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車踏空,翎羽抖動,華麗光彩沖霄,瑞氣氤氳,其中一首垂落,大有磨盤,張口咬住葛道人陰神,任憑其如何變化,掙脫不了。
在同時,另一隻頭顱轉動,眸子一片慘綠,冷漠無情。
只是接近,就有大恐怖。
葛道人目光和其一碰,心中大悸,陰神對危險的感應讓他知道,自己已處於死亡關口,於是不得不奮起力量,燃燒念頭,以決絕的意志施展殺招。
“大猿昇仙圖。”
葛道人陰神炸開,化爲一個個六角念頭,毫芒頓生,然後以一種玄妙軌跡組合,化爲一幅寶圖,繼而冉冉展開。
在畫卷中,月在秋空,竹在澹然,溪山雲起,乾淨清麗,在長廬鬆前,兩位仙風道骨的仙人推盤對弈,黑白棋子,落字有聲。
在一側,有一雪猿正在認真觀看,沒有任何煩躁多動,而是沉靜智慧。
不知何時,大猿頓悟了,它長嘯一聲,聲裂長空,化爲驚虹,沖天而起,不可阻擋,化仙飛昇。
噼裡啪啦,
人化猿仙,破空飛遁,求一個逍遙自在,不受拘束。
不得不說,葛道人很有決斷力,憑陰神感應到危險,果斷拼命,斷尾求生,可是他還是小覷了在冥土中鬼車的力量。
眼見葛道人陰神要施展大猿昇天圖逃出生天,突然間,鬼車的第二個頭顱一探,吐出一道毒液,似緩實疾,落在他身上。
鬼車之毒液,在西遊世界中,讓龍女敖鸞都覺得頭疼,可想而知其厲害,現在雖然及不上本體,可對上陰神,殺傷力依舊厲害的離譜。
畢竟陰神沒有肉身保護,雖然可變化萬千,可對上鬼車之毒,難以阻擋。
“啊,”
葛道人陰神上沾染上毒液,所有念頭陷入黑暗中,不見光芒,繼而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麻醉感傳來,遍佈周身,抽取力量。
漫天黑暗襲來,睜不開眼,葛道人眼皮沉重,再也醒不過來。
咔嚓,
鬼車再次咬住葛道人的神魂,張口吞下,然後轉過頭,眸光森冷,看向後面傻眼的臨邛道人。
“是什麼鬼?”
臨邛道人身子只抖,半是憤怒,半是驚恐。
他憤怒的是好不容易他們多年謀劃成功,卻沒有想到自家師兄被吞,凶多吉少,驚恐的是眼前這個怪物兩首猙獰,讓自己感應到壓迫力和威脅。
本來形勢大好,功德圓滿,怎麼突然急轉直下,要和死亡肩並肩了?
“看打。”
李元豐收拾完葛道人後,一鼓作氣,體內氣血鼓盪,積蓄所有力量,打出一拳,若千尺奔流,滄浪入海,衝到臨邛道人跟前。
轟隆隆,
李元豐強行提升之後,力量暴漲,恐怕要在九牛之力上再加上二虎之力,湊成九牛二虎之力,一拳打出,聲勢驚雷,氣血如輪。
力量爆發,將周匝的氣機抽乾,居然形成一個丈許的漩渦黑洞,裡面半點絕無,幽幽深深,只剩下沛然吞噬之力,將人往裡拽。
可想而知,李元豐現在肉身的力量。
“劍來。”
臨邛道人不同於葛真君被李元豐突如其來一拳打傷,他雖然有龍氣反噬之困,可面對破空一拳,依然可從從容容施展神通,手中法劍斬出,劍氣縱橫。
劍氣縱橫,沒有以往的靈動,反而是像如椽巨筆,厚重非常,每一瞥,筆鋒之中萬物寒,每一捺,春秋崖上星斗空。
殺機如織網,綿綿不絕。
這一位,同樣和葛道人一樣,道術玄奇,神通不凡。
“殺。”
李元豐身上金燦燦的,若廟宇中走出的忿怒金剛,無堅不摧,他本來就爆炸的力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突破界限,蠻力破關。
咔嚓,
拳頭硬生生撞破劍光封鎖,李元豐合身一撞,若山嶽崩塌,所有力量集中在肩頭,然後傳遞在臨邛道人身上。
這一下,撞得很正,很結實。
“你,”
臨邛道人差點魂飛魄散,他不能理解,怎麼對方的實力又增長了?
“當個糊塗鬼吧。”
李元豐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吞噬掉他的師兄葛道人後,利用鬼車神意剝離記憶後,將剩下的陰神之力化爲精氣,融入到肉身中,進行提升。
要知道,葛真君能夠在朝廷中輾轉騰挪,長袖善舞,上得君主看重,下有權臣交好,可不只是手段厲害,本身道術神通令人信服。
可以說,葛道人是大唐修道界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毫不爲過。
而這種級別的人,陰神肯定千錘百煉,積累深厚,現在被鬼車神意化爲精氣,進入肉身,不計較其他後續,直接拿來眼前爆發,何等恐怖。
臨邛道人再是聰慧,也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兒,所以中招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功告成。”
李元豐奠定勝局,毫不猶豫,鬼車神意張大嘴巴,把臨邛道人陰神吞下,然後一仰脖子,整個人身子一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最後歸於無形無質,自頂門而入,投入到識海里。
“嗯?”
李元豐念頭一動,鬼車神意臥在識海中,翎羽抖動,翻閱臨邛道人和葛道人的記憶,他發現,這兩人不僅是有以後修道的法訣和道路,還有很多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打個比方,兩個道人這麼大費周折攻破大唐龍庭福地,收集真龍之氣,可不只是他們想要轉世後入世爭龍,還有其他計劃。
李元豐大袖一揮,將漂浮在半空中的大鼎拿過來,然後環佩一動,將之束住,收入到裡面,他的環佩現在無法收納實物和生命,真龍之氣恰到好處。
“還有一點時間。”
李元豐看了眼環佩,西遊世界近在眼前,他目中餘光一掃,正好見到在遠處宮殿中一個倩影一閃,纖細美麗。
“大唐,長恨歌,”
李元豐想到一段記憶,嘆口氣,正好自己行動順利,餘下少許時間,順手做一做吧,想到這,他大袖一揮,陰神運轉法力,投了過去。
在外面,門戶晃動,李隆基雙眼無神,坐在地上,再後面,大統領戴着青銅面具自凌空木梯上上來,腳步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