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沒有回答郭秋蘭,而是對舒毅說道:“你說,我剛纔做的事簡單嗎?這裡除了我,現在誰會這麼做,誰敢這麼做?剛纔試車的時候,你不是也有很多沒有想到嗎?”
聽到他說起試車,舒毅心有餘悸,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忙說道:“好,好,我提車走人。”
孟文天笑問道:“要不吃了晚飯再走吧,暈車可是跟重感冒一般……”
舒毅苦笑道:“哥們,別提我暈車好不好,丟死人了知道不?……,走了,走了……”
孟文天很關照地說道:“舒少,開車可要慢點哦。”
“別他瑪嘮叨了,哥我煩着呢!”舒毅痛罵了一聲,踩了一腳油門。
跑車轟地一聲疾馳而去。
“呵呵……”看着跑車的背影,郭秋蘭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說道,“小混蛋,你真陰!你這個傢伙就是怕他埋怨你就這麼動幾下收他五萬元,所以你才故意在試車的時候整他,讓他丟了面子只想早點逃離你,是不是?”
孟文天一臉嚴肅地說道:“郭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這個人最光明正大了,什麼錢該收,什麼錢不該收,都是有原則的。……,剛纔在路上可是真的試車,試發動機的動力,試車的剎車系統,試車的懸掛系統。沒有這些試車,我怎麼敢動手改裝、改變數據?”
郭秋蘭依然笑容不減,說道:“小混蛋就是小混蛋。我信你纔怪。”
孟文天說道:“人家出五萬元,我就這麼動幾下,輪到誰心裡都不舒服,是不?我這人心軟,萬一他又哭又求的,我還不免了他這五萬元?……,我……我捨不得啊。”
郭秋蘭大樂:“呵呵,你心軟?修一輛車要了人家二十二萬多還心軟,真是笑死我了。你最後這句話還說得差不多,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財迷。可你也不能讓他暈成這樣吧?”
孟文天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可不知道他會暈成這樣啊,開始的時候我可是問過他的,他說不暈車。可他怎麼就暈了呢,還說他喜歡飈車,真是奇怪。”
郭秋蘭不知道孟文天當時開車有多猛,所以聽了他的話,也是一臉的不解,唸叨道:“是啊,這麼高級的車,自己又是司機,怎麼就暈車呢。”
孟文天心裡暗笑,眼睛卻掃了一眼車間一眼,笑問道:“還真接到了新業務?”說着,他朝一輛停在修車槽上的小車問道,“什麼故障?”
郭秋蘭說道:“手剎帶剎,放不開。……,沒事,劉文波能搞妥。”
正說着,劉文波、曾寧海先後從修車槽裡爬出來,對站在車邊的司機說道:“修好了。”
司機說了一聲謝謝,拿出早捏在手裡的十元錢交給了劉文波。
等到小車開出車間,郭秋蘭大聲說道:“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望江樓’,大家想吃什麼隨便點,孟文天孟工請客!這傢伙手藝高,幫我們都騙了,不請客不行,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轟然叫好。
望江樓是南嶺縣最高檔的酒樓,價格高、環境好、味道不錯。
孟文天吃驚地看着郭秋蘭,苦着臉說道:“老闆,沒帶你這麼坑人的吧?我可是來你公司打工的,現在你賺錢卻要我這個打工仔請客,沒天理啊。”
郭秋蘭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請客?”
孟文天突然想起田啓吉打賭輸了的事,立馬眉開眼笑地說道:“請,必須得請。……,各位同事、領導,你們想吃什麼就點什麼,鮑魚王八燕窩都行。”
大家一齊笑了。
等大家稍微收拾好車間後,郭秋蘭跟王大爺說了一聲,請他繼續值守,吃完之後她會帶吃的和喝的過來。
王大爺連忙說不必,他看到廠裡有活幹就非常高興了,還要郭秋蘭好好向孟文天敬一杯酒,不是他,汽修廠今天可不會如此揚眉吐氣。
王大爺可是知道孟文天沒來時,工廠死氣沉沉。別人看他這個看門人都是充滿了憐憫,現在業務好了,大家都用羨慕的目光看他,讓他心裡充滿了自豪。他家裡不缺錢,守門只是打發時間,能讓人家尊敬這不就是他工作最好的回報嗎?
所以他很感激孟文天。汽修廠的生意越好,人們越會尊敬他,他活得也越有意思。
再說,自己一個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年輕人去酒店湊什麼熱鬧?
安頓了王大爺,郭秋蘭帶着大家一起朝公交車走去,經過汽修廠門口的公交車直達望江樓門口。
孟文天注意到,當他們從汽修廠出來時,前面一家小商店裡立即走出三個男子,其中兩個脖子上分別紋了虎頭和蛇的圖案。而另一個人則是一個光頭,留着小鬍子。
這個光頭身材魁梧,可謂虎背熊腰,走路故意走着外八字,顯得極其囂張。
他們三人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們,等他們過後就慢慢地吊在後面。
孟文天有意拖着曾寧海落在後面,等與前面走着的郭秋蘭和徐三帆拉開了一段距離,他低聲朝曾寧海問道:“你認得後面跟着的三人不?他們是不是三杆子的手下?”
曾寧海開始壓根沒注意,聽了孟文天的話,他回頭想看又不敢,但最後還是回頭看了一下,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驚懼地說道:“是的。……,他們不是去奔喪了嗎?怎麼又來了。……,那個瘦一點光着上身的好像到我們汽修廠鬧過,他們不會是針對我們的吧?”
孟文天冷笑道:“應該是吧。”
他斷定這三個傢伙是田啓吉緊急喊來的。如果天華汽修廠這邊一直死氣沉沉不做業務,這些混混很可能去同伴家奔喪不會來,有的混混甚至會回家過年,可現在天華汽修廠這邊紅紅火火,想強買汽修廠的田啓吉哪安心啊,肯定千方百計把三杆子的混混喊過來,繼續騷擾。
縣城的公交車還沒有執行無人售票,每臺車有了司機還有一個售票員。等收了郭秋蘭、孟文天他們車錢放他們上去後,看到後面三人,女售票員感到一陣心悸,不由自主地將頭低下,心裡又想要三個傢伙掏錢,又不敢出聲。
走在前面的紋了老虎頭的男子伸手在女售票員臉上摸了一把:“哎呦呦,妹子,蠻水靈的哦,看上哥哥我了,連車票都不要我們買?你放心,哥哥我一定會考慮考慮。”
車上一個站在走道里準備在下一站下車的中年婦女看到他們後立馬慌亂地朝裡面走去,就如避瘟疫一般。
虎頭後面一個傢伙故意砸吧嘴,罵道:“跑什麼跑,也不看你多大年紀了。就你這模樣躺到老子的牀上,讓老子上,老子都懶得上。”
中年婦女委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但她一句話也不敢說,慌忙走到最後面一張座位上坐了下來,腦袋埋在胸前,一動不敢動。
三個傢伙的目標顯然不是她,是以沒有追過去,而是慢慢地朝車裡走着,目光一邊掃描,嘴裡一邊吹着口哨或者陰陽怪氣地笑着。
因爲車上的人不多,孟文天他們上來後基本都找了一個座位,但孟文天沒有去後面坐,而是站在郭秋蘭的身邊。
孟文天眼睛半眯着打量這三個傢伙。
三個傢伙走到郭秋蘭前面,放肆地打量着郭秋蘭豐滿的前胸,透過領口往下瞧。
孟文天不動聲色地迎着他們走了一步,正好擋在郭秋蘭前面。
“小子!你幹什麼?”紋蛇頭的傢伙正要湊近看過夠,視線卻被孟文天擋住,很是氣憤,“滾開!等下我們再跟你好好算賬。哼,下面毛都沒有長齊就跟我們三杆哥作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