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無雙緩緩的擡頭,看了眼朝他一臉擔憂走過來的單烈,不由的挑了下眉。
“我該稱你爲北皇還是七皇子?或亦是公子七?”
單烈聽他這麼一說微愕,身子一滯,停在那。
公子七的名字是他行走江湖時用的身份名,而他現在改名爲單烈,只爲能更好的承繼北皇之位,真名南宮文風可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牧公子說笑了,只是一個名號而已,我南宮文風永遠都是南宮文風。”他豪爽的一笑,衝着牧無雙繼而走了過去。微彎腰,攙扶上他胳膊,斂眉輕笑,“倒是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酸溜人來,走吧,這裡讓他們看着,我陪你去隔壁房間休息一會,不然你這樣讓醒來的六嫂看到,又會換她擔心你了。”
牧無雙知道他說的話沒錯,可他就是捨不得離開,他想守在這裡,等牧九歌醒來。
就在他想要開口時,一旁的牧無歡也是衝他點頭道,“哥,你去休息一會吧,這裡有我們看着呢!”
“無歡,你們都不能呆在這裡,西夏的兵馬剛退下去,不保他們不會繼而進攻。”
牧無雙開口打斷他的話,說完又是轉頭看了眼一臉沉靜的安雲生,沉默不語。
安雲生回望着他,凝聲道,“所以表哥你更要休息好,今晚我們守在這裡,等明天表哥你身體好了點我們再走。”
幾個人的意思都很明顯,今晚不離開,要他牧無雙去休息再說。
牧無雙也知道他們幾個人態度,想要再說點什麼卻被單烈架了起來,扶着他往外走去。
“無雙,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單烈扶着他往外走去邊輕聲說着,這事一直在他心頭掛着,可找不到可以解說的人,也是憋的他都快內傷了。
聽得他語氣中有些低沉與艱難,牧無雙難得安靜下來,任他扶着出去,留下屋內幾人守着。
簾帳很快被入下,安雲生與鳳璧雅相互看了一眼之後繼而望向花不語與牧無歡。
“不語姑娘,你也累了,這裡就教給我們吧,你先下去休息。”
“是的,無歡,你今天在戰場上打了一天了,也先下去休息吧,這裡就由我與璧雅先守着,到了後半夜換你們來,可好?”
鳳璧雅與安雲生相繼開口,只是鳳璧雅勸的是花不語,安雲生勸的則是牧無歡。
牧無歡與花不語見他倆說的有理,卻依舊不捨,站在那沒有動。
“無歡,你身上還有傷,先讓不語姑娘看一下再過來,這樣可好?”
花不語一聽他身上有傷,不由的皺了下眉,她可不能讓王妃的家人再受傷了,想到這,立馬伸手扯了扯他衣袖,“小公子,讓我幫你看一下吧,不然讓王妃知道了,定會傷心的。”
牧無歡還是不想就這麼離開,可又不想牧九歌醒來擔心他,再三不捨的多次回望牧九歌之後,咬了咬牙,衝着安雲生道,“雲生表哥,姐姐就拜託你了。”
“去吧,我們
會照顧好九歌的。”鳳璧雅衝着他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帳內只留下昏迷不醒的牧九歌與照看她的鳳璧雅、安雲生,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的離去,也讓安雲生那一直緊繃的心微微的舒緩起來,只是臉上的神色也更是難看起來,細看下更多的是悲傷與難過。
那俊雅的容顏,讓立在他身邊悄悄打量着他的鳳璧雅微微的緊了緊心,一股酸澀感從她心底升起,他——是喜歡她(牧九歌)的吧!
這麼些日子的相處,他雖然一直寡言少語,但對九歌的那份情,她是看得清的,這會守在這裡,怕也是想單獨與她呆一會吧……
想到這,她心底某處微觸,動了動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察覺到她的異動,一直注視着牀上人兒的安雲生突的心底某處有些空蕩,不由的轉頭,望向她,緊張的道,“別走。陪我一起。”
自他受傷之後,她便一直陪在他左右,以前他不喜歡有人陪着,可現在習慣了,他卻有些害怕了,一股道不明的意味在他心底裡生起,讓他很是彆扭,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出來。
鳳璧雅聽到他的輕喚,腳下步子微滯,停落下來,微愕的擡頭望着他,似在問他爲什麼,可見他清澈的眼眸直落在她的身上時,她臉頰不由的一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璧雅,陪我聊會吧。”
對於安雲生的柔聲請求,鳳璧雅莫名的不想拒絕,從容的在一旁倒了兩杯清茶,遞了一杯給他,倆人就着燭光,低聲輕談起來。
在營帳的另一方,花不語給牧無歡上了藥之後立馬去了南宮文容住的營帳。
她在想九歌給她的血,雖有毒,不是真的聖藥,但足可以解睿王身上的蠱毒,而且,還有可能讓那位牧小姐……
在她去的路上睿王的營帳內卻是發生了驚天大事。
南宮文容因爲受的傷特殊,所以住的也比較偏。
然而此刻營帳外面白雪皚皚,美麗的很,讓人看着就不由的想要好生守着這份美景不被打破,帳內,幽幽的燭光照亮着整個帳房,大大的火爐裡柴火燃的很旺,整個帳房都很暖和,可屋內站着的人——牧向晚卻緊張的盯着屋內書桌一角,緊抿着脣,因爲緊張整張臉都變了形。
這幾個月牧九歌都有讓花不語送藥給她醫治,雖然她最開始是拒絕的,但一見到南宮文容還沒醒,又需要人照顧,便服用了一些藥,現在好了不少,雖然容貌是恢復不了,但總從翔王府出來時要好上許多。
可此刻因爲緊張,卻顯得猙獰恐怖,但她卻一直緊瞪着那一處,沒有放鬆一下。
“呵!”一聲輕而略嘲的聲音從書桌一角傳來,落在她耳裡讓她不由的一顫,身子往後打了個晃,卻沒讓她離開。
“小妹,許久不見,如今,你可是這副尊容!還真是沒想到!”
男子隨着輕嘲聲而緩緩的走出來,動作優雅,但落在牧向晚眼裡卻是無比諷刺,眯眼間,悄然的握住了藏在衣袖中的冷劍,“你來
做什麼?”
她聲間冷然,鎮定,落在來人耳裡卻是讓他微感不適,驚訝的擡眸,趁着燭光,打量着她。
當見到她身形單薄,臉的容顏也不復當初那樣耀眼之後,呼吸不是不由的一滯,心微微的疼了一下,“你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他的問話,牧向晚卻是不屑的冷笑,“哥哥,你跟在那女人身邊那麼久,難道連她是什麼東西你都不知道?哥,你不害怕嗎?”
她原本嗓子柔軟,說出的話來很是動聽,可此刻嗓子也受了傷,變得很是低沉,在她的冷嘲下,更顯蒼桑,卻讓牧長承聽得心神震,他腦海裡迴響起黎千面慘死時的景象來。
黎千面可是比他進聖教的時間要久,而且是聖主親自調教的,可殺她時卻是毫不心軟,更是屍骨無存!想到這,他後背一涼,打了個寒顫。
微垂的眼簾幾個輕顫,心裡幾個掙扎,他來這是有任務的,可是,他看到眼前人這樣時,卻不由的後退了。
“你快走吧,這裡不安全。”他來這裡,不是爲了殺她,而是帶走另外一個人。
沉喝聲下,卻染上了一絲連他都沒覺察到的輕顫,他在害怕。
爲聖主做事,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他眼前人就是,他不會也……
牧向晚雖害怕,卻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看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還有那身形在輕顫以及剛開口說的話,不由的緊了緊眼,“哥,你走吧,不要呆在她身邊,不然你也會像我這樣,落得這下場,人不人鬼不鬼。”
沉寂半響,平復心底裡的驚惶這感後,這纔開口,“向晚,你不要說了,我知道該如何做。”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牧向晚看到他離去,緊提着的心不由的鬆了下來,但卻一直沒敢放鬆警惕,直盯着他離去的背影,失了神,她的哥哥,似乎變得快要不認識了,雖然外表風光,但這背影卻是孤單的很。
“哥,你要小心啊!”雖不敢追上去,但還是忍不住緊張的輕喚了出來。
離開的牧長承聽着她的輕喚,身形又是一顫,腳步一滯,心底某處在輕輕開裂,可越這般不安,他腳步越是加快,很快便消失在了牧向晚眼裡。
“呼!”牧向晚見他離去,長吁了一口氣,“嚇死我了。”輕顫聲下,能看到牧向晚那卸下防備的雙眼裡泛着的淚光,話一落,便剛她快速的轉身,直朝榻上躺着的南宮文容走去。
剛剛她喂他喝了牧九歌的血,聽說可以解萬毒,那送血來的花不語還給她單獨留了一份,說是給她的。
“不行,我這樣,不配與他一起了,如今,我只等他平安醒來,就可以離開了。”牧向晚用力的搖頭,暗自告誡自己,她現在這模樣,是再也不能對他有幻想。
在她這般想着時,牧九歌那卻是被姒錦突襲了。
與此同時牧無歡那也被隱巫族人偷襲。
安雲生緊盯着如幽靈一般闖進來的姒錦,拔劍護直指來人,厲聲冷喝,“惡婦,你想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