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藍旗趕着馬車正走在路上,馬車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藍旗將馬車向一旁趕了趕,給後面的人讓路。
兩匹矯健如飛的俊馬從他身旁跑過去時,他一凜,這不是北辰瀟嗎?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停車。”前面的兩人剛一超過馬車,就直接橫在了大道上。藍旗將馬車停住,不客氣的問道,“怎麼?兩位是想要打劫?”
“我記得我在金衣坊見過你。”此時藍旗頭上沒有戴帽子,北辰瀟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日他經過金衣坊時,這個人可是帶頭和周楚羽的人在對抗。
要不是青衣一直在他耳邊唸叨,那晚在客棧見到的馬車好眼熟,他也不會想起來那輛馬車就是在城裡時與他們擦身而過的那一輛。
當時他就覺得怪異,如今一回想,那個車伕頭上戴着的不是夏天用來遮陽的帽子嗎?
如果沒有鬼,他至於把自己藏起來?聯想到在大都時,凌微楚就沒以真面目示人過,他好像忽然就想通了什麼。
調動暗處的力量,一查出凌微楚他們這輛馬車,他就帶着青衣他們追了過去。
越靠進馬車,他的目光越幽暗。握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凌微楚,崖底下的兩個月朝夕相對,你對本王就沒有一點動心?
你到底在不在裡面?如果在,你又至本王於何地?
怒意在他的身體裡叫囂,想要去找一個發泄的出口。一定要殺了這個男人,一定要殺。凌微楚,本王要讓你知道皇家的尊嚴不容侵犯。
既然身份被人認出,藍旗反倒不在乎了。隨口問道,“王爺是想替周楚皇子打抱不平,想要讓我們吐出那五十萬兩嗎?”
北辰瀟臉色一黑,從剛纔的怒意中清醒。“少費話,叫馬車上的人下來,我要搜車。”
此時又有二條人影從遠處趕了過來,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霜崖和楓斷。前面他們二人正坐在樹梢上休息,聽到下面有馬蹄聲經過,也沒在意。
一直到北辰瀟他們走遠了,霜崖才一個激靈從樹上跳起來,“楓斷,快快,剛纔過去的那個人的背影好熟,怎麼那麼像逸王和他那個一身青衣的護衛。”
兩人這才一路輕功跟上來,還沒等到近前,就看到少爺的馬車被他們逼停在了路邊。再也顧不得多想,直接落到馬車旁邊,憤怒的看着北辰瀟。
“逸王爺,我家少爺不是你能命令的。要論身份,少爺的身份怕是比王爺還要尊貴。”藍旗身子一正,渾身散發出一股冷硬的氣質。
想見少爺,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百里城雖然是在北辰國南部,確切點說,它又不屬於北辰國。只是百里城一直很低調,外面的人才會把它看成了只是北辰國的一個城池。
“是嗎?如果他不下來,那本王就不客了。”北辰瀟慍怒。嘴角掛着一抹冷冽的笑,“百里暮雪,別以爲本王不知道車上坐着的人是你。”
身後又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幾人回頭一望,霜崖和楓斷臉色一變。這兩人這一身衣着打扮,想不知道是誰的屬下都難。
北辰瀟四個貼身護衛一直以自己名字中的顏色來穿衣服。此時來的兩人兩騎,一人黃衣一人紫衣,這不正是北辰瀟的護衛的標準裝束嗎?
青衣和紫衣一過來,就直接站到了北辰瀟身旁。藍旗的臉色不太好看,人家算上北辰瀟有四個人,自己這邊如此不算少爺就缺一個人。少爺雖然武功很高,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讓少爺出手。
定了定神,問道,“逸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收到消息說,本王潛逃在外的王妃在這輛馬車上,今天你們這人是交還是不交?”北辰瀟一想到凌微楚此時正和百里暮雪坐在同一輛車裡,就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直接拎出來。
“我只能告訴王爺,你的王妃我們根本不認識。”雖然凌微楚就在車內,藍旗也絕不會承認。
以三對四,他們也未必沒有勝算。
“動手。”北辰瀟不想再廢話,從馬背上凌空飛起時,手中就多了一柄冒着寒光的長劍,向着藍旗直撲而來。
青衣幾乎與他同起飛起,兩人的目標都是藍旗,旁邊的青衣黃衣和霜崖楓斷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打了起來。
北辰瀟的長劍帶着滿腔的怒火,對着藍旗的眼睛就刺了過來。藍旗極速的一躲,長劍直接在車身上劃出一條二寸深的劃痕。
此時,青衣的長劍也緊隨而至,直接將他又逼回了剛纔的位置。打了幾招之後,北辰瀟與青衣突然同時一左一右的出招,直接將他的左右兩側封住。
被逼無耐,他只好沖天而起,一舉躲開了這致命的兩劍。只是他這一飛,就把馬車暴露給了北辰瀟。
一旁的霜崖楓斷打得也是相當憋屈,因爲馬車四周地方太小,他們又不敢離開馬車,這樣一來招式根本施展不開,所以從最初他們就被黃衣紫衣欺負着打。
此時見藍旗離開了馬車,霜崖不顧自己的危險,挺身就撲了過來,北辰瀟回手一劍,將霜崖逼到了地上。
他冷着臉對黃衣道,“交給你了。”
黃衣悶聲不樂的跳過來和霜崖再次戰到了一起,還屢屢用挑釁的目光看向霜崖。
你不是厲害嗎?聽說那天晚上青衣在你嘴上吃了虧?
從北辰瀟一開口說話,凌微楚就知道今日自己的另一項隱身異能怕是要暴露了。
心裡卻惱恨起北辰瀟來,你不是明明已經走了嗎?怎麼突然又殺了個回馬槍。
“百里,你不害怕嗎?”外面交手的時候,她問他。
百里暮雪笑着搖頭,北辰瀟追來了也好,他早就想和他一較高下了。小聲道,“楚楚,你呆在車上,我下去一趟。”
凌微楚拉住他,“不管一會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出聲。”
什麼?
百里暮雪還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就看到面前的凌微楚在他眼前慢慢虛化,直到消失不見。
他一懵,剛要開口叫她的名字,就感覺有人在用力搖動自己的手,原來手上的溫度還在。
“楚楚?”他激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