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斌還是做足了功課,一聽蘇錦的問題,便直接回答道,“北方運輸。”
“查。”蘇錦一聲令下,李興榮又馬上興奮地埋在電腦前。
此時,在一旁的其他工作人員終於目瞪口呆的看向蘇錦。
因爲剛剛錢老闆一直都在同這個少女說這件事,大家原以爲沒什麼,可是越看下去,他們就越覺得不對勁。
蘇總?難道說他們領航物流是這個少女的?!
這個猜測可讓他們覺得整個人都不對了!
而蘇錦大抵知道其他人心中的懷疑和驚訝,是她沒有讓錢斌介紹她的身份。因爲在她眼裡,她並不用所有人都知道她纔是領航物流的掌權者。
“老A,你去收集一下北方運輸的實時情報,特別關注一下有可能出現的流言。”爲難他們公司的動機無非是不讓他們好過,現在有這麼大的把柄在手裡,那幕後之人肯定不會安分守己。
同樣,一旦找到了流言蜚語的發源地,他們離真相便更近一步。
蔡珅馬上動身離開,不久時李興榮在網路收集的情報也到了蘇錦的手裡。
看着方方面面的綜合材料,她心中已經大致有數。
“興榮,你留在這裡,保持手機暢通,隨時配合我。”蘇錦轉身看向錢斌和馮春二人,“馮哥掌握這裡的情況,斌哥跟我去看看巖哥。”
……
蔡珅雙手插兜,看似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那雙頹廢的眼睛落在不遠處的北方運輸公司,脣角揚起一抹幽暗的弧度,擡腿走了過去。
身爲青省首屈一指的運輸公司,那可謂是車水馬龍,繁華無比。
裝卸工汗流浹背的裝貨卸貨,運輸公司負責人吆五喝六的喊話。
蔡珅對北方運輸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字:差。
見他走過去,負責人眼睛一挑,“你是幹什麼的?”
蔡珅的穿着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人,也成功的讓人看人下菜碟了。
“你們不是運輸公司嗎?我來問問怎麼收費的!”情報人員不僅僅需要敏銳的觀察力,更需要爐火純青的僞裝能力。
比如現在,蔡珅把自己的人物形象拿捏的恰到好處,有些不得志的頹廢,也有些遲疑。怎麼看都不會惹人注意。
“你要運輸什麼東西啊?我們北方運輸可不接小單子!”僅僅一個負責人就傲氣十足,怎麼看都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
蔡珅嚥了咽口水,像是有些不滿對方狗眼看人低,“水泥,大約一噸,去省城。”
那負責人一聽,這買賣不算大也不算小,有些賺頭,“到省城市裡八百,外區另加錢,裝卸我們不負責。”
“八百?”蔡珅眉頭擰起,“太貴了吧?那領航物流才六百五!”
“切!那公司算什麼玩意兒?你沒聽說他們剛把貨物給丟了!哥們,我們北方運輸那可是有人脈的大公司,可不像那雜牌軍,我看再有幾天就黃鋪子了!”那負責人鼻孔朝天,話裡話外充滿了對領航物流的鄙視和看不起,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蔡珅裝作驚愕的模樣,“真的嗎?他們不是剛開沒多久嗎?”
“呵呵……”負責人陰冷一笑,“實話告訴你,在青省,我們北方運輸纔是大王!你懂不?我跟你說…”
“幹什麼呢!上班時間嘮嗑?!”就當負責人想要爆一些料的時候,從那門市裡就走出一個看起來非常陰狠的男人,毫不留情地訓斥幾句,而後探究地把蔡珅上下打量一番。
負責人瞬間寒蟬若噤,這人可是省城派過來的骨幹,他得罪不起。
蔡珅雖然有些失望負責人的話被打斷,但他已經掌握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但爲了不引起懷疑,戲還是演了下去。
另一邊蘇錦和錢斌卻並不順利。
“吳所長,您就通融一下,讓我們看看我兄弟。”錢斌把一個紅包隱晦地塞到拘留所的吳所長手裡。
那吳所長可是一個老油條,捏了捏紅包的厚度,那張老臉才稍霽,不過,“錢總,不是我不通融,而是高巖等人的罪名很大,不允許探視,你這不是爲難我嗎?”
“瞧您說的,我們都是本分人,罪名高低,不就聽您一句話的事。”雖然錢斌性格剛直,但是畢竟選擇了下海從商,跟高巖也取了很多圓滑的經,說出的話也不再耿直,“昨天您不是擡擡手了嗎!”
“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我吳某從來都是按規章制度辦事,怎麼可能放你和犯罪嫌疑人見面!”吳所長突然沉下臉,說話更是一個義正言辭。
站在一旁的蘇錦眉梢一挑。看來事情是出了變故,錢斌說昨天他打點一下就看了高巖等人,而今天這個吳所長怎麼都不通融,其中的貓膩定然不小。
錢斌急得抓耳撓腮,而吳所長就是跟他打官腔,玩太極,一句有用的話都吐不出來。
這時,蘇錦面帶笑意的上前一步,“吳所長,人今天我們不見了。但是請吳所長給我們透透口風,也讓我們知道到底得罪了哪尊大佛不是。”說話間,蘇錦非常上道地又塞給吳所長一個紅包。
吳所長面帶詫異,沒想到一個小丫頭做事這般機智和聰慧,而這紅包的厚度也比剛剛的厚了不少。“你這小丫頭倒是懂事理。”
錢斌老臉一紅,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還請您指點一二。”蘇錦盈盈一笑,笑容裡帶着讓人能放下心裡防線的清雅。
“看在你這個小丫頭面子上,我就告訴你們兩句。”吳所長不緊不慢地用搪瓷杯喝了一口茶水,“扣你們領航物流貨的命令是從市招商局傳出來的,你們領航物流太過招搖。原本這沒什麼,可是貨偏偏是菸草公司的,實不相瞞,一個小時前我接到了菸草公司的電話。你們點也夠低的,這兩天菸草公司的老總在這裡視查工作,這件事可讓他非常不高興啊……”言及於此,也是吳所長看在錢的面子上做出的最大限度。蘇錦知道,多了肯定是問不出來了。
離開拘留所,錢斌的眉頭都要擰成一個大疙瘩。
菸草公司的老總在澧城,這無疑是火上澆油!如果他故意壓三天貨,那領航就需要賠償所有損失,要是真的賠償,他們恐怕就真的要砸鍋賣鐵!
“蘇總,這下麻煩大了!”
錢斌看向蘇錦,卻發現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恐慌和擔憂,反而竟有種沉着冷靜。
“事情肯定有轉機。老A已經把收集的情報發給了我,結合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我想很快我們就能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不是她託大,因爲她腦海裡已經隱隱地有了猜想。
“斌哥,我想我們需要見一下菸草公司的老總。”
錢斌一愣,“那我打電話預約一下?”
蘇錦笑着搖搖頭,那明亮的眼睛卻令人看不透眼底,“對方現在恐怕最不待見的就是我們,預約肯定不可能。”
“那我們……”
“山不就我,我就山。”蘇錦臉上閃過一抹鋒芒,她絕對不會讓領航毀於一旦!
澧城最不缺少的就是夜不歸宿的旅人和過客,也正因如此,澧城的夜生活比省城還要熱烈的繁華。
夜總會豪華的大包間裡,一羣暗夜妖姬扭動着不安的身體,散發出勾引的荷爾蒙,伴隨着五顏六色的彩燈暢飲着價格昂貴的進口紅酒。
包間裡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高級貨,桌子上人頭馬就開了好幾瓶,香檳塔散發出奢華的味道。
在這羣妖姬和公子哥中,坐在正中央昂頭喝酒的男人格外的尊貴和,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帶着討好和尊敬。
大多公子哥都對身旁的女人不安分的上下其手,唯獨這個男人渾身散發着暴戾的氣息,坐在他身旁的女人都不敢勸酒,反而老老實實的像貓咪一樣溫馴。
“趙哥,還生氣呢?用不用老弟我找人把什麼領航物流給拆了!趙哥你就一句話的事!”U型沙發一端的公子哥馬上抓緊機會向趙子期示好。
“就是!敢把趙哥的貨弄丟,我們讓它開不下去!”
“趙哥您就說吧!怎麼辦了它!”
其他人也連聲附和,彷彿馬上就能羣起攻之。
坐在趙子期身邊同樣潔身自好的段景文臉色有些尷尬,他家的電子產品也在用領航,他感覺服務和速度的確都不錯,所以就向自己的好兄弟趙子期提議,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趙子期神色更加陰鷙,猛喝了一口龍舌蘭,杯子放在水晶桌上的聲音格外刺耳。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說,趙子期這人相貌不凡,但眉宇間的戾氣讓他看起來甚是可怖。
龍章鳳姿,儀表堂堂的他渾身都帶着暴虐的氣息,那令人膽寒的眼睛落在誰的身上,誰都會感覺背後發涼。他的性格更是陰晴不定,善變多疑,在座的只有段景文和他是實實在在的朋友。
在陰冷的氣氛中,趙子期的保鏢走進來,在趙子期耳邊低聲耳語幾句,段景文瞬間感覺對方彷彿更加暴躁和憤怒。
“好大的膽子!”趙子期拍了一下桌子,香檳塔瞬間倒了一地,其他人寒蟬若噤,連歌都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