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聽着南宮翔的剖析,突的明白過來,卻又驚愕不已。
“你說西夏女皇她這是想做什麼?”
“不管她想做什麼,她已惹到本王了,她就無法安然置身世外了。”南宮翔幽幽的說,眼底裡的殺意更濃。
牧九歌見他這般恨西夏女皇,想着在西夏國發生的事,又想着這南宮文傑回宮來奪權,看來,西夏女皇的胃口不小了!
“眼下南宮文傑他這麼做,對他可有什麼好處?”牧九歌還是有點想不明白,“當初他可是跟隨着薛子朗的,後又救了黎千面出宮,這會他又參與奪權,他難道對那皇位有十足的把握?”
南宮翔擡着眸幽幽一笑,“說你聰明,你怎這個時候犯糊了?”打趣着伸手在她鼻尖輕輕一刮,又是俯身輕輕一吻,過後才道,“苗妃兒殺了他母妃,他此刻若還不做點什麼,又怎能對得起他的滿腔怒火呢!”
“借刀殺人!”牧九歌恍然大悟,眼底裡閃過一道寒光,“該死的,他害死賢妃只爲成全他自己!”
“是啊,千算萬算,遺漏了賢妃的護子之心!”南宮翔無奈的搖頭嘆惜,他讓鳳璧雅進宮就是爲了保護賢妃,必要的時候讓南華皇受傷,到時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沒想到賢妃卻直接替南華皇受死了!
牧九歌擡眸盯着南宮翔,眸色深深,一動也不動,良久,才問出一句,“你是不是早知道苗妃兒會對南華皇下蠱?”
南宮翔隨她盯着,眉眼沒一絲變化,聲色卻是異常柔和,“是啊,本王知道。”
牧九歌只覺得呼吸一滯,有些不順暢,但她依舊得問,“那你可知道,如若賢妃不去擋着,現在死的可是你父皇?”
“他該死,不是嗎?”南宮翔語氣平淡的反問,但眼神中卻多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南宮翔啊南宮翔,你這人不僅是執念太深,而且陰謀陽謀都使得出來,不管對何人,前不久她就領教過一次,現在又輪到了他生父身上!哪怕是有血緣之親,可他依舊記着什麼是仇,什麼是恩!
賢妃對他沒恩,所以賢妃的死他無所謂。
可南華皇卻是害死他母妃的幫兇,他要爲他母妃報仇,居然對他父皇也能下狠手!
可他卻對有恩於他的人,卻是必保護的,如德妃,晚上他還能派起霜去保護她。
他這性子,她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不要爲本王擔心,本王只想讓他知道,在這天下,想他死的人,不少!他今天逃脫了,但苗族也將不復存在了,不是嗎?”南宮翔冷冷的說着,神色幽涼。
牧九歌聽着在他懷裡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這手段,還真是隻有他才做的出。
想必皇子間,想要真心殺老皇帝的人還是沒有,想要謀苗家覆滅的人肯定不少,但是想要連苗族連根拔起的,除了南宮翔,怕也無別人了,而且這計還成功了……
察覺到懷中人的輕顫,南宮翔卻是笑的格外溫柔,手指輕撫着她的青絲道,“苗族的人不除,本王心裡難受。”
哎喲我去,爺,苗族與您結怨太深,您若不除去那才叫怪了。只是牧九歌沒敢當他面這麼說,表面卻是點頭表意贊同。
“走來,我帶你去看看今晚的表演。”南宮翔見她沒意見。興起要帶她去看看城外的對決。
牧九歌不想起來,搖頭,“還是算了,宮裡鬧的這麼厲害,想必皇上會召你進宮,宮外有孝王與四王爺在,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再說,這幾日一定會封城,我還是呆這暖閣裡舒服些!”
南宮凝翔望着她,不說話,沒有強迫她要去看。
見得她神色有些失神,他纔想起,馬上就新年了,他今晚要陪她一起守歲,迎新年,來年一定是會更美好!
“爲了今天,你已佈局多時,年後,你是不是要離開京城?”牧九歌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柔聲問着。
南宮翔幽眸閃了閃,“沒想到你會猜到。”
“你籌謀這麼多,不就是要找個機會再出去嗎?”牧九歌沒好臉的朝他翻了個白眼,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年你一直都喜歡用這樣的方法算計一切,就是不想呆在京城,想要遠離皇宮,爲的就是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你母妃的死因,現在已是明朗,你若又還一直留在京城,這不像你的風格。”
南宮翔一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不用擔心,其實他這次出京,更多的是想把苗族給連根拔起,然後再借機去西夏國探探西夏女皇的動向,他總覺得女皇有問題。
只是這一事,他不想牧九歌知道。
“其實本王不一定要去,李家父子早些年便在老頭子的培養下已對兵部有所瞭解,而現在時機算是成熟。”南宮翔悠悠的說着,一點都不擔心。
但牧九歌卻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頓時又是一臉不可思議,李家父子?南華皇想要做什麼?南宮翔他又怎會料到這麼多?還是說,他對今天的佈局已久到她都不知道年月?
心裡一陣慶幸,幸好她沒與他爲敵!
“既然不去看了,那本王陪你在這喝茶吧,馬上就子時了。”
南宮翔幽幽的語氣,甚帶不悅,牧九歌聽着覺得很是怪異,卻又想不出他這怪異是從何來。只是脣邊被湊上了茶杯,這讓她將想問的話到脣邊又咽回肚裡。
他們在這裡賞着梅喝着茶,京城內卻早已是翻了天。
南宮文善派人去皇上那幫救兵,正好遇上從皇宮裡出來的南宮文傑。
“這個時辰進宮,是想去擾皇上的清閒嗎?”南宮文傑攔下行色慌慌的詔大管家。
詔大管家早已嚇得跪下,他早就聽說這四王爺在宮內很是受寵,這下遇上,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說來聽聽,見皇上有何事?”已知宮內發生鉅變的南宮文傑神色冷厲的問。
詔大管家不知該怎麼說,但卻還是將南宮文善的說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既然是大事,遠水救不了近火,你現在帶本王前去巡城軍那,那裡本王來說,禁衛軍現在怕沒這麼時間來管這事。”
南宮文傑一想苗妃兒在皇宮失手之事,心裡早已有了主意。
他原本只是想讓賢妃去南華皇面前說點好聽的話,可沒想到賢妃卻因他而死了。他心裡居然有了那麼一絲莫名的傷感以及沮喪,這種情緒讓他無法掌控,更是讓他現在很想就把苗妃兒給撕了。
詔大管家瞬間懵了,他原本是陪着南宮文善去點府兵的,考究許久,還是他來了。這事他若是沒辦成,那該怎麼辦?
“走吧,本王在,你怕什麼?”南宮文傑壓着心中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直往巡城軍駐紮處走去。
詔大管家沒辦法,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上。
巡城軍駐紮處就在宮牆北面,沒幾步路程,雖是大雪天的,但南宮文傑到那,立馬請見了巡城軍營長,詔大管家被留在了營外。
也不知道南宮文傑用了什麼法子,讓營長立馬領兵隨他去與南宮文善匯合。
睿王府,南宮文容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跪在他眼前的清離,“你說什麼?苗將軍已派兵圍在了城外?此事是真?”
“是真,屬下已查得將軍府內早已是個空府,人都已撤到了城外,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清離說着臉上帶着一絲急色,眼角不由的瞟向牧向晚,卻拿不定主意。
南宮文容聽到這消息也是震驚了,他沒想到事情會與苗嬪說的不一樣。
“王爺,此時您一定要穩住,可不能亂了陣腳,而且您一直都沒出府,皇上哪怕是要追查下來,您也能無事。”牧向晚安慰着他,心裡卻也是七上八下,不敢確定。
南宮文容擡着細長的鳳眸瞟了她一眼,神色漸冷,他的母妃居然一直都在利用他,而且還想利用他謀反,他的岳丈也不是真心待他,而是也想扶持他的兒子踩着他上位,他的九弟——居然不是他的親弟弟!
呵……還真是諷刺!
“清離,將府內人全都安置好,該玩的去玩,該休息的休息,該夜值的夜值,不要亂了。”南宮文容冷靜的下着令,他要將對他的嫌疑減到最小,他不能讓他的父皇再次懷疑他,他的生活本該不是這樣的!
他所愛的女子被他的那個一心想要害他的母妃給推到了別人的懷抱,他的生命可不能再由他母妃操控了!
“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利用我半分!”南宮文容狠狠的說道,眼眸裡劃過一道寒光。
說完目光又轉向牧向晚,“你也該回宮了,不然你出宮這麼久,呆在本王這裡讓他人知道了,總歸是不好的。”
牧向晚聽着這話一愣,黯然傷神,她冒着背叛苗嬪的危險來找南宮文容,還替他解決了苗妍珠,卻連一句好話都沒得到,難道,在他眼裡,她就真的這麼不值嗎?
見她神色瞬間黯然,南宮文容也知她在想什麼,可他卻什麼話也沒說,他的心,只留給一個人,而好話,也只對那一個人說。
見她神色恍惚,南宮文容皺了皺眉,卻沒有表露出心底的不滿來,沉聲道,“走吧,讓父皇知道你今晚來過我這,你也不會好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