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主薄涼一笑,“他這是在告訴我,還是儘快讓你成了我羽翼下的人,讓他不能隨意出手。如果沒有我的保護,你以爲你能一路平安的回到京城見我嗎?”
唐明月登時感覺脊背發涼,腦海裡浮現出餘燼那張溫雅的面龐,怎麼都無法想象這人真的動怒是怎樣的恐怖。
“二爺他也並不是對蘇錦好,他一直都是讓我盯着蘇錦,類似於監視的意味。”
“唐明月,我和餘燼從小几乎是一起長大,到現在我都看不懂他的心思。你以爲你就能看懂他嗎?”沈家主搖搖頭,隱去了眼底的忌憚和懷疑。
她其實也找人調查了蘇錦這個人,可是她的身家無比的普通,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不過……
她可還記得,去年那餘燼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出手就把她在江城的人全部都清了。搞得她十分惱怒,暗中得知餘燼的人要設計弄死一家人,她就故意動了手腳,沒讓他成功。
現在想想,那餘燼想要弄死的人,不會就是唐明月的那個青梅竹馬,蘇錦一家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蘇錦一家可真是可憐又倒黴,竟被餘燼這種人盯上。
想來,那個把蘇錦救走的人,沒準就是餘燼的人。餘燼發怒,沒準就是因爲唐明月和阿婭的動作,讓他不能繼續報復吧!
這樣一想,沈家主忽然渾身都通透了。一些細枝末節都能排的順暢。
不過,一個死活不知的鄉下丫頭,不值得她關注。
“好了,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就去看看你母親,我已經把她從唐芳菲母女那裡搶了回來,你沒有後顧之憂了。”
原來,在海市的時候,唐芳菲找到唐明月,並給他看的照片,就是唐明月母親的。
正如唐明月刺激蘇錦時所說的那樣,他的母親,其實並沒有去世,他從一開始,就對蘇錦有了欺瞞。
但,這也是他的苦衷。
他的母親身體一直都不好,在受了他那個畜牲父親刺激後,就徹底臥牀無法下地。
他怕那畜牲再次對他母親出手,他就在暗中把母親藏到了香山療養院。那時他正受富婆的寵愛,手裡有很多錢。他用了鉅額把母親安排到一個娛樂圈老前輩病房的隔壁。
每次他都是藉着探望娛樂圈前輩的名義,實則去看望自己的母親。
可是他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唐芳菲母女的手段,竟然找到了他的母親,並暗中轉移走,藉此威脅他放棄唐家少主的地位。
可是,他那無處安放的滿腔仇恨,如果沒有了唐家少主的便利,又怎麼繼續報復?!
在走投無路之下,他便同意了沈家主的招攬。
從那以後,他就成了沈家主安插在餘燼身邊的人。
那一段時間,他不怕二爺發覺,也不怕沈家主離棄。
唯獨對蘇錦充滿了糾結的愧疚。
或者說,他在這種扭曲生活下,還沒有完全崩潰,依靠的就是蘇錦給他微弱的希望。
可是…可是她最後也把這微弱的光芒熄滅了……
身處黑暗,和各方撕扯之下,他其實是對蘇錦隱含了怨怒。
他可以接受世界上所有人的欺騙,所有人的利用,所有人的厭惡,唯獨不能接受來自她的放棄。
他愛蘇錦多深,把她看的多重要,他就痛苦的多難受。
在家裡的時候,他每當看到蘇錦送他的小花的時候,他就會無端的想要摧殘。可是發泄完畢後,他看着殘破的葉片,他又會更加痛惜和後悔。
他想,他是瘋了。
最後,他想要最後一個靠近她的機會,他私自去了她的校慶。
他那時想,還好,他應該能得到他的柳暗花明。
可是…可是啊!這上天從未給過他任何憐憫!
當他能獲得他最想要的人時,卻同時讓他失去了她……
他母親一直都很喜歡蘇錦的。如果她知道他的兒子,用這雙手,親手把蘇錦推入了萬劫不復,他母親會是怎樣的失望和悲痛?
他此時此刻,真的無顏面對他母親!
“看你的模樣,還是這般優柔寡斷。”沈家主不喜地搖搖頭,“只有今天一天,我同意給你時間緩解心情。如果明天我見你還是如此不成器,就不要怪我放棄你了。”
這話說的風輕雲淡,唐明月卻如同感覺萬丈高山壓在了他的身上,壓彎了他的脊背,壓倒了他的尊嚴,壓碎了他的良知……
出了沈家大宅,唐明月真的感覺這陽光真是太刺眼,自己更是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忽而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皺皺巴巴的電影票,那張傾城絕代的臉上,有的卻只是悲涼的苦笑。
這一天,有一個人包了電影《甜蜜的青春》的電影場。
聽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奇怪地說:明明是一個輕鬆校園愛情電影,卻有一個傻子一邊看,一邊哭的聲嘶力竭。
是啊,這個人,是傻子……
兩天不見自己的閨女,然後又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允許隨意出入。
沈玉梅父母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他們得到信兒,是說女兒出了什麼事,纔出的門。可是現在看來,他們更擔心那話是不是騙人的!
在這種躁動不安的情況下,帶他們來的冷麪大漢,終於再次前來,只不過這次,他身前走了一個看起來就不凡的男人。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蘇錦的朋友,我叫譚斯年。”
此時,忙活完了蘇錦的譚斯年,又馬不停蹄地前來安撫蘇錦的父母,其實更是來刷存在感和好感度的。
沈玉梅驚疑地打量着譚斯年。
她眼前這個看起來卓爾不凡,成熟穩重,相貌英俊的小夥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家女兒的朋友,更像是電視上生意夥伴那樣的存在。
譚斯年被心上人的母親端詳,心裡還是有幾分緊張的,生怕自己讓對方不滿意。不過他的緊張,在旁人眼裡,就是妥帖自然,落落大方。
“你說你是我家閨女的朋友,我們怎麼能隨便相信?”這時候,蘇喜臣還是有幾分一家之主的擔當,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