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低頭認了錯,但石柱死活也不願意鬆口到鎮上去。秋明麼麼也拿他沒了辦法,要真是犟起來,有幾個爹麼能鬥得過孩子?
夜晚躺在牀/上,秋明麼麼又忍不住朝自家夫郎抱怨道:“你這個做爹爹的也不管管他,光讓我招他埋怨了。他不肯去鎮上,到底是什麼想法?鎮上可不比村裡好?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一輩子在這裡也就是個種田的命,又沒有兄弟幫襯,以後可怎麼辦?”
趙爹爹摟了摟他的肩膀苦笑,石柱三四歲的時候因爲身體差,要打罵一下他都捨不得,才造成現在石柱完全不怕他。可現在再說這些也遲了,便道:“他現在還不滿十歲,送去做學徒是不是也太小了?那些個掌櫃也不是好相與的,要是受了苦,還不是你白白難受?要不就過幾年再說吧!”
“可是現在我哥哥開了口,再過幾年就未必有這樣的機會了……”秋明麼麼也想到年紀是小了些,田地裡的活都沒有正經跟着去做過呢!但是那裡好歹還有個親人照看着,再過幾年想去興許還得自己找店家收留。
“哥哥現在也只是給別人做夥計,能給你透個消息而已,到時候哪裡顧得上他?我知道你是怕他種田吃苦,但也不必現在就急着給他找出路。說起來我倒是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秋明麼麼這時才側過身來,認真地問。
“要是讓他現在去做學徒,還不如咱們再掙幾年,等他長大些在鎮上給他也租間屋子正經做生意?”趙爹爹的想法不同,給別人做學徒也不好過,還不如自己開個鋪子,能掙多少都是自己的。
“你說得倒是輕巧,咱們家哪裡出得起那個銀子?不是說過兩年還要買牛呢!”他們家的地不算少,早幾年受嬤嬤的拖累日子才過得不太好。現在一家三口吃喝都比別家少,兩個人又都是幹活利索的人,這才攢下些家底。
“現在地裡的活咱們不也能幹完?要是讓他先種幾年地,也知道些過日子不容易。等過幾年給他找個伶俐些的哥兒,可不就能好好謀劃一下去鎮上的事?”趙爹爹想法顯然更長遠些,他們兩個人都還年輕,要是石柱去了鎮上,田地也能不落下。有個哥兒在身邊照顧,兩口子也放心些。
“再說吧。我明天還是先去給哥哥回個口信,也好讓他早些找別人。”既然石柱不願意,秋明麼麼也只能放棄了。不過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你說他是怎麼回事?以前只是帶他去趕集也高興得很,現在倒是不願意了。”
“他現在也是沒定性,說不定是想跟大牛他們玩呢?”趙爹爹隨口道。
“他哪裡還跟大牛玩,天天都往張家跑,別家小子看自己的哥兒也沒有這麼緊張……”秋明麼麼這麼說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常常去找的小麥可不就是個哥兒!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歡與哥兒玩的,這幾個月完全變了?
但想想小麥每日從村子裡去學堂的模樣,只能嘆氣道:“我看小麥也是頂好的,不過他家裡現在屋子建起來了,自己又識文斷字,以後還指不定會結識什麼樣的人家呢……”
有了這個念頭,再想一想其他年紀相仿的哥兒,竟然覺得沒有一個及得上他的。
富來的哥兒是李家人,素來也是與大順麼麼相熟的。他家裡的情況比富來家還差些,肯定是沒有什麼陪禮帶過來的的。但家裡是兩個兒子,如今第一次娶親,大順麼麼也不願意辦得太寒酸。要是讓人尋了錯處去說,只怕貴來以後就不好說哥兒了。
家裡的銀錢花起來雖然緊手,但幸好他半年前就陸續開始準備,現在倒也辦得像模像樣了。如今又有了張小柳借的一兩銀子,更是細細琢磨了許久。吉日前一天在哥兒家請酒富來是要帶禮上門的,便在那份禮單裡又加了兩匹布,四色糖。還有原先定的菜色也還有些許不滿意的,趁早都添些銀子改了。
諸事在成親的三天前塵埃落定,吉日的前一天富來便在哥兒家裡過,第二天早上才迎着晨光回到家,等吉時一到在門口迎着哥兒上門。
張小柳第一次在這裡看人成親,當天早早的過去,全程圍觀了這場喜事。看着被圍在中間喜氣洋洋又莫名覺得還帶着稚氣的新人,心裡不禁感嘆果然還是太早婚了。
這裡的人娶親倒是沒有諸多禮節,新人入門給爹麼敬茶之後就在廳堂裡挨個認親,收下親戚的見面禮。大半個時辰之後大順麼麼就帶着他們穿梭在客人中,讓新人與客人打成一片,也預示着以後他們說話做事可以獨當一面,與村裡人交往不再是孩子的身份。
辦喜事着實是個苦累活,待來吃酒的人漸漸散去,張小柳看着大順麼麼滿臉的倦意,主動留下來收拾善後。這一忙直到天都黑下來,又被留下來吃過晚飯,才真正得空舒一口氣回家裡去。
趙正則和小麥小松知道他幫忙了一天,也不打擾,讓他早早就去歇着了。這一覺睡到天亮,直到門外傳來福來喊他的聲音纔起來。
“福來,怎麼這麼早?”張小柳在屋內束好頭髮才走出來,如今屋子大了,幾人都有各自的空間,梳鏡也一應俱全。
今日是富來成親第二天,新人要祭神,奉茶。福來作爲弟弟,也該在家裡與哥麼麼見面纔是。
“還早呢,辰時都快要過去了。”福來已經在門廳裡等了他好一會兒,聽了他的話不由地瞪起了眼。
“咦,這麼晚了?”張小柳有些意外,雖然平日裡只要沒什麼事做,他都是睡到自然醒。但這裡的自然醒通常也是在卯時。
“我在家裡吃過早飯纔出來的。”福來一看就知道他睡迷糊了,也不禁羨慕。要是自己睡過卯時,麼麼非得數落一頓不說。就是哥麼麼,今天清晨也是卯時三刻就起來了。
“那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先去洗漱一下。”張小柳習慣了每天起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漱,便朝福來道。
“好吧,你可要快些。”福來生生憋住了要說的話,數着天井裡的石板。
張小柳先去廚房裡打水,這一看才知道今天果然太晚了。小麥已經去了學堂,鍋裡還熱着留給他的稀飯。外面隱隱能聽到趙正則帶着小松在劈柴的聲音,看來他們也已經吃過了。想到這裡,頓時有些慚愧起來。自從生病過後他是越發懶散了,趙正則和小麥都搶先把活幹完了,他現在起得越來越晚,他們也不會留活給他做。
因爲福來在外面等着,他趕緊先清理一遍自己,然後端着稀飯出去與福來說話。
“有什麼事值得你急急忙忙跑過來?”在家裡的時候張小柳向來也不拘束,隨手搬了張凳子坐在福來旁邊。
“哎,我以爲你也對我哥麼麼很好奇呢,這才趕早來你家的。”福來聽了他的話就皺起眉頭,想當初哥麼麼家的人來相看,他們在外面踮着腳尖也看不到。他想着過來分享,誰知道張小柳竟然一點也不好奇。
“昨天吃酒的時候不就看見了嗎?你哥麼麼長得挺俊的,你還沒看夠麼?”稀飯大概已經放了一段時間,這時候溫溫的正適合吃。張小柳一口氣就喝下半碗,才接過福來的話。
“看是早就看過啦,我是說他的性子——你昨天與他說話了嗎?”福來擺了擺手道。
“沒有啊,哪裡說得上。”新人首先都是招呼長輩,他雖然得了好幾個笑臉,可還真沒正經與李氏說上話。
“哈哈,今天早上他就給我們做早飯了——吃茶的時候還給我送了這個呢!”他擡起手挑出原本藏在內衫裡的銀鎖,喜滋滋地說。
張小柳看了失笑,難怪看他今天心情不錯,與前幾日的低落判若兩人。還真是個孩子呢,喜憂形於色,也容易滿足。
“你哥麼麼出手也挺大方的,怎麼,現在不怕他虐待你了吧?”似乎在上個月的某一天,一直盼着李氏進門的福來也不知打哪聽了別家的事,竟然也開始擔心進門的哥麼麼是個不好相處的,還苦着臉來找張小柳。現下也正是拿了他之前的事來打趣他。
“我就隨口一說,可沒真的擔心過。我也不跟着哥哥吃飯,他能虐待得了我?”福來仰起頭,大聲地說。
給弟弟就送了銀鎖,在鄉下里也算大手筆了。何況給爹麼的禮肯定不比這個輕,想來李氏也是個有心的。
“總之你現在放心啦,我看他脾氣也不錯,以後家裡也有人幫你幹活了。”昨日新人也不輕鬆,可是李氏自始至終都是微微笑着,張小柳看了幾次也很有好感。
“可不是,早上他就把我從廚房裡趕出來……哎呀不跟你說了,他還說要去洗衣呢,麼麼要是知道我跑來玩把活兒都留給他,非得罵我不可。”福來一拍腦袋,原本是想過來與柳哥兒說幾句話就走的,誰知等了他一會兒就忘記了。
“快去吧,中午有空叫上你哥麼麼一起來玩。”平日裡有事做時這樣來去匆匆也不奇怪,張小柳也不挽留他,聽他說完之後就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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