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祜環視着他所負責訓練的學子們,雖然他五彩斑斕的臉很讓人想要發笑。可是他嚴肅中還透着一抹不安的神情讓所有軍校生們都捏了一把汗。
向來譚天祜的表情都像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一樣堅固,他突然有了別樣的表情,自然是事情非常嚴重了。
“每一批軍校生在軍訓時都有資質評估。根據本屆軍校生的資質評估,告訴你們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譚天祜頓了頓,“你們的綜合資質已經達到了軍校生自由生存標準。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你們將被送往孤島上生存。”
此話一出,大家一片譁然。
孤島生存?
開玩笑呢吧?!
他們才軍訓了三天,就開始孤島生存?他們可什麼都不會,更是剛剛畢業的學生。現在的學生吃個方便麪有可能都不會煮呢!
“肅靜!”譚天祜冷斥一聲,“我只是通知你們,而不是尋求你們的同意!如果你們認爲這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以選擇直接退出!”
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做聲。
畢竟能考上軍校生就已經夠不容易了,誰願意說放棄就放棄呢。
“不要把這次孤島生存想象的十分輕鬆!我告訴你們,在上島前,你們都要簽下生死狀,也就是說,在孤島上是有死亡機率的。”
死亡兩個字如同陰雲一樣蒙在所有人的心頭。
爲了上一個大學,把命都丟掉,真的值得嗎?
大家捫心自問,都在沉默着。
“你們還有三分鐘的考慮時間,三分鐘後,我就要把簽署好的生死狀上交,”譚天祜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紙和筆,依次分發下去。
有人想也不想地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有人手指顫抖,怎樣都無法落筆。
他們雖然對生存的危險性存在懷疑,可是也怕一切都是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軍部的手腕太狠了!讓他們這羣還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的幼苗,馬上要經歷死亡的威脅。
當蘇錦拿到傳過來的紙筆時,原子筆在她手指間打了一個轉,卻沒有馬上寫下自己的姓名。
她的的確確是不知道這一茬的,譚斯年並沒有告訴她。
她沒有馬上寫名字,也不是因爲她貪生怕死,而是在揣測軍部和學校的目的是什麼。
就像是普通的考試一樣,想要得高分,就要知道出題人的用意。
她自然也知道這裡的許多人怕都是光會讀書,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是迷了路,都有可能餓死的傢伙。
說句好話,他們都是祖國未來的棟樑之材,軍部和學校不可能就讓他們隨便去死。
孤島上面有危險性嗎?肯定是有的,但絕對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可怕。
讓他們孤島生存,目的到底是什麼?
蘇錦的心思百轉千回,最後依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無論怎樣,她都不會放棄和退縮的。
有些心理承受不住的,直接怕的紅了眼眶,但是又不想放棄來之不易的軍校生的身份,只能一邊哆嗦着手,一邊歪歪扭扭地寫下名字,就像是在寫遺書一樣。
三分鐘內,整個信息學院的人都簽完了名字。雖然沒有一個人退縮,但是大部分情緒都非常低迷。大有一種慷慨赴死的感覺。
“怎麼都哭喪着臉?跟死媽了一樣!”王指導粗着嗓子出現。他這一聲粗獷的吼,嚇得許多人一個激靈,反而是感覺沒那麼害怕了。
“不願意去就不去!沒有人強迫你們!我告訴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等上了車,可就沒有後悔藥了!”
話糙理不糙。王指導話音剛落,果然就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孱弱的男生,弱弱地舉起手,“報…報告,我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臉色慘白,卻依舊硬着頭皮,“我先天體質不好,軍訓強度過高都容易讓我出事。”他說的話也不是假的,因爲昨天這位仁兄就在上午的常規訓練中暈倒了,被王指導直接扛走。
上前拿回了自己的生死狀,此人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選擇接受現實。
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
陸陸續續走出來十多個放棄的。王指導和譚天祜二人都面無表情,不喜不怒。
隨着一聲短促的號聲,譚天祜和王指導皆都面色一肅。
“全體都有,向五號車跑步——走!”
懷揣着忐忑不安和對未來的恐懼,所有人向軍綠色的裝甲車進發。
這是他們第二次被拉走,只是這次去的地方更加危險,更加遙遠罷了。
整整一個下午,都在前進中,午飯都是吃的軍糧配水。
水土不服的學員拿着嘔吐袋吐,膽子小的縮成一團默默哭泣。還有一些人不認爲軍區真的會把他們的命不當命,大說特說,猜測這就是一場像旅遊一樣的探險。
當然,當他們這樣說的時候,一些當過兵的人,總是會默默地拿出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向他們。
旅遊?探險?
兄弟,你別是個傻子吧!
怎麼上了軍校還這麼天真!
“你是怎麼想的?”在蘇錦不經意間,在軍校操場有過一面之緣的彭超坐到了她的身旁,“我看你非常淡定,你不害怕嗎?”
蘇錦笑而不答,反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彭超沉吟了一下,“我挺期待的。我這個人非常喜歡接受新的事物。而且,我不是一個消極的人。”
“難道你就不怕真的有生命危險?”蘇錦戲謔道。
“每當一個新的事物出現,總要有先行者探路。沒有什麼交替是沒有血腥和生命的。我願意向先哲一樣,爲新生而犧牲。”彭超說的一字一頓,就像是在說他的信仰一樣。
蘇錦噗嗤一笑,“只不過是一個生存,你上升的高度太高了。”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一次新的嘗試呢?”彭超壓低了聲音,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我的哥哥就是軍校生,在他的軍訓中,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