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看人熱鬧的人很多,女人感覺自己太掉面子,爲了顯示自己站在道德的高點,而不是孟文天說的那麼不堪,她忍着臉部的劇痛,大聲反駁道:“那是她不要臉,是她勾引我兒子。我兒子長的那麼好,工作單位也是江德市最好的,我兒子怎麼可能娶她?她不守婦道,我們馬家堅決不要!……,他們……他們是揹着我們扯的結婚證,沒有單位開出的介紹信,結婚證不算數。不要以爲有了結婚證,她就能把我兒子綁住,休想!”
這個女人知道齊立新最近才從部隊轉業,而孟文天年紀比齊立新的小,所以她就以爲孟文天是軍人,特別是孟文天如此暴戾的性格更讓她深信不疑,於是她對孟文天大聲囔道:“小子,不要以爲你是軍人你就敢隨便打人,我要告到你的部隊去,要求部隊處分你,開除你的軍籍!”
可惜,孟文天一點擔憂的神色也沒有。
他冷笑道:“哼,我很歡迎你告。不過,你這種嫌貧愛富的人想告也告不出名堂。如果我真是部隊的軍人,軍隊首長知道我在幹什麼,他們肯定會表揚的我,說我是在爲民除害。……,對了,我得告訴你,你兒子想拋棄齊甜和她肚子裡的小孩再娶電信局領導的女兒,休想!我會讓電信局辭退你兒子,還會讓有關部分處分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父母,讓你們後悔一輩子!”
女人不怒反笑,狀如瘋狗:“哈哈哈,真是笑死人。小子,你以爲你是誰啊?一個臭當兵的,下面毛都沒長齊就一口一個軍隊一口一個有關部門。你知道老孃的老公是幹什麼的嗎?老孃不妨告訴你,他是石目縣政斧辦的主任,就是縣長的秘書也要他管。老孃也是教科局副局長,正兒八經的副科級幹部!小子,你有種就告訴我你是哪個部隊的?老孃不把你的一身綠皮脫掉我跟你姓!”
孟文天故意嘲笑道:“好,好,很好。原來是副科級幹部,怪不得如此囂張,公器私用,真夠嚇唬人的,我好怕,嘿嘿。……,這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憑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無法收拾這裡。回去吧,去問問你的老公,商量一下如何收場,如何取得齊家的諒解,如何讓齊甜回心轉意願意嫁到你馬家。我提醒你,有些事情做過頭了,要反悔是很困難的,但總比不反悔好,反悔固然難堪一會,但不會後悔一輩子。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想想吧,……,滾!”
女人先是一愣,接着也冷笑道:“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我後悔?我會反悔?笑話!小子,不說你只是一個士兵,你就是排長、連長我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要以爲你不說我就查不到你的單位,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什麼叫反悔的!如果你現在馬上跪下來給老孃道歉,賠償我的醫藥費,回去勸那個狐狸精放棄我家兒子,我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馬。哼!你以爲打了國家幹部就拍拍屁股想走人?沒門!”
說着,她扭轉身子就走了,臨走看都沒看鄧萬民一家三口一眼。
此時,鄧萬民已經站了起來,雖然嘴裡流出了血,面部腫的如豬頭,但受傷並不重,他哼哼嘰嘰地退到一邊,眼睛歹毒地看着孟文天他們,他的女兒鄧香梅攙扶着他,也一臉的怨恨。
鄧萬民的老婆也就是齊立新的姑媽看到那個女人氣呼呼地走了,她幾步衝到孟文天面前,大聲道:“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們齊家的事要你一個做客的插什麼手?什麼都不瞭解,充什麼英雄好漢。你給我……”
因爲孟文天在她眼裡是一個暴力分子,雖然心裡氣憤但也不敢再罵什麼了,甚至連手都不敢指着他,擔心他再次發飆。可心裡又火氣難平,罵着罵着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她的女兒倒是知道母親的難處,在遠處大聲說道:“媽,算了,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就是土匪,等下馬主任會派人來收拾他們的。我就不信政斧辦的主任會任由這些人渣胡作非爲。”
這女孩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講起法律和道德來了,難得啊。
見女兒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她一邊嘴裡嘀嘀咕咕地說着一邊往回走,隱約能聽到土匪、地痞什麼的詞。
孟文天輕蔑地笑了一下,轉身朝屋裡走去,齊立新、齊蜜也跟着走了進來。
看着他們進來,齊立新的伯伯一邊揩着額頭的冷汗,一邊說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孩子,你們太魯莽了。她真要報告給部隊,你們就會要受處分的。你們太沖動了……”
齊立新的爺爺也是急得團團轉,很擔心齊立新和孟文天出事。
孟文天笑着對六神無主的齊文龍說道:“沒事,我們不怕,我可不是部隊的,部隊管不着我。”
齊文龍一聽孟文天竟然不是部隊的,又想起齊立新開始說過孟文天是他的老闆,心裡不由更加害怕:如果真的部隊的,多少還有一層依仗,馬家人就是再囂張也不敢真的對軍人怎麼樣,最多就是打報告告陰狀,就是齊立新退役了,他們也會有所顧忌。可如果孟文天不是軍人,那他們還不肆無忌憚?想抓就抓想打就打?
看他嚇得面無人色,孟文天只好笑着撒謊道:“叔叔,你就放心吧,我爸爸的官比她的官大得多。只要我說出我家裡的情況,她不敢怎麼樣的。”
對於普通老百姓,你跟他講道理、講法律沒有用,或者說效果不大,他心裡總會覺得人家的後臺硬,權力大,什麼道理法律在對方眼裡都是垃圾。最好的、最乾脆的辦法就是說自己的後臺比對方的還硬,自己家人的權力比對方的權力還大,他們才能很快地放下心來。
果然,聽了孟文天的話,齊文龍也好,他的父親——也就齊立新的爺爺——也好,就是齊蜜,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了擔心和害怕,反而有一絲驚喜。
開始的時候齊蜜看齊立新飽揍鄧萬民、抽那個女人的耳光,她是開心而激動的,可等那個女人走後,她心裡還是忐忑不安,擔心政斧那邊會派人下來抓人。
等聽到孟文天說他的後臺比那個女人還硬,她心裡一下放鬆了很多,她甚至想有了孟文天家裡人幫忙也許齊甜的事會有一線轉機。
他們的目光一齊落在齊立新身上,因爲當着孟文天的面不好意思問孟文天的後臺到底有多硬,只希望齊立新證實一下。
齊立新看了孟文天一眼,見孟文天用手做了一個手勢,就對他的親人說道:“爺爺,伯伯,你們放心吧。我們不會吃虧了,一個縣政斧辦主任還奈何不了我們。”
齊立新對孟文天的家庭很瞭解,知道孟文天在撒謊寬慰眼前的人,他家裡並沒有多少後臺,只有他爸爸是南嶺縣警察局的警察。可他同樣知道孟文天有門道,他今天來石目縣可不是來見縣長的嗎?雖然沒見着對方,但齊立新還是知道孟文天跟縣長的關係好。
如果他知道孟文天遠不止認識縣長華弈,恐怕他的底氣會更足。
等齊立新說完,孟文天又對齊文龍說道:“對於這種沒有一點人性的傢伙,你們就不能客氣。你這麼退讓,苦的只有你的女兒,真要讓她把她們扯開了,你女兒這一輩子怎麼辦?一個人帶着孩子,還被人歧視?……,現在國家法律可是規定了,只要男女雙方扯了結婚證,那他們就是合法的夫妻,就受到法律保護,就是天王老子都無法干涉。……,對了,江德市電信局的那個女的是什麼情況?難道比齊甜還長的漂亮?”
齊蜜冷哼了一聲,回答道:“什麼漂亮?還不是沒有像我姐一樣從小做家務,最多就是天天呆家裡沒有曬太陽,所以皮膚白一點,又會打扮。如果我妹妹也能有錢打扮,絕對比她漂亮。只不過她家電信局的,有大房子住,工資又高,而且她的媽媽和剛纔這個女的初中同學,說是早就定了娃娃親。狗屁,以前怎麼沒聽說過?純粹是爲了讓馬偉昌將來在電信局好往上爬,所以拋棄我們甜甜。”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警笛聲。
齊家幾個人的臉上又露出了害怕神色。在他們的擔憂中,警車直接開進了齊家面前的小巷,一直開到齊家的小院門口,接着聽見有人粗魯地喊道:“走開!走開!不要阻攔我們執行公務!”
不但齊軍的幾個男人急了,就是呆在廚房和睡房的幾個女人也急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看着孟文天和齊立新,臉上全是憂色。
齊立新強裝鎮定地站起來,說道:“沒事,讓我先去看看……”
孟文天卻扯住他,搖頭道:“不用急,等他們進來。”說着,他揮手示意其他人坐下,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坐!我說了我來解決就我來解決,你們都坐下吧,出不了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