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門打開後,令牌一分爲二回到雙婢體內,兩個蒼白虛弱的姑娘總算回覆了大半精力,紅舞跟身邊的墨舞早就嘀咕了許久,這會即便仍是被清蕪的樹藤捆住,也依舊好言道:“公子,聽紅舞一句勸,不要進去,千萬不要進去。
“他們若要送死,你便是再着急也無用!不過既然解得開主人的棋盤,這位姑娘不算是外人,我和紅舞也不會再阻攔你們了。”墨舞冷冷的丟了一句,不過比起之前來,口氣已經軟了不少。
“公子,姑娘,如果你們一定要進去,那請你們千萬要小心。”紅舞糾結了半天,知道攔不下二人,只得無奈的囑咐二人當心,“尹主的洞門易開,可洞內……”
“紅舞!你膽敢再多說一句,我便立刻代尹主將你打得魂飛魄散!”墨舞大喝一聲,對紅舞的行爲容忍到了極致。
明思回頭瞥了一眼墨舞,“不必裝兇了,這洞府內的寶貝都有禁制,輕易不能動它們,我知道。”
洞門大開之後,內部的情況已經一覽無餘,正前方是幾處擺着寶貝的大石臺上,五六人浮沉不定的寶光團看不清內裡情況,不過就那四溢的寶光來看倒是猜出寶貝不是凡物。
洞府的偏左的位置有一處玉牀,牀前還有梳妝檯,看似洞中居住的是女子,但那玉牀和臺子上都空無一物,並沒有留下多少顯眼的痕跡。
清蕪站在原地有些猶豫,“明思,這洞府並不大,看來看去怎麼就沒有你那個朋友的人影?難道他真的沒有到這裡來嗎?”走到這裡,清蕪也有些懷疑了,這一路走來兩人花了不少心思,可據他所知那個失蹤的男人尹照只是個凡人,而且是在出現幻覺之後出走。
“也許吧!可是我必須得進去!”明思低頭想了一回。方纔那棋盤,令牌上的尹字,還有兩個丫頭口上的尹主,讓她從心底涌出來的好奇感一發不可收拾,即使此刻尹照不在裡頭,她也不會輕易說後退的。
“明思你要進去,我肯定陪你進去,不知道這些寶光裡的是些什麼,兩個丫頭說這洞府主人叫尹主,失蹤的又叫尹照。不會是尹照受先輩感召過來這裡得造化的吧?”
上古有這樣的大能修士,自己已經前行無門了,壽元將盡時便會想法子爲自己尋找傳人,比如血脈相連的後輩,比如符合某個志趣的有緣人,這種天降大福的好事還真是許多人夢想的美事。
“這些寶貝我沒有興趣,我是要去那玉牀邊看一看。”明思指着左後方那空蕩無物的玉牀,“清蕪,你最好呆在原地不要動。那些寶貝你不要動心思的好,不然就如那個丫頭所說,很危險。”
“我跟你一塊吧,有事也好照應一下。來。我先!”清蕪說罷要往玉牀去,手卻被扯住了,回頭一看是明思。
明思將清蕪扯到背後,很是嚴厲的吩咐。“你真的要跟我進去,那從現在開始,你得緊緊跟在我後頭。看我怎麼走的,半步也不要踏錯,否則我也救不了你,懂麼?腳下的那些花紋是陣法,走錯了你就被困在陣中。”
“什麼?”清蕪看着忽略的地上,確實有些很淺淡的花紋,如果不注意倒像是冰層的自然紋路,不過明思那樣認真的表情,是絕不可能騙他的,“明思,那你怎麼知道走這些陣法?”
“當然是多看書。”明思不能說自己早就知道這些了,只好用萬能語來回答,看多了古藉便能學到很多知識,聽起來很有說服力,最重要的是清蕪也不會再繼續糾纏發問下去。
明思擡起右腳在靠左的位置踩了下去,接着左腳移向右邊,再右腳向右,左腳向左,每次下腳的方向都不相同,看起來毫無規律可言;不過有一點,便是她所走的方向全部都是在靠右的位置,在幾個盛寶貝的石臺旁邊打轉,卻怎麼也不靠近左方的玉牀梳臺和小桌,彷彿剛纔說要去看那些的話都是隨口說的一樣。
清蕪揣着疑惑不問,一來他覺得明思本就是個有秘密的人,二來他實在沒有功夫問,明思的腳步越走越快,他可怕自己錯漏了明思的步子,到最後還得是拖累了明思。
直線距離不過三百米的內洞,明思走了小半個時辰,當中繞着幾個石臺走了好幾圈,到最後她的終點在最裡側一個銅架的燭臺旁邊,那處地方沒了花紋,壁上鑲了一塊大大的鏡子。
明思剛走到鏡前,清蕪氣喘着隨後趕到了,“明思,你怎麼越走越快,我可差點就沒注意你的步子,要飛過來了。”
轉過身的明思二話一說朝走過的石臺中央扔了一件衣服,那衣服剛到半空,立馬便有數道冷光自四方襲來,將那件衣服洞穿着許多碎片紛紛落下。“看看,你要是不踩着地面的話,現在大概還能剩下一張樹皮?”
“幸虧我沒有飛~”清蕪冒了冷汗,這四面八方跑出來的冷光那麼厲害,可事先在門口的時候他明明對洞內用神識查驗過一番,並沒有發現別的異常情況啊!“不過你不是說要去那邊看的嗎?爲什麼我們反倒是跑到這裡了?你總不會是專門爲照鏡子來的吧?”
明思二話不說,一把抓住清蕪的手腕,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來,突然就拉着他往鏡子裡跳去;清蕪驚了一下,滿以爲那鏡子要被明思撞碎了去,可奇怪的是破碎的聲音並沒有傳來,相反自己卻感覺走過了一個陣法,眼前一黑又一亮,再一看眼前竟然是離洞口不遠的左方位置,後方同樣有一面大鏡!
幾步外的小石桌,數步外的玉牀還有梳妝檯,一切都到了他的眼前!清蕪忍不住去看方纔站的地方,那面冰壁上的鏡子依舊在原地,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兩面境子是個傳送陣法?”清蕪吶吶的唸叨了一句,好神奇的感覺,此刻的位置跟那面鏡子應當是一個極遠的對立面,可就憑着兩面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的鏡子,他就一步踏開了這麼遠!“哦我懂了,明思你就是知道這邊不能直接過來,所以才繞到那鏡子那裡的是不是?”
“整個洞府就是一個精妙陣法,這內室是可見不可及,除非能通過鏡障!”明思不想解釋太多,不過洞府的陣法實在了得,整個洞府只有兩座燭臺,一個是在方纔的鏡子面前,一處便是在這內室的鏡子旁邊,這兩處便是能聯通的太極之眼,若是在洞口便貿然前往內室,那便會激發洞中的陣法,將來人困得死死的。
“可是……”清蕪試探的走了幾步,“這洞府主人佈置這麼嚴密,難道就是爲了這一牀一臺嗎?這一路走來連人影都沒到一個,那兩個丫頭說的尹主如果在的話,好歹出來說句話啊!”兩個小丫頭說什麼尹主不喜人打擾,可這裡面卻是空無一人,難道這是一出空城計?
“內室不會再有別的陣法,但是,那玉牀還有一個陣法。”明思指着空無一物的玉牀,卻是徑直的走到了同樣空無一物的妝臺前,拉開了中間的抽屜。
抽屜裡放着一隻古舊的女子木雕像,這雕像外表光滑可鑑,人物眉眼清晰美豔,長髮飄散,髮帶輕揚;手上拿着一卷書冊,似乎正看得入神;明思的心顫了顫,將那木雕拿了出來摸了摸,許久未曾有過的心酸感覺冒了出來。
“明思,這木雕……”清蕪只覺得眼前的明思有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明思似乎懂這洞府裡的一切,她知道地面上的陣法,她知道那鏡子,她知道這妝臺抽屜的木雕,眼前的一切還是真的嗎?
明思趕緊收起了情緒,很多事情現在還在猜測之中,她不知道現在自己心裡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所以現在不能太過肯定,還不是最後攤牌的時候!她將木雕入到妝臺右方處一個小小的隔檔上面,只聽嗡的一聲,旁邊的玉牀上果真有了動靜。
一點靈光從玉牀前陡然亮起,接着便引亮玉牀周圍的靈光升起,一陣刺眼的光芒過後,玉牀上完全變了樣;空無一人的玉牀上竟是突然出現了兩個人!
玉牀正中躺的是一個白袍女子,一張臉在靈光籠罩下看不清晰,但那身繁複的白袍一看便知是法袍,再細細的檢查一番,明思的臉色竟然煞白了一遍。
“咦,這女子一身都是寶貝,看來也是個修士,這男子嘛,難道就是走丟的那個尹照?”女子旁邊並排躺着一個男子,穿的正是本界凡人最時興的樣式,還有短髮皮鞋,一切都讓人想到尹照。
“是他,你快把他扶起來看看氣息。”明思腦子裡很亂,可再亂卻還記得一樁事,尹照進來七天了,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所以他躺在這玉牀之上?他爲什麼會躺在這裡呢?
清蕪見明思臉色越來越不好,也不敢再多追問下去,順着明思的意思將尹照扶了起來,一把脈才發現沒事,尹照只是昏睡了,但生命體徵都很正常,也沒有出現想像中的脫水飢餓的現象,說來也是神奇。
“他沒事,明思你不要擔心!要不要把他叫醒來?”清蕪看看那玉牀中央的女子,突然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女子是誰?難道她纔是真正的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