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浩接下來又跟她談了幾次,但每一次的談話都大同小異,最後不了了之。
她以爲真的如蘇一航所說,她會因爲不夠合作,而被阿曼達界的掌權者給投入監獄,但是並沒有,就連明面上的軟禁,也沒有。
簌簌星在接下來的數個月裡,依舊沒有任何外來的星艦停留,在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被人爲封鎖之後,沒過多久,便又有一批來自金雅閣星的乘客在新建好的航空港短暫停留。
所謂的短暫,緊緊是三個小時而已。三個小時之後,這二十二艘星艦便又馬不停蹄地趕路了,就好像屁股後頭跟着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心急火燎得很。
跟鳳殊同一艘星艦的乘客們基本都跟着走了,除了金雅閣一行人以外,還有一個人也留了下來。
福運。
他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她的跟班。
“你不跟家人回去,留下來是準備跟小云談婚論嫁?”
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說得過去的理由。
“小姐怎麼會這麼想?雲執事和我並沒有在談戀愛。我留下來,是因爲決定追隨您。如果不是您,屬下一家在有生之年,怎麼活的都不知道。”
鳳殊瞥了他一眼,總覺得話中有話。
“我不缺忠心耿耿的護衛。”
“只要小姐吩咐,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肝腦塗地?”
福運怔了怔,顯然沒有聽明白。
鳳殊垂眸。
這段時間,她已經明裡暗裡地有意試探過不少人,發現大多數人並沒有比外域的人更懂遠古華夏文。即便是魯浩一行人,算得上是上層人士了,明顯也不像蘇一航那般,隨口就可以掉書袋。
只有一個解釋,附身其上的那一縷殘魂,是個對遠古華夏文化特別感興趣也有研究的,而且,很有可能,存在的時間非常長,長到跟夢夢有的一拼。
夢夢對此表示懷疑,因爲身帶長壽基因的獸族並不多,星際浩淼,許多人終其一生都難得看見一隻,沒有可能她接二連三地會碰上。
“你最先遇見了我跟濛濛,又因爲君臨,遇見了那個泡泡,雖然具體是什麼東西還搞不清楚,但能夠直接將你的魂體給拖到君臨所在的地方去,實力只會比我強。人類跟獸類都一樣,不管天賦再彪悍,都需要時間去累積實力。像它那種級別的,壽命肯定不會短,而且之前我也親眼見到過它,生機蓬勃,肯定不是開始走向下坡路的老年階段。
現在這個殘魂,是有些古怪,比起我們三隻來,它的存在感太弱了。要不是我的實力被你壓制了,印符絕對不可能失效。”
實際上它偶爾也會隱約感應到印符的波動,就像是依舊可以發揮作用一般,只不過,這種感應比螢火蟲的光還要微弱,它無法確定,也就懶得去跟鳳殊說。
“意思就是,你願意爲了我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福運立即點頭,“是的,小姐,爲了報答您,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情。”
“我對你們一家並沒有救命之恩,用不着爲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鳳殊不太喜歡身邊跟着人,不提信不信任,她更樂意一個人四處走走。要不是因爲夢夢的入住,讓她逐漸習慣了身邊會出現旁的聲音,她對別人的靠近也不會有了更高的包容度。
她不太確定這是一個好現象還是壞預兆。
“雖然我能力低微,但也有自己的特長。現在沒有條件證明,不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百分之一百的展現我的能力。”
福運表情誠懇,但是鳳殊卻搖了搖頭,“最好不要。如果你真的很有本事,需要你展現能力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情,如果你沒有本事,那也省得浪費時間。”
“小姐,是值得您關注與投資的能力,只會有利無弊。”
“凡事都有利弊。”
“他對你沒有惡意,能跟就跟着,管他這麼多幹什麼?”夢夢不耐煩了,“你想好要怎麼做沒有?真的準備在簌簌星呆下去?他們又沒有禁止你離開,乾脆到別的星球轉轉。”
“沒錢,能去哪轉?如果蘇一航不隨行,別說錢,身份就是第一個問題。”
鳳殊果真沒有再搭腔,福運也識趣,默默地在身後不遠處跟着。
“試試看不就行了?”
“敵不動我不動。”
鳳殊這段時間也想開了,既然她自己沒有辦法,夢夢的實力也被壓制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阿曼達界,不管去哪個星球,都是一樣的處境。石吉好歹對她還有點顧忌,做生不如做熟,反正在哪練功也是練功。
是的,這幾個月,她雖然明面上沒有什麼動靜,只是隨意走走看看而已,但卻是日以繼夜地在練功,內力大有長進,雖然沒有施展過輕功,但躲過人的追捕還是有把握的。
“你不想走我想啊,老呆在這鳥不生蛋的星球,都快發黴了。”
“我問你,如果有機甲出現,你能暗中將他們的機甲弄壞嗎?或者只是讓那些機械類的武器短暫的無法使用。”
“當然可以,只要不是一來就幾百架,我可以隨時隨地讓機甲變成廢渣。”
“那就行了。不依靠武器的話,單打獨鬥我就算贏不了,也可以成功撤退。”
“真的假的?你之前還總是依賴我跟濛濛。”
“真的假的有什麼所謂?你也只能信我。”
鳳殊開始緩慢地勻速加快,以至於半個小時後,福運不得不取出了飛行板,這纔不至於跟丟人。
“步法很古老。看來她沒有說謊,背後的家族勢力即便不夠龐大,也必定是處在頂尖水平。”
魯浩坐在隱形的飛行器中,他已經跟蹤鳳殊幾個月了,但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太過古怪的地方,白天她一直在簌簌星到處走,彷彿是隨心所欲,傍晚降臨,她便找地方過夜,絕不到處亂跑。
直到他家的老爺子魯煥來了,才總算看出了一些門道。
“爺爺,您也看不出她的來歷嗎?我一直在跟蹤她,她天天都是這樣走的,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要是能看出來,我的歲數豈不就是白長了?讓我下去。”
“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親自跟人說說話,瞭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