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只在幾名綁匪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在更重要的卻是這名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坐在房車車廂裡的幾名綁匪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一名綁匪用手臂箍住了昏迷過去的人質攏在懷裡,他的手上沒有槍,卻有一把尖銳的匕首。
有槍的兩名綁匪第一時間撲向了李騰躍,手中的槍毫不猶豫的衝着李騰躍扣下了扳機,原本白色房車的司機已經在李騰躍的重創之下癱倒在副駕駛座上,李騰躍沒有絲毫的猶豫,雙腳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一點,大張的雙手直接壓向了兩個舉槍射向他的綁匪。
“噠噠!”
兩聲槍響之後,駕駛座前方的玻璃上,兩個彈孔清晰可見。
兩名持槍的綁匪被李騰躍的力氣壓制在地板上不能動彈,而李騰躍的背部也毫無遮掩的出現在了其他幾名綁匪面前,手持匕首的一名綁匪幾乎是本能的,雙手握緊狠狠的將匕首插向李騰躍的左背。
“咣!”
被緊鎖的旅行車車門似乎是被什麼外力狠狠的踢了一腳,讓整個車子都顫動了兩下,向着李騰躍後背插刀的綁匪愣神了一下,瞬間就覺得手腕上一陣劇痛。
不知道何時趴在兩名綁匪身上的李騰躍雙手狠狠的撐在兩名綁匪的胸口,整個人再次倒立起來,飛舞的靴子一腳就踢掉了綁匪手中的匕首,而被他整個身體壓住的兩名綁匪,則因爲胸口壓力過大瞬間有了窒息的感覺。
“噹!”
猛然向裡凹陷的旅行車車門讓幾個神智還清醒的綁匪心頭一跳,從車門最爲凸出的地方隱隱能看到一個銳利的尖端,顯然是一柄車子裡常備的消防斧頭,眼見旅行車已經不再安全了,幾名綁匪立刻將身子退到了車廂的最後部,挾持人質的繼續將刀刃平穩的擱在人質的脖頸處,而另外的三個人則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向着李騰躍撲了過來。
一腳兩斧子,整個旅行車的車門已經徹底的向車廂內部凹陷過去,從寬大的縫隙裡能夠看到車廂內的情況,兩名保鏢交換了一下眼色,手裡拿着斧頭的保鏢擡起腳又狠踹了一下,旅行車的車門門軸直接斷裂,砸在了車子的底部。
手執斧子的保鏢擡腳進了旅行車,而另外一名保鏢卻繞道了旅行車的後部,伺機而動。
匕首跟斧子的差異非常明顯,更何況原本拿在手中的匕首還被人踢掉了,剛剛緩過神來的綁匪迎面就看到一道銳利的光芒從他的頭頂直劈向他的雙腳之間,冷汗瞬間就佈滿了他的後背,幾乎是本能的,他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
手裡拿槍的兩名綁匪好容易緩過勁兒來,正準備原地坐起就衝那些不長眼的傢伙瘋狂射擊的,卻沒有想到一柄斧頭直接落在了他的眼前,甚至而切下了他前額的一縷頭髮,另外一個綁匪卻是直接被人以膝蓋重擊胸腹部,咳嗽聲悶在喉嚨裡,直接就憋昏了過去。
“呯!”
頭髮被削掉的綁匪顯然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擡手衝着斧柄上的手背就是一槍,保鏢的動作很迅速,在鬆開斧子的一瞬間雙手抱拳砸向對方的胸口。
“噗!”
兩名持槍的綁匪相繼昏迷過去,肋骨至少斷了兩根,而保鏢的左上臂也被緩過神來的那名被李騰躍踢掉匕首的綁匪扣住,隨後他從手腕中抽出了一根鋼絲模樣的物件,只是輕輕的一拉,保鏢的皮肉就被削掉了一小片。
“行不行啊?”
李騰躍一個人擋着三名執匕首的綁匪的攻擊,似乎還遊刃有餘,被削掉皮肉的保鏢此刻已經奪回了左臂的活動能力,毫不客氣的就跟手執鋼絲的綁匪打到了一起,他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幫李騰躍再分擔一點壓力,在聽到了李騰躍的疑問之後,他直接就打消了自己的打算。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背靠在車廂尾部的綁匪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人質牢牢的被他掌控在手裡,現在又是四對二的局面,他不認爲他們會輸,只是沒有想到車子會被對方攔下,待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搶了他們的防彈車更好。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的吧。”
李騰躍翻腕躲過了兩道匕首的夾擊,反手一拳就打在一名綁匪的鼻樑正中,目前對戰人數對他們不利,李騰躍選擇對手的弱點進行強力的攻擊,力求一擊就能放倒對手。
“住手!”
鼻樑被擊中的綁匪眼前全部都是金星,鮮血順着鼻管流入了他的嘴裡,搖搖晃晃的身體是失去意識的前兆,而與後來的那個執斧的人纏鬥的綁匪現在也是處於被壓制的狀態,一旦兩個人倒地,那麼現場的狀況就是二對二,劫持人質的綁匪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快住手,不然他就死定了!”
將匕首的尖端微微刺入人質的脖子,綁匪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他剛纔說住手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理會他,他只能將聲音放大,並且讓對方見到些許的血光。
微微的刺痛從脖子處傳了過來,原本失去意識的人質顫抖了一下手指,似乎有轉醒的可能,觀察着全場狀況的綁匪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倒是被兩名綁匪夾擊的李騰躍不經意的瞥見了這一切,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行啊,要住手也可以,一起住手!”
李騰躍微微擡高了雙手,同時狠狠的踢起了一腳,用小腿擋住了對方收勢不及的一記鐵拳。
兩名還有戰鬥力的綁匪後退了一步,擋在了自己的同伴身前,警惕的看着舉起雙手的李騰躍和他身旁一臉莫名的同伴。
“好了,要說什麼,你說吧。”李騰躍的態度太過坦然,讓挾持住人質的綁匪也稍稍一愣,但隨後他就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你們兩個,立刻下車,不然我就殺了他!”
鮮血已經浸溼了李柏樹的脖頸,白色的襯衫上像是開出了一朵又一朵豔麗的花朵,雖然隔了一點距離,李騰躍卻知道李柏樹身上此時的傷並不重,但是一旦這些綁匪被逼到了絕境,李柏樹是什麼下場就很難說了。
“你們是毒販?”李騰躍似乎是想要跟對方好好談談,他一邊說話一邊就向着幾個人靠近過來。
“站住!”綁匪將匕首的背部壓向李柏樹脖子上的傷口,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雖然知道那不過是因爲壓力而導致血流加速,原本跟在李騰躍身旁迫近幾名綁匪和李柏樹的保鏢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你們立刻下去,然後退到十米以外,不然的話,他現在就得死!”綁匪沒有理會李騰躍的問題,他現在看上了那輛黑色的防彈車,只要能進入這輛車裡,他們就有順利帶走人質的機會。
“如果你們是毒販,那麼他在這裡死和被你們帶走了死有差別嗎?”李騰躍似乎並沒有被眼前的異狀所驚嚇住,他的坦然和一身利落的軍綠色迷彩服讓三名綁匪的心頭都略過了一絲不安,劫持着李柏樹的綁匪想了想,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我知道你是誰,相信我,如果他在這裡死了,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還不如讓我們走,他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或者是他即便沒有了生機,也跟你無關。”
“咦?你認識我?”李騰躍現在來了興趣,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幾名劫匪的模樣,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但要說眼生卻也不合適,這幾個人的臉孔是那種丟在人羣裡也不突出,但是誰看都覺得像是在住家小區哪裡見過一樣的感覺。
“整過容的。”一直站在另一邊默不作聲的保鏢輕輕的開了口,算是肯定了李騰躍心頭的猜想。
三個綁匪並沒有任何被揭穿的感覺,此時人質在他們的手中他們自然是勝券在握的,哪怕是談談條件也是可以離開的,當然,他們並不認爲這會子他們在高速公路上引發的動靜會被帝國的機器巡警所忽視,這也是他們執意想要換到那輛黑色防彈車上的原因。
有人質,車子又防彈,還有什麼能難倒他們的?
“往後退!”
在心裡大致計算了一下時間之後,挾持李柏樹的綁匪開始拖着李柏樹的身體往車門口迫近,接下這單生意之時,他們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有辦法離開當然好,沒有辦法離開在這裡幹掉這個人質,一樣也能達到他們震懾人心的效果。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李騰躍看着漸漸映照在車窗玻璃上的綁匪和人質的影子,他放下了原本擡高的雙手,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
李騰躍的退讓讓三名綁匪的心瞬間亮堂了起來,既然肯退讓,說明他們的路數走對了,那個保鏢一看就比這個身穿迷彩服的年輕男子好說話,只要能將身穿迷彩服的年輕男子說服,他們的行動就成功了一大半。
“繼續,退出去!”
手中的人質雖然是要折磨死的,但是綁匪卻不希望他現在就變成一個半死的人,虐待這種事情,總要是對手有反應纔有樂趣的,所以綁匪一直是用匕首的背部壓迫在李柏樹的脖頸處的。
李騰躍又退了兩步,腳後跟踢到了倒在地板上的扭曲車門,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兩名擋在劫持人質綁匪前的綁匪立刻機不可失的撲了上來,想要將分神的李騰躍和保鏢放到。
旅行車的車窗外閃過了一道陰影,劫持人質的綁匪看着撲出去的同伴心頭喜悅,一時將那陰影當成了是自己同伴弄出來的動靜,直到身側響起了一陣玻璃的碎裂聲,他才猛然意識到了不好。
隨着破損的玻璃渣子一同進來的,是另一名保鏢的身影,劫持人質的綁匪本能的擡起拿匕首的那隻手刺向了這個突然從窗口闖進來的人的胸口處,而他的另外一隻手不免放鬆了一絲力道。
拿匕首的手腕被一雙手狠狠的抓住,停止了去勢,而箍着人質的手臂卻猛然感到了一絲重量,在劫持人質的綁匪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環繞在胸口的手臂就被人狠狠的擰到了後背。
“你!”劫持人質的綁匪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個人質之前就反抗的厲害,他們可是狠狠的給了他兩記苦頭吃才讓他陷入的昏迷,怎麼算這個時候也不應該醒過來纔對。
“堂哥,沒事吧。”
李騰躍此時雖然沒有制服那名綁匪,但是對手也拿他無可奈何,再看他還有閒心關注這邊的戰局,顯然拿下對手是遊刃有餘的。
“沒事。”李柏樹狠狠的壓住綁匪的手臂,只覺得自己的雙手就像是握着一頭猩猩的手臂,他的嗓子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脖子上的傷口。
脖子上的傷口?!
被保鏢和李柏樹一起制住的劫匪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他怎麼忘記了這個茬兒,他是豬啊!
李騰躍似乎從綁匪不甘的表情上看出了點什麼,他拱起手臂狠狠的給了正在跟他對戰的那名保鏢的太陽穴一記肘擊,聽着對方應聲倒地之後,他才走到了李柏樹身前。
“看起來傷口不算太嚴重,你不暈血吧?”
“不暈,謝謝你啊,這次。”李柏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頭栽倒了李騰躍的肩膀上。
綁匪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憤憤的盯着李騰躍,眼見同伴們都被一一放到,他的不甘心升到了極致。
“難受吧,可惜了,連自己的位置都沒有搞清楚就出來蹦躂,難怪會這麼慘。”李騰躍一手勾着李柏樹的腰一手拽過了綁匪的衣領,在他的近處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綁匪徒然睜大的雙眼昭顯着他的憤憤不平,原本所有的計劃都是完美的,只是這幾個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你敢看不起我們?!”
“你錯了。”李騰躍緩緩的放開自己抓着對方衣領的手,一字一頓清晰的說道,“我怎麼會看不起一塊踏腳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