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秘書說話,牙美子便是笑眯眯的拉着艾子晴,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入眼景象,卻是令她渾身一震。
“牙美子?”松田井下沒想到妻子會在這時到來,當即臉色一變,身後爲他按摩的妖嬈女郎亦是微微一愣,隨即邪肆的勾起了脣角。
“井下君……你……”牙美子認識這個女人,她在丈夫的皮夾夾層中就翻出過這個女人的照片,當時丈夫也是非常驚訝,說是朋友玩鬧塞進來的。
女人的感覺十分靈敏,牙美子看得出丈夫確實不知道皮夾中有這張照片,便相信了他的說法,況且這個女人她也是認識的。
可是後來,敏感的牙美子也發現了丈夫與以往有些不同。
他更加頻繁的出門應酬,更加熱衷於將自己打扮得英俊瀟灑,對於她這個妻子也失去了以往的耐心關懷,嫌她總是拿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擾他。
可是偶爾,他也會溫柔的撫摸她的秀髮,替她擦拭脣角的飯菜殘渣。在夜晚,他也會瘋狂的疼愛她,與她抵死糾纏。
所以牙美子有些摸不透丈夫的想法,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愛,有時也可以感受到他的糾結和徘徊。但女人就是一點好,哪怕男人萬般過錯,到頭來只要撒個小謊,說兩句甜言蜜語,女人總是樂於欺騙自己。
而對於這個女人,牙美子經常可以見到,她是丈夫的一位大客戶,有時在公司當着她這位妻子的面,便對松田井下表達欣賞和好感,惹得牙美子與丈夫曾經幾度爲了這事兒吵架。
女人叫做滕安真子,長相妖嬈魅惑,身材極致火爆,性格自信強勢,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又是某公司老闆的女兒,現任該公司策劃部總監職位,與安新集團經常合作,與松田井下也十分親密。
可就算這樣,二人也從未做出過什麼逾越的事情來,這也是牙美子一直容忍下來的關鍵所在。
何況丈夫一直否認與她的關係。
可此時,入眼的是什麼狀況?
男人褪下西服,襯衫大敞着,露出寬闊的後背與健碩的肩膀,身後女人伏在上面,溫柔的按摩,牙美子進來時,女子正將鮮豔的紅脣埋在他的頸間。
如此香豔的畫面,如若主角不是自己老公,牙美子恐怕都要拍手叫絕,鼻血橫流!
可此時,心已冰冷,如沉進了萬丈深淵,再也回之不來。
昨日的抵死糾纏,呢喃低語,溫柔淺笑,在此刻看來,都是何等的諷刺,扎人心肺!
“井下君,你和真子小姐……”牙美子瞬間眼眶通紅,聲音如久病之人一般蒼涼沙啞,豆粒大的眼淚滾落下來,讓人看了便心生憐惜。
艾子晴不瞭解情況,亦是不好多說,當即攬過牙美子,以示安慰。
牙美子呆呆的注視着老公,自己的男人。她此時感覺是如此的孤立無助,順勢便倒在了艾子晴懷中,而後掩面哭泣起來。
“牙美子……我……”松田井下站起身形,卻是沒用過來,而是用雙拳死死拄着桌面,轉目看向滕安真子。
滕安真子見狀,馬上開心的笑了起來,攔住松田井下精壯的腰肢得意嬌笑道,“牙美子小姐誒,真是非常抱歉,井下君已經答應了我要跟你離婚,並且來到我們滕安集團任職,以後可是有希望接手我父親的公司哦!”
“要知道,我父親也是非常欣賞井下君的,如果他肯娶我,哎呀,真是抱歉,牙美子小姐,說到讓您傷心的話題了!”滕安真子歉意的上前,恭謹的彎身道歉,掛着那虛僞卑劣的笑容。
牙美子捂脣嚶嚶哭泣,十分悽慘,心中一片冰涼,她轉目祈求的望着松田井下,希望他可以否認那個女人,挽回她這個妻子的一點點自尊,可松田井下卻是垂下了眼簾。
“牙美子,爲了這樣虛僞骯髒的男人不值得哭泣。”艾子晴低聲安慰,垂下眼眸說道。
“嗚!嗚嗚!”牙美子的哭聲卻更加大了,乃至吸引了周圍很多人從停住腳步圍觀起來。
辦公室門大敞着,所有人都看到了裡面的景象,滕安集團的女強人挽着安新集團的總裁,俊男美女,十分登對,而牙美子,卻是孤身悽然的立於二人對面,哭得泣不成聲。
任誰都看得出,牙美子那令人嫉妒羨慕的婚姻就要宣佈終結了……
有人憐憫,有人嘆氣,有人嘲笑,有人幸災樂禍,這一眼中,足可以看到人性的善惡美醜,應有盡有。
松田井下臉色陰沉,死死的閉上眼眸,而滕安真子卻是轉身急切的抱住松田井下的胳膊,“井下君,怎麼辦?我好像嚇到了柔弱的牙美子小姐呢,還是她不相信我說的話?”
松田井下壓制着不悅的心情,轉目看向滕安真子,最後閉了閉眼眸,轉頭對牙美子說,“牙美子,雖然我曾經很愛你,但是我們已經不再合適了。”
“不,井下君,爲什麼,請告訴我爲什麼?”牙美子絕望的看着男人,開口問。
松田井下咬牙說,“你看看你的生活,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家裡就是公司,單調乏味,而我每天不停的應酬,卻還要忍受你種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最重要的是……真子可以在事業上助我一帆風順,而你……”
“而我只是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不能在事業道路上幫助你的小女人?我一直以爲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互相愛着彼此,不用多大的野心,不用太多的金錢,何況我們已經生活富足,難道這還不夠嗎!”牙美子絕望的大叫,而後便轉身跑了出去。
男人癱坐在椅子上,伸手攬過滕安真子,將頭埋在女人那散發着芳香的脖頸中。
“井下君,相信我,我們在一起纔是真正的幸福。”滕安真子使了個眼色,讓秘書關上房門,而後對着男人深吻了下去。
男人卻是躲開了她的香脣,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邊,注視着外面寬敞的街道,從高出俯瞰下去,如同站在金錢、權利、慾望的巔峰,優越感油然而生。
身後,條件優秀,可以爲他事業道路鋪平一切的女人,伸出軟弱無骨的雙手,從身後背脊緩緩纏上他的腰身,二人就這樣靜靜的站立在窗前,俯瞰着街道。
牙美子衝出辦公室,捂住臉龐跑了出來,艾子晴怕她出事,緊隨其後,很多員工也都好事的跟了出來,看着平日裡讓人羨慕妒忌的牙美子這副悽慘模樣,着實讓有些人心情大快!
“嘿,松田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牙美子小姐,看您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牙美子小姐,您在哭什麼?”
雜七雜八的言語,牙美子已經聽不見了,耳邊只剩下嗡鳴聲,心中空落落的,眼前可以說是一片漆黑。只能狼狽的竄逃出這棟令她渾身冰冷的大樓!
“牙美子!”就在牙美子跑出大門時,艾子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將險些栽倒的她拽了回來。
牙美子淚流滿面,意識也迴歸到眼前,看着面色擔憂的艾子晴,她歉意的擦了擦淚水,抱歉道,“今天真是掃興,讓您見笑了。”
說着,還標準到恰到好處的彎身賠禮,讓人見識到了日本女人的柔順。
艾子晴微微一嘆,“不要這樣,牙美子,我不會嘲笑你,只希望你自己可以正視這件事情。”
牙美子的眼神瞬間佈滿了憂傷,她呵呵一笑,“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如何正視這件事情,我的老公被別的女人搶走了,他的溫柔從此將全部獻給另一個女人,想到這裡,我的心就會很痛。”
看着牙美子這副狀態,艾子晴當真有些不放心。
就在這時,遠處街道上警鈴大作,兩列警車在前方開道,百姓紛紛散到一旁,警車後面,是幾輛政府車牌的官員座駕,如長龍般駛來,十分的氣派,莊嚴。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車隊駛來,竟是停在了安新集團,徑直開往集團大門口!
一大排警車與官員座駕就這樣停在安新集團門口,樓上的松田井下先是一愣,趕忙衝出辦公室坐電梯下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董事長們都不在公司,若他這個總裁不出面接待,可就顯得太失禮了。
滕安真子亦是跟在松田井下身後,快步走了出去!
二人匆匆行至大門口,撥開圍觀的人羣,便看到一幅令人震驚的畫面。
後面一輛政府官員的車子中,走下一名秘書裝扮的男子,對艾子晴與牙美子微微彎身。
起碼在松田井下的眼中,是這樣的!
那人略帶恭謹的說,“李小姐,請上車。”
艾子晴卻是眉頭一皺,“我爲什麼要上你的車。”現在這麼多人看着,而對方來意不明,艾子晴若是就這樣上了車,可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瞭。
“首相大人就在車內,請您上車。”那人微笑如舊,笑着提醒說。
艾子晴微微皺眉,牙美子在一旁瞪大了雙眼。
這時,松田井下大步走了上來,彎身恭敬的伸出右手道,“請問,您們這是?”
對方客氣的伸手與之一握,牙美子見到剛剛背叛自己的丈夫,頓時淚如泉涌,別過頭去。
就在對方準備回答之時,車門再次被人打開,一身灰色筆挺西裝,長相謙和有禮的小淵惠三從車中走出,徑直走到艾子晴的身邊,笑着道,“李小姐,事情緊急,恕我冒昧,請先隨我上車再說。”
見到小淵惠三這位人氣首相,四周民衆都是倒吸了口冷氣,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堂堂日本首相親自來接?亦或是請?
艾子晴微微點頭,“允許帶上我的朋友嗎?”
小淵惠三微微遲疑,便點頭道,“請!”
就這樣,艾子晴與牙美子坐進了小淵惠三的專車,車隊快速駛離,聲勢浩大,極爲氣派。
松田井下與滕安真子傻愣愣的看着車尾消失在視野,至今也不敢相信,毫無身份背景的牙美子,竟然坐上了大日本帝國內閣大臣之首,堂堂日本首相的座駕!
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身份背景不凡的朋友?
而剛纔那一幕,都被對方看在眼中,簡直是太失禮了!
想到這裡,滕安真子後悔的想咬掉舌頭,真希望自己今天這番作爲,不會爲自己的集團帶來什麼厄運。
而坐進車中的艾子晴,依然單手拉着牙美子的雙手,她只是不放心牙美子一人回家,看她這副精神狀態,自殺都是很有可能。
“首相大人,不知道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艾子晴轉頭看向小淵惠三,他坐進車內便是閉目養神,沒有開口。
聽聞艾子晴問話,小淵惠三睜開雙眼,沉聲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邪教所在,希望可以藉此機會一網打盡,山田今天得知消息後特地來電,說只要請你出手,這次必定出師大捷,所以我才冒昧的來請李小姐隨同前來。”
艾子晴聽的微微皺眉,小淵惠三繼續道,“邪教信徒遍佈各地,每次圍剿多會順利逃脫,我懷疑他們的教主也不是常人,山田已經跟我說了,李小姐身懷絕世本領,對越南巫術非常精通,希望你可以出手幫忙,我代表日本政府以及民衆不甚感激!”
小淵惠三話音落下,重重將頭點下,顯示出感激之意,艾子晴無奈撫額,原來是山田孝之泄露了自己並非常人一事,讓他們以爲她精通越南巫術,可以以此對抗日本邪教?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般地步的?艾子晴無奈的閉上眼眸,緩緩點頭說,“對於奧姆真理教我並不瞭解,不知是否能幫上忙,盡力而爲,如若幫不上什麼,也希望首相大人多多海涵。”
小淵惠三輕輕點頭,“只要李小姐答應幫忙就好,前幾次剿滅奧姆真理教,不瞞你說,我都有隨隊出行,卻屢戰屢敗,是爲一生恥辱,邪教狡猾多變,極爲難纏。”
艾子晴翻了個白眼,像你這麼大張旗鼓的過去,我要是教主也早跑的無影無蹤。
小淵惠三對此的解釋是,政府規定,首相出行必須有相應規格的車隊,而且安全問題排在第一,他們只要勝在速度,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即可。
艾子晴微微一笑,對此不予發表看法。
車子緩緩駛進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