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看家長這邊基本冷靜下來,冷冷地問道:“你們這麼一哄而上,真要打死了人,你們的孩子能能安心參加高考嗎?到時候警察把你們抓進去調查,你們家裡都會雞飛狗跳的,能不誤了你們孩子?”
幾個家長一下明白過來,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因爲打傷人而進派出所的話,孩子還不嚇哭?
但也有家長卻說道:“那也不能由着他們來啊。他們這麼鬧,我們的孩子根本就無法休息,無法讀書,還參加什麼高考?”
孟文天沒有回答他們,而是問道:“你們這裡誰懂機械?誰懂電工,把他們的柴油機、打樁機給我拆了!把他們的電源線路給我斷了!……,你們放心,這一切都由我孟文天擔責,等下如果有人來找麻煩,我來對付他們。”
家長們一聽,立即高興起來,一個個衝向已經停了下來的打樁機,也有幾個懂電工技術的人卻跑去斷線路。
羣衆的力量還是強大的,十分鐘不到,打樁機和帶動打樁機運作的柴油機都被家長們拆得七零八落,基本成了一堆廢鐵。拆下的零件有的被扔進附近的水溝裡,有的被扔進附近的化糞池裡,還有的被一些家長給帶走了。
工地照明的電源線路也被剪斷。
孟文天還覺得有點不過癮,指揮幾個家長將工地上那些上好的木材堆放在拆開的柴油機上,估摸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然後將木材澆上柴油給點着了。
所有人一個個看得笑呵呵的,校園裡那些還沒有聽到晚自習鈴聲響起的學生也在校園裡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興奮地議論着。特別是高三12班的學生,更是自豪地向其他班級的學生說着孟文天是他們班的,做過很多大事。
等到大火燒了起來,那個叫劉勳的老闆依然沒有露面,只有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姍姍來遲。他們本來氣勢洶洶,衝過來時又是舉槍又是舉手銬的,雖然受到了學生家長的一頓臭罵,但他們卻準備抓人。
但是,當孟文天說出請他們先緩一緩,他們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縣局局長鮑代飛——馬上會親自帶警察過來處理這件事情,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特別帶隊的警察隨後接到派出所所長的電話後,他們都不敢再動了,幾個收受了劉勳賄賂的警察更是頭冒冷汗,惶惶不可終日。
自保安動了獵槍之後,孟文天一陣後怕之餘還感到一絲慶幸:只要有人動槍,今天這場糾紛的性質就變了,劉勳他晚上施工就算再有理也變成了無理,動槍的保安即使是自衛也是罪犯。所以,孟文天就大膽指揮學生家長毀壞施工設備,還理直氣壯地打電話給了縣警察局局長鮑代飛,把這裡發生的情況仔細說了,特別是說了對方動槍的事。
果然,鮑代飛一聽動了槍,立馬就緊張起來,馬上就給學校附近的派出所所長打了電話,將所長狂罵了一通。
所長“無辜”被罵,他不敢反罵回去,只能找下屬出氣,更何況這事鬧到現在才收場本來與這些下屬多少有點關係,該罵。所長除了破口大罵,還下令抓捕捕施工現場的施工工人、保安,追捕不在現場的老闆劉勳。
那個動用了獵槍的傢伙更是被戴上了手銬和腳鐐,被當着了重大刑事犯罪嫌疑人。
不過,孟文天也沒有得到安寧,他和幾個學生家長一起作爲被害人,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接受筆錄。等他完成了筆錄,被警察客客氣氣送回租住的地方時,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整個事件從開始到結束,孟文天都沒有看見父親出現,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還是避嫌。
以暴制暴,從此以後南嶺一中安寧下來了,再也沒有人敢在附近騷擾學生們。
第二天下午,孟文天依約來到了學校,與高三12班的同學一起照了一張遲來的畢業照,還跟好幾個玩得好的,或者膽子大邀請他合照的同學照了不少合照。
從學校出來,孟文天信步走到了堂哥孟志新開辦的飯店。
看到他,孟志新兩口子非常高興,將他請進包廂,一邊安排廚師給他做飯一邊陪着他聊天。從他們嘴裡,孟文天知道了孟志新剛剛去江德市吃了小姨家飯店開業的喜酒回來,知道了小姨家的生意很不錯,前去祝賀飯店開業的人中有不少是有身份的,他們肯定會給小姨家的飯店帶來不少生意。
從孟志新、孫小鳳眼裡,孟文天看到了欽佩和巴結,並看到了一份野心。
孟文天笑了笑,說道:“你們想擴大規模還是想開分店?”
孟志新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想去江德市開一家分店。如果……如果那裡的生意比這裡還好,我們就把總店放江德市……”
孟文天想了想,說道:“先把這裡搞好吧,請幾個放心的手下。等他們可以單獨經營了,再去省城開一家,成功了就以省城爲總店,再向下面其他市開分店,別總是搬來搬去的。”
兩口子眼睛裡一下冒出了驚喜的目光,他們沒有想到孟文天不但沒有嘲笑他們,反而鼓動他們做比他們野心還要大得多的事業。
在水煮活魚店吃完了晚飯,告別孟志新兩口子,孟文天這纔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在姚小妍的房子裡繼續和王茹雪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她忙着優化CG視頻引擎,他則複習着高中知識。
沒有看多久,孟文天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遠在河翼省石定莊市調查極盛電子股份有限公司的黃玉飛打來的。
他先彙報了他和劉德會計事務所對這家公司的大體情況,然後抱怨這裡的人正如之前劉德所擔心的那樣,對他們的調查很不配合,根本不願意提供核心資料給他們看,更別說什麼商業秘密了,給他們看的都是一些公開了的資料。
不過,黃玉飛他們也算享受了不同於普通小股東的待遇:他們一行人可以在公司到處參觀、他們在河翼省石定莊市的所有消費(住宿、餐飲)可以由公司全額報銷、公司給他們提供三輛小車給他們調遣使用。
黃玉飛說道:“孟老闆,這家公司根本就是一個坑,一個巨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一個真正的高管接待我們,出面的只是一個行政辦公室主任。現在這家公司的生產幾乎是停滯狀態,車間基本都停工了。我私下打聽,聽工人說他們生產的影碟機根本銷售不出去,回收的還趕不上賣出去的。最危險的就是高層領導不團結,相互出黑腳。從董事長到其他股東都在想着如何拋售股票,根本沒有高管有心思用在生產經營上。”
孟文天打斷喋喋不休的他,問道:“公司爲什麼會出現目前這種情況?到底是公司經營不善導致領導不和,還是領導不和導致公司經營不善?公司目前最大困難或問題是什麼?”
黃玉飛回答道:“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們還沒調查清楚。會計事務所的人已經給公司的高管發出了律師函,要求他們必須對我們公開相關資料。……,我認爲導致公司現在這個情況的原因有兩方面的原因,不是先有一個原因導致另一個原因,領導相互不團結和公司經營失敗是同時存在的。現在公司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人願意出面組織生產,也沒有人出面組織技術開發或者解決影碟機存在的技術問題。整個公司根本就是一盤散沙,人心思逃。”
孟文天心裡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接手這家公司,那些高管不用我們趕,他們也會跑掉?”
黃玉飛急了,連忙問道:“你還想接手這個爛攤子?這可真的是一個巨坑。”
不過,因爲聽不到孟文天的迴應,他就老實回答孟文天的問題,說道:“你說的沒錯,他們肯定不用趕就會跑掉。我估計我們還沒有接手,他們就跑掉了。……,你看了今天上午極盛科技這支股票的大額交易公告沒有?幾個股東都在比賽着拋售股票。嶽玄的股份目前只佔百分二十七了,而原來的第二股東現在只佔百分之四點五了,都不再是證劵局必須公佈的超過百分之五的大股東。股價現在都被壓到了2.97元,爲了逃他們真是什麼都不顧了。”
孟文天問道:“他們爲什麼這麼倉皇出逃?就算公司經營不善,也不用如此着急吧?拖上一段時間,慢慢拋售股票,他們兌現獲得的錢會更多啊,或許還不止一倍呢。他們真要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用這種方式也是逃不掉啊,我們今後完全可以起訴他們,凍結他們的資金,把他們兌現的錢給劃撥回來。”
黃玉飛說道:“我也弄不懂他們爲什麼這麼做。會計事務所的人也很奇怪,覺得他們這種行爲根本不可理喻。聽說證劵局那邊也開始了懷疑,正在討論是不是派聯合調查組下來調查這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