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出來，遠遠地，可以透過暫時作爲會議室的隔間的玻璃牆，看到幾個年輕人朝氣蓬勃鬥志昂揚的面孔。
會議室裡，三男一女四個人早就相互熟悉後閒聊起來。
“鑫宇，你說咱們大老闆是什麼樣子？”一個穿着運動款休閒裝的青年笑嘻嘻問。
他身旁的人戴着黑框眼鏡，頂一寸頭，一套黑色西裝穿得板正。聞言，他也只是對青年微微一笑，並不開口。這人就是青年口中的鑫宇。
“阿樂，不如你自己說說看？”此人着銀色絲質襯衫，白西裝白西褲一塵不染，鼻樑上架着副金邊眼睛。
錢樂，也就是阿樂，撇了撇嘴道：“要我說，肯定是二十來歲的歸國華僑。面試的時候你們應該也被問到那個問題了吧？”他掃視一圈，繼續說：“會問介意哪類老闆這種問題的，無外乎兩種情況，一個是老闆太年輕，一個是老闆是女人。”
幾人中唯一的女性秀眉輕皺，“女人怎麼了？你難道看不起我們女人？”
“唉，你別污衊我，我可沒說啊！只是，社會大環境確實如此嘛，認爲女人不會經商的人有一大批吶。”
女人嘆了口氣，“那是我們未來的領導，還是不要妄加議論的好。”
“嘿，你可別學鑫宇內一套哦，小心翼翼，半天悶不出一句話來。”
意識到自己的話裡有貶低人的意思，錢樂連忙補上一句，“宇哥，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啊，就是我這人把，嘴怎麼也閒不住，得有幾個愛說過的人在身邊兒才行。”
趙鑫宇搖搖頭，“沒關係。”
顧零是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才和林睿全進去的。幾人背對着門排坐着，沒有人察覺到顧零兩人的到來。
聽到他們的議論，林睿全臉都氣黑了，顧零倒是沒什麼表示，只當心裡聽一樂呵。
她一邊推門進入，一邊揚聲道：“恭喜你，兩點全答對了。”
四人聽到聲音都迅速站起身，向身後的方向轉過來。然後，他們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老、老闆？”
還是錢樂率先用極不確定的語氣弱弱地問出口。
“對。”
顧零勾脣，大步走向主位徑直坐下。林睿全自覺坐到她身側的位置。
“那麼，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顧零，凌天投資公司董事長，今年十三歲。”
凌天，這是她和林睿全一起決定的名字，充分體現出他們的自信與傲氣。
顧零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視一遍，把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但沒有多說什麼。
“我滴個乖乖。這哪兒能只是全中的問題啊。”錢樂低喃。
“現在，有什麼問題的都可以問我，我認爲該回答的自然會回答你們。但是過了今天，你們就是有再多疑問，也都給我憋着。”
一室安靜，無人開口。
過去許久，在顧零已經等得不耐煩欲要離開時，一身白色西服的李昀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問道：“你坐在這個位置，靠的是什麼？”
他吐字清晰，嗓音讓人聽着十分舒服，語氣也是很正常的疑問，沒有給人絲毫質疑感。
“我比他有錢，所以我坐在這裡。”顧零拿手指指林睿全。
對她這麼直接的回答，林睿全無奈一笑。
“有錢人千千萬，那爲什麼是你呢？”李昀繼續問。坐在他身邊的趙鑫宇悄悄在桌下捅了捅他。
“可能是因爲，只能是我吧。”嘴裡說着可能，但顧零的語氣可是自信的很。她驀然莞爾一笑，看向林睿全，不容置疑地問：“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呢，那麼，不如林總來爲我們解解惑吧？”
在顧零看向自己時林睿全心裡就大叫不好，結果果然如此。
托腮沉思了半刻，他終於擡頭，“可能是因爲，只能是你。”
“呵呵呵。”顧零漏齒輕笑，“你還真的一直都這般會接話啊。”她把視線轉回李昀，“還有問題嗎？”
“沒有。”他搖頭。
“你們呢？”
“沒有沒有……”幾人紛紛回道。
“既然沒有問題，以後，就好好工作吧。現在，正式歡迎大家加入凌天大家庭！”
公司還沒有正式揭幕營業，四個人今天過來只是爲了和她這個老闆見一面，如今該見也見了，該聊也聊了，幾人依次離開。
“這幾個人怎麼樣？”林睿全想知道顧零的看法。
“性格人品上，人無完人，這幾個至少現在看來沒有問題。至於專業水平，這還要以後才能瞭解了。”
林睿全贊同地點點頭。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顧零起身道，“請你吃飯。”
“真的！你做嗎？”林睿全眨巴眨巴眼睛。
“想得美。”顧零白他一眼，“去樓下街邊小店，就當考察員工餐。”
說樓下小店是“員工餐”是有道理的。目前凌天投資沒有自己的食堂，員工工資不太高的情況下，他們正常來說都不會選擇樓下商場層的高檔餐廳，而是選相對平民的街邊飯店。
“唔……好吧。”
興許顧零的確有廚藝天賦，上次第一回做飯就讓人難忘。如今，她把廚藝添進了自己的自定義課程，一段時間下來，她手藝更是了得，現在她做出來的菜絕對已經可以稱作大師級美味了。
從顧零的角度說，飯菜實惠分量足，味道不算好但也是家常味兒，這頓吃得可以。
至於從林睿全的角度來說，這頓純粹是體驗生活了。他畢竟是富家少爺，放在往常，他自己哪裡來過這種地方。
顧零也是在上完菜才發現的問題。
“抱歉，不然還是回去吃，我給你做吧。”
林睿全立即就想應好，剛張開嘴，又把將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零零你的這頓飯我可是記下了，今天嘛，這個挺好的。”他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砸吧幾次嘴。
“好。”總感覺話裡有哪裡不對，但顧零沒發現什麼問題，再者點的這些菜她並不想浪費。
而林睿全的小心思嘛，就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瞭。
顧零是吃完飯纔想起來哪裡不對的。“爲什麼叫我零零？”
“唉？聽你母親這麼叫你覺得很親切呢，你不是叫我叔叔嘛，那我這麼叫你應該也可以的，對吧？”林睿全眯着眼笑。
“隨你。”
“那作爲我的boss，你以後叫我睿全怎麼樣，或者……小睿？小全？”
“小林子，如果吃飽了我們就走，別胡鬧。”
“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