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鬆了一口氣,微笑着說道:“那是當然。如果極端條件出現的機率大,那容得我們來研究?人家灃田公司自己早就已經發現問題了。你說,他們發現了問題,我們到哪裡去賺錢?……,嘿嘿,就是出現的機率低才正常,纔對我們好啊。”
嚴威正看着孟文天問道:“孟老闆,你說我們把這個軟件交給他們,告訴他們設計中存在的缺陷,能賺多少錢?”
孟文天笑着反問道:“你自己說我們該要多少錢纔好,才合適呢?”
嚴威正顯然早就進行過相關思考,說道:“我算了一下,考慮我們的人工成本和利潤,我覺得應該要價十萬元左右。”
孟文天還沒有說話,郭秋蘭就睜大眼睛,吃驚地問道:“才十萬元?我們請了這麼多人,電腦都買了一批,又是租房又是成立公司,如果只有十萬元,那我們吃什麼?”
嚴威正尷尬地說道:“可買電腦也好,租房子也好,將來還可以用到其他項目上啊,不能把這些成本都算進去吧?所有物品都應該有折舊是不是?”
聽到嚴威正報價十萬元,孟文天很是無語。不過,他沒有生氣,而是笑問道:“嚴教授,那我問你,你考慮沒考慮我讓你研究灃田威馳F型這款汽車的剎車系統這個行爲的價值?”
嚴威正吃驚地看着孟文天,脫口問道:“這有什麼價值?你要我們研究,我們就研究,這只是佈置一個任務,或者說佈置給我們一個課題,也能算錢嗎?”
孟文天問道:“那好。那請問,你爲什麼研究這款汽車的剎車系統時發現了問題?你研究其他汽車或者其他款式汽車的剎車系統時,能發現問題嗎?既然如此,那就說明我佈置你們課題這個行爲的本身就具有價值。”
嚴威正愣住了,期期艾艾地說道:“也是哦,沒有你給我們研究的這個課題,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問題。……,那這個價值怎麼算?”
郭秋蘭嫌嚴威正報價低,但也奇怪孟文天的說法,不由也開口問道:“對啊,這個就算有價值,那算多少才合適。總不能超過十萬吧?即使是十萬,那我們這麼多人忙了這麼久,也就賺二十萬,除去成本啥的,也沒有多少錢,只比我的那家汽修廠好一點點。況且將來誰能保證你還能發現這種類似的問題讓嚴教授來研究,也不能保證你發現了問題,嚴教授他們就能研究出原因吧。”
說到這裡,郭秋蘭一副對前途失望的表情,說道:“看來我們真的得找那些飈車的紈絝子弟聯繫了,要不下一步就沒事做。飈車終究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出了車禍死了人,說不定那些人的家屬就會找我們的麻煩。”
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對給飈車的傢伙提供技術支持不是那麼有興趣。
孟文天說道:“先讓這次研究賺到錢了再說今後的。……,要不我跟你們講一個故事?”
郭秋蘭白了他一眼,說道:“說吧,我看你能講什麼故事,我就不信你提出這個課題能置一百萬元。”
孟文天笑道:“區區一百萬何足掛齒?”
嚴威正脫口問道:“一百萬還不夠?孟老闆,你也太貪了吧?”
孟文天不急不慢地將地球上一個被人講爛的故事說了出來:
有家著名公司的一套重要設備出現故障,極大地影響了公司的正常生產。公司找了很多工程師來維修,可總是維修不好。沒辦法了,這家公司只好花重金從國外聘請了一位高手來維修。這位高手來到之後,詢問了一下出故障時的一些情況,稍微分析了一下原因,然後在這套設備的一份圖紙上標記一個零件,說把這個零件換成某某型號的零件就行了。
果不其然,當維修師傅半信半疑地將那個零件換掉之後設備的故障就真的解除了。
按照當時的聘請合約,這家公司支付給這個高手一萬美元。周圍的人都唏噓不已,說這個高手的一萬美元太容易賺了,就是在圖紙上標記了一個零件就拿走了這麼多錢。
這個高手笑呵呵對他們說道:在圖紙上標記一下最多值一美元,但要知道標記哪個零件,則值9999美元。
郭秋蘭笑道:“你是不是說你佈置這個課題就值一千萬美元?好啊,我可是很期待哦。”
聽了她的話,孟文天很是無語:你們怎麼就這麼善良?如果灃田車還在廠裡沒出來,我們的這個所謂“科研成果”當然不值一文。可是現在他們的汽車都賣向全世界了,有的車甚至還因爲剎車的設計缺陷出了車禍啊,我們指出這個缺陷怎麼能不值錢嗎?
你們兩個都是知識分子,多少應該知道產品在工廠裡和到了客戶手中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吧?小車如果沒有賣出去,不管它有沒有問題都好說,花點時間花點精力花點錢解決就是。可是,如果這些小車到了車主手裡,問題就麻煩了,可不是你說修理就能修理、你說更換就能更換的,那些車主絕對會詢問我的車爲什麼要修,是不是你們公司的車質量不好有毛病?
特別是那些因爲剎車系統問題而出了車禍的車,灃田公司怎麼擺平?賠還是不賠,怎麼賠?傷了人死了人,絕對讓你灃田公司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而且,其他汽車製造廠——也就是灃田公司的競爭者——知道了這個消息的話,肯定會拿這個做文章,會極力貶低這家攻速的產品,搶走灃田公司的市場份額!
而市場份額可不是金錢能衡量的,至少不是幾萬美元來衡量的,絕對是以億來衡量。
孟文天盯着郭秋蘭說道:“我會要求他們出一億美元購買我們的技術!”
“一億?”孟文天的話音剛落,不但郭秋蘭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嚴威正則從沙發上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論是站着還是坐地板上,兩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孟文天。
孟文天苦笑道:“你們的動作這麼統一,是不是排練好了?”
郭秋蘭一下竄到孟文天身邊,坐在沙發的扶手上,身體靠着孟文天並用手肘猛地推了他一下,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一億,而且還是美元?”
誰也說不清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兩人的身體現在緊挨在一起。
嚴威正根本沒有注意她的動作,而是張大嘴巴兩手撐地從地板上爬起來,說道:“孟老闆,你是不是糊塗了?這可是敲詐!”
孟文天似乎也沒有注意郭秋蘭的動作,微笑着對嚴威正說道:“嚴教授,我還年輕呢,可沒有到糊塗的年齡,說話清楚得很。不錯,就是一億美元,而且開口的時候我會報兩億!”
郭秋蘭盯着孟文天,說道:“你可想清楚了,一億美元可是相當於我們華夏幣六億快七以元了,建一家大型的企業也許不夠,但建兩中型企業可是足夠的。你……你確定沒有說錯?不是瞎說?”
嚴威正更是搖着頭,一副你瘋了的表情,懷疑地說道:“其他的我不講,只講我們本身的研究成果。我們僅僅是尋找到了剎車系統的踏腳板的缺點,在極端條件下它確實有點麻煩。而且爲了研究它的這個缺點,我們到處找資料,不斷做試驗,可是這個麻煩找出來之後改進就非常容易了,根本不需要花費灃田公司多少錢。灃田公司只要把踏腳板與液壓油缸的連接處進行稍微的設計修改,或者乾脆將鉸鏈機構的材料進行更換,換上最便宜的45號鋼就行。”
孟文天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們啊,真的沒有做生意的素質,連‘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道理都不知道。我開口向他們要兩億美元,他們可以討價還價,可以降低啊。”
嚴威正冷笑道:“就算可以討價還價,那也得有一個譜,說話得有點靠邊吧,不能比我們自己預想的多上千倍啊。我們剛纔議論不是說最多找他們要一百萬元嗎?也就是還不到二十萬美元的樣子,可你倒好,一開口就兩億美元,相當於我們心裡預計的幾千倍,還不嚇人?”
孟文天依然笑呵呵地說道:“那是你們的心裡預計好不好,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的心裡預計也只有一百萬元。如果只賣一百萬元,我們如此勞神費力幹什麼?”
郭秋蘭譏諷地說道:“你勞神費力?我可沒有看見。申請公司,是我在忙。技術研究,是嚴教授在忙,你這是第二次到我們這裡來吧?你說你忙了多少?”
孟文天說道:“你們忙也是忙,我們都是一起的,你們忙了難道就不能說我們忙了嗎?”
嚴威正說不過他,只好說道:“反正我不認爲值這麼多錢,說出去絕對會讓人笑話。”
孟文天說道:“笑話?他們那麼大公司,簽訂上億的合同纔是家常便飯呢。你也知道,我報上億美元的價格並非真的能要到這麼多,只是讓對方的心裡有一個印象,那就是這個技術的轉讓費用是億元級的,只要他們真的有需求,那麼今後我們討價還價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