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晴走出大廳,黑衣人便舉槍掃射,數十名夜組成員涌入大廳,展開了一場血腥猙獰的屠殺。
莫要陌想逃,卻被幾名仙門弟子包圍擋下,短短數招之內,莫要陌就已經身受重傷,加上馮紹榮和林青山適時出手,將其斃命當場!
在艾子晴步伐從容的走出會所莊園的大門時,身後,火光直衝雲霄,爆炸聲響響徹天際!
整個會場,被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亮了漆黑的夜晚,碩大的蘑菇雲騰飛於天際,灼熱的烈火,將艾子晴那蒼白毫無血色的面頰,映襯得紅潤了起來。
她淡淡的轉身回眸,望着身後不斷騰昇的火焰,以及那被火焰吞沒的會所莊園,脣角,挑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似乎有些愉悅。
似乎,有些深沉。
身後,數十名黑衣人整齊劃一的列隊站在她的身後,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面前一切,好似他們剛剛屠宰的,並非世界黑道名頭響亮的大人物,而是一羣本就該死的屍體。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對誰錯,唯有立場不同。
今日,很多人無辜慘死。
但能參加今日之盛宴的人,又有哪個手裡沒有無數人命?
所以,對於他們,艾子晴卻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想她死,便要先有死的覺悟。
她不願去弄清這些人裡,到底哪些是與莫要陌有着勾結,而又有哪些,是剛剛得到消息。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不是嗎?
轉身,踏着白色的皮靴,清瘦的背影漸漸遠離了火光中心,一隊人馬,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早已被夜組成員拋出來的徐帆,趴在草叢裡,愣愣的看着艾子晴的背影。
至於那個背棄了艾子晴的信任,險些將她害死的胡雪娜,也該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巴黎之行,震驚世界。
艾子晴的瘋狂,與那殺人不眨眼的狠辣,再一次被人們銘記。
雖然傳出的消息,是會所意外爆炸,但又有誰,會真的相信呢?
巴黎之行,也意味着艾子晴今後樹敵無數,但又有誰,在她聲明赫赫之際,真的敢找她報仇呢?
各地黑道梟首死於‘意外’爆炸,各大家族,各大勢力,開始了你爭我奪的血腥戰爭,待這些戰爭結束,亦是將元氣大傷。
起碼在這短短几年內,敢來跟艾子晴叫板的人,並不多見。
意大利黑手黨教父保羅休斯頓,因爲今年身體欠佳並未來參加此次峰會,所幸逃過一劫,但以這位老教父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家族內部,亦是紛爭不斷。
三年後。
石河省,青陽市。
一座豪華莊園的別墅內,坐在藤椅上,享受着冬日午後的陽光。
“兒子明天生日,估計爸媽這兩天都會到的,我們是不是準備準備?”艾子晴微笑着問道。
只是話音剛落,大廳內就傳出砰的一聲悶響!
年輕男女對視一眼,紛紛跳起身來,大步跑向客廳!
只見客廳內,一個小小的身子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那短小的胳膊搭在兩旁,兩隻腳亦是直挺挺的搭在地面上,那小身板佝僂着堆在那裡,淚眼婆娑,早已哭成了個淚人兒,只是那嘴裡,卻一直沒有發出聲音。
艾子晴蹲下身子就要去抱孩子,韓穆離卻一把給她止住,然後輕輕伸手掀開孩子的衣服,只見孩子肚皮處,一堆褶皺,像是堆積在了一起!
韓穆離趕忙緩緩將孩子放平,孩子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小奕乖,小奕怎麼了?小奕不哭不哭……”艾子晴一直低低的唸叨着,一臉急色,轉頭看向韓穆離忙問道,“孩子這是怎麼了?”
韓穆離面色鐵青的擡頭看了一眼躍層的二樓,淡淡道,“從上面摔下來了。”
艾子晴一臉愕然的擡頭看向二樓,只見欄杆處,還有一個小小的洋娃娃,韓奕這孩子從小不喜歡別的,竟是特別喜歡洋娃娃,那娃娃是他兩歲生日時自己送的,孩子走到哪都帶在身邊。
再看孩子肚皮,那一堆褶皺,可不就是高空摔下來時墩的!
她也是面色鐵青的看着韓奕,這孩子別看喜歡洋娃娃,卻是個淘氣的,哪裡有小時候在襁褓中那溫順可人兒的模樣!
小男孩精緻如陶瓷般的臉,此刻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艾子晴趕忙抽出紙巾爲其擦拭,韓奕繼續嚎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
韓穆離在檢查過後,舒了口氣,“沒事,好在這孩子體制特殊。”
說罷,他一把將兒子輕輕抱起,臉色鐵青的拍打着兒子後背,“沒事了沒事了,男孩子,不怕疼……”
“不怕疼,你摔一下試試!”三歲的娃兒,奶聲奶氣的哭嚎道。
韓穆離更是臉色鐵青,這孩子兩歲能語,兩歲半的時候已經可以學着大人說完整的句子。
見韓穆離面色不對,艾子晴一把將孩子抱進了懷裡,一邊摸着兒子的頭,一邊柔聲問道,“爲什麼從那麼高跳下來?”
小韓奕顯然跟母親是很好的,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奶氣地說,“電視裡的人兒都會飛!”
艾子晴氣結,面色依舊柔和,“可小韓奕不會飛呀!”
“爲什麼小韓奕不會飛?”
“因爲韓奕不是電視裡的人。”
“爲什麼電視裡的人會飛?”
“因爲電視裡的人有神通。”
“爲什麼電視裡的人有神通?”韓奕眨着細長的眼睛,那眼睛裡溼漉漉的。
“因爲……他們是電視裡的人。”艾子晴真想抽自己兩嘴巴。
這就是到了每天十萬個爲什麼環節,孩子似乎對什麼都異常感興趣,問起來就沒完。
在外面逛街,他會問,鳥兒爲什麼會飛?
艾子晴答:鳥兒有翅膀。
韓奕問:鳥兒爲什麼有翅膀?
韓奕問:我爲什麼沒有翅膀?
韓奕問:我爲什麼不能飛?
韓奕問……
一到這個時候,韓穆離就如現在這般,若無其事的看了看腕上手錶,一臉正色道,“我部隊裡還有事情,你先給孩子講講。”
“韓穆離!”艾子晴臉色發黑。
小韓奕就用手指捅了捅母親的小臉,瞥了一眼父親,“媽媽每次看到爸爸都要生氣,媽媽不想看到爸爸!”
艾子晴趕忙露出笑容,“媽媽看到爸爸怎麼會生氣呢?爸爸愛媽媽,媽媽也愛爸爸。”
小孩子,生怕給他灌輸錯誤的思想。
小韓奕就疑惑的看了韓穆離一眼,然後恍然的點了點頭,看着母親怒聲道,“艾子晴!”
艾子晴面色愕然,只見小韓奕笑嘻嘻的鑽進母親懷中,奶氣的笑道,“因爲韓奕愛媽媽!”
艾子晴頓時面色僵硬……
就在這時,客廳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揹着書包走進客廳,她穿着藍白相間的校裙,揹着米琪書包,別看十三四歲,身材已經十分高挑,白皙嬌嫩的面容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高鼻樑,帶着些深藍色的瞳孔,竟是一個漂亮的混血少女,精緻如洋娃娃一般。
艾小貝先是對着艾子晴和韓穆離叫了聲,“爹地,媽咪,我回來了!”
然後看到韓奕淚眼巴擦的膩在艾子晴懷中,艾小貝頓時面色一板,“韓小奕!你是不是又淘氣了?”
小人兒一聽少女發話,小身子頓時一僵,直直的坐起身來,奶聲奶氣的大吼道,“姐姐!”
不是吼,就像是鄭重的回話,那小臉上,一片嚴肅。
“噗嗤!”艾子晴看得一笑,也只有艾小貝,可以製得住這個小東西!
艾小貝一臉嚴肅的上前,將艾子晴懷中的韓奕抱了起來,“韓小奕!你怎麼哭了?”
“我從二樓飛下來了。”小韓奕哪怕臉色擔憂,但卻並未撒謊,這就是艾子晴的功勞的,這孩子哪怕再頑皮搗蛋,但從來都是個敢作敢當的主,一句謊話也不說。
“你爲什麼從二樓飛下來了?”艾小貝頓時面色心疼,抱着韓奕坐在沙發上上下檢查,嘴裡卻嚴肅問道。
“因爲我看電視裡的人會飛!”小韓奕撅嘴嘴巴。
“韓小奕!你就不能成熟一點!像個男子漢!”艾小貝頓時恨鐵不成鋼的怒聲說。
這一幕,看得艾子晴和韓穆離相視一笑,均是極爲無奈。
而小韓奕,即便再兩歲能言,三歲能思,也只不過是個三歲大的小孩子而已,他目光茫然的看着艾小貝,然後大聲說,“我就是男子漢!”
“你哪裡像個男子漢!天天爹地媽咪哭鼻子!以後不許再讓我看見你哭鼻子了!”艾小貝大聲說道。
“我以後再也不哭鼻子了!”小韓奕眼圈一紅,深深的感覺自己被姐姐鄙視了,雖然他不懂什麼的鄙視,但卻感覺姐姐瞧不起他。
想到這,更是委屈的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從眼眶裡溢出,再次哭成了個淚人兒。
艾子晴着急的想抱起兒子,貝貝卻一把將小韓奕抱起來,跑向樓上房間。
艾子晴站起身,想叫她,卻被韓穆離止住,“算了,讓兩個孩子玩去吧。”
“就是你這種放養模式!現在好了,孩子一個愛哭,一個愛兇。”艾子晴翻了韓穆離一眼。
韓穆離頓時笑着攬住她,“誰說貝貝愛兇了?多有禮貌多懂事一個女孩子?她是在教育弟弟呢,你當媽的別總管,她得樹立姐姐威信。”
艾子晴頓時瞪眼氣結,“我這當媽的威信誰給我樹立!”
韓穆離頓時可憐巴巴的看着她,“當然是我了。”
艾子晴頓時氣笑了,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這時,門鈴響起,韓穆離起身前去開門,不一會,韓穆離便走了回來,身後,跟着一道頎長的身影。
“徐天,坐。”艾子晴微微一笑,爲徐天讓座。
後者便坐了下來,艾子晴沏了壺茶水,爲三人斟滿,嘴裡笑着問道,“貝貝最近學習怎麼樣?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徐天的臉上依舊帶着乾淨的笑容,只是他身上的氣質更加儒雅溫潤了,“貝貝成績在班級裡一直是名列前茅,性情溫順乖巧,怎麼會給我添麻煩。”
艾子晴聞言就是無奈一笑,這孩子,只怕也只有面對弟弟時不溫順乖巧了。
現在徐天已經是艾子晴家的常客,三年前,他假死於艾子晴手中,想尋鬆井惠子時,卻發現了莫要陌將其殺害,當時他身受重傷,無法出手阻攔,便以爲自己將徹底命喪黃泉。
當時,他真的心灰意冷,且看透世事,只是悔不當初。
卻是沒有想到,在鬆井惠子死後,功力雖然急速倒退,卻並未出現任何散功和甚至絕境之象,他頓時知道了鬆井惠子是在欺騙他,只想利用這種功法與他徹底的綁在一起。
而這時的徐天已經發現了莫要陌的詭計,更看到他利用徐帆掌控住了澳洲三合會,而自己功力大不如前,根本不是莫要陌的對手,當即也就沒再露面,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隨後他發現了莫要陌設計捉拿艾子晴,更是找到艾子晴關押地點,聯繫韓穆離,將其救出。
在那之後,艾子晴曾經問他日後打算,徐天當時並未回話,只是轉身離開,就此消失。
而在兩年前,艾子晴發現徐天出現在青陽市,成爲當地一所中學的教師,再見面,早已物是人非,徐天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心中掩埋着無盡**野心的男人,只是一個看破世事,只想安靜度過餘生的男人。
他告訴艾子晴,在消失的這一年中,他將澳洲三合會徹底交給了徐帆,從此,他再也無牽無掛,家中父母,亦是由徐帆代爲照料,而他,對家中說自己出去遊歷了。
一晃,徐天在青陽市已經兩年時間了,也成爲了艾子晴家中常客,不得不說,以他的能力,在一所中學中擔任教師有些大材小用,但這樣的生活,卻賦予了他以往不敢想象的平靜與安然。
他的心,此刻都是純淨的。
“難道你打算一直在青陽任教下去?”韓穆離擡眼問道。
徐天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反正去無可去,這個小城市雖然落後一些,但卻十分安逸。”
韓穆離淡淡道,“有的是落後和安逸的城市,徐先生就非得選擇青陽?”
艾子晴頓時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幾乎每次與徐天見面,都要打翻醋罈子。
徐天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青陽市,有我想見到的人。”
“你想見到的人?”韓穆離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眯起眼眸。
徐天微微一笑,只是看向艾子晴,卻並不說話。
艾子晴捧起茶杯輕輕喝了口茶水,韓穆離卻將茶杯放下,“你在青陽市似乎沒有熟人,我很好奇,你想見到的人,是誰?”
這個架勢,似乎是準備動手的前夕。
這兩個男人,不是沒有打起來過,大多是韓穆離出言挑釁,因爲他如何也看不慣這個總在自己妻子身邊晃悠着的男人。
徐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韓司令,別忘了當初是誰幫您救了妻子,您這是打算再一次恩將仇報嗎?”
這個‘再一次’徐天加重了語氣,顯然對韓穆離三番兩次對‘恩人’挑釁的態度感到不滿。
韓穆離氣結,臉上卻露出笑容,“徐先生說哪裡的話,你難道認爲我會對你動手不成?”
艾子晴輕輕用茶杯磕了磕桌沿,沉聲道,“夠了,穆離,徐天是客人。”
韓穆離聞言,脣角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遵命,老婆大人,你說的不錯,我們應該善待客人。”
客人二字,韓穆離加重了語氣。
徐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艾子晴道,“你有沒有發覺,你的先生近年來越發的不成熟了。”
“徐天!”韓穆離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黑着臉怒道。
艾子晴瞥了韓穆離一眼,雖然很想點頭贊同,但卻只是起身揉了揉疼痛的眉心,“你們先聊着,我上樓去看看孩子。”
徐天微笑頷首,待艾子晴上樓,才挑眉將背脊靠向沙發,“我猜,如果你今天跟我動手,子晴會很不高興。”
“所以我不會對你動手。”韓穆離輕輕一笑,優雅落座,修長的雙腿疊起,看着徐天道,“不要再打子晴的主意,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說罷,擡起下巴示意徐天去看牆上那幅結婚照,上面,女子身穿婚紗,幸福的依靠在男人懷中,男人面目英俊,脣角牽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這是三年前,來青陽市前夕,艾子晴參加了那場黑道峰會後,回國就與韓穆離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過後,韓穆離收到一紙調令,平調石河省軍區總司令,隨後全家趕往石河省青陽市,住進了這座落後的小山城中,一住,就是三年之久。
在這三年中,艾子晴回京參加了畢業典禮,拿到了清大畢業證書,而後帶着家人以及一衆好友前往拉斯維加斯罪惡城遊玩一週,在遊玩盡興後,艾子晴告別親朋。
再次回到青陽市的艾子晴,就開始了相夫教子的日子,從未踏出青陽市一步。
而在那場黑道盛宴後,艾子晴的名頭,在黑道人人諱莫如深。
尤其在傳出日本雅扎庫現任首領山田孝之其實是效忠擎社後,艾子晴的名頭,更加令人談之色變。
近兩年她的沉寂,雖然在百姓圈子中漸漸被人淡忘,但在黑道之中,卻絕不會有人忘記。
青陽市,就如同一塊小小的禁地,沒有人敢將觸手伸進來,而艾子晴的消息,也再未流露出去。
艾子晴對兒子韓奕保護的很好,韓奕的名字,甚至從未向外界透露過,這個小人兒,三年來也從未在外界露過面,她不想爲兒子以後的生活造成任何負擔。
就連周袁一行人,這三年來也很少踏足青陽市,擎社的發展,只限於外界,且在這三年時間內低調異常,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艾子晴此刻剛走上樓,房間大門就被推開,一大一小姐弟兩個手拉着手站在門邊,笑嘻嘻的看着艾子晴。
艾子晴挑眉,貝貝就過來摟住艾子晴的胳膊,乖巧的道,“媽咪!明天的弟弟生日,我想帶他去買禮物!”
艾子晴聞言無奈一笑,姐弟倆沒事兒倒也經常出門,因爲在青陽縣,沒人認識他們一家人,孩子出門,倒也從未出過什麼事情。
當然,艾子晴都會安排夜組成員暗中保護。
姐弟二人出門後,對站在門口的冷雲打了聲招呼,“冷姨,我們出門了!”
冷雲現在是艾子晴家中管家,因爲莊園很大,家中管家僕人園丁等一應俱齊,一直跟在艾子晴身邊照顧孩子的冷雲,當之無愧的操持起家務,成了府中頭號大管家,現在倒也越發有模有樣起來。
她微微一笑,“少爺,小姐,出門注意安全。”
語罷,微笑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了大門外,這裡是青陽市郊,不過每天卻都有班車來回,因爲青陽市不大,從市區坐班車到市郊只需要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在兩個孩子出了門,不一會,蔣琴和艾國華開着兩輛車子,風風火火的駛進莊園。
這兩年蔣琴也學了車票,開起車來,可絲毫不遜色於艾國華。
冷雲上前爲其開門,除了二人外,還有艾家、蔣家四位老人。
冷雲將一行人引進屋內,順便命人將車子停進車庫。
一進門,蔣琴就叫嚷道,“小韓奕呢?小韓奕!外婆看你嘍,買了好多好吃的哦!”
艾子晴趕忙起身迎了過去,“媽,別叫了,韓奕和貝貝出去了。”
“哎呀,看來我和你爸來的不是時候!”蔣琴懊惱的撇了撇嘴,別看這兩年年紀越發大了,但蔣琴和艾國華卻是看起來越發年輕了。
此刻的蔣琴,身穿白色皮襖,黑色長褲,一雙高腳靴子踏在地面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異常活力。
而脫掉皮襖,蔣琴內穿了一件很講究的女士小西服,看上去異常幹練端莊。
艾國華亦是一身黑色西裝,別看快五十的人了,卻是越發年輕,看起來不過四十上下的模樣,成熟穩重,很有味道。
韓穆離上前將一行人讓座到沙發上,徐天則是站起身來,微笑着告辭離去。
誰能想象,這個溫文爾雅,笑得一臉從容和氣,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當年竟是Z國地下黑道最大的梟雄?
徐天走後,蔣琴就笑着從艾國華手中接過一袋子一袋子的吃食遞給了艾子晴,“給貝貝和小奕買的玩具和零食,這兩個孩子,一年不見,我可想壞了!”
因爲離得比較遠,所以蔣琴和艾國華一衆,大約每年只來一兩次,都趕在孩子過生日,亦或是過年的時候。
因爲韓穆離部隊的事務繁忙,過年過節,艾子晴也很少能趕回家去,畢竟成了家,總不好過年過節將韓穆離扔在青陽獨守空房,自然是要一家四口人呆在一起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這兩年每到過年,韓家艾家蔣家的人不約而同都齊聚青陽,在這座莊園中,也當是度假了一般。
今年小韓奕的生日,自然也不例外。
下午,人漸漸到齊了。
韓忠軍、齊月夫婦,韓老爺子,韓老太太,以及清賢。
值得一提的是,韓老爺子現在不止小韓奕一個小曾孫,韓穆平和妻子樑婷,在一年前也有喜了,今年生了個大胖小子,比小韓奕小上兩歲多。
即便如此,韓老爺子也不會在那小傢伙生日宴親自到場,對小韓奕的偏愛,是顯而易見的。
全家齊聚,第二日,莊園內便隆隆重重的舉辦了一場生日宴會,而身爲主角的小傢伙,卻是對此懵懵懂懂,只顧着吃喝玩耍。
莊園草坪上掛着七彩琉璃燈,漫天飛揚着的七彩氣球。
一頂白色的搭棚子,搭在草坪上異常扎眼。
生日宴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家庭聚餐,主要項目是燒烤派對,一行人老老少少在火爐前自行燒烤,像老爺子老太太,自然有傭人爲其動手。
草坪上放着輕柔舒緩的音樂,因爲這一塊是人工草坪,所以即便是冬天,依舊綠油油的。
周圍早已被遮上了擋風布,四周又都是暖爐取火,棚子內異常暖和,根本不像是冬日的室外令人無法接受。
用過了餐,一行人在草坪上照了一張全家福,當相機閃光燈閃爍之時,小韓奕卻是咧嘴哭了!
因爲燒烤架上的一絲火星打在了他的臉上,所以在這全家福上,小人兒咧嘴大哭的瞬間就被記錄了下來。
但在衆人焦急的目光中,卻見小人兒臉上出現的小坑點,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融合了。
清賢一把抓住小人兒的手腕,閉上眼眸內視其體內,半晌,睜開眼眸,將艾子晴拉去一旁,微笑道,“靈智初開,現在是修煉的最佳階段,帶着先天之氣,從幼時修煉,掌門,這孩子日後修爲當遠勝於你啊!”
艾子晴亦是眼眸一亮,卻皺眉道,“以現在的靈氣稀薄程度,只怕難以打通經脈成爲一名修真者吧?”
清賢卻皺了皺眉,搖頭道,“世間靈氣稀薄,只怕耽誤了小韓奕的天賦進境,掌門,我想每年帶他上山一次。”
“上山?”艾子晴蹙起眉頭,回眸看向那小小的人兒,這麼小,就要上山修行?
“需要多久?”她抿脣問道。
“我特地觀察過阿爾卑斯山脈頂峰的靈氣情況,每年六至八月,是靈氣最爲濃郁之時,我想每年這個時候帶他上山修煉。”清賢開口說道。
“這……”艾子晴猶豫了,她不願耽誤孩子修爲進境,她知道這對於一個具備罕見先天靈氣的孩子來說是多麼的難得。
但孩子才三歲,年幼之時就上山修煉,只怕不妥吧。
清賢急道,“掌門!我定會照顧好他的,絕佳機會不能耽擱啊!照我計算,幾年之內,小韓奕必將打通經脈,跨入鞏基期!”
艾子晴看向清賢,她自然知道一個幾歲大的奶娃,進入鞏基期是一個什麼概念。
她轉頭看向韓穆離,對其輕輕點頭示意。
韓穆離早就注視着這邊,聞言大步走來,在聽完艾子晴的話後,當即重重點頭,“我知道你捨不得孩子,我也同樣捨不得,但這是韓奕的機遇,我們不能耽誤他。”
聽完韓穆離斬釘截鐵的話,艾子晴倒是也不猶豫了,再者說,每年只需兩個月的時間,而進入鞏基期後,再想吸收天地靈氣就無需非得登山了。
登山,只是助兒子成爲一名真正修真者前,打通經脈吸納靈氣所需。
想到這裡,艾子晴便輕輕頷首,轉目看向那在外公外婆手中咯咯笑着的小人兒。
生日宴後,艾子晴接到了來自意大利許倩的電話,她懷孕兩個月了。
接到這則消息,艾子晴自然是喜上眉梢,許倩因爲不能生育的問題,一直心存自責,但經過這兩年清賢爲其準備的調理方子精心調理後,許倩和米修終於有了好消息。
這個好消息,艾子晴可是已經等了三年了。
本來以爲重病不治的意大利黑手黨教父保羅·休斯頓,竟是挺過了這三年,病情一直穩定,並未加重,雖然身體患病,但老休斯頓的鐵腕可不是說笑的,偌大的意大利黑手黨,依舊打理得井井有條。
三個蠢蠢欲動的兒子,一個也不敢輕舉妄動,包括那個對艾子晴心懷恨意的納瓦羅。
這三年來,無論是納瓦羅,還是FBI,都未對艾子晴再進行任何騷擾,甚至在擎社的嚴密監控下,未踏入青陽半步。
只是艾子晴聽說,意大利內部的爭鬥,一直都沒有歇下,只是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而已,因爲老休斯頓還尚在人世。
她再三告訴許倩,懷孕期間一切小心,不要出了差錯,更不要被某些人算計着了道。
許倩笑着答應,只道等生了孩子,請艾子晴來喝滿月酒。
掛掉電話,艾子晴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韓穆離,後者自然也是十分高興,只是暗怪米修竟然沒特地通知他。
小傢伙的生日宴後,長輩們陸續走了,家中又是隻剩下一家四口。
晚上,兩個小傢伙都入睡了,別看現在小韓奕年紀小,卻是早已自己一個房間。
艾子晴洗漱完畢,穿着睡袍走進房間,韓穆離微笑着攬住她的腰身,“孩子睡覺了。”
艾子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脣角帶笑道,“然後呢?”
韓穆離就埋頭在她發間,“子晴,我們是不是好久沒親熱了。”
艾子晴輕輕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老夫老妻了,說這些羞不羞人!”
韓穆離瞪眼道,“新婚燕爾,怎麼就成老夫老妻了?”
說罷,他挑脣一笑,“你說,我一天到晚在部隊忙工作,最近好不容易休假,當妻子的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艾子晴回身摟住他的脖子,輕輕靠進他的懷中,小聲道,“怎麼安慰?”
見她這副模樣,韓穆離那心臟就不爭氣的怦怦跳了起來,看着眼前妙曼的身子,他的手臂摟的緊一些,聲音有些沙啞道,“你想怎麼安慰?”
艾子晴便輕輕擡起頭來,與他對視了半晌,咬脣柔聲道,“睡你的覺吧,一天別總想有的沒的!”
韓穆離見她表情溫柔,又聽她聲音溫柔,而說出的話,卻令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待他回過神來,艾子晴已經笑着跳出了他的懷裡,抿脣樂道,“你看你,都當爸爸的人了,像什麼樣子。”
韓穆離頓時張牙舞爪,手臂一擡,室內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好啊艾子晴,你現在是越來越調皮了,老公如果不教訓教訓你,只怕以後要翻了天了!”
說罷,房間裡就響起了撲騰撲騰的聲音,女子繞着大牀跑,男人便跟在後面追。
終於在鬧了半天,男人才將女人撲在了牀上,二人都氣喘吁吁的,艾子晴的臉頰也因玩鬧而略微紅潤了起來。
窗外月光灑進室內,照映在她精緻紅潤的臉頰上,看得韓穆離意識癡了。
二話不說,男人伸手撩開女子睡裙,女子也並不阻攔,只是臉色有些發紅的抓着他的肩膀,二人在大牀脫得一乾二淨,擺開架勢準備做大事……
臨門一腳前,韓穆離吻住她的脣瓣,反覆吻着,同時,腰就是一擺,毫無阻力的擠了進去,他的喉間頓時舒爽一嘆。
而就在這時,房間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韓穆離刷的一把扯起被子將二人身形罩住,艾子晴渾身僵硬的看着門口,只見小韓奕正一臉迷茫的看着二人。
被子罩住二人,韓穆離就在艾子晴的身上,還是原來那姿勢,只是此刻都側頭面色僵硬的瞅着孩子。
“爸爸媽媽,你們在做什麼?”小韓奕上前兩步,側着腦袋問道。
“別過來!”二人同時出聲,這父母的尊嚴啊!就毀在今天了!
小韓奕被嚇得一呆,就立在了原地,卻依舊緊緊盯着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
看着父母僵硬並不自然的臉孔,小韓奕敏感的感覺到父母遇到了難處。
“韓奕乖,出去,爸爸媽媽沒事。”艾子晴咬着脣,艱難的開口說道。
男人那物還在身體裡,孩子就在門口,這感覺,直讓艾子晴想一頭撞死。
韓穆離輕咳一聲,想擺出父親的嚴肅來,沉聲說道,“韓奕,這麼晚怎麼還沒睡覺?回去睡覺!”
小韓奕這纔想起自己爲何會來父母房間,頓時扁着嘴巴,“我想和爸爸媽媽睡。”
“爲什麼?”二人又是同時開口,表情糾結。
“韓奕是男子漢!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我做惡夢了!”小韓奕腰板一挺,大聲說道。
二人頓時一頭黑線,望着眼前的小布丁點,一臉的無可奈何。
小韓奕頓時撅着嘴就往牀上衝,同時叫道,“爸爸媽媽不好,是不是半夜悄悄玩遊戲不想讓我知道!”
說罷,伸手就要去掀被子!
艾子晴面色大驚,韓穆離亦是伸出一隻手壓着被子角,神色萬分尷尬道,“兒子,聽話,出去……我和你媽……是玩遊戲呢……”
“玩什麼遊戲?”
“只有男人和女人能玩的遊戲。”
“什麼是隻有男人和女人能玩的遊戲?”
“你小子長大能和你妻子玩的遊戲!”
“我不和妻子玩!我要和爸爸玩!”
韓穆離頓時面色鐵青,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小子!
可那是自家兒子,他深吸口氣,就在這時,門口處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只見艾小貝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門口,“幹什麼呢,怎麼這麼吵?”
說罷,打量起屋內狀況來,當即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韓穆離頓時眼睛一閉,面色複雜糾結的擡手釋放一道魔氣,屋裡頓時漆黑一片,只聽見艾小貝尖着嗓子叫道,“韓小奕!你給我出來!”
韓奕帶着哭腔喊道,“姐姐!黑!”
隨後響起了艾小貝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是韓奕越來越遠的哭聲,“你別拉我!我要和媽媽睡!你別拉我!黑……”
待孩子撤去,艾子晴擡手一揮,房門關緊,咔嚓一聲落了鎖。
她閉着眼眸,久久沒有睜開,只覺自己這母親,今天是威嚴掃地,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韓穆離亦是像打了一場硬仗般癱軟倒在牀上,閉着眼睛也是久久沒有睜開。
半晌,他嗓音有氣無力的道,“你怎麼沒鎖門……”
艾子晴沒有吱聲。
半晌,艾子晴驀地坐起身來,拿着枕頭狠砸韓穆離,“你怎麼沒鎖門!你怎麼沒鎖門!”
……
誰說福無雙至,在剛剛得到許倩的好消息後,艾子晴便收到了王樂樂打來的電話。
她和張元,要結婚了。
兩人大學畢業後舉行了訂婚宴,現在二人年紀正合適,雙方家長也都催得緊,所以訂了日子,就要舉行婚禮了。
婚禮定在兩個月後。
艾子晴忽然覺得自己在青陽市這幾年呆得有些像是山頂洞人,想到即將走出青陽市,竟還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在婚禮當日,艾子晴和韓穆離驅車前往京城。
她沒有帶韓奕和艾小貝,孩子們現在還小,她不希望他們接觸太多外界事物,因爲這些只會給他們日後的生活帶來困擾,而起不到一絲一毫的幫助。
王樂樂的婚禮伴娘是何暖何洋姐妹倆,姐妹倆畢業以後就進了一家證劵交易所工作,現在也不再似以往那般膽小怯弱,而是談吐得體,交際廣泛。
至於妝小顏,只是大搖大擺的送上一份厚厚的紅包,然後就跟着衆人胡吃海喝了起來。
今日賓客衆多,大多都是王樂樂和張元家裡的親戚,哪怕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藉此機會來湊個熱鬧,以圖和兩位新人的父親攀上點關係。
張元畢業以後直接進了自家集團工作,現在也是個少董,而王樂樂,則是出乎艾子晴預料,成爲了一名女警,現在樂樂面對張元,更是耀武揚威起來。
劉飛如他所願,進入了考古業,而蘇熙和凱文徐建都無法違背家裡意願,畢業後就正式從政,從基層做起。
值得一提的是薛玫,她畢業後直接回了陽市,竟是進了父親公司參與學習,短短不到兩年時間,便一躍成爲陽市商界大腕,憑藉強硬的交際手段,成功被人所矚目。
而徐建,直到現在還沒將薛玫追到手中。
至於曲莉和蘇熙的事情,艾子晴過問的不多,不過今日王樂樂結婚,卻是見二人一同出席,經過詢問,艾子晴得知,原來曲莉畢業後也讓老爸找了關係,將她放進基層,現在,跟蘇熙成了同事。
今日幾位好友全部到場,因爲畢業後各奔東西,少有時間聚在一起,所以這一次,衆人異常珍惜。
艾子晴來的很低調,也並未報上姓名,王樂樂徑直將她和韓穆離接進大廳,並將他們安排在了徐建蘇熙等好友一桌。
如此一來,也就沒人注意到艾子晴的到來。
今日,王樂樂穿了一件白色婚紗,而張元,也穿着一套黑色西裝,顯得帥氣而莊嚴。
這是一場普通,卻隆重,神聖的婚禮。
當二人站在旋轉臺上,當着無數人面前,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接吻的那一刻,艾子晴的眼角溼潤了。
是的,上一世的王樂樂,因爲嫁錯了人而鬱鬱寡歡,而這一世,命運改變了。
一種複雜難明的情緒在艾子晴心中升起,命運一詞,令她感慨萬千。
韓穆離輕輕的握住了艾子晴的手。
夜晚,在戶外草坪之上,漫天禮花綻放,涼如水般的夜裡,艾子晴與韓穆離站在草坪一角,相擁而立,靜靜的望着人羣中,衆人矚目着的一對新人。
“子晴,我愛你。”
聲音不大,甚至很快就被嘈雜的聲音所遮去,艾子晴的脣角,卻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容。
悠揚的樂曲聲響徹天際,禮花綻放,遮不住那傳達着愛意的音符。
幾個年輕人站在角落裡,指着艾子晴的背影,激動地說道,“真的是她,艾子晴!我聽過她幾年前的傳說!”
------題外話------
晴姐的故事,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現在是凌晨五點二十,花了一夜時間,結束掉了一年半的心血,心裡感慨萬千,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無聲一嘆。
的確,這個故事寫了有一年半了,希望你們喜歡。
感謝所有一路陪着老羊走到今天的讀者,正是有了你們並肩而行,才讓我在寫作的道路上並不寂寞。
現在,商女在瀟湘的成績可以說很不錯,現代連載文中可以躋身前三。
一次一次的月票戰,一次次的評選戰,是你們,讓商女,讓老羊越走越遠。
艾子晴的故事正是落幕了,番外會開,是韓奕的故事,修煉仙法,成長在偏遠小城的韓奕!到時,希望我們依舊並肩而行。
至於新文,會在下個月開,構思很久的都市重生類,番外不能繼續跟着羊哥步伐的,下本書咱再並肩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