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月，是非常有搞頭的。
尤其是對林北來說，總結兩個字，就是充實，四個字即充實無比。
早上照常五點起牀，然後就帶着張三李四王騰趙大力和曾曦五大魔徒開始瘋狂學習，一直到晚上六點半才結束的那種。
嗯！
在此期間。
林北一直沉浸於數物化生四競的研究，偶爾也看一看語文和外語。
其整體實力，提升可謂飛快。
而到了晚上七點，便跟趙清菡在小教室學習，同時找葛天行瘋狂要題。
沒錯，就是要題。
期間葛天行在給曾曦，周布衣，李浩，許仙和方正五人特訓奧數的時候。
他跟趙清菡也去旁聽過一次，但僅僅一次，他們就再沒有去過了。
原因很簡單，葛天行給曾曦五人特訓的難度太低，兩人沒旁聽的必要。
相比於講課而言，葛天行最牛嗶的，反而是其肚裡積攢幾十年的無數難題，這纔是林北和趙清菡最爲需要的。
所以，這段時間葛天行在曾曦五人眼中，那是資深的奧數老師，可在林北和趙清菡眼中，卻是妥妥的出題工具人。
每天晚自習前，葛天行都會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給林北和趙清菡出一份IMO真題卷，一卷有幾十道題的那種。
然後林北和趙清菡便在小教室裡自己鑽研，而葛天行則在隔壁賣力的特訓曾曦五人，彼此幾乎沒有其它的交集。
葛天行：“ㄟ( ▔, ▔ )ㄏ！！！”
天地良心。
這絕對是葛天行當過最憋屈的奧數特訓老師，是他經歷最憋屈的半個月。
在此之前，他可是名聲在外，整個臨城甭管走到哪學校，都是座上賓。
別人爲了能上他的奧數特訓課，那都是想方設法，求爹爹告奶奶。
但他，向來不太願意。
可現在，他好不容易來三中一趟，想要收兩個天才學神，但結果天才學神沒收到，他反而淪落成爲了出題工具人。
這淪落成出題工具人也就算了，畢竟他外號出卷帝，還是很喜歡出題的。
過去他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搞出些刁鑽無比的數學題給學生做，而難倒的學生越多，他心裡頭的成就感自然就越足。
可現在他卻真心不想再出題了，只因他實在滿足不了林北和趙清菡胃口了。
一開始，兩人對IMO第一天的真題都還算滿意，但沒幾天即便是第二天的真題都不滿足，而要求出更難之題了。
且這個出題，還得不是之前IMO考過的，畢竟IMO考過的真題，在許多奧數書上都收錄有，如【走向IMO數學奧林匹克試題集錦】和【中等數學增刊二】等，便收錄了不知多少IMO真題，這些林北和趙清菡早就看過做過，自然不可能再做第二遍不是？
所以這半個月，對葛天行的出卷能力，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考驗。
曾經出題，是他最快樂最幸福的事，但這半月出題，卻是他最痛苦的事。
每天早上一睜開眼，他就開始琢磨，今天該出什麼樣的題給林北和趙清菡，不求難倒林北和趙清菡，但求不要被兩人鄙夷小覷，乃至嫌棄難度低，他就心滿意足。
直到半月結束，時間來到11月16號週五，奧數特訓班也隨之結束，他才終於得以解脫，然後連忙要離開三中了。
不過三中校長葉天河爲了感謝這位好友，特意在辦公室招待了葛天行一番。
嗯！
美其名曰是感謝，是招待。
實際上，不如說是赤果果的炫耀。
只見葉天河給葛天行泡了一杯好茶，隨即神情得意，“那個老葛啊！這半個月可真是辛苦你了，感謝你對我校學生的付出啊！”
“據我瞭解，在接受了你的特訓之後，曾曦和周布衣五人的奧數實力都有了很大提升，林北和趙清菡也更上了一層樓。”
“下週便是奧數初賽了，相信他們肯定會考出最好的成績，哈哈哈！”
葛天行：“……”
這位曾精神抖擻的老者，此刻真無話可說，因爲他現在非常的累。
不是身體累，而是精神累。
半個月的冥思苦想，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他只感覺自己大腦疼痛不已，真的不想在這待了，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但葉天行卻就是拉着他不放，而繼續絮絮叨叨道：“我說老葛，這半個月你付出這麼多，走之前難道不談一下你的感受麼？”
“過去幾年我們三中的綜合實力不是很好，在臨城僅僅排在第五名，而尖端實力更差強人意，缺乏最頂尖的學神。”
“不過現在，我們學校有了林北和趙清菡兩人，又有了曾曦和周布衣五人，前者絕對是頂尖學神，後者也算是初入學神。”
“怎麼樣，這半個月對他們的培訓，老葛你是不是感覺非常的棒？”
“尤其是林北和趙清菡，兩人不僅天賦高，實力強，求知慾更強，是不是都快趕得上我們讀高中的那個時候了？”
葛天行：“……”
喝了口茶，他現在不想說話。
因爲他知道，自己不說話還好。
一說話，葉天河的堤壩就堵不住了不說，他自己也有可能走不掉了。
只不過他不說話。
難道葉天河就找不到切入點了麼？
作爲一所學校的校長，如果不會爲自己學校學生謀福利，那肯定不是好校長。
只見葉天河微微眯眼，一邊給葛天行倒着某未知的老茶，意味深長道：“老葛，你退休已經好多年了，該休息也休息夠了，既然重新出了山，就該好人做到底對不對？”
“這一屆的奧數競賽，你既然在我這當了特訓老師，乾脆再來個帶隊教練好了。”
“從初賽，到複賽，再到決賽，我把林北和趙清菡幾人，全都交給你如何？”
葛天行：“……”
再次喝茶，仍然沒有開口。
不過這回倒不是因爲累了不想開口，而是眉宇間閃過一絲複雜。
見此一幕。
葉天河眸光微閃，其中似有精光浮現，立馬加強了一下語氣，“老葛，我就不相信，當年的那一次慘敗，你就這麼放下了。”
“曾幾何時，我們國家在奧數一道，一直都是自認第二，無國敢認第一。”
“但自從當年你帶着最強一隊鬥志昂揚的出征IMO，結果卻迎來慘敗，從此你自己一蹶不振，而直接退休不說，我們接下來幾年的IMO成績也是平平，不復曾經風光。”
“可現在正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你面前，你難道就不想抓住，不再拼一次麼？”
“曾曦和周布衣幾個，或許實力有些欠缺，但林北和趙清菡，絕對沒問題。”
“你這休息就別休息了，繼續幫我帶隊，並再多教教他們幾個吧！”
“相信這一次，你帶着他們幾個定可再入IMO，然後大殺四方，一雪前恥……”
……
剛回來，感覺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