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多久,就聽見“嗵”的一聲,包廂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粗嗓子的男人吼道:“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王巴蛋要陰我?”
這巨響和吼聲讓蛇頭嚇得臉色蒼白,身體不由自己地顫抖了一下,雙眼看着孟文天。
孟文天依然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到那個吼叫的光頭男子走進包廂,他纔好整以暇地說道:“混混還真是混混,一點素質也沒有。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坐包廂喝茶,老子真是掉份啊。”
光頭犟大怒,一下衝到孟文天面前,對着孟文天前面的桌子就是一巴掌,吼道:“小子,你說什麼,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包廂裡的蛇頭早嚇得不敢吱一聲,眼神不斷看着包廂門口的阿虎。他正在驅趕聞聲趕過來看熱鬧的食客和服務員。
孟文天依然坐在椅子上沒動,冷笑道:“就你這形象,我還真不想收留你。將來你走出去打我的招牌,絕對是丟我孟文天的臉啊。”
阿虎慌忙將包廂門關上,急急忙忙地衝進來,說道:“兩位消消氣,消消氣,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光頭犟樂了,看着孟文天笑道:“小子,剛纔你說什麼?你要收留我?你想我光頭犟成爲你的馬仔?哈哈,真他瑪笑死人,老子走南闖北幾十年,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要收留我?哈哈哈……”
笑聲未落,光頭犟蓄勢待發的巴掌就朝孟文天的腦袋甩了過去。
阿虎嚇得一哆嗦,脫口喊道:“小心!”
孟文天腦袋只是將腦袋一低,就輕易地躲過了對方掃來的巴掌,看着因爲用力過猛而打了一個趔趄的光頭犟,嘲笑道:“就這本事?下盤太虛了吧?”
光頭犟老臉一紅,怒道:“老子就算下盤再不穩,收拾你這小子還是足夠了。”說着,他提起腳朝着孟文天狠狠地踢出。
阿虎急了,急忙喊道:“不能啊——,這是‘斷腰腿’!啊——”
就在光頭犟拿出他最厲害的一招“斷腰腿”後,阿虎本是擔心的臉色卻充滿了驚奇:孟文天竟然扣着了光頭犟踢出的右腿腳腕!
這下不但阿虎和蛇頭大吃一驚,就是光頭犟自己也是驚懼不已:
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一腿力氣有多大。這可是他保命和成名的一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使出這招的。剛纔如果不是因爲氣憤到了極點,不是因爲孟文天這小子囂張地說出收留自己的話來,他是絕對不會使出來的,他那些徒弟一直想學這一招,他都不願意教呢。
可是,這一招使出來,竟然被這個小子輕易化解了,化解了不說還扣住了自己的腳腕。
“這……這……放手!你他瑪放手!不放手老子就……”光頭犟一邊掙扎想抽回自己的右腿,一邊大聲叫囂道。不過他的叫囂與其說是對孟文天的威脅,還不如說是爲自己壯膽。
阿虎、蛇頭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令他們懼怕的光頭犟竟然如此狼狽,此時的他整個身體成了一個大大而傾斜的“大”字,不說他打不到孟文天,就是能打到也最多給他撓癢癢。
孟文天輕描淡寫地將手裡的右腿往旁邊一推,笑問道:“光頭犟,你狗日的今天早上沒有換襪子吧?這麼臭?!”
光頭犟重心早就不穩,被孟文天這麼一推,他手舞足蹈着跌倒在地,半天都沒爬起。
這讓阿虎、蛇頭更是大驚,都以爲孟文天學了什麼其他高深功法,不由張口結舌地看着孟文天,眼裡充滿了欽佩。
孟文天朝他們兩個笑道:“你們別誤會,我可沒有本事讓他不能爬起來。他只是在思考,也在給自己找面子。他假裝受傷就是爲了讓你們誤解我是武學高人,他敗得理所當然。……,‘光頭犟’,起來吧,男子漢敢作敢爲,既然今天你來了這裡,就不要在這包廂裡的人面前擺什麼架子。我希望大家都是兄弟。”
果然,孟文天的話剛落,在阿虎、蛇頭驚訝的目光中,“光頭犟”很是尷尬地一躍而起,嘴裡卻說道:“姓孟的……,我還是……還是不服!”
孟文天卻說道:“老子沒有要你服,我只要你確認我能碾壓你。”
“光頭犟”立馬說道:“我就是認爲你碾壓不了我。剛纔我只是大意了,我就不信我和你正大光明地打的話,你能打敗我。”
孟文天反問道:“剛纔我偷襲你了嗎?”
“光頭犟”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倒沒有。”事實上,孟文天不但沒有偷襲他,反而是他偷襲了孟文天兩次。但他還是說道,“是我大意了,我以爲你是菜鳥。如果我把你當着跟我一樣本事的人重視,我肯定不會失敗。……,至少……至少不會輸得這麼丟臉。”
孟文天此時自信心爆棚,實際上在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收拾得了大名鼎鼎的“光頭犟”,否則他也不會叫黃子琪來幫忙鎮場子:必要的時候讓警方出面威脅這傢伙。
但經過了剛纔兩下交手,他心裡有了底:收拾這個混混絕對沒有問題。
孟文天好整以暇地站起來,走到旁邊的空地上,說道:“那我們就實打實地對陣。我們拳頭對轟,一拳定輸贏,怎麼樣?”
光頭犟卻說道:“我最厲害的是腿功,當然應該比腿功。”
孟文天冷笑道:“你就別炫耀你的腿功了,剛纔你有多厲害大家心裡有算。再說了,我說我的頭髮厲害,難道我們就比誰的頭髮能硬得久?”
光頭犟臉色通紅,怒道:“好,比拳就比拳。”
孟文天沒有再說話,對着光頭犟的前胸就是一拳。
光頭犟急了,沒有想到孟文天說打就打,連忙舉拳相應,對着孟文天狠狠轟去。
兩隻拳頭幾乎在兩人的中間相遇,一聲悶響之後只聽光頭犟一聲慘叫,身體連退了五六步才停下,兩隻眼眶涌出了無數的淚水,右手掌懸在半空一時間竟然無法放下,拳頭表面一片殷紅,一顆顆血珠慢慢滲出再滴了下來。
光頭犟只覺得剛纔自己的拳頭砸在一塊巨石上,整條胳膊都麻了,右邊半身都酸了。
孟文天笑了笑,走回原來的地方,用腳輕踢了一下他剛纔坐過的椅子,看着椅子稀里嘩啦地軟下去,變成了一堆碎片,說道:“你的腿功確實不錯,椅子都被你打成這樣。”
看着一堆碎木塊,阿虎、蛇頭相顧駭然,光頭犟更是羞愧難抑:無論是腿功還是拳頭,他都輸了。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人推開,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年輕警察,他沒有理會阿虎、蛇頭兩道探詢的目光,而是笑着對孟文天說道:“孟哥,你來得早啊。”
孟文天笑了一下,說道:“我是主人,你黃警官是客,當然得來早一點。”接着,他對其他三人道,“都坐上來吧,一個個站着不像吃飯的樣子吧。……,你後面這位是……”
說到這裡,孟文天的眼睛突然直了,嘴裡脫口說道:“爸……”但很快他就住了嘴,然後說道,“把您給驚動了?您是吳局長吧?”
雖然他的話轉折得非常生硬,所有人明明聽到他說了“爸”字,但所有人都以爲自己聽錯了,孟文天叫出的應該是“把”字。他們根本不知道孟文天是因爲激動了,眼前突然出現上輩子的岳父,喊了他快二十年的“爸”,早已經習慣成自然,所以現在脫口而出。
不錯,跟在黃子琪背後的人就是南嶺縣警察局局長吳立峰!
孟文天的話音未落,光頭犟、阿虎就已經畢恭畢敬地招呼道:“吳局長好。”
吳立峰顯然沒有想到這包廂裡竟然還有混混,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傲氣和迷惑,因爲職業的習慣,脫口朝光頭犟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問完,他這才明白自己問得有點唐突,就朝孟文天笑了笑,說道:“你就是小孟吧?”
語氣異常客氣,遠比剛纔問光頭犟和藹得多。
孟文天心裡依然把他認爲是自己的長輩,連忙認真回答道:“吳局長好,我是孟文天,是孟青山的兒子。”
吳立峰連忙說道:“好,好,謝謝……謝謝你。”
這話說得有點不明不白,光頭犟和阿虎都覺得莫名其妙,心裡懷疑吳立峰是不是說錯了:堂堂的局長大人,又是孟文天父親的領導,他怎麼會說謝謝呢?
黃子琪也是一臉的迷惑,不過他迷惑的不是吳立峰爲什麼說謝謝,而是他認識光頭犟,雖然不知道光頭犟旁邊的阿虎、蛇頭是什麼人,但他知道這些傢伙都不是好人。所以他心裡也是一肚子的疑問,不解地看着孟文天:你怎麼跟他們認識。
孟文天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好,因爲他沒有想到吳立峰也會過來,之前心裡準備好的說辭現在說不出來,感覺說出來的話會讓氣氛更尷尬。
思考了一會,他決定實話實說,就先笑了一下,再說道:“黃警官,我今天請你來是想借你的威風來逼人就範的,也就是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