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昌主任你能聯繫到？”顧柏暘擡起眼皮，眼裡滿懷期待。
司機一愣，立刻笑了。
“小哥兒這是要看心胸外科？做手術嗎？”
“得做啊！”顧柏暘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
司機眨眨眼，好像已經聽出來他話裡有話，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介紹起來。
“我看小哥是痛快人，就跟您實話實說吧！這燕市醫院心胸外科兩大聖手，一個高毅昌主任，一個就是他老婆，魏淑琴醫生。您別看這是兩口子，那手術用藥，都不是一個類型兒的。”
顧柏暘一聽，立刻好奇起來：“怎麼不是一個類型？”
司機神秘一笑。
“高主任的治療法子，那就是什麼貴就上什麼，什麼新就用什麼，治療效果不用說，那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人難請，事兒難辦，這手術費用嘛……”
他“哈哈”笑兩聲，搓搓手，恭維顧柏暘：“我看小哥兒您是肯定用的起的！”
顧柏暘挑挑眉：“那魏醫生呢？”
“魏醫生就不一樣了，人是靠着手術技術出名兒的，做手術連傷口縫合器都不上，全是人工，那手頭兒，真是準的沒話說！用藥嘛，差不多就成，只要患者家屬不哭着喊着上，能省也就省了。只不過這麼一來，恢復期就略微長了點兒，患者也難免受一丁點兒的罪，而且因爲便宜嘛，找的人多，前期掛號還挺難的，不過只要您肯出錢，也不是掛不上，後期也一樣，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顧柏暘一臉瞭然的笑了。
“所以，要面子，就用高主任，要實惠，用魏醫生，是嗎？”
“嘿，對了，是這個理兒！”
司機嘿嘿笑着，又多了句嘴：“不過，也不是沒更實惠又好用的大夫，可惜啊，那種的，只認排隊號兒，咱也搭不上邊兒，說不上話，您要是不急，也能用。可看小哥兒這樣子，怕是挺急的吧？”
“急，當然急，我不急，讓別人急了，那我可就吃大虧了！”
顧柏暘語氣陰陽怪氣的，說話也模模糊糊。
可就是這口氣，讓司機覺得，他肯定是要跟人爭家產的富少爺。
這麼勤快的跑，就是爲了在自家爸爸或者爺爺面前扮孝子賢孫！
“這麼着，我就建議您找高主任了！”
司機熱情，又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道，您有中間人嗎？”
說這話的時候，車已經到了小區外面，司機故意沒停車，開到保安室門口，打了個招呼，就進去了。
這故意的炫耀，也被顧柏暘看在眼裡。
他深深笑了笑：“有倒是有，不過比起您，怕是差遠了！”
“嗨！小少爺高看！咱不就是個跑腿兒的？不過是跑的多了，見多識廣了點兒！”
司機還挺謙虛。
他把車在一棟樓前停好，指了指樓上給顧柏暘看。
“瞅見沒？十二層，高主任兩口子住的。不過啊，這小區每個樓層門口都有樓層管家，一般人肯定進不去，貿然打擾呢，也不太好。您要是想去，給個準話兒，該怎麼辦，我一步不差的教您！”
“還教這個？”顧柏暘好像很驚訝。
司機是從酒店接人的，雖然沒從他說話裡聽出口音，但也知道，他八成是外地人。
他一臉得意的說：“小哥兒，這裡面的門道，你是真一點兒不懂，你那中間人，怕是也不是咱這片兒的吧？”
顧柏暘不好意思起來。
“的確不是，他……頂多能把我指路到這兒了，我本來想着自己來打聽打聽，事情急，臨時找關係也不方便。”
司機點點頭，看着是挺理解的，心裡卻已經給了顧柏暘一個定位：天真不懂世故的有錢小少爺，在家裡嬌生慣養，估摸着跟家裡生意也不沾邊兒。
這種人最好對付。
沒缺過錢，就不怕花錢。
不懂人情世故，凡事都得聽他的，那給錢自然也給的痛快大方！
於是司機更熱情了！
“小哥兒，咱們遇上，就是緣分。我呢，也不避諱，咱在這片兒，就是幹這方面兒的。除了搞醫院的掛號兒票以外，也能幫忙聯絡特別難見的醫生大夫。這高主任和魏醫生雖說難見，但只要投其所好，還是能見到的！而只要見到人，您又肯花錢，那請出來就只是個方法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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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柏暘認真點點頭，重點問了句：“怎麼個方法？”
司機笑笑，不肯說了。
他從自己的車抽屜裡又摸出張名片，遞給他。
上面標着各個醫生的名字，後面是價格。
見魏淑琴，明碼標價三千塊。
見高毅昌，居然瞬間漲到一萬塊！
顧柏暘表現的對這錢並不在乎，就是覺得有意思似的問了句：“怎麼高主任這麼貴？”
“早跟您說了，見高主任的，都是不僅要裡子，還要面子的貴人！何況這掛號兒費也不是我一人兒的，給您句大實話吧！”
司機像是怕他賣他，趕緊把名片收回來扔進車裡，嘆了口氣：“這一萬，最後落我手裡，最多五百，剩下的去了哪兒，小哥兒也是懂行兒的人，應該清楚！”
顧柏暘當然清楚，他也不藏着，感嘆了一句：“只是問行情見人就這麼貴，到時候送東西動手術……這得多少啊！”
“哎呦，小哥兒不像心疼這倆錢兒的人啊！”
司機生怕自己看走眼，故意試探。
顧柏暘也表現的傻不拉幾：“不差是不差，就是突然覺得，醫生這門兒生意挺賺錢的！”
司機心裡“切”了一聲，想着：真是天真沒見過世面，一個掛號兒算什麼賺錢，正經的還有更賺錢的呢！
不過他沒說，反而附和的笑了笑。
“小哥兒一看，也是賺大錢的人啊！”
“還成吧，家裡做點兒地產生意。”顧柏暘懶洋洋的回答。
司機立馬放下心了。
“既然家裡不缺錢，小哥兒看着也不像小氣人，我就給您個實價兒，我這兒掛號見人，一分錢不能少，到時候給高主任的，也不能少，不過只要前期打好招呼送到位，藥上面的事兒好商量！”
他靠近了，一臉神秘的附到顧柏暘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