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承認自己不是個喜歡耍陰謀的人,此事如果利用的好,華氏就算不被趕出牧府,也會被牧清連休了,可她真不想牧家真的會這樣敗了去,畢竟無雙現在還需要有牧府做依靠。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此時救下青兒她是有目的的。
"呃……這?"青兒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二夫人想她死。愣了許久,她才漸漸明白牧九歌話裡的意思,眼裡狠厲的光芒一閃而過,當下立馬掙扎着要起身。
"你先別動,你身上的這些外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癒合不了的。"牧九歌上前一步輕按住她的肩膀,安慰着,"我這裡雖然隱秘,但始終還是牧府,最近這段時間還要委屈你住在這裡休養了。”
"謝四小姐救命之恩。日後有用得着青兒的,只管吩咐!"青兒連忙低頭道謝,這會她是清醒過來了,以前誰想害她命,只等這身子好了,她便會想盡辦法去報了這害她性命之仇。
放在以前,牧九歌也許會看着這青兒就那麼死去,可那日她看着這青兒容貌清秀,而華氏又會將她推出來,想必華氏是早就有了想青兒死的心,既然這樣,她救下青兒也未嘗不可。
"你好好休息吧,在我這什麼都不用擔心,一會紅妝會過來給你上藥的。"牧九歌也沒再多話,見到青兒倔強地別過臉後便知她已然重生了。
"小姐,您爲什麼要救下這青兒這會又怎麼不用她了呢?"夜深了,紅妝滿臉擔心地望着牧九歌問道。
"紅妝呀,你還太小了,你不懂,華氏能讓青兒出來做假證,就有辦法讓她閉嘴,如果我們救了青兒被華氏知道了,然後她又用青兒來做文章,我們又多了一些麻煩,對付華氏,要麼來陽的,要麼來狠的!懂了麼!"牧九歌垂着眸子盯着手中的茶杯淺笑。
"可奴婢還是不懂,二夫人就要對小姐您下手了,您居然還不急。"紅妝還是不懂地急急地盯着牧九歌。
牧九歌笑着搖了搖頭,朝她伸了伸手,拍了拍一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二哥和六弟還要靠二夫人,所以她現在還不能出大事,等着她身邊可用之人越來越少,二夫人就是隻沒了牙的獅子,到時她也害不了人了。好了,夜已深了,你也趕緊去休息吧,今晚就不要值夜了。”
紅妝在牧九歌的催促聲中離開,與此同時,另一悠然躺在院外大樹上的某人將她們倆的對話聽得一真二切。
院外某人擡頭望了眼關上房門,房間燭火下,那靠窗坐下的剪影,一隻手拖腮似是思考的模樣,讓他很是好奇,這女子怎麼從這隻年青力壯的獅子牙口拔牙,她真的只是個牧府小姐麼?
想了想,還是決定幫她一把,讓她日後記得。
夜深人靜下,城外一處別苑,一身紫衣瀲灩的某王爺強橫地將某人從牀上拉起,在他牀外低聲吩咐,"明日一早立馬進城,去牧府找牧九歌,替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
某人霸道地說完又是從衣袖裡落下一疊書卷,藉着月色望着牀上還在呆茫的某人臭着臉道,"如若前輩你完成了這任務,
那先帝的這些字卷就是你的了!”
"真,真的?"牀上那人聽着某王爺的話後雙眼立馬放光,連滾帶爬地從牀上起來,就要去拾掉落在地上的字卷,當他拾得那些字卷想要再確認時,眼前已是空無一人,只留下那些字卷證明剛剛有人來過。
"啊……啊!小子,你居然又威脅你師傅!你真當我豐墨染是墨染的啊!臭小子!去就去,本尊可是看在先帝的字捲上纔去的,哼!"無力地悲呤最多是驚起了林中一羣飛鳥,院外的某王爺在聽到去字落下後才嗖地轉身離開。
清晨,牧府早已熱鬧不已,華氏更是暗中派人去叫官府的人過來,只因牧老太爺沒吭聲,所以一直沒敢進府來。
牧九歌起來時府外已是圍上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因爲有官兵守着,倒也沒有怎麼吵鬧。
華氏等不及了,一早就派人去叫牧九歌,牧九歌則是輕聲吩咐了獨舞幾句,讓他去請牧老太爺,然後才帶着紅妝跟着兩個華氏叫來的婆子出了芷薇院。
跟着兩婆子到了牧氏祠堂後,牧九歌微微地翹起了脣,緊抿的脣浮起一絲冷笑,華氏,你這次是打算將自己整死麼!不過,現在可還不是時候。
"跪下。"華氏背對她,在她一腳踏進祠堂時,便一聲低喝,要牧九歌跪下。
牧九歌腳下沒停,身形依舊穩重,朝着華氏微微地欠了個身,不解地問道,"母親怎麼動了這麼大的怒?”
衆人一聽她這話,全然搖頭輕嘆,四小姐這是被傻了麼,怎麼見了夫人連禮都不施,反而蹬鼻子上臉了呢?難道是被嚇傻了,現在不想承認那布偶之事了麼?
華氏更是火大,這牧九歌不聽自己的話,更是無視她的號令,頓時火冒三丈,嘩地轉過身來,直盯着牧九歌,陰聲道,"九歌,母親本來還想給你留點薄面的,但你卻屢教不改,執迷不悟不肯承認事實,現在母親請你來祠堂,就是希望你能在列祖列宗面前,把你所做的錯事全都承認下來,這樣也不算是丟了牧家各老祖宗的臉面。”
牧九歌沉了沉眸,心中暗嗤,華氏就真的這麼想她死,那麼等不及了嗎?
"夫人說什麼事呢?九歌怎麼不明白。"牧九歌不明白地望着華氏,輕聲問。
一旁的張嬤嬤盯着牧九歌看着,心裡盤算着,這四小姐似乎從上次摔倒醒來後,整個人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這回她這麼淡定,是不是又有什麼主意了?
華氏眼底裡那股想要殺了她的恨意瞬間流露出來,一點都不掩飾,脣角微揚露出來的諷刺之意更濃了,"既然四小姐不記得了,那麼來人,給四小姐說說,這兩日四小姐都做了什麼。”
一個婆子立馬上前說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提的重點無非是牧九歌心思狠毒,對候爺動了厭勝之術,如若不嚴處,怕是有損牧府尊嚴。
牧九歌聽後淡然地面對,只是眸子間有些不解,"夫人所說之事可是真?”
"如若不是真,那大可請府外衙
門人大進來,九歌你只需跟他們走上一趟,就能知道此事是真還是假了。”
華氏的話冰冷無任何感情,衆人聽了心頭直髮寒,華氏這是想要趕盡殺絕啊。
牧九歌雖然知道華氏請了衙門的人來,但沒想到她心思會是這般狠毒,這麼想置她於死地,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遮着掩着的了。
牧九歌眉頭一挑,微垂着的眸子一揚,擡頭望向華氏,冷靜地道,"既然母親這般想,那不如現在去請衙門的人進來,先聽聽九歌的辯白如何。”
衆人一聽,全都愣住了,這四小姐莫非是撞傻了,居然還想請衙門的人來替她做主?
華氏也是聽得一愣,但瞬間她便明白過來,牧九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怕是有後招。但對上牧九歌那雙沉眸,她心底就一氣,揚手就道,"來人,去請衙門的人在祠堂外候着。”
華氏本家身份不高,偏偏卻有個遠房表親,那就是鎮國將軍,且華氏與皇宮裡的淑妃關係不淺,這讓她後來纔會有被牧清連扶正的機會。
而在臨都城,地方官員都巴結華氏,希望能與鎮國將軍或是淑妃牽上一絲半縷的關係。
"九歌等着。"牧九歌淡定地說着,然後果然在一旁靜候起來。
與此同時,牧老太爺聽完獨舞的傳話後,雙眸泛冷,隨後又聽到華氏要在祠堂請衙門的人來定奪,頓時怒意大生,一拍桌子,帶着陳管家直往祠堂趕來。
牧老太爺急趕急趕的,還是慢了一步。
"還不將人給本官拿下。"祠堂外,華氏沒給牧九歌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令官府的人拿人。
"放肆,我看誰敢。"牧九歌毫不懼怕的喝斥,冷冷地盯着下令的知府,一字一句地道,"見過捉賊拿髒的,見過捉姦拿雙的,可從沒見過上來什麼都不問就要拿人的,請問大人,您這是行的哪條律法了?”
牧九歌的冷聲叱疑,讓跟着知府進來看熱鬧的百姓忍不住喝彩起來。
開始他們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聽說是府內一小姐犯了事,又不肯承認,於是候爺夫人沒辦法,才請了知府的人過來鎮壓。
現在再看那小姐,渾身上下淡然,氣質寧和,說話有條不紊的,一點都看不出是犯了錯的。
百姓們的議論,讓知府的面子掛不住了,當下立馬喝道,"那本官給你個爲自己辯白的機會,如若你說不出一二來,那你可就犯了藐視朝廷命官之罪,罪加一等,你可知道了。”
"那九歌就大人做個證了。"牧九歌一聲謝,立馬驚得華氏心頭一冷,但知府已下令了,她不得不依。
牧九歌朝着華氏輕輕地做了個福,輕聲道,"還請夫人能將證物呈上來。”
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般不知輕重去送死的。華氏在心底暗罵牧九歌無知地要證物,當然,她很愉快地讓下人去將布偶拿出呈上來。自然而然地將那證人青兒給忽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