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爲了你自己！”張碩冷笑一聲，很不屑的說：“因爲姓程的收了你的錢沒給你辦事，你纔出來舉報他，而不是受誰指使。我和他沒有任何個人恩怨，只是因爲我在部裡負責紀檢工作，所以才和你談的這麼多。”
“你說什麼？”這句話讓*急了，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明明是你主動找到我，指使我去做的！”
“你有證據嗎？”
“你……姓張的，你不要翻臉不認賬，我可把當時咱倆的談話全錄了下來……”*咬牙切齒，聲音驚慌顫抖，顯見完全沒料到張碩會把全部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這句話似乎產生了一定威懾作用，張碩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你先好好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在此時此刻，已經表現出歇斯底里的徵兆了：“現在處處都有人給我穿小鞋，以後肯定會更甚，我還怎麼工作……”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好，我不回頭，我一定扳倒姓程的！”頓了頓，*惡狠狠地說：“如果我出事了，你也好不了！”
“你想怎麼樣？”
“我……”思考了片刻，*說：“我要接替姓程的位子。”
“你是發燒了，還是喝多了？”張碩輕哼一聲，不屑地說：“你不過是個副處級，是剛剛提起來的，還不任實職！姓程的可是幹了許多年的正局級幹部，而且擔任的是非常重要的職位！難道你不知道自己離他的位子還有多少遠？別說你無錢無勢，你就算是*，我也沒辦法一下子把你提上去。”
“怎麼提是你的事！”*大概也不想把關係鬧太僵，於是說到這裡的時候把語氣緩和了下來：“我也不是要一下子就上去，完全可以等上幾年。只是你別忘了，咱倆是一條船上的。”
張碩沒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譚紫凝一拳捶在桌子上，恨恨的說：“這兩個烏龜王八蛋狗孃養的，果然沆瀣一氣。”
話音落地，曹慎沒有任何反應，譚紫凝正感到奇怪，卻發覺自己緊攥着的拳頭傳來一陣涼絲絲的感覺，原來是曹慎正躬着腰往上面吹氣。
譚紫凝急忙收回拳頭，訝異的看着曹慎：“你……你有病啊！”
“我是看你這麼用力，心痛你那嬌嫩的拳頭！”
“你……”譚紫凝看着曹慎，噼裡啪啦的一陣跺腳：“現在談正事呢，你別說些不着邊的！”
“還有什麼可談的？”
“怎麼沒有可談的？”
“事情已經完全清楚了！”
“你清楚什麼了？”
“你不清楚什麼？”
“張碩既然想整治程叔叔，爲什麼不親自出面？”
“你的這個問題實在太幼稚了。”曹慎笑了笑，回答說：“有句俗話——出頭的椽子先爛，其中道理適用於一切事情。以張碩作爲上級的身份，如果公開和作爲下級的程叔叔做對，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都會讓人對他有所非議。更何況，能夠看出來他還是很忌憚你父親的。而*的落選，正好讓他找到一個合適的槍手。”
“你說的有道理！”
“這兩個傢伙開始狗咬狗了，我很高興能看到他們滿嘴狗毛！”曹慎點上一根菸，悠然自得的吸上一口，然後說：“唯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
“什麼？”
“沒什麼……”曹慎笑了笑，沒有告訴他腦子，自己其實是沒有想到，那位程叔叔竟然是擔任要職的正局級幹部。
在曹慎一直以來的印象當中，這樣級別的幹部應該架子很大，每天坐在辦公室裡吆五喝六。孟海濱、江局長等人都是這樣的形象。
可是看程叔叔那因爲終日在外奔波而變得黝黑的臉膛，還有平易近人的做派，與這些人實在相去甚遠。
譚紫凝見曹慎不肯說，便轉而問道：“這個電話，咱們能夠利用一下嗎？”
“我認爲不能，因爲張碩說的那些話很有技術含量，不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正面承認是他指使*誣告，而且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給這些話找到另外的解釋，甚至乾脆說是剪接拼湊而成的。”
“你認爲之前的事情，*真的錄音了嗎？”
“*很可能是急中生智，說出這話來威脅張碩。我認爲，張碩本人也不相信有這錄音存在，就算真有也不會太在意。因爲想要僅僅憑藉一段錄音來指證他這樣的高官，是遠遠不夠的。何況，他本身就是主管紀檢工作的，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可是張碩剛剛好像服軟了呢！”
“那是因爲*現在還有用處，所以張碩才哄着他。比如，*要求提職的時候，張碩就沒有拒絕，但更沒有答應。”頓了頓，曹慎繼續說：“我相信，就算程叔叔真被扳倒了，*距離那個位子只有一步之遙，張碩也會安插自己的親信上去，而不是去給*圓夢。而且，我毫不懷疑張碩會過河拆橋。”
譚紫凝問道：“那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覺得，*舉報程叔叔之後，可能在局裡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加上之前競聘失敗，他的情緒現在不是很穩定。正因爲這種不穩定，使得他和張碩之間已經出現裂痕。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裂痕充分擴大化，這樣我擔保兩三天之後，程叔叔就可以被解除雙規！。”
“具體怎麼做？”
“很簡單，這段錄音刻成一張碟，然後匿名給張碩郵寄過去就可以了！”
“這……怎麼可能？”對這個方法，譚紫凝感到難以置信。“你都說了，這段錄音的威懾性不大，最多就是讓張碩想辦法除掉*，可是對程叔叔沒有任何作用啊！”
譚紫凝不明就裡的在旁邊看着，曹慎在那用電腦鼓搗了起來。過了一會，譚紫凝明白了，曹慎把張碩和*的聲音特徵從錄音裡解析出來，加以剪輯後形成了一段嶄新的對話。
這個時代的電腦運算速度還不夠強大，用了好幾個小時才勉強把錄用拼湊好。而且曹慎畢竟不是專業人員，在這方面的技術水平也不是很強，所以這段錄音顯得有些毛糙。曹慎爲了遮蓋其中的瑕疵，不得不加進去一些噪音。
在這段全新的錄音裡，張碩和*談到了許多問題，幾乎所有違法法律和工作原則的話題都說了，差一點就要組織武裝發動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