信局長家的公子,他姐姐是市局何副局長的媳婦。事發當時,他姐姐也在場。在場的還有一個小女孩。現在還不知道那女孩的身體。不過,看她穿着校服,應該是個中學生。”
“中學生?”江風的話立刻引起了羅縣長的注意。他趕緊問道:“是不是眼睛大大,臉蛋兒圓圓,梳着兩條麻花辮,乍一看像個小村姑。可是,眼睛一眨,一說話立刻就表現出公主的氣質……”
“羅縣長認識那女孩?”江風驚訝的道。看縣長的表情,原來那女學生纔是有來頭的人啊!難怪她敢那麼囂張,完全不把他們警察放在眼裡。江風這會兒不光背心流汗,他心尖兒都開始冒汗了。幸好!幸好那個田玲提醒了他一下,幸好他及時阻止了江平鎖她。要是,真因爲一時的意氣,得罪一尊大佛。那他可就該跳河了。
聽江風這麼一問,羅森就能確定果然是那丫頭了。如果對手是她,羅森也能理解趙福鑫爲什麼會當場反水,下那樣的命令了。趙家的事還是讓趙福鑫心有餘悸啊!
“事情現在怎麼樣了?你把田健抓了?”羅森緊張的問道。希望這個江風還沒有給自己捅出大簍子來。那丫頭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江風趕緊搖頭道:
“沒,我看情況不對,想着先跟您商量一下。”
羅森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道:
“這件事就按趙書記說的辦吧!一定要稟公處理。”
兩方他們都得罪不起啊!
“好,我明白了。”江風本來還想問那女孩到底是哪家的公主?可是,看縣長似乎並沒有說的意思,他也就忍住,決定自各兒讓人去查。
“那我就不打攪領導辦公了,我先回了。”
“嗯!回去吧!”羅森點了點頭。羅森這會兒也沒有心思理江風,他心裡也在翻江倒海的想着這件事,他還有哪個環節處理得不好?容易惹火燒身。突然,他想到了衛生局的事。
他趕緊拿起電話往衛生局打,結果對方告知劉局長去雲安出差了。羅縣長的心頓時緊起來了。是他下令衛生局去人民醫院接人的,這件事追究起來他也有責任啊!他問衛生局的人要來了劉長江的手機號。又拔了過去。一接通,他立刻問道:
“劉長江你在哪裡?”
“誰找劉長江?”
“你是誰?劉長江呢?叫他聽是電話!”羅森嚴厲的道。
“劉長江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你找他有什麼事?我們可以轉告。”
“啪!”羅森把電話掛了。他已經聽出來了,劉長江這會兒已經被警方扣起來了。狗日的江風,你龜兒子對衛生局長採取行動這麼大事,竟然敢不給老子打招呼。你他娘還假猩猩來跟老子商量,你商量個球啊!你都把老子給買了!
羅森急得直抽菸,一根接一根的燒着。警方扣了劉長江,那肯定是追到雲安去了。去了雲安,那是什麼情況?那就是直接與王市長面對面的過招啊!
誰給江風的膽子?除了那丫頭還有誰敢跟副市長對着幹!可是,想到江風,剛剛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羅森就更是氣不打一處出。合着那全都是做給老子看的啊!
劉長江被扣,江風和趙福鑫反水。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現在看的就是看對方要追究到哪一步了!
而他明明與這件事沒有一點頭系,卻因爲接錯一個電話,打錯兩個電話,現在就弄得兩邊都不是人。羅森是越想越鬱悶!我他媽招誰惹誰了?這他m真應了那句: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羅森坐了一下,實在是坐不下去了。他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可是做什麼呢?找王副市長?那是自討沒趣,找罵挨!劉長江已經被扣,江風陽奉陰違,剛剛纔走。最後,他想到了趙福鑫。在這件事上,趙福鑫與他算是同命相連的。
事實上趙福鑫比羅森更加惶恐。他在從醫院出來後,立刻就給王國豐打了電話。想要通知他,這件事必需得低調處理。
可是,電話卻被王國豐的秘書給掛了。他打王國豐的手機,對方也沒接。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晚了一步,一定是郝軍那條蠢豬在他前面向王國豐說了什麼挑撥的話。
他知道這件事照王國豐的處事態度鬧下去。到最後吃虧的肯定是王國豐自己。王國豐那人表面一團和氣,實際上心胸卻是從來不寬闊。如果他胸懷寬敞一點,也不至於因爲這麼一點小事較真了。問題在於,王國豐在童家丫頭那兒吃了虧後。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到自己頭上來。這纔是令趙國鑫傷腦筋的地方。
接到羅森的電話,趙國鑫非常意外。他沒想到王國豐的反應速度那麼快,在聽了郝軍的挑唆後,立刻就找了羅森。他現在,有點不敢想,這件原本雞毛蒜皮的小事,最後會鬧得怎麼收場?
不過,無論結果怎麼樣,現在有個縣長搭伴總是好的。因此,趙國鑫懷着複雜的的心情敲響了縣長辦公室的門。
“趙書記,羅縣長正在裡面等着您呢!”秘書的聲音很響,即向趙書記打了招呼,也向裡屋的縣長做了通報。
“老趙來了,快請進!”羅縣長的聲音隨後傳出。當趙福鑫經過秘書室,走到縣長辦公室門口時,羅縣長已經親自迎了出來了。“羅縣長!”趙福鑫趕緊伸出手與羅縣長握在一起。這樣,兩人便是心照不宣的達成同盟了。
“過來坐下談!”羅森拉着趙福鑫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吩咐秘書上茶。政法委書記與縣長在行政上算是同級,因此,羅森見趙福鑫與剛纔見江風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規格了。
“趙書記請喝茶!”秘書隨後泡了兩杯上好的龍井進來,然後就知趣的爲兩位領導人關上門退出去了。
“老趙啊!我可是被你害苦了!”羅森端起茶杯,開口就是訴苦。
“今天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我接受批評。”趙福鑫表現得很坦誠。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就算再狡辯也沒用。
“如果我當時反應快點,立刻打電話給王副市長,把情況說清楚。估計這事也就不會牽連到羅縣長您了。”
羅森對趙福鑫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一個人在遇到困境的時候,總是想找到一個夥伴的。兩個人面對,總比一個人面對要強。
“唉!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郝軍那個半吊子惹出來的麻煩。你說,王副市長這麼精明一個領導,怎麼就能攤上這麼一對活寶親戚呢!”
“誰說不是呢!”趙福鑫在這方面的感觸猶爲深刻。他可沒有少利用職權幫這對白眼狼做擦屁股的事。可是,倒最後呢!就因爲一件事沒辦好,狼嘴立刻就掉過頭來咬他了。趙福鑫沮喪的道:
“我從醫院出來就一直在打電話給王副市長,可是人家不接我的電話。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你下了令讓民警徹查,結果我不知道情況,又讓江風去處理。結果江風跑來跟我說事情有變。我才知道這事牽扯到童家丫頭。現在,警察已經去雲安抓人了,咱們就坐等結果吧!你說這臨江縣幾十萬人口,他們惹誰不好,偏要去招咱們最惹不起的那家呢!”說着,羅森便重重的放下茶杯。他是堵得連水都咽不下去啊!
趙福鑫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阿詩瑪,遞給羅森一根。他自己又叼了一根。羅森接過煙,拿出火來爲趙福鑫點上。兩人都是老煙槍。不過,自從趙家出事後,以前非軟中華不抽的趙福鑫,現在已經降格到抽幾塊錢一包的阿詩瑪了。
猛抽了幾口煙,趙福鑫道:“你還沒跟那丫照過面,應該問題不大。這事老王也怪不着你,到時就讓他衝我來吧!”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雖然沒跟她照過面。可是,是我讓江風和劉長江去參與了此事。我被江風那小子給賣了。劉長江也被他們控制起來了。”羅森真對江風恨到了極點!
“其實,這事咱們都找錯了人,要是一開始就找劉國就對了。”趙福鑫搖頭道:“江風這個空降兵處事還是不行。”
“沒錯,我也正後悔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劉國呢!劉國那小子是何必然的門生,田家姐弟自然會給他面子。而且,他也會省時度事,不會給我招來麻煩啊!”
兩人坐着連抽菸,邊懺悔。直到快下班的時候。他們終於等到了江風打來彙報進展情況的電話。接完電話後,羅森整個人都虛脫了。他雙目充滿惶恐與不安,死死的盯着趙福鑫,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羅,怎麼樣了?”趙福鑫用接近顫抖的聲音問道。羅森的神態把本來就緊張不安的他嚇得冷汗直冒。心裡像打鼓一樣顫動不安。
羅森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無力的回道:“事情結束了,童家那丫頭放手了。我們有麻煩了……王國豐爲了脫罪,把他妹子當成神精病,送去精神病院了……”
“咚!”趙福鑫感覺眼前一黑,直接倒進了沙發裡。羅森也學着他倒到了沙發的另一邊。
如果姓王的被童家丫頭扳倒了,那他們興許還能逃過一劫。可是,他們沒想到姓王的這麼絕。更沒想到那童家丫頭那麼快就收手。連何必然都沒出面,事情就結束了。這樣一來,王國豐的所有怒火就該衝他們來了……
當秘書下班前,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兩個平時威風凜凜的本縣二三把手,像兩灘爛泥一樣攤在沙發上。秘書什麼也沒做,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後拿出收拾好的文件,繼續加班。
羅森和趙福鑫沒有猜錯,當王國豐親手將沉睡的妹子送進精神病院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成爲了王國豐的敵人。
羅森與趙福鑫爲什麼這麼怕,那是因爲他們深知,政客面對敵人時,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及的。更何況對方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特別是趙福鑫,他還有許多把柄在王國豐手裡呢!只要王國豐安了心要整他們,那還不跟玩似的。
郝軍回去給王美華準備住院用的東西了。王國豐在醫院陪了他妹子一下午。其中的愧疚與辛酸只有他自己明白。快天黑的時候,被他派去查真相的洪秘書來了。
“王市長,臨江警察說對方已經撤消了對王美華的控訴。我已經查過了,打人的叫田健,是市局何副局長媳婦的弟弟。當時何局長的媳婦也在場……”秘書將從劉國那打聽來的消息原原本本的給王國豐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這件事由始至終,並沒有經動何局長。只不過,何局長的影響力……”秘書可不敢說何秘然的影響力比他這個副局長強。但是,意思已經達到了。
聽完洪秘書的話,王國豐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過了好一陣才穩定下情緒,接着又問道:“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呢?她與田家是什麼關係?”
“這個,警方說要保護證人的*。所以,暫時還沒查到。不過,我已經在通過別的渠道在打聽了。”事實上秘書比王國豐更急着打出那死丫頭。他非讓得讓她的家人,爲她的幼稚行爲付出代價!
“算了,她也只是個傀儡罷了。”冤有頭債有主,他堂堂市長,沒必要跟一個丫頭片子較真。他之所以問起,就是擔心當時在場那麼多人,那丫頭要是真的遇到麻煩。就算不是他做的,別人也會說是他搞打擊報復。不過,即然警察爲她的身份保密,他就沒必要去自尋麻煩了。
洪秘書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又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個牛皮口袋,“對了,這個是剛纔在您的辦公桌上發現的。上面指名要您親自拆封,所以,我沒敢打開。”
“什麼東西?”王副市長接過來,打開一看。刷的一下,臉都綠了。“郝軍!你媽這個王八蛋!老子今天非閹了你個龜兒子!”
洪秘書錯愕的看着怒髮衝冠的王市長,不知道那裡面裝了什麼東西?讓一向喜怒不露於形的市長變得這麼暴燥。早知道他就該先拆開看看了。
“爸,洪叔叔,我姑怎麼樣了?”王小波接到洪秘書的電話,知道他姑姑被送進精神病院後,立刻趕過來了。同來的還有他的女朋友趙芸。趙芸乖巧的跟着他叫人。
“伯父,洪叔叔!”
王市長本來就在氣頭上,再看見趙家的女兒。那臉色之難看,簡直可比黑碳。他狠狠的瞪着洪秘書:“是你讓他來的?”
嚇得洪秘書冷汗直冒。他哪知道王小波會把這女人帶來啊!洪秘書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然後裝着沒事人似的跟王小波打擡呼。
“小波來啦!你姑還沒醒,你先去吃飯吧!”
王小波一看這兩人的氣氛很不對,而且,以前洪秘書從來不敢當着自己的面無視趙芸。他很識趣的拉着趙芸就走了。
“你爸好像很不待見我?”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趙芸也不例外。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了那兩個男人對自己的敵意。
“你別瞎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有多疼我姑。現在我姑突然被送到這種地方來,他心裡好受纔怪呢!”王小波解釋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必需得倒回去看看我姑,你省得跟着受氣。”
趙芸也是這麼想的。她沒有多說,直接打了個的士走了。
王小波一轉身就見洪秘書站到他身後來了。他給嚇了一大跳,不過看洪秘書一臉嚴肅,他也沒敢跟他開玩笑。直接進入主題:
“洪叔叔,出什麼大事了?老爺子剛纔那樣子,好像要吃人似的。”
“唉!”洪秘書嘆息一聲。拍着王小波的肩膀道:“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不過,這次的事情與你那老仗人有關。這段時間,你最好少在他面前提趙家的人和事。”
“您是說我姑進醫院的事跟趙叔有關?這怎麼可能!”王小波驚訝的道:“而且,就我姑那性格,怎麼可能瘋呢?”
“你姑她……”洪秘書現在真的後悔打電話通知這小子來了。這叫他怎麼跟他解釋呢?他總不能告訴他,你姑是被你爸和你姑父合力逼瘋的吧!
“你姑不會有事,總之這件事情很複雜。你也別去問你爸,不然小心引火上身。”洪秘書與王小波的關係一直很不錯,他也只能提醒到這裡了。
“這麼嚴重啊!謝謝洪叔叔,我會注意的。”王小波知道洪秘書不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既然他這麼提醒自己,那事情肯定就真的很大了。
“你先進去吧!我去給你爸買晚餐。”
“不用了,洪叔您先回去吧。我買了晚餐給老爸送進去就好。”
“也好,”洪秘書點了點頭道:“記住我的話,別追問。”
“記住了,不追問。”王小波送走洪秘書,立刻就給他老媽打了電話。
雖然明知他老媽一直與姑姑關係不好。不過,出了這麼大事。而且,洪秘書又說不準他問。那他就只好找他老媽來問了。
王國豐的老婆,王小波的老孃是大學教授。出身官宦世家。她的父親是雲海省的前任省委書記,她的哥哥,也就是王小波的舅舅,是現任副省長。王國豐一個縣裡的教師,無背無景,能平步青雲,當到常務副市長,靠的全是他老婆娘家的關係網。
身爲大學教授的王夫人與市井潑婦一樣的小姑子,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天差地別的。可是,王國豐卻是寵妹如女。這讓王夫人一直非常反感。因此,那兩女人的關係一直是勢同水火。
接到兒子的電話,一聽說是他姑姑的事。王夫人直接把電話給掛了。不過,轉念她又打了回去。她管不了老公,難道還管不了兒子了。
“小波,你立刻給我回家。”
“媽,我爸還沒吃飯呢!”王小波在電話裡叫道。
“有你那個餓死鬼投胎的姑姑在,你還怕你爸會餓着嗎?”王夫人不以爲然的道。
女人啊!真是什麼醋都吃。王小波很無奈的道:“媽,您也別難受了,我姑她住院了。而且還是三院。”
雲安三院那是精神病醫院,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王夫人聽後,一點也沒有覺得歡喜。她太清楚王美華那女人的個性。那種無知到白目的女人,怎麼可能瘋呢!只有她把別人逼瘋的份,別人想把她弄瘋,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王夫人,敏銳的發現那女人肯定是惹出什麼王國豐兜不住的大事了,以她對王國豐的瞭解。爲了保全他妹,他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小波,你先回家再說。”說完她就掛了電話。然後立刻拔通了洪秘書的電話。
“洪秘書,我是明玉,你有時間的話立刻到我家來一趟……我知道他在醫院。我已經讓小波回來了。你也過來吧!”明玉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完,就掛了電話。
那無知的女人一直仗着有個市長哥哥,到處惹事生非的事。王夫人早就清楚。只不過,她刻意忽略,不想過問罷了。因爲每次他們夫妻吵架十有*都是因爲那女人。到最後,他們雙方都在有意迴避那女人的問題。
可是,如果那女人惹出的麻煩,超越了王國豐自己能解決的範疇。要影響到她的家庭。那她就不得不過問了。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自己努力維持的家庭,因爲那樣一個無知的女人而被毀於一旦。
同在市委大院的何必然家氣氛就完全不同了,經過小欣的鍼灸治療,楊柳已經醒過來了。剛醒來的時候,她還有一點激動。拼命搖頭,否認自己有勾引男人。
“沒有,我沒有勾引他,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我相信你。”童大小姐按住她的頭,讓她望着自己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你相信我?”楊柳的眼睛裡頓時水霧瀰漫。她沙啞的確認道:“你真的相信我?”
顯然,她還沒能認出小欣來。
“相信,不光我相你。所有人都相信你。”童大小姐用力點了點頭。“因爲那個打你的人只是一個受刺激過度的瘋婆子。她認錯人,把你當成搶了他老公的另一個女人了。現在,她已經被她老公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啊!”楊柳有點反應不過來。她睜大雙眼,直直的望着小欣。好半晌她突然撲進小欣懷裡,“哇!”的一聲,委曲的大哭起來。她的哭聲頓時引來何家所有的人。不過他們都站在門口,沒敢進來。
童大小姐衝他們眨了眨眼,示意他們先出去。楊柳的情緒還不穩定,這麼多陌生人,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小的精神負擔。何家的人收到提示後,悄然退出去了。
不過,小何聰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放學回來在路上碰見舅舅,知道小欣姐姐也來他家了。他別提有多興奮了。可是,回來都一個多小時了,他都還沒機會與小欣姐姐說上一句話。都是因爲那個愛哭鬼。
“你爲什麼要哭?”何聰站在門口問道。
何聰的話讓兀自哭泣的楊柳滯了一下,她轉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小孩。然後又擡頭望着小欣。委曲的哭訴道:
“嗚嗚…小欣,他們冤枉我。我只不過送了一盒從北京帶的點心給郝局長。她們就說我想攀高枝兒,還說我勾引他。你說,就他那樣的,值得我勾引嗎?”
聽到楊柳說出當時的情況,童大小姐就知道她已經沒事了。
“別人冤枉你,你就揍他啊!你哭有什麼用?”何聰不以爲然的接道。“你還是小欣姐姐的老師呢!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你能教她什麼?”
“小聰,你胡說八道什麼?”田玲聽到兒子的話,只覺得哭笑不得。“誰教你動不動就揍人的?”
“小欣姐姐說的,這個社會就是強者爲王。”何聰指着小欣道。
“沒錯,就是我教的。不過,小何聰,強者可不光是指拳頭。”童大小姐指着腦袋道:“有時候咱得靠腦子。”
何聰眨了眨眼,望着楊柳道:“姐姐是在罵你的老師沒腦嗎?”
“噗!”田健忍不住笑噴了。然後,他趕緊把何聰給拉離戰場。“砰!”一本書正好落在何聰剛剛站的地方。接着就響起童大小姐憤慨的罵聲:
“臭小子,敢給姐姐挖坑,你找抽是不是!”
經過這一鬧,楊柳已經收住眼淚了。她用手背輕輕擦掉眼淚,望小欣道:
“小欣,是你救了我對不對?他們是你的家人嗎?那小朋友好可愛!他也說得沒錯,我當時是應該先下手爲強。只不過,我好像反應慢了一點,一下子就被她給打懵了。”
“碰到一瘋子,只能算是運氣不好。你不用放在心上。”童大小姐抽了兩張面巾紙給她擦了一下臉,然後,拉着她道:“走,我給你介紹一些新朋友。”
“我這樣不太好見人吧!”楊柳望着身上穿的睡衣,小聲道。
“都是家人,沒什麼不好的。”童大小姐心說,你這衣服還是人家給你換的呢!還怕人看你穿着衣服的樣子啊!
聽到童大小姐的聲音,門口的何夫人和田玲已經進來了。
“楊柳,我是小欣的何阿姨,到這裡就跟到家一樣,別拘束。”
“何阿姨好!給您添麻煩了!”楊柳禮貌的向何夫人鞠了一躬。
何夫人故做生氣的道:
“這孩子,叫你別客氣。你還跟我客氣。”
“媽,人家楊柳可是斯文人,她那不是客氣是禮貌。”田玲爲楊柳解圍道。她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楊柳你好,我叫田玲。是小欣的姐姐。剛纔那小搗蛋是我兒子,你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楊柳伸手與田玲握在一起:“田玲姐,我聽小欣提起過你,你是龍成公司的總經理吧!你們今天是一起去找我的對嗎?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男的,說是我的男朋友?”
沒想到,那種情況下,她竟然也是有意識的。田玲笑道:“沒錯。那是我弟弟。因爲當時情況太亂了。所以,小欣就讓我弟弟當了一回英雄,救了一回美。你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介意呢!你們救了我,我謝你們都來不及呢!”楊柳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記憶,她只是模糊記得有個男人出來救她。還幫她打了那個悍婦。還當衆宣佈是她的男朋友。後來的事她就記不清了。
“你好,女朋友。我叫田健。”聽到她們的對話,田健厚着臉皮進來跟楊柳打招呼。
楊柳的臉上頓時泛起兩朵羞澀的紅雲。“你好!謝謝你救了我!”她都不敢擡頭看田健,只是伸出小手輕輕的與那隻伸到她面前來的大手碰了一下。然後像觸電似的縮了回來。
田健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的女孩,不是吧!這麼純潔的姑娘,也能被人當成小三?他現在覺得小欣給那些圍觀者的處罰太少了。應該把那些傢伙的舌頭割了纔對。
田健的反應早在童大小姐的意料之中。像楊柳這麼清純的女孩,正常男人沒有不被迷住的。童大小姐踢了田健一腳,不懷好意的道:
“怎麼樣?現在還覺得吃虧嗎?”
“吃什麼虧?”楊柳奇怪的望着小欣道。
“沒,她跟我開玩笑呢。”田健拉着小欣就出門了。
“別理他們,他們鬧習慣了。”何夫人拉着楊柳笑道。她也是一眼就喜歡上這女孩了。這麼簡單清純的女孩,難怪會受到小欣的青睞。
這時何必然拉闐何聰到門口來了。何夫人趕緊爲他們介紹。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的家長,你何伯伯。還有小傢伙何聰。”
“何伯伯好!”
“楊老師好!”
楊柳與何聰同時出聲,又同時鞠躬,頓時引得大家鬨堂大笑。
“好,當這是自己家。別客氣。”何必然衝楊柳點頭笑道。
“嗯!”楊柳輕輕應道。
“好了,咱也別在這站着了。開飯吧!”何夫人熱情的拉着楊柳就往飯廳走。
“咦,小欣姐姐和舅舅怎麼不見了?”何聰出來就找小欣。
“找我幹嘛?”童大小姐從何聰背後的廚房跳出來,嚇了小傢伙一跳。不過,看見他的偶像姐姐,他立刻就笑逐顏開的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
“小欣姐姐坐這兒。”
“哼!剛纔是誰挖坑害我的?”童大小姐輕哼一聲,不理小傢伙,在楊柳身邊坐下。
田健隨後從廚房裡出來接道:“小聰,你小欣姐姐可是還記着剛纔的仇呢!趕緊跟楊老師道歉。”
小何聰見形式對自己很是不利啊!連舅舅都往楊柳那邊倒了。他只好很有誠意的,挾了一隻雞腿,放到楊柳的碗裡向她賠罪。
“楊老師,您吃雞腿!”
“謝謝!”楊柳微笑着道:“其實你小欣姐姐沒生氣。”
“我知道。”何聰點了點頭。然後,用無奈加憂怨的語氣道:
“只不過,在小欣姐姐的心裡,你比我重要一點點而已。”
“噗!”這次是除了小何聰和他爺爺以外的所有人集體噴了。他爺爺雖然沒噴,不過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小傢伙跟哪學來的這調調啊!
“要命啊!姐,你這兒子中電視劇的毒了。”田健捂着肚子大笑道。
“小何聰,你不是男子漢嗎?”童大小姐強忍着笑意,好奇的問道:“怎麼才離開半山坪幾個月。你就變成一個小怨男了呢?”
“對啊!你一個小屁孩裝什麼憂怨啊?”田玲也忍不住按着兒子的頭,笑罵道。
看着他們全都嘲笑自己,特別是連小欣姐姐也不能理解他。小何聰感覺受到傷害了!他將碗一丟,轉身奪門而出。
“喂,你去哪兒?”童大小姐的坐位離門最近。她本能的追出去叫道。可是,小何聰聽到她的叫聲,跑得更只小兔子似的。一下就竄到樓下去了。
“你們先吃,我去看看那小傢伙。”童大小姐回頭給大家打了個招呼,就追了出去。
何夫人怕楊柳覺得彆扭,便笑着解釋道:
“那小傢伙把小欣和林峰當成偶像了。現在只聽他們倆的話,平時在家我說什麼,他都會用小欣姐姐不是這麼說的,林峰哥哥是那樣說的來堵我。”
誰知,楊柳語不驚人誓不休的來一句:
“其實,小欣也是我的偶像。”
呃!何家人面面相覷,她這不是變相的承認自己跟何聰一樣幼稚嗎?
“你教小欣什麼的?”田健沒話找話的問道。
楊柳老老實實的回道:“其實我算不上小欣的老師……”
童大小姐追下去時,已經不見小何聰的影了。她知道何聰是在跟她鬧彆扭。那敏感的小子看她一直在給楊柳扎針,所以覺得被忽略了。她延路追了出去。走到叉路口的時候,不知那小傢伙會往哪邊跑,她只能站在原地叫:
“何聰,你快點給我出來哈!我數三聲,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
童大小姐沒把何聰叫出來。卻把放學回家的成彬等到了。成彬騎在自行車上,遠遠看見小欣,兩眼頓時露出激動的光芒。至從上次小欣救了他一命之後,他就沒再見過這丫頭了。有好幾次週末的時候,他都想去找她玩。可是,每次打電話,都被這丫頭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見她一個人站在去他家的路上,他興奮的把車騎得飛快的衝到她身邊停下,“小欣!你在這等我嗎?”
躲在花蒲中的小何聰,見半路又殺出一個程了金。他再也躲不下去了。蹭的一下站起來,搶在小欣之前答道:“她是在等我!”
童大小姐看了看成彬,又看了看從花蒲裡跑過來的小何聰。正準備開口,突然又有一輛汽車停在了他們身側,然後車上跳下來一人。指着小欣罵道:
“好你個死丫頭,這回可被我給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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