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在新一輪選舉的人事調動後,陽市新任紀委書記由l省副省長周茂兼任,現在已經上任兩個多月,工作作風良好,且爲人正派,與班子內部相處的也十分和諧。

可是在艾子晴回到陽市沒兩天,也就是九月初的時候,周茂忽然慘死家中!

周茂的死,在陽市,l省,乃至京城,都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地方副省長,兼省會城市紀委書記慘死家中,這是何等大事!

省內立刻組織起臨時調查組,省委書記凱衛國親自任職調查組組長,省委常委副書記,兼陽市市委書記蘇文濤任副組長,帶領一衆官員展開了調查。

具體的調查工作,還是由警方着手辦理,將一應消息和蛛絲馬跡呈上,由調查組官員親自分析整理。

在碰頭會上,凱衛國重重的拍着桌案,“周茂同志一生爲了黨內紀律付出諸多汗水,我們不能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閉上眼睛!現在京城方面非常重視這件事情,如果不能有一個圓滿的交代,只怕我們大家都難辭其咎!”

衆人聞言屏息,最後一句纔是他們所重視的。

京城方面,新任領導人剛剛上任,現在l省陽市鬧出這麼大的亂子,說不定就來個殺雞儆猴,到時候這個班子裡,可就要有人遭殃了。

凱衛國和蘇文濤首當其衝啊!

別看他們是周系的人,但現在沒有兩派對決,新任領導不可能顧念這些情分,該處罰的也不會因此而放過,甚至會更加嚴厲。

蘇文濤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必須妥善的處理,大家都是老同志了,處理過各式各樣的黨內事務,我想只要我們同心協力,是一定可以將事情圓滿處理的。”

組長和副組長都說了話,下面的人自然也不能裝啞巴,只得針對此事,紛紛發表意見。

劉勝強作爲央視副書記,‘有幸’進入了調查小組,參與這件事的調查,他就是那次在艾子晴扣押歐明蘭時,站在擎社這方的市委副書記,實則與擎社暗地裡關係頗深。

劉勝強說,“這件事說不定是仇殺啊,敢做出這種事情的,肯定不是我們體制內部的人!”

衆人紛紛表示贊同。

因爲周茂是紀委書記,得罪的人自然不在話下,紀委負責維護黨的章程和其他黨內法規,檢查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決議的執行情況,協助黨的委員會加強黨風建設和組織協調反**工作。

這些,說白了可都是得罪人的活兒。

但大家誰也沒敢把問題往內部拉扯,只能從懷疑得罪了仇家下手,這件事最好的方向,而就算是一場仇殺,都已經給l省以及陽市的領導班子抹黑了,若真跟體制內的人扯上關係,l省省委,乃至陽市市委的臉面,可就丟大了。

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但若這件事情只是一場意外,或是搶劫案,那就好辦多了。

可惜,事情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作案人手段殘忍,將周茂勒死後釘在牆面,其兇殘程度令人髮指,而周茂的家中並未丟失什麼物件,仇殺的程度,似乎要大上許多。

艾子晴與凱衛國以及蘇文濤見面,是在重案組的一間審訊室裡。

今天早晨,有警方人員出示了逮捕證,在艾子晴的家中將她帶了出來,後者疑惑,卻並未反抗,徑直來到重案組,才得知紀委書記周茂慘死家中一事。

韓穆離隨同前來,但卻被凱衛國擋在了門外,他與艾子晴訂婚一事已經全世界的都知道了,凱衛國不是傻瓜,清楚艾子晴的身份,但這件事,不能讓韓穆離參與進來。

“艾小姐,這件事暫時不宜鬧大,並且韓家參與進來,對韓老爺子未必是件好事。”凱衛國眉色煩憂的擰起眉頭,半是隱晦的說道。

艾子晴便讓韓穆離先行回家,後者卻沒有離去,而是在審訊是外等待着。

審訊室內只有一條長形鋼桌,三把板凳,凱衛國和蘇文濤坐在鋼桌那頭,艾子晴則是坐在這頭。

並未帶手銬,也並未有什麼審訊流程,蘇文濤直白的說,“子晴,這件事情已經被國家關注,但現在,我手裡收到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擎社。”

他說的直白,似乎很將艾子晴當成自己人。

“我現在只要你一句實話,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蘇文濤眉色凝重的開口。

艾子晴看着二人面色,微微一笑,他們既然連登門拜訪,亦或是私下與她通信都不敢,只能說明二人對她的懷疑已經到了足夠讓他們避嫌的程度。

“我並不認識周茂。”她坦白的搖頭。

這件事若是起先並未公佈,凱衛國和蘇文濤二人斷不會如此,但現在國家高層已經引起了注意,事情也不是他們可以掌控得了的,就是老韓家在這個節骨眼上,都沒有權利,也不敢濫用私權,即便他們濫用私權,也沒有任何效果。

因爲事件已經被擺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的還是一位地方大員,副省長!

凱衛國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微微頓了頓,知道那裡面可是老韓家的子孫,但他現在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了,即便艾子晴沒有懷孕,與韓家沒有瓜葛,但對於懷疑艾子晴,他也得是硬着頭皮!

壓低聲音,凱衛國說,“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擎社,這件事即便不是你做的,也肯定是擎社內部人做的,艾子晴,這件事關係重大啊!”

艾子晴斷然道,“擎社,不可能謀殺官員。”

“你!”凱衛國咬了咬牙。

蘇文濤搖了搖頭,“我與子晴接觸的次數較多,我知道她不是這種敢做不敢認的人。”說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艾子晴,同時已經將袖子裡的錄音筆給關了起來。

這件事現在只有從艾子晴的身上找突破口,如果艾子晴咬死,他們一動不得刑,二恐嚇不住她,而他們手中只有蛛絲馬跡指向擎社,卻並無實質性的證據。

“人是怎麼死的?”艾子晴挑着眉頭淡淡開口問道。

凱衛國和蘇文濤對視一眼,這本來不該與艾子晴說,但現在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被人勒死後,釘在了牆上!”蘇文濤沉聲說道。

艾子晴聞言,眸子中閃過一縷精光,輕輕頷首,“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

說罷,也不理二人,徑直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凱衛國和蘇文濤對視一眼,也並未阻攔,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

來到外面,刺眼的陽光晃得艾子晴微微眯起了眼眸,韓穆離跟着她走了出來,輕輕攙扶着她。

“市紀委書記周茂死了。”艾子晴緩緩說道。

“我已經打聽到了。”剛纔艾子晴在審訊室與二人談話,韓穆離也並未閒着,打聽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輕而易舉。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韓穆離微微一笑,將艾子晴扶上車子。

後者的肚子,現在明顯比六個月要大上很多,雖然艾子晴內視發現,孩子的體積跟普通嬰兒無異,但它周身充斥着濃厚的靈氣,如迷霧一般,這些靈氣佔據了不小的空間。

這也導致了艾子晴的身子,這些日子來越發的笨重。

坐進車子,艾子晴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我自己親自處理。”

韓穆離側頭剛要回絕,對於他來說,想調查事情真相併不困難,這件事根本無需艾子晴親自參與。

卻聽艾子晴微微一笑,“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

韓穆離眼眸一凝,見她雖若無其事,卻表情微寒,知曉她所說的是真的,當即點了點頭,他相信艾子晴可以照顧好自己,即便她懷有身孕,自己也不該強行限制她的行動不是?

何況,他也相信自己可以照顧好她。

周袁在陽市的住宅的一棟兩層高的別墅,上一層是他的居所,黑子和王五因爲都沒成家,便也和周袁住在了一起,而他們在陽市時間不多,也就是回來有個住所便好。

而下一曾,則是匯聚擎社衆屬下開會的地方。

前陣子周袁一直在外忙碌,擎社產業遍佈各地,幫會分支衆多,而無論是y國的石油業,還是各地的分社,都要由他出面處理一些事情。

這個月得知艾子晴會回到陽市,周袁王五黑子等人都處理好了手中的事務,回到了陽市總部。

本想着有機會去拜訪艾子晴,卻不想艾子晴卻親自登門了。

看着挺着個大肚子的艾子晴,幾人都禁不住喜上眉梢!

“晴姐!恭喜你啊!馬上就當媽了!”

“嘿嘿,晴姐,有些日子沒見了!您可胖了不少啊!”

王五打開門見到是艾子晴後,幾人紛紛上前與艾子晴打着招呼。

韓穆離見狀,便對艾子晴道,“我出去轉轉,處理好後我來接你。”

艾子晴知道韓穆離的體貼,不願參與到她的事情中,甚至給她留下屬於自己的空間。

周袁就笑着出去送韓穆離,艾子晴便道,“把親近人都召集起來,對了,別忘了嚴俊國。”

親近的人,自然是出了周袁王五黑子外,最早跟隨艾子晴打拼的石磊、喬森、雷軍、陸鬆四人,這些人都是擎社最早的元老,除了周袁三人都是艾子晴的人外,石磊是先期被艾子晴以威脅和賭局收服的擎社元老。

至於喬森雷軍和陸鬆,都是石磊帶進擎社的得力人手,在早期開拓時沒少出力。

後期擎社發展越發壯大,基本都是艾子晴帶人親自打拼出來的,這些人便駐紮在陽市處理擎社一應事務。

再後來,擎社規模越發壯大,各地雜事紛多,幾人便跟着周袁三人各地的忙碌,現在除了陸鬆在蛇口村接替王五的工作外,其他幾人都在陽市。

周袁送走韓穆離歸來,聽說艾子晴要召集這些人,便想到是有會議要開,而嚴俊國作爲他的負手,現在陽市響噹噹的人物,能被艾子晴列爲親近人物之一,周袁自然高興。

記得有一次艾子晴坐大巴回陽市爲奶奶祝壽,下車後便遇上了那些打着嚴俊國旗號在外面招搖過市的小混混。那次,令艾子晴對嚴俊國印象不佳。

但隨後,在收押了歐明蘭與警方對持的事件中,嚴俊國沒少爲她出力,這也導致了他將功抵過,重新被艾子晴委以重任,在陽市擎社中分量一時無兩。

不愧能獲得周袁的賞識,這嚴俊國確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此刻,艾子晴坐在沙發一側,而其他幾人,則是分散坐在周圍,有人坐在艾子晴對面的沙發上,有人拿了張凳子坐在一旁在與艾子晴簡單敘話後,會議進入了正題。

嚴俊國不敢放肆,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一直站在周袁的身後,這令周袁對其暗暗點頭。

周袁看了嚴俊國一眼,心想,爬到今天,仍然可以做出如此舉動,此人確實值得自己提拔。

而艾子晴原本一臉的淡笑,此刻,卻是忽然沉了下來,“嚴俊國,你可知錯。”

話音微沉,聲音嚴厲,一句話,嚇得本來心中滿是得意的嚴俊國整個人僵硬了起來,霍然擡頭,“晴姐?”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嚴俊國。

石磊和喬森對視一眼,都是紛紛皺起眉頭,向周袁投去詢問的神色。

而周袁更是一頭霧水,驚訝的瞪大眼眸,隨即黑了臉色,“老嚴,你站出來說話。”

嚴峻國聞言,本來站在沙發後面的身子僵了僵,他吞了口口水,緩緩從周袁身後走了出來,站在衆人中間的茶几旁。

艾子晴淡淡道,“謀殺市紀委書記,你好大的狗膽。”

聞言,衆人都是面色震驚,他們的高度,自然早已聽說紀委書記周茂之死,只是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所以衆人也都沒放在心上,甚至抱着看戲的心態想看陽市市委會如此處理。

“晴姐……”周袁站起身,有些不相信的皺眉看向嚴俊國,料想他也不該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嚴俊國此刻也是面色震驚的看向艾子晴,半晌,他使勁兒的搖頭,“晴姐!我沒有!”

艾子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而黑子卻是將周袁拉坐了下來,對着周袁輕輕搖了搖頭,投去一個抱歉的神色,而後一臉陰沉的站起身來,一把扣住嚴俊國的肩膀,雙腿啪啪踹了兩下,正中嚴俊國的兩個膝窩,將他踹得面色一白,跪在了地面!

雙膝重重跪在冰冷的瓷磚地面,黑子轉過身去,對着臉色大變的周袁擠了擠眉,然後回到周袁身旁坐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面色發白的嚴俊國臉頰之上。

“知道紀委書記是如何死的嗎?”艾子晴眯起眼眸,淡淡的問道。

嚴俊國咬牙,使勁兒的搖頭,“晴姐!這件事和我沒一點關係啊!”

周袁猶豫了一下,想爲其說上兩句,他想嚴俊國也沒那麼大的狗膽,竟然敢在陽市殺害副省長兼紀委書記?

這絕對不可能啊!

嚴俊國這人雖然野心不小,但正如艾子晴所說,這樣的人更好控制,並且,周袁知道嚴俊國這人做事仔細小心,斷然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陷擎社於不義的事情!

艾子晴淡淡的開口說,“今天上午,我被調查組請去問話,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擎社。”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所有人都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艾子晴,這件事當真是可大可小,按說殺死一個官員倒也沒什麼,但這個官員職位不低,莫名其妙的死了,必定會引起譁然。

而就算這樣,對於擎社來說依舊不算什麼大事,但若是留下證據,甚至是蛛絲馬跡,可就不是擎社的作風了!

況且這樣大的事情,除非艾子晴親自下令,否則誰敢去做?

而艾子晴下令,必定是專聽艾子晴調遣的夜組出面處理,哪裡會留下蛛絲馬跡?

留下蛛絲馬跡,可就以爲着給政府留下把柄,給政府留下把柄,可就意味着本就如履薄冰的擎社,將在政府某些高層心裡留下極爲不好的印象。

一旦有人覺得,這個社團已經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他們的存在太過放肆,可就不妙了。

所以擎社近些年除了在黑道的發展外,面對政府一直是小心翼翼,甚至極力修復兩者間的關係,加上艾子晴在高層圈子中的分量,擎社一直處於一個平穩發展階段,且無人敢妄動他們的地位。

但這樣,並不代表他們可以肆意妄爲,起碼絕在某些事情上,觸及到國家底線的事情上,他們都很小心翼翼。

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生存的法則和規矩。

如果那周茂觸及了擎社的利益,甚至是威脅到了擎社,那麼擎社動他絕不猶豫,但起碼不會是這樣的方式。

艾子晴動過不少的高官,但自從擎社真的成長起來,她的手段也不會低智到直接動手去殺,大多是擊破他們的僞裝,讓他們輸在國家法規之下,光明正大的將絆腳石剷除。

現在周茂一事,明顯不是艾子晴的手段作風,但沒有艾子晴的指示,敢殺死官員爲擎社遭災,這嚴俊國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可嚴俊國滿面慘白,死不承認,“晴姐!我嚴俊國生是擎社的人!死是擎社的鬼!我怎麼敢!怎麼可能啊!”

艾子晴漸漸的眯起眼眸,眸色驟冷道,“嚴俊國,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個時候,還抵死不認?”

“不是我做的,我死也不會認啊晴姐!”嚴俊國理直氣壯,大聲否認!

周袁也站起身,“晴姐,老嚴做事一向謹慎,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警方有什麼證據指認擎社?”

艾子晴擡眼看向周袁,眸中冷色一片,將周袁看得背脊一冷,吶吶的坐回了沙發。

王五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着嚴俊國說,“晴姐說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是你,就肯定是你小子了,你說說,你爲什麼這麼幹?”

周袁頓時回身瞪了王五一眼。

後者一縮脖子,不再說話。

王五雖然沒那麼多心眼兒,但他就一根筋的認爲艾子晴既然找了嚴俊國,肯定是有了底的,若是沒底,艾子晴也不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而周袁,則是因爲嚴俊國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不太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也不願相信。

緩緩的,喬森開口說道,“老五說的沒錯,袁哥,這件事您先別急,聽聽晴姐怎麼說。”

周袁則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旁觀者清,他倒是有些當局者迷了,怎麼忘了艾子晴的行事作風,既然話已出口,必定是有了證據的。

嚴俊國卻看清了形勢,他雙膝跪地移到周袁面前,“袁哥!不是我啊!我是您的人!我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您一定要幫幫我啊!”

周袁頓時面色僵硬,低頭看着他,沉聲問道,“老嚴,我最後問你一遍,人到底是不是你動的?如果真是你動的,你承認下來,我周袁爲你求情!肯定不會要了你的命!”

“你要是不承認,最後要是查出來真的是你……我周袁保證第一個要了你的命!”周袁眯起眼眸,陰沉說道。

艾子晴看了周袁一眼,知道周袁此人既重情重義,又眼裡揉不得沙子,若是嚴俊國此刻承認,周袁必會以性命擔保求自己繞他一命。

而嚴俊國此刻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他聽出來了,要是現在承認,雖然可以留他一命,但擎社幫規森嚴,斷手斷腳這種事情在幫衆犯錯後並不少見。

所以他若是此刻承認,死罪能免,也是活罪難逃啊!

不錯,人確實是他動的,但他死也不能認,再者說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曉,就算證據指向擎社,也不可能查到他嚴俊國身上來啊!

嚴俊國頓時堅決的搖頭,“袁哥!這件事真的不是我!”

他臉色慘白,雙膝一片腫痛,看上去甚是狼狽,但態度卻很堅決。

周袁與他對視半晌,終是擺了擺手,“既然不是你,這件事無需用我求情,晴姐明察秋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要了你的命。”

嚴俊國面色更白,“袁哥?”

周袁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做的,你怕什麼!”

他剛纔那話,也是有點給艾子晴聽的了,雖然心中對艾子晴尊敬,但也希望她凡事講證據定罪,他沒有擠兌和不滿的意思,只求這件事要個公平。

若是晴姐打算隨便推出一個人頂罪,選擇了嚴俊國,周袁是肯定不幹的!晴姐雖然是老大,可他周袁也不能出賣兄弟!

艾子晴掃了周袁一眼,將背脊靠向沙發,開口道,“嚴俊國,早先歐明蘭一事,你爲我與警方對持一事,你可記得?”

嚴俊國聞言,頓時雙膝轉向艾子晴跪好,“晴姐!您還記得老嚴有功!我嚴俊國爲了擎社肝腦塗地,您不能冤枉我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艾子晴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半晌,直到嚴俊國緩緩低下了頭,她才脣角劃過一抹冷笑,“那日,有一位武警任警官,你可還記得?”

聞言,嚴俊國身子驀地一僵!

周袁眸中就是精光一閃,在場可沒一個人是白給的,只要嚴俊國有一點不對頭,哪個看不出來?

石磊已經微微眯起了眼眸,看着嚴俊國的目光中一片冷色。

嚴俊國面色慘白的擡頭,試探着問,“晴姐?”

艾子晴緩緩眯起眼睛笑了,“任警官,現在可好?”

嚴俊國背脊更僵,“晴姐……”

艾子晴微微揚起下巴,白皙的臉頰上,已經是一片冷色。

那任警官就是當日與嚴俊國對持之人,而在當時,嚴俊國與那任警官說了兩句場面話,看得出二人是曾經相識的。

只是,在那次事件過後,任警官就徹底消失了,但因爲當時軍方和政府都與艾子晴關係混亂,又因歐明蘭的事情鬧出接二連三的事情,任警官的消失就被徹底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無人問津。

因爲擎社所有高層的動態都在夜組監控之下,當時夜狸就上報,是嚴俊國爲了泄憤將那任警官擄了去,甚至在死後釘在牆面,施以釘刑!

那是一種極爲殘酷的刑罰,視爲釘其靈魂,讓其永不超生。

當時艾子晴聞言只是略微皺眉,心道這嚴俊國爲人太過狠辣了一些,但他剛剛領功,艾子晴不願人心浮動,再者說幫會內,一些私底下的小勾當,她就算知曉,也大多假裝不知道的。

別說這嚴俊國,就是石磊王五等人,誰沒個自己的小勾當?誰沒因仇犯過事?只要不危害擎社利益,艾子晴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是御下之道。

然而,今日一事,卻是讓艾子晴懷疑到了嚴俊國的身上。

他本以爲艾子晴並不知曉那任警官一事,自然也想不到艾子晴會因此聯繫到他的身上!

而通過隨後的觀察,從他的一些小動作上,艾子晴更加確定了嚴俊國就是此事兇手。

嚴俊國或許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竟會敗在自己當初的一己之私上!

“那任警官被你派人擄走,虐殺後施以釘刑。”艾子晴淡淡的說道。

嚴俊國已經是面色灰白,可他仍舊抱着一點僥倖,低着頭,不去接艾子晴的話。

周袁等人也只是暗暗皺了皺眉,覺得嚴俊國有些過於殘忍。

但這件事嚴俊國罪不至死,與周茂一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樣想着,衆人紛紛看向艾子晴,卻聽她緩緩說道,“周茂被人勒死家中,而後,同樣被人施以釘刑。”

話音落下,嚴俊國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衆人面色大變,有人神色恍然,有人神色氣憤。

最爲氣憤的,當然就是周袁!

他站起身,一把從後腰掏出手槍!

“爲一己之私,設擎社於險地,按照幫規,該如何處置?”艾子晴眯着眼眸,想將一條腿翹起,卻忽然想起她的肚子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動作,便只能放棄。

黑子站起身,冷冷道,“死。”

嚴俊國聞言驀然再次跪在地面,對着艾子晴砰砰磕頭,“晴姐,我一直糊塗!我一時糊塗!您繞我一次,我爲擎社肝腦塗地!我爲擎社肝腦塗地啊!”

艾子晴聞言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萬功不足以抵此過。”

一句淡淡的話語,宣佈了嚴俊國的命運。

但她卻阻止了臉色陰沉就要扣動扳機的周袁,身子前傾,看着嚴俊國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嚴俊國已經前額青腫一片,一身狼狽不堪,“晴姐,是劉勝強啊!劉勝強貪污受賄,淫人妻女!周茂收到舉報信,要徹查劉勝強!兩個人談不攏,劉勝強就找了我……”

劉勝強是陽市市委副書記,與擎社關係交好。

“他給了你多少錢?”喬森皺着眉頭問道。

“我……我沒收錢,我都是爲了我們擎社啊!我要是不答應劉勝強,不就是得罪了他!”嚴俊國關鍵時刻反應極快,痛哭流涕的說道。

他太知道擎社幫規森嚴,艾子晴一行人手段狠辣,今日就算在這一槍崩了他,明天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放屁!”雷軍站起身來,龐大的身體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這輩子最痛恨爲了一己私利陷兄弟於不仁不義的人!

此刻他站起身,因爲距離近,只邁了一步,就來到嚴俊國身前,一個大耳瓜子狠狠的扇了過去!

頓時,嚴俊國鼻孔穿血!

雷軍恨恨的吐了口吐沫!這個嚴俊國,仗着自己是周袁的人,平日裡除了周袁王五和黑子外,對他們幾個從來不放在眼裡,自認爲自己的地位已經可以和他們幾個平起平坐,更是看不起他們幾個‘外來戶’!

的確,因爲石磊是艾子晴後收服加入擎社的人馬,所以在擎社人的眼中,他們無法與周袁王五和黑子三人比肩,即便艾子晴給了他們同等優厚的待遇以及地位。

在這嚴俊國眼中,亦是如此。

雷軍脾氣直,早看不慣他耀武揚威的模樣,要說嚴俊國確實認爲自己巴結好了周袁就在擎社無憂,所以爲人處世欠缺了一層,不知不覺爲自己就樹了敵。

此刻嚴俊國被雷軍一個巴掌扇得鼻孔冒血翻倒在地,雷軍重複了一句喬森的話,森然問道,“你收了他多少錢!”

“一百……一百萬!”嚴俊國已經心如死灰,不敢在放肆了。

雷軍頓時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該死!”

雖說擎社對待他們不薄,但也因爲幫規森嚴,能撈外快油水的地方並不是很多,每位高層除了正常工資已經年底分紅外,也沒什麼其餘的油水可撈。

當然,處在周袁王五或是石磊這種高度,即便是年底分紅,就已經是一筆不小的巨資了。

但嚴俊國這樣的普通的高層,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雖然平日裡下面人給也會給他孝敬,但那畢竟都是小來小去的,以他的身份和花法,那點錢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劉勝強的一百萬,雖然不是鉅款,但也是一筆令他心動的數字,而殺死周茂,在他看來沒什麼大事,說不定政府那邊都不敢給報出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他才偷偷潛進周茂家中,沒想到周茂竟是會兩下功夫與他廝打起來!

當時萬分驚險,險些失手,所以在殺死周茂後,嚴俊國忍不住對他施以釘刑報復泄憤。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報復,爲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

本想着這件事不會有人知曉,是萬萬也查不到自己身上的。

想到這裡,嚴俊國面如死灰的看向艾子晴,而後者則是一臉淡色,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嚴俊國心中慘淡,他當然不想就這麼死了!

繼續從地上爬起,雙膝跪地趴在周袁身下,拽着周袁的褲腳哭嚎道,“袁哥!我一時貪心!你幫我跟晴姐求求情!我罪不至死啊!”

“這個時候你還認爲自己罪不至死?”周袁氣得面色發黑,身子繃得緊緊的。

嚴俊國面色慘白一片,碰碰磕頭,“袁哥!我是該死!我是該死!您該殺我!您別殺我!您幫我求求情!我爲了擎社肝腦……”

話沒說完,王五已經一腳將其踹飛,“還他媽肝腦塗地呢!我讓你腦漿一地!”

說罷,一把搶過周袁手中槍支,“晴姐!我來行刑了!”

見艾子晴並未阻止,王五扣動扳機,面色陰沉的砰砰砰連開數槍,直將那嚴俊國打成了馬蜂窩子!

只是那些子彈,都沒打在要害部位,不是他槍法不準,而是他將最後一槍留給了周袁。

至於周袁到底是爲他求情饒他一命,還是斷他活路,便看周袁自己選擇了,畢竟,那是他的人。

周袁接過手槍,看着躺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嚴俊國,轉頭看向艾子晴。

艾子晴卻在這時站起身來,“周哥,嚴俊國是你的人,是留是殺,你自己決定吧。”

說罷,與衆人微微點頭,徑直走出大門。

石磊等人也紛紛站起身來,周袁面無表情,手中端着手槍,槍口衝着嚴俊國,看不出他的神色。

黑子沉聲說,“袁哥……”

周袁擺了擺手,“不用多說了。”

嚴俊國面色痛苦的看着周袁……

艾子晴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裡給韓穆離打去電話,身後的別墅裡,傳來一聲槍響。

周袁看着地上的屍體,淡淡吩咐道,“老五,找人給屍體處理了吧。”

而後,周袁便轉身道,“大家坐吧,我去燒點水喝。”說罷徑直走到廚房。

黑子猶豫了一下,擡步跟去,“袁哥……”

周袁露出笑容,擺了擺手,“黑子,不用多說,我知道你。”

黑子垂眸,他剛剛第一個出手致使嚴俊國雙膝跪地,這件事他覺得很對不起周袁,畢竟那嚴俊國乃是周袁的人,他當着石磊等人面如此做法,則是折了周袁的面子。

但晴姐纔是擎社之主,他知道自己該忠於誰,而周袁是他的兄弟,他這樣做,也是爲了兄弟好。

如果當時他不去那樣做,周袁必定會爲他求情,晴姐心中必定不悅。

爲了忠義兩難全,但他卻是爲了兩全啊!

周袁爲自己倒了杯水,回頭重重的拍了拍黑子肩膀,“別多想,黑子,哥知道你的意思!”

“袁哥!”黑子抿脣。

周袁哈哈一笑,仰頭將水灌入喉中,然後大步錯身走了出去,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周袁拉開大門走出了別墅!

石磊則是狠狠的瞪了雷軍一眼,“軍子,你今天太沖動了,這件事還輪不到你來出手!”

雷軍暗道晦氣,“我就是看不慣那小子!”

“你!”石磊起身怒瞪。

喬森則是拉了他一把,“磊哥,出去看看吧!”

石磊重重哼了一聲,帶人跟着黑子王五追了出去。

只見別墅院子裡,艾子晴站在院門口處,而周袁則是走到艾子晴的身前,身子一矮,雙膝重重的跪了下去!

“晴姐!”周袁低着頭,“這件事若按幫規處置,我也有管教不嚴之責,是我沒有管好手下兄弟,險些陷擎社不義!”

艾子晴淡淡的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周袁,黑子等人都是背脊繃得筆直,站得遠遠的,沒敢走過去。

艾子晴深吸口氣,微微一嘆,有些困難的彎身拉住周袁胳膊,“周哥,你不是要我挺個肚子來彎腰扶你吧?”

周袁依舊重重的跪着,“晴姐,這件事我難辭其咎!”

“那就將功補過!把劉勝強想辦法交出去!但不能讓他露了擎社,你該知道怎麼做的。”艾子晴聲音微沉,“還不起來?”

周袁身子僵了僵,趕忙站起身來伸手去福艾子晴,“晴姐,我知道該怎麼做。”

艾子晴微微一笑,“這件事本就是嚴俊國個人所爲,若是照你這麼個揪髮,我艾子晴身爲擎社當家人,也難辭其咎,是不是也要按幫規處置?”

周袁臉色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艾子晴這是在爲他免責,嘆了口氣,“晴姐,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艾子晴微微頷首,這時,韓穆離的車子已經到了,艾子晴便在周袁的攙扶下上車離去。

看着車子駛離,王五和黑子才大步跑來,“袁哥!你這……”

周袁微微搖頭,笑着走到石磊一行人身旁,“我讓手下人買點酒菜過來,晚上咱們哥幾個就一起不醉不歸!”

說罷,大步走進屋內。

雷軍看着周袁的背影,頓時嘆了口氣,“周袁爲人確實義氣!”

石磊緩緩頷首,低聲說,“還不是你,剛纔做法太唐突了!”

雷軍摸了摸大腦袋,不明所以。

喬森便笑着解釋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即便我們都是擎社的人,但在外人眼中,石大哥和周大哥也是不同路的,今天你在這折了周袁的面子,但周大哥卻不記恨,反而願意當着我們的面做出這一舉動,這是在暗示我們,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要爲了面子介懷啊!”

雷軍恍然大悟,“可我也沒介懷啊,我要不拿他們當自家兄弟,我就不能上手了!”

聞言,石磊紅了臉色,其實周袁這是做給他看的啊,雷軍粗心大意不會在意這個事情,卻怕石磊多心,認爲周袁會有成見而分心眼。

石磊搖了搖頭,“進屋吧,這件事以後誰也不許提,大家都是擎社的人,無需分什麼你我!”

說罷,大步走進房間。

九月的天氣還十分炎熱,**辣的太陽照在天空,即便穿着個短袖,做多了運動,也免不了出汗。

艾子晴剛纔在等韓穆離的時候,在院子裡站了一會,現在已經出了些虛汗,上車後便扶着大肚子靠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韓穆離將車子停在路邊,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在想什麼?”

艾子晴回過神來,“沒什麼,在發呆。”她剛纔確實在發呆。

韓穆離便覺好笑,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又將耳朵貼了過去,低聲道,“寶寶就要出生了。”

艾子晴輕點下巴,嗯了一聲,臉上也揚起笑容。

“聽到什麼了嗎?”她笑着問。

韓穆離則道,“我聽他叫我爸爸。”

艾子晴頓時在他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你耳朵倒是靈,要是寶寶真會說話,第一句也肯定是媽媽。”

韓穆離頓時擡頭在她脣邊輕輕啄了一下,“是是是,第一句話肯定是媽媽!”

艾子晴便笑了起來,皺了皺鼻子。

接下來的幾日,由省委成立的調查小組,對案子有了進一步的突破。

劉勝強的名字,被擺在了桌面上。

因爲凱衛國收到了一封舉報信,信上說,劉勝強因爲行賄受賄淫人妻女,所以即將被周茂調查,而得知此事的劉勝強因爲怕仕途毀於一旦,僱兇對周茂進行了報復。

凱衛國馬上將劉勝強雙規了起來,後者拒不承認,但經過連番逼問,以及一道道擺在桌面上的證據,證明他曾經行賄受賄,淫人妻女的證據後,劉勝強終於頂不住了!

即便沒僱兇殺周茂,他也完蛋了!

在這樣的精神打擊下,劉勝強最終還是沒有抵得住連番轟炸,承認了這一事實,然後被凱衛國收監起來。

事情真相告一段落,但劉勝強還沒有供出到底僱傭的兇手是什麼人,因爲他還在猶豫。

一大早,劉勝強從監獄冰冷的牀榻上睜開眼,入眼的,就是上鋪冷冰冰的牀板。

他咬了咬牙,打定主意,要將事情全部供出,然後要求國家將他轉移到重大案件監獄當中,那樣擎社就無法將手伸進來!

起牀,他開始喊獄警,但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人迴應他。

他只得皺了皺眉,大步走到監獄鐵欄前探頭查看,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閃現在他眼前……

監獄裡傳來消息,劉勝強畏罪自殺,並且寫了一封遺書,遺書上極盡懺悔,自責與懊惱,並且言明這次殺死劉勝強所僱之人,是國家正在通緝的徐天。

這是艾子晴的主意,雖然不能給徐天任何實質性的打擊,但也噁心噁心他,不是嗎?

徐天早已在逃,那被僱傭的人到底是誰也沒用對證,再者說對於目前的局勢來說,也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劉勝強認罪後死了,並且留下了一封親筆遺書,這比什麼都強。

案子順利結束了,而l省省委和陽市市委卻丟大了臉,直覺面上無光。

幾位重要領導都被通報批評,倒是沒有影響其職位,但國家對於官員紀律作風問題,卻是提出了嚴肅整頓的提案。

事情似乎就此告一段落了,艾子晴也安心在家養身,每日不斷打坐修煉,靈氣與日俱增,本來的元嬰境界,竟是在源源不斷的靈氣吸收下即將臨界突破!

艾子晴發現,在腹中胎兒越發成熟後,雖然大量吸收體內靈氣,但自己靜心修煉下來,竟是以往三倍有餘。

三十八週孩子足月。

這天,正值懷孕三十八週,盤膝打坐的艾子晴,只覺腹中一陣輕輕的波動。

她的脣角劃過一抹笑容,孩子即將出世,這孩子,便是她生命的延續,上天賜予她的禮物,那樣一個小小的生命……

即將成爲母親,心中感悟萬千,靈識似乎進入到了虛無之境當中。

腹中,那陣輕輕的波動,卻逐漸變得劇烈起來……

艾子晴微微皺眉,但靈識卻如何也不能迴歸現實當中!

體內原本緩緩流轉的靈氣突然加速轉動,在原本起碼要三個小時才能轉動一週的靈氣,竟是以極速在體內連續轉動數週!

艾子晴心中驚詫,隨着靈氣急速轉動,吸收外界靈氣也越發的快速起來,可她卻無法動彈,靈識依舊困處於一片虛無之境!

緩緩的,虛無之境化去,艾子晴的靈識內是自己體內情況,清晰的內視靈氣逐漸增多……

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爆體了!艾子晴心中想着!

可那靈氣卻依舊急速吸收,經脈內遊走轉動的靈氣驀然間增大了一倍有餘,艾子晴經脈脹痛!

她默默在心中念動着口訣,企圖將控制靈氣的急速旋轉!

突然,靈氣在經過原有終點本該進入起始經脈時,忽然改變了路線,向着一道狹窄並未打通的經脈驀地衝了過去!

艾子晴心中巨震!

如此磅礴浩瀚的靈氣,原本路線的經脈都已經出現脹痛,何況那根本沒有打通,甚至一片乾枯的經脈!

砰!

艾子晴甚至能聽到一聲巨響,經脈被沖斷了吧。

眼前再次一片虛無,靈識被困在虛無之境……

只能感到體內經脈一陣劇烈的脹痛,那靈氣橫衝直撞,順着那道枯脈急速行駛,寸寸斷裂之聲猶就在耳際,艾子晴心中一慘!

當然,若她是一步步修煉上來的強者,遇到這種情況定然已經極爲熟悉,每一次的臨界,靈氣都將爲主人自動擴展經脈路線,而後經脈會自動被靈氣所修復,雖然過程艱難痛苦,但結果卻是……

可惜艾子晴是從鞏基期以‘不法手段’強行提升直元嬰期,所以對於循序漸進的修煉過程並不清楚,因爲自己沒有親身體會過。

所以此刻她心中震驚,強忍着撕裂般的痛苦,默唸口訣,依舊企圖控制靈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艾子晴的身體已經疼得木然了,靈識之中一片空無,就如昏倒一般,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任何想法……

再次睜開眼眸,窗外天色以黑,艾子晴依舊盤膝坐在牀榻之上,門外,響起母親的砸門聲,與焦急的呼喚聲,“子晴!子晴!你怎麼回事啊?你說話啊!”

艾子晴本以爲自己當是很虛弱,但開口,卻是聲音洪亮,氣韻十足,並無半點劫後餘生之感,“媽,我剛纔睡着了。”

門外明顯舒了口氣,“我叫你出來吃晚飯,嚇死我了!”

艾子晴便道,“您先下去,我收拾一下起牀。”

門外蔣琴應了一聲,腳步聲遠處。

艾子晴閉起眼眸內視腹中,只覺腹部之中一陣清涼舒適之感,那被靈氣包裹着的孩子周身,已經再沒了如迷霧般籠罩着的靈氣。

艾子晴驚訝的看到了那個孕育在自己腹中的小生命!

那樣小小的,造型怪嚇人的……

她不自覺的揚起了脣角,手指也輕輕撫着肚子,小人兒似乎動了一下,好像是伸了伸胳膊……

艾子晴心中那種感覺,簡直無法言語形容。

她收回視線,開始內視自己的經脈,卻驚訝的發現,原本那條枯脈,竟是紅潤了起來,與那些時常運行靈氣的經脈一般,散發着盈盈光澤。

靈氣在體內緩緩的轉動,而轉動的速度,竟是也比以往修煉快上了一倍有餘,當抵達那條經脈時,靈氣自然而然的流入,順着經脈,緩緩運行……

她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目前實力大漲,已經突破元嬰期,到達了分神期。

而體內元嬰丹也變成了兩個!或許,現在該叫它分神丹。

她拿出儲物袋,從裡面拿出那本掌門交給她的功法手冊,翻看到了分神期,默唸口訣,只覺一股靈識衝出體內,再睜眼,竟是看到了第二個自己!

只是那身體虛無縹緲,若隱若現,她知道這是因爲剛剛到達分神期的狀態,按照手冊上的說法,修煉到一定境界,分出的元神可以實體化!到了實體化的階段,甚至與自己實力相等!

即便受到攻擊消散,也不過是令自己消耗一些靈氣罷了!

而分神是沒有意識的,艾子晴的意識,就是它的意識。

她嘗試着控制分神,“開門。”她默唸。

那分神果然緩緩走到了門邊,動作流暢的將大門打開,控制分神的感覺,就如艾子晴在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協調!

她心中大喜!

心神一動,那分神便消散於空中,被艾子晴說收回了體內。

而體內一顆分神丹的成色就暗了一些,安寧重新用靈氣注入,分神丹成色再次明亮了起來。

微笑着緩緩下牀,艾子晴走出房門,順着樓梯走出了屋子,身體現在很是笨重,她有種感覺,肚子似乎又大了一些似的。

下得樓來,蔣琴趕忙放下碗筷走到樓梯中間來扶,“小心點,你剛纔可嚇死媽了,你要再不出聲我可就報警了!”

艾子晴微微一笑,“媽,別擔心,我就是睡着了。”

“你說你,都要當媽的人了,一天到晚的還讓我操心!”蔣琴笑瞪了女兒一眼,扶着她坐在座位上,爲艾子晴盛飯。

艾子晴微微一笑,老媽現在在家一天無事,廚藝倒是越發見長了。

艾國華好像是因爲跟朋友喝酒沒有回來,而老太太那邊,也在隔壁別墅吃過了,蔣琴則是因爲照顧艾子晴,所以特地爲她做了營養餐,一切都按照清賢的食譜來的,吃的艾子晴白白胖胖的。

吃過飯後,艾子晴便笑道,“以前是一碗飯,現在是兩碗飯,這孩子出世了,我可得好好減減肥。”

蔣琴便嗔怪道,“減什麼肥!自自然然的最好!小韓要是嫌你,你就跟媽說!看媽不揍那小子!”

艾子晴聞言便笑了起來,“當然,他不敢。”

韓穆離上個月便回京城了,因爲他只請了一個月的假期,不能一直呆在陽市陪着艾子晴,而齊月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但艾子晴賴在陽市不回去,她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蔣琴去客廳接了電話。

“哎呦,親家母?過兩天就過來呀?好好好,我準備準備,用不用叫人開車去接你們?”

“開車過來呀?那行,反正我們家你是知道的!用不用跟小晴聊兩句?”

“呵呵,還是親家母會疼人,行,不聊就不聊了,她身子確實笨重不方便呢,過兩天到了就見着嘍!”

聽着母親的話,艾子晴微微一笑,孩子已經九個月了,馬上就要生產,估計齊月是坐不住了。

果然,過了兩日,齊月到了,但除了齊月外,韓老爺子和韓老太太竟然也都到了!

韓穆離開車送他們過來的,艾子晴馬上就要生產,這幾天他是一定要陪在艾子晴的身邊的。

第三十九周,艾子晴每日便不再動地方,真的過着衣來伸的冷了起來,外面寒風嗖嗖,室內,溫暖如春。

其實她身體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哪怕打掃個房間都手到擒來,懷孕而已,又不是大病一場……

可這話出口,卻讓母親和未來婆婆一頓斥責,可是齊月和蔣琴卻眉頭如臨大敵,盯着她的肚子不移眼球,艾子晴除了早晚可以下牀活動活動身體外,其餘時間裡,便是在牀上呆着。

一日清晨,蔣琴出門買菜,艾國華正常出門工作,齊月則是在廚房裡煲湯熬粥,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沙發上,一個聽着京劇,一個看着報紙。

房門被人敲響,齊月放下手中的勺子就去開門,這裡儼然成爲了她的家般,一天天忙裡忙外,幫着蔣琴操持家務,二人相處得其樂融融,齊月也絲毫沒有架子,這也是艾子晴樂於見到的。

房門打開,是蔣琴買了菜回來,雙手被佔得滿滿的,開不了門。

齊月幫着結果菜,一些放在冰箱裡,一些則是放在了桌子上。

房間裡,韓穆離正攬着艾子晴看電視,大清早的,艾子晴躺在韓穆離的懷裡,一隻手放在肚子上緩緩的摸着。

就在這時,艾子晴忽然身子一僵,韓穆離低頭望去,就見艾子晴臉色蒼白的皺緊眉頭,然後整個身體,就從自己臂膀上滑了下去!

“嗯……”她悶哼一聲,“疼……”

肚子裡,一陣抽搐的感覺傳來,瀰漫全身!

韓穆離一愣,馬上掀開被子,“怎麼了?”

“好像……好像……要生了……”艾子晴難忍疼痛的蹙眉說道。

韓穆離腦袋就是一懵,瞬間反應過來,將艾子晴抱起放在手臂之上!

早就說這段時間讓艾子晴住在醫院的,可她本人不同意,齊月也說在家照看着好,便一直呆在家裡!

韓穆離噔噔噔跑下樓梯,懷中抱着蜷縮在一起的艾子晴,衆人目光全部望來,老爺子和老太太豁然起身看向這裡!

齊月手忙腳亂的從廚房出來,“怎麼回事?”

韓穆離一邊穿鞋,一邊簡短的回答說,“要生了!”

呼啦一下子,滿屋子就沸騰了!

蔣琴馬上跟着穿鞋,並把老爺子老太太的鞋子都遞了過去,衆人穿鞋的穿鞋,去隔壁報信兒的報信兒,打電話的打電話,亂成一團!

韓穆離則是迅速抱着艾子晴衝出家門,將她平穩放在後座內,對着窗外的衆人喊了一句,“你們自己開車過去!”

說罷,便開車疾馳而去。

剩下一幫老人女人面面相視,誰會開車啊?

齊月搖了搖頭,她一般都是坐車的。

老爺子老太太搖了搖頭,他們也都是坐車的。

最後將目光放在蔣琴身上,蔣琴也搖了搖頭,她沒學開車。

“哎呀!打電話叫人啊!”蔣琴嘀咕了一句,拿起電話打給馬玉喜,不到一會,就幾輛商務車一同駛來!

韓家蔣家的人都坐上車,又派車去接了艾家老爺子老太太,給艾國忠艾國紛艾國芳都打去了電話,馬玉喜甚至給周袁打去了電話!

這下陣仗可鬧大了,當所有人集中在醫院的時候,周袁也帶了一大批擎社黑衣人將醫院全權包圍,接替了醫院保安的保衛工作,任何人進出全部搜身檢查身體!

醫院裡醫生護士面面相視,急做一團,院長親自命了最好的婦產科大夫接生,並千叮嚀萬囑咐小心爲上!

那接生大夫一臉的無奈,因爲院長在她臨出門前竟是扒着門框一臉沉重的吼了一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董存瑞要去炸碉堡呢!

醫院被戒嚴了,確切的說,是被黑道戒嚴了。

整個醫院大樓一片森嚴,每個樓層都有黑衣人面無表情的把關,那眼神,就像活活要把每一個路人看穿一般,有的病人都不敢出門上廁所憋壞了。

艾子晴在病房裡生產,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聽到了因爲孩子個頭過大,比較困難的說法。

韓穆離在外面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看上去氣定神閒,但筆直的坐直,可以看得出他此刻也很緊張。

蔣琴在門外轉來轉去,匆忙趕來的艾國華揉了揉疼痛的眉梢,“你可別轉了,在轉都給我轉暈了!”

蔣家老頭老太也坐在一旁,不住的看向房門,走廊上寂靜無聲的,也沒人說話。

艾子晴艱難的喘氣,這個時候要是有人可以從外界給她注入一道靈氣,倒是會緩解不少,而她自己必須努力生產,痛感刺激着她向外使力!

她已經儘可能控制自己的叫聲,但那聲音似乎依然穿透了房門,穿得老遠老遠!

韓穆離在外深呼吸,他不知道這種感覺,但他聽到艾子晴的叫聲,心臟便止不住的一揪,可每每站起身要衝進去,都被大夫和家人給攔了下來!

韓忠軍已經在接到消息後坐飛機抵達陽市,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的趕來醫院!

周袁帶隊站在產房門口守候,對着值班大夫再三沉聲確認,“分娩室是不是隻有這一個大門!還有沒有別的渠道可以進去?”

大夫趕忙搖頭,再三保證,“只有這一個房門!”

“你下去吧。”周袁一身西裝革履,高大的身軀給人一種直觀的壓迫感,然後帶着人筆直的守在分娩室通道外側。

醫院大樓下面,數十輛黑色轎車整齊劃一的列了幾排,黑衣人在車旁筆直而站,目光均是投向二樓。

有媒體記者嗅出了味道,但在接近醫院二十米範圍內,均是被人給攔了下來。

整個醫院裡,氣氛緊張而凝重,莊嚴而肅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個嬰兒的降生,那個身份無比尊貴的嬰兒,即將降生人世。

下午,整個醫院內都爲之一靜,分娩室內的聲音靜止了,幾個小時,人們苦苦等候,就是爲了這一刻的來臨。

醫生步若閒雲,一臉淡色的走出分娩室,在呼啦一大幫人圍上來前,淡定的說了兩個字,“男孩。”

“啊!”齊月雙膝半蹲,興奮的捂臉輕叫!

蔣琴和艾國華對視一眼,前者的眼眶一紅,二人都是露出欣慰的笑容,良久微笑不語。

“兒子好啊!兒子好啊!”幾位老人聚在了一起,紛紛唸叨着。

所有人都異常興奮。

過了不久,艾子晴被推出了產房,送進病房中,她一臉的虛弱,醫生抱着那個皺巴巴的小生命,笑着說,“八斤半!大胖小子呢!”

艾子晴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看着那渾身血漬已經被擦乾的小生命,皺巴巴的小臉,看起來醜極了!他一動不動的躺在襁褓中,也不哭,也不鬧。

“寶寶很健康,恭喜你!”大夫將孩子遞給艾子晴。

衆人都圍在病牀旁,艾子晴卻像是渾身力氣被抽乾了一樣,望了韓穆離一眼。

看着艾子晴蒼白的小臉,韓穆離會意抱起孩子,微笑着送到她面前。

那皺巴巴的小東西,在這時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帶着一絲迷茫,一絲好奇,定定的看着艾子晴。

衆人都是驚奇出聲,“哎呀,孩子睜眼睛了?”

“孩子怎麼不哭吶?”

“就是,這孩子,要不要拍兩下?”齊月上前,輕輕在那孩子屁股上拍了兩下,小人兒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眼中也盡是好奇和迷茫,如果仔細看,甚至能觀察到他竟是微微歪了歪頭,可愛極了!

艾子晴頓時母愛氾濫,伸出手接過孩子,在他小小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這麼小的孩子……

那小人兒卻咯咯咯的樂了起來,緩緩伸出小手,去碰艾子晴的臉。

艾子晴心中暖洋洋的,將孩子抱在了懷裡。

過了一會,韓老爺子忍不住咳了一聲,“子晴啊,給我看看孩子?”

艾子晴聞言,微微一笑,在小人兒臉色再親了一口,將兒子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伸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暴露了他鎮定面容下激動的心情,他學着醫生的姿勢,抱着那小黑,“嘿!這小東西,還看我呢?”說罷,擡眼看向衆人,你們看,他是不是看我呢?

衆人都探頭瞅着,見那小人兒模樣就笑開了。

老爺子伸出手,在小人兒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小東西!我是你太爺爺!以後你要是不聽話!太爺爺就打你屁股!”

韓忠軍身形筆直的站在一旁,聞言笑道,“爸,你要是打這孩子,我這當爺爺的可不幹啊!”

老爺子頓時回頭瞪了兒子一眼,“你倒是當爺爺了!牛氣了是不是!跟你老子也敢這麼說話!”

韓忠軍頓時無奈的一笑。

韓老太太則是一把抱過孩子,“你要打孩子,我這太奶奶還不幹呢!給我瞅瞅,呦呦呦,小寶貝兒,你看我幹什麼呀?”老太太逗弄起小人兒,臉上洋溢着慈愛的笑容。

艾家老兩口站在一旁,也笑呵呵的圍在一起看着,不時把孩子抱過來,輪番逗弄幾下,衆人玩的樂此不疲。

大夫忍不住咳了一聲,“產婦需要休息。”

衆人聞言一愣,這才呼啦一下子散了出去,老人們出去,順便還把孩子一起抱走了,看得孩子父母極爲無奈!

韓穆離坐在病牀邊,當房間裡再無他人,他纔在艾子晴的臉上輕輕一吻,“子晴,謝謝你。”

艾子晴微微一笑,接過韓穆離伸出來的手,“也是我的孩子,謝我做什麼。”

“辛苦你了。”十月懷胎,艱難生產。韓穆離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在她臉頰上再次輕輕一吻,深吸口氣,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現在,他們真的是一家三口了。

只不過,他還欠艾子晴一個盛大的婚禮。

艾子晴握着韓穆離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眸。

孩子需要吃奶,老人們自然不能逗弄太久,不一會,孩子就被韓穆離抱着走了進來,艾子晴微微掀開衣服,露出飽滿的乳f,吃奶似乎是孩子的天性,那小人兒自己就探頭找了過去,將**叼在嘴裡吃了起來。

韓穆離則是早已被艾子晴趕出了房門,房間裡只剩下母子二人。

小孩喝了一會奶,便睡着了。

懷孕期間,艾子晴奶水充足,好幾次弄溼了衣衫,現在被孩子這麼一吃,頓時壓力大減。

而且生完孩子,身體亦是輕巧了許多,這種身輕如燕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感覺到了。

孩子吃完奶便睡下,然後清賢來了。

在檢查過孩子身體根骨後,清賢微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天賦絕佳,應該是靈氣孕育所致,如果從小開始修煉,只怕是難得是奇才。”

艾子晴眼眸一亮,沉吟了一下,“大約幾歲開始修煉纔好?”

“這個不好說,靈智出成時最佳,起碼也要三歲以後。”清賢微笑着說,然後道,“無妨,反正到時候,就能看得出了。”

艾子晴微微點頭,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梢,清賢便告辭離去,步若閒雲,一派淡然,令衆位守在門外的長者背後嘀咕着誇了許久。

醫院雖然戒備森嚴,但在醫院大樓百米之外,一個白色西服的男人,正渾身蕭索的立於街道旁,冷風拂過,吹開他微長的前發,露出了一張蒼白落寞的臉龐。

十二月份,氣候已經十分寒冷,窗外下着鵝毛大雪,寒風冷冽刺骨,卻擋不住每日如潮水般涌來探望的人羣。

送來的補品堆成了小山,小小的孩子在襁褓中安然睡着,這孩子有個特點,那就是在他睡覺的時候,雷打不動,即便屋子裡已經鬧成菜市場般的模樣,小人兒已經睡的香甜。

還有一點就是,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沒哭鬧過,眉宇間,倒是有一種屬於他母親的淡定。

幾天下來,孩子已經不再那樣皺巴巴的了,因爲艾子晴奶水充足,孩子的小身體,顯得白白胖胖的,小臉蛋看上去,也煞是好看。

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躺在襁褓中的小人兒,出生之際,是那樣的萬衆矚目,而他的將來,亦是將尊貴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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