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他們班的班主任程嬌是英語老師,晨讀自然讀的是英語。
身爲班長的馮書媚英語當然也是不錯的,程嬌讓她來帶所有人晨讀。
朗朗的讀書聲從每個教室裡傳出來,在操場上交織成青春美好的音符。
樓下正在辦入職手續的青年也滿臉笑意,猜想自己出現在那丫頭面前時,她會不會非常吃驚。
一下課,孫倩就小臉緋紅的跑到蘇錦座位前,而後悄聲說道,“小錦,你看啊!”說着,就把小紙條遞給蘇錦。
蘇錦瞭然,打開看了一眼。裡面無非是兩句詩情畫意的問候,不過沒有署名。
“我家小倩有桃花啦?”她打趣道。不過見這妮子臉越來越紅,也就沒繼續跟她開玩笑,“安啦,這不是沒什麼其他的嗎。”
孫倩點點頭,臉上的紅熱也下去了不少。她只不過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有人這麼做。
“今晚回家住嗎?”蘇錦問道。
“當然要!”孫倩用力點點頭,“我都和我媽說好了!”
蘇錦笑笑,不過心裡在想,蔡珅一定要把屋子收拾利索,要不然可就尷尬了!
這邊蘇錦正做她的好學生,另一邊在火車站,蔡珅也接到了他要接的人。
“齊明輝?”蔡珅擡眸問道,那頗落魄和頹廢的模樣還讓齊明輝有些微愣。
“啊!是是是!我就是齊明輝。你是蘇總的人?”齊明輝攙扶着自己的老母親,避免行人撞到她。
蔡珅點點頭,卻也知道齊明輝的老母親身體不好,連忙跑到其另一邊攙扶,“走吧。”
坐在出租車裡,齊明輝有些手足無措,“不好意思,我母親實在是離不開人,我只能……”他在電話裡答應蘇錦來江城,可是沒說帶着老母親,不知道蘇錦會不會不樂意。
聽自己兒子這麼一說,老母親也連忙解釋,雖然口齒不清,也盡力的說着,“都…都怪我,是我拖累了明輝,您千萬不要生氣啊!都是老婆子的錯!”說着,那混濁的眼睛也流出淚水。
蔡珅平時雖然也挺冷血無情,但是面對這位被病魔折磨的十分瘦弱不堪的老母親,也難得的安慰道,“伯母您彆着急,我們蘇總不會生氣的。”
雖然這番話是安撫老母親,但是有些話他不得不對齊明輝說,“齊先生,蘇總的爲人你應該清楚。如果你直言說要帶着老母親,蘇總也不會阻攔半聲。但是你私下做這種決定,的確有些不對。這件事是小,但是習慣了,怕就會橫生枝節。齊先生,你和蘇總可是要做大事的人。”這些話他必須說透,如果齊明輝再拎不清,恐怕他就需要和蘇錦談談這個問題了。
齊明輝面色一白,也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表示自己會當面同蘇錦道歉。
打車到了蘇錦給他和李興榮、張爽租的公寓樓下,蔡珅不得不改變原本的計劃,把齊明輝二人帶到他的房子裡。
蘇錦租了兩個公寓,李興榮和張爽一個房子,蔡珅自己一個房子。
蔡珅原打算只把自己的房子收拾出來一間房給齊明輝住就行了,沒想到還多了一個人。
實在不行他今天再去上蘇錦家擠一擠,她家那沙發還挺舒服。
“你今天就和伯母在這裡先休息下吧,等蘇總有時間了,她自會過來。李興榮就住在我們隔壁,有事你找他也成。”蔡珅對待外人也不是一個熱情的人,三兩句話交代清楚,就出了門。
齊明輝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他畢竟是個成年人,有看事的能力。他知道蔡珅這人雖然冷淡,但人家二話不說的把自己住的地方給了他們,還對待自己的老母親很妥帖,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兩年間他感到的所有溫暖,都來自於蘇錦和她身邊的人,這讓他真的對蘇錦死心塌地,打都打不走。
在學校的蘇錦在別人眼中是木訥乏味的一個人,整天除了同孫倩說話的時候有些明媚,其他時間都低着頭做題,彷彿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學霸。
其實蘇錦也是無奈啊!她天天忙的頭疼,在學校的時候還不認真學習,那她還真容易從點班出去。
她除了一些偏文科的東西不需要費力,其他偏理科的東西都需要一點一點撿回來,哪有那麼多時間嬉皮笑臉。
一開始宋禕還打算着和蘇錦說兩句話,但現在看人家刻苦讀書的模樣,他絕對不會去打擾。
點班一天的課業十分繁重,鋪天蓋地的作業讓蘇錦在自習課上都沒能寫完,同孫倩回到她們公寓後,她還讓其給她講題。
讓蘇錦欣慰的是,蔡珅手腳非常利落,不愧曾經是做情報工作的人。公寓裡所有關於蔡珅的痕跡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蘇錦知道齊明輝來到了江城,但是今天她是不能去見他了,只能用短信約在改天。
至於‘無家可歸’的蔡珅,蘇錦大手一揮,讓他直接去賓館對付一宿。
蘇錦悶頭研究物理題的時候,孫倩坐在沙發上,一臉花癡的擺弄着手機。
突然,孫倩從沙發上跳起來,“小錦!你知道麼,唐茗櫟要拍電影啦!”
蘇錦被怪叫的孫倩嚇了一跳,忽而覺得她口中的名字有些耳熟。
恍惚間,她一個激靈。
唐茗櫟!
在十年後那可是娛樂圈裡天王級別的任務,那真是有口皆碑。他還是三棲明星,只要是他參演的劇本幾乎沒有不火的。
在前世這般大紅大紫的人物,也有不少人窺覷,但都沒能成功,可見其背景之深厚。
算一算時間線,唐茗櫟纔出道一年,已經紅透了半邊天,他的歌大街小巷都在放,人送外號‘行走的唱片機’。
“據說是一部青春偶像電影,茗櫟還是男一號吶!”孫倩也是唐茗櫟的迷妹,八卦消息一點都不放過。
蘇錦停下筆,摸着下巴,努力回憶前世這個念頭上映的電影。
在記憶中,今年的確有一部青春偶像電影上映,還創了票房記錄,只可惜,前世她這個時候正悲痛欲絕。哪裡有心思關注這些事。
想到這裡,她卻記起了把她帶走的邊緣組織。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都不可能以爲江城這種小地方會藏着‘上面’的爪牙。
沒錯,她口中的邊緣組織就是聽命於上面,服務於上面。也正因如此,他們纔有大部分的精力和財力培養臨時線人。
現在想想,她心裡對邊緣組織的事情已經說不上是恨還是感激了。
當年,在她最悲痛的時候,被邊緣組織帶走算是進入了萬丈深淵。可正因爲被他們培養,她硬生生的把她內向沉鬱的性格磨沒了,還讓她沒有淪落街頭。
今生她沒有再遇見那些人,也不願同那些人有接觸。
做完了題,也已經晚上八點了。公寓裡沒有電視,孫倩和蘇錦說了些體己的話,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孫倩是真的休息,而蘇錦卻打開電腦,神情專注而偏執的處理工作。
領航物流的八月份報表已經發過來,八月份的盈利沒有那麼可觀,但也能在拋出水電、人工費用後給她盈利兩千塊。
這個程度她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畢竟現在網購還沒開始實行,物流行業並沒有處在黃金時代。
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把網絡公司的搜索引擎弄好。
一個多月的構造,搜索引擎已經基本成形,她把齊明輝調過來也是因爲她準備把搜索引擎推出去。
而且,現階段她並不打算和一些現有的網絡公司合作,依舊採用植入‘小廣告’的方式,逐漸擴大搜索引擎的影響力。
電腦屏幕上的幽光打在蘇錦的臉上,在炎熱的夏日,初出茅廬的她正爲她以後龐大的信息帝國所付出着。
此時,在京城的遠郊高檔住宅區,一身水藍色白邊雙面絲繡提花民國錦褂的餘燼坐在黃花梨木的雕花太師椅上,他骨節分明的手中正是那把摺扇,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拍子,符合着臺上唱戲的花旦。
那戲臺建造的也考究,除了鎏金的雕花,就是纂刻的銘文,就連裝飾用的絲綢都是手織的上品,更別說地上腳踩的金絲紅地毯。
諾大個園子,就有餘燼一人聽戲,八仙桌上的茶也涼了。
風塵僕僕的聞箏候在門口,這齣戲不完,她萬不可進去打擾主子。
守門的兩位勁裝女人神情冷峻,盡職盡責。
餘燼半合着眸子,溫潤的臉上是幾分入迷的微笑,他伸出手,準備喝口茶潤潤嗓子,卻感覺那茶已經涼了。
他無奈一笑,脣角勾起一抹溫吞,不急不躁的睜開那雙謙遜的眸子,卻是擡擡手,示意那戲臺上的花旦可以下去了。
這花旦也是京城有名的角,被餘燼打斷了戲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對餘燼禮了一下,退了下去。
“過來吧。”餘燼坐直身體,那長褂上一點褶皺都不曾有。
得令的聞箏快步走過來,俯下身子,低聲把事情敘述一遍,而後躬身退後一步。
整個動作都做的非常有禮,仿若經過多少次訓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