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屍體如若也有毒,那葉知秋不是要遭毒手了?
牧九歌一驚,立馬問了出來。
花不語搖了搖頭,“不會,那人的屍體只是個煉毒的爐鼎,不會帶毒的,但就怕外行人會讓屍毒不小心沾到那屍體上。”
花不語說完,又是擡手朝牧父額前一拍,一道內力從她手心緩緩的流到牧父大腦。
牧父只覺得大腦處一陣清涼,似是陰雨綿綿幾日,突然太陽升起,被照耀着,渾身都透着暖洋洋的舒適感。
牧九歌卻是突的皺起了眉,因爲花不語的話,她似乎大意了。
“小姐,你別擔心,那些屍毒對奴婢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不用放在心上。”花不語看到牧九歌在走神,立馬拍着胸脯安慰着牧九歌。
牧九歌一見花不語這般自信,輕輕一笑,她這不是在瞎擔心嘛!
眼前這女子不就是從小在毒後身邊長大,毒後能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必是有過人之處,所以她剛剛還真是有些瞎擔心了。
炎在門口處守着,緊密着盯着屋外的一舉一動,不敢大意,但一聽花不語這麼自豪的誇她自己,卻是不由的會心一笑,這個姑娘看似神精大條,但她這會還能注意到小姐的情緒不對,看得出她是粗中帶細,是個好姑娘來着!
炎他就這麼看着,卻是越看越滿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脣角何時微翹露出好看的笑意來。
花不語見到牧父十指上的不再流出黑血,而是流出殷紅色的血來時才緩緩的收回手,輕鬆的道,“好了。”
“父親,您可覺得哪裡不舒服沒?”牧九歌上前一步,緊張的問。
她不怕花不語醫不好牧清連,但怕會讓他留下什麼後遺症。
“沒有,爲父覺得身體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牧清連緩緩的睜眼,一打開便見到牧九歌那張滿是擔心的雙眼在他眼前晃動,頓時一激動,淚水立馬滾落出來。
牧九歌一見到牧父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立馬大喜,連忙對着花不語道,“今天謝謝你了。”
花不語不好意思的往一邊縮了縮,這種毒雖然需要耗費她一點內力,但是隻要能讓牧九歌開心,她便覺得值得!
牧清連順着牧九歌這麼一說,目光也開始落到花不語身上,當下就要起身道謝。
花不語卻是連忙上前一步,按住他,“候爺,您就別跟奴婢客氣了,奴婢既然認了小姐爲主子,能替小姐分憂,這纔是做奴婢應該做的!”
聽得花不語這麼一說,牧父張着嘴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最後只得啞然一笑。
“好了,候爺,您就什麼也別說了,一會還得去赴宴呢!”花不語嘟着小嘴略帶打趣的說着。
她本來在毒後那也就是半個主子來着,性子又比較隨後,現在遇到了牧九歌,牧九歌也沒有跟她說做奴婢的要該注意什麼,或是該有個什麼分寸什麼來着,所以現在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麼死板了。
“噗!”牧九歌
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在她額間一點,“你呀,就不怕麼?”
“怕呀,奴婢從小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怎能不怕。”花不語雙肩一縮,一臉害怕的模樣望向牧九歌。
“怕就閉嘴,一會有你好看的!”牧九歌笑着收回手,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沉重,暗道,葉知秋現在應該要回了吧!
的確,葉知秋本應該早就回來了,但是,他卻遇到了一點麻煩,不得不耽擱了,等他到了牧九歌面前時,牧九歌已準備好,去會一會牧老太爺了。
“小姐!”葉知秋一臉凝重的走進來,看到牧九歌后便緊張的喚着。
牧九歌望着他眼底裡的嚴肅,便知他這一趟並不輕鬆,“可還好?”
葉知秋聽她這麼問,眼底裡快速的閃過一絲古怪,但卻掩飾的很好,沒有表露出來,點頭,“幸不辱命!”
“東西呢?”牧九歌凝眉緊問,她得趕緊讓牧清連知道這事,不然,就會遲了。
葉知秋點點頭,手一揮,立馬有兩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用擔架擡着兩具屍體走了進來。
牧九歌看到這兩黑衣蒙面人的擡法,總覺得哪裡不對,可這會她腦子裡想着別的事,一時沒有察覺是怎麼回事。
已換好衣服的牧清連剛從後堂屋過來,便看到擺在前廳裡的兩具屍體,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牧九歌已看出這兩具屍體是何人了,雖然經過了處理,但她還是覺得甚是殘忍。
牧九歌扶着腳步還有些虛的牧清連走向前,沉聲道,“父親,是老太君與華氏。”
“怎,怎麼會這樣?”牧清連一驚,腳下一個踉蹌,如若不是牧九歌扶着,怕是就要跌倒在地了。
牧九歌緊扶着他,凝着眸子,沉着的道,“父親忘記自己中的是什麼毒了嗎?”
“屍毒!”牧清連喃喃的說着,神情很是迷茫。他不知道爲何會這樣。
花不語在見到這兩具屍體時已是隨後抓了一把藥粉,先灑了過去,這種藥可以防止人中毒,精貴說不上,就是製作麻煩了點。
葉知秋看了眼神情迷茫的牧清連,上前一步,將那蓋在兩具屍體上的黑布用一枝條給挑開,讓人看到全身。
雖然牧九歌有心裡準備,可當她看到這兩個人那猙獰的瞪着老大都快要掉出來了的眼珠子後,還是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
“小姐,這倆人的心全都被挖了,而且,這兩具屍體全都幹了,似乎血全都在死的那刻被放掉了。然後被用了秘法將屍體保存了起來,讓屍體不爛。”花不語站在一旁仔細的檢查邊分析着。
她從小就處理各種屍體,當然,是動物的,用動物的身體做實驗,所以她一眼便看出了這倆人死後的情況。
牧九歌在現代便是外科醫生,她對死人雖沒研究,但卻也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不對,這兩人是被在放血的同時取出心臟而亡的,你看,她們倆人臉上的肌肉扭曲的程度,還有那無盡的恐慌,心臟被
活生生的摘下來,眼珠子都因供養一斷而失去了生機,只是她們死前有過太過力的掙扎,所以在死後會爆了出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牧九歌沉了沉氣息,扶着牧清連往後退了兩步,問道,“父親,您有多久沒有見過老太君了?”
牧清連一聽牧九歌問這,他立馬道,“有一個多月了。”
“這就對了,當初我離開牧府時,老太君還是好好的被關着的,老太君與華氏應該是在我走後便遭此毒手的。”
牧九歌緩緩的說着,眼神已是重新落到了牧清連的臉上,此時卻是多了一絲沉着與慎重。
她總覺得老太爺在謀劃着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她此刻卻是不知道的。
“爲什麼會這樣?牧府守衛森嚴,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牧清連至今還是難以相信,他的血親會這般無聲息的慘死在他眼前,還有這個陪了他二十來年的婦人,雖然談不上愛,但當時她對他也是極爲用心的,此刻卻是用這般悽慘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這讓他難以接受!
“其實父親你只要用心想想,便會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我們該去和老太爺一起用晚飯了。”牧九歌扶着牧清連,招呼着他應該離開了。
“不,我想再陪陪她們!”牧清連有些不忍,一個是生他養他的親孃,一個是給了他生命的親身父親,這讓他如何選擇,他很是爲難。
牧九歌怎能不知道他心裡的爲難,但她不能讓他在這裡沉淪下去,不然只會是中了某些人的奸計!
所以她牙一咬,沉聲道,“父親,您難道真的看不透嗎?老太君的死,還有華姨娘的死,她們都是爲何而死的!還有溫姨娘,她現在也是個活死人了!您難道想看着竺姨娘也如此嗎?您可想過我們?”
她語氣有些冷厲,更是帶着一絲急迫與壓力,這讓牧清連聽着心神都是一震,是的,他不能再讓他身邊的其他人再受到傷害了。
想清楚後,他便再也沒有剛剛的低沉,臉上已恢復了往日裡候爺纔有的冷靜與睿智,他直了直腰,沉聲道,“歌兒,一會你得小心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牧老太爺他求的是什麼,而且現在也沒明白,但他能感覺得到,如若他再不回擊,那麼他的家人便都會一一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卻無能爲力去阻止!
或者會讓他的幾個子女陷入困境。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阻攔下來!
牧九歌見到牧父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光彩,便也知他的決心了,於是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吩咐着葉知秋將這兩人的屍體保管好,然後帶着炎跟上。
葉知秋吩咐着蒙面黑衣人將這兩具屍體擡下去,而他自己則是也跟着牧九歌離開。
聚德院的飯廳,那裡早已坐上了兩個人,在主座上的是牧老太爺,他此刻已不是兩個月前的他了,那張原本死氣沉沉的老臉上浮現出只有中年男子纔有的沉穩氣息,而且膚色也是帶着一絲異常,這讓坐在長桌邊最尾端的女子驚訝的張大了嘴。
“老太爺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