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澄江最爲放不下的,就是卓悅,卓悅年齡還小,才十六歲的一個小姑娘。想要一個人生活,也顯得太勉強了一些,雖然冬木村所有村民也都對卓悅很好,可是終究不是至親之人。感覺上,始終會差了那麼一些,卓澄江心裡最大的心願,或許就是在想,等到他萬一終老之後,該如何安置卓悅。
卓澄江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無奈和感概,看着蘇白山,卓澄江一臉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知道,或許你心裡會覺得卓悅還只是個小孩子,平日裡就知道貪玩,古靈精怪。可是在我看來,卓悅好歹也已經是十六歲了,而且她是個女孩子,有很多事情,她都沒有和我說。我知道,她心裡有着很多的心思堵在心裡,別看他天天笑嘻嘻樂呵呵的,可是她心裡裝着很多心事的。”
蘇白山點點頭,一臉似懂非懂的看着卓澄江,搞了半天,他還只是隱約聽明白了卓澄江話裡的意思。但卓澄江到底想對蘇白山說些什麼,卻是讓蘇白山感覺有些無從着手。
卓澄江自顧自的嘲笑了一番,卻是輕輕搖頭,開口對蘇白山說道,“好吧,實話實說,我想你也聽得不耐煩了。卓悅是我最大的心願,她能夠幸福平安的生活下去,是我最想看到的,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歲月不饒人,我想,這次藉着你出去的機會,順便能不能也帶上卓悅。”
蘇白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睜大了眼角,臉上表情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卓澄江,愣愣的開口說道,“這,卓大爺,你。。。”
蘇白山支吾了兩聲,卻是不知道到底是該和卓澄江說些什麼纔好。要說安慰卓澄江的話,看卓澄江那一臉鎮定自若的表情和臉色,顯然這件事情,卓澄江已經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而要說答應卓澄江,蘇白山卻又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太過快了一些,總得給自己一些考慮的時間。
因爲到底卓悅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活生生的人,帶上卓悅,對於蘇白山來說,就是帶上了一個未知數。因爲第一卓悅不會武功,蘇白山可是十分清楚,這一次出山的路,可不會是真的那麼輕鬆的。而且,一旦答應卓澄江的要求,帶着卓悅走出大山,那就等於是蘇白山從卓澄江手裡接過了照顧卓悅的承諾。想要把卓悅給照顧好,這對於目前的蘇白山來說,還算得上是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
因爲現在的蘇白山自己來說,也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命還剩下多久的時間,這一次出去,不管有多麼的困難,蘇白山都得找到太子爺,報了自己那一家老少的仇。而這一番報仇之路,可不是想象中那麼平坦,一路上充滿了荊棘泥濘,危險遍地。
看着蘇白山那一臉猶豫和複雜的臉色,卓澄江輕輕搖頭,似乎是看出來蘇白山心裡的擔憂,“你放心,我也考慮過卓悅和你出去之後的事情。我生活了這幾十年,手上也有點銀子,而且家裡一些東西搗鼓出來,雖然在這大山裡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到了外面,卻值不少錢。你到時候帶着卓悅出去,把這些東西變賣成銀子,留一些給她,給她找個好地方住下來,讓她自己生活,也就是了。”
蘇白山擡起頭來,一雙眼神複雜的看着卓澄江,卓澄江這個辦法倒也是一個辦法。可是蘇白山知道,這個辦法對於一般人來說的確是可以,可是對於他和卓悅來說,真的可以嗎?
蘇白山長出一口氣,咧嘴朝卓澄江微微一笑,滿臉笑容的開口說道,“好吧,卓大爺,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有什麼話呢?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卓悅的。”
聽得蘇白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卓澄江一張老臉上充滿了幸福的微笑,蘇白山心裡則是顯得有些五味雜陳。這一次出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還得帶上一個卓悅,這條路,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走。
離着下個月的一號,還有三天時間,蘇白山感覺得出來,在整個冬木村的上空,忽而環繞着一股淡淡的愁緒。這股愁緒卻並非來自於蘇白山內心,而是真真實實,從冬木村村民臉上浮現的表情裡匯聚到一起的真實表現。
因爲,他們基本都已經知道了蘇白山三天之後,會跟着來村子裡的小販一起離開大山,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蘇白山對於整個冬木村的村民來說,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是被卓澄江救起來的過客。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們已經把蘇白山當做了冬木村的一份子,當做了他們的家人。
大山深處的村民,是最爲熱情,也是最爲單純的,這裡的人們少有勾心鬥角,聽到蘇白山這個被他們視爲親人的人就要離開。衆人臉上的哀傷,寫滿了整張日夜勞作的臉頰。
蘇白山現在都不敢出門,因爲這一兩天的時間裡,他所睡覺的一間屋子裡,是堆滿了冬木村村民們給他送來的無數東西。而且若是蘇白山不把整座院門關上的話,蘇白山還會源源不斷的收到東西。
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些乾糧衣服,亦或是各家釀製出來的米酒,還有大山裡的各種特產。冬木村的村民們十分明白事理,他們知道,既然蘇白山已經決定了要離開這裡,自然是任由他們怎樣勸說,蘇白山也是不會再做停留的。
過客終究是過客,蘇白山雖然做了一個月的冬木村人,但他到底也是屬於外面世界的。這一點,就連卓澄江家隔壁的明喻嬸子,都能十分清楚的明白和清楚。
“蘇少爺,你好。”俏生生的站在蘇白山面前,此時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蘇白山的,正是卓澄江家隔壁家的明喻嬸子的女兒,方明喻。
蘇白山同樣一臉微笑着對方明喻點點頭,這個小妮子應該是趁着卓澄江和卓悅都出去了,所以來找蘇白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