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說道:“我就怕這次去了滬海市會丟學校的臉。”
孟文天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啥時候拿了學校的臉了?快把這張臉還回去,我們丟不起。”
姚小妍一愣,隨即舉起粉拳朝就孟文天打去,嘴裡囔道:“我打死你,誰叫你亂說,還說得這麼噁心這麼恐怖。……,我都急死了,你還胡說八道……”
打了幾拳後,她發現自己的心情輕鬆多了,瞪了孟文天一眼後說道:“走!把你做的習題拿給我看看,我就不信你能做出來。”
在前往大樓的路上,她看到孟文天的口袋似乎裝着沉甸甸的東西,試探着問道:“你也買了自己的手機?”
孟文天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那可不?我是汽修廠領導,當然得有手機。”
姚小妍懶得計較他的吹牛,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機將他報出的號碼輸了進去並按下發送鍵,聽到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就掛斷電話。
她說道:“太好了。下次有什麼問題我就可以直接打你的電話,不用跑過來了。”
好像昨天她來找他是因爲不知道用電話可以聯繫上他似的,好像不知道汽修廠的值班電話似的。
不過,孟文天沒有點破。
儘管孟文天開導她,但她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當孟文天帶着她沒有去值班室,而是來到郭秋蘭的臥室時,她的臉就開始陰鬱。
等她看到孟文天一副非常自然的神態推開門走進去,並看到臥室裡那暖色的色調、炫麗的牀上用品以及半封閉陽臺上晾曬着女性的內衣和明顯是孟文天所穿的衣服時,姚小妍傻眼了,她呆呆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今天上午郭秋蘭不但自己洗好早上一起來洗澡換下的衣服,還強行將孟文天早上鍛鍊身體裡汗溼的衣服都給洗了。
姚小妍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哭泣着責問道:“你……你一直在她臥室裡學習?你昨晚睡在這裡這裡對不對?你說!你說!你說啊……”
也不等孟文天說話,她就大叫道:“你無恥!你下流!我……我再也不想見你……”
喊完,她噔噔噔地跑了,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狂奔而去。
看着她離開汽修廠的背影,站在二樓的孟文天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進了臥室,打開電腦繼續着昨晚的學習。
下午和晚上孟文天幾乎都呆在郭秋蘭的臥室裡,只有下面車間需要他指導,或者有人拿着採購清單、故障車修理費評估單給他的時候,他才放下資料處理這些事情。
學校裡所有高三學生都正式開學,高三5班和高三12班都知道了孟文天轉班的事。
昨天任子強以及那幾個被打學生的家長在兩個班的班主任那裡都沒有得到他們所希望得到的東西,無論是馬清泉還是舒月娥,都不願意主持這次調解,更別說答應逼孟文天出醫藥費什麼的了。
因爲孟文天已經脫離了高三5班可又沒有來高三12班報到,兩個班主任都有推脫的理由。舒月娥甚至很慶幸自己及時把孟文天給趕走了,否則打架的這事又是一個讓她頭痛的事情,又會氣得她吐血。
打架鬥毆在學校可是最嚴重的行爲之一,扣班上操行分是絕對的,而且分數還不小。加上孟文天已經扣過一分了,再扣她這個班主任的月獎金絕對泡湯。
躲在美女臥室裡學習的孟文天對這些事情自然是啥都不知道,他只忙於學習,沉浸在掌握計算機知識的快樂中。
晚上,郭秋蘭沒有回來,她從省城打來電話給他:她和嶽夢潔兩人正在辦理註冊公司的有關手續,在省城尋找合適的辦公地點,但辦好這些大約需要一週的時間。
另外,她還欣喜地告訴她,她的同學嚴威正已經初步答應從南江大學跳槽出來加入新成立的研究所,嚴威正還答應做自己大學同事的工作,撬他們過來加盟。
說完工作上的事情,郭秋蘭還提醒孟文天爲明天的出差收拾行李,告訴他帶些什麼東西,那語氣就如對待叮囑丈夫的妻子一般。
至於上午被他放-蕩行爲所氣跑的姚小妍,不說再上門,就是短信和電話也沒有給他一個,當然他也沒有什麼需要跟她聯繫的。
第二天星期一,農曆正月初十。
時間不到七點,還在吃早餐的孟文天就接到了姚小妍打來的電話。
她在電話對他就是一輪轟炸:“孟文天,你還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我們三個人出差,你一個男的應該多做一些事嗎?你不知道你應該早一點起來幫我們提行李嗎?你不知道我們還要買火車票嗎?你不知道……”
孟文天將嘴裡的餛飩吞進去,笑着說道:“還真不知道。老師又沒跟我說。你們還帶大行李箱?沒有必要吧,也就是兩三天的事,用一個塑料袋裝幾件換洗衣服就行了……”
姚小妍更怒,說道:“你不懂就不要瞎說。你不知道女孩子要帶很多東西?不知道要帶很多化妝品嗎?你太過分了。”
孟文天說道:“小姚同學,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一個學生,哪用得着帶多少化妝品?皮膚細嫩細嫩的,用了化妝品對膚色可不好哦。……,行了,我現在就出發,等我買到火車票了就打你們的電話,到時候你們再根據車票的時間定在火車站會面的時間,行不?”
說完,他也不等姚小妍應答就掛了手機,繼續吃着纔開始吃的這碗餛飩,心道:這小妞昨天還真的受刺激了?
當他在嘀咕的時候,在江德市家裡準備出發的姚小妍差點把手機給砸了,心裡咒罵着孟文天: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有這樣的男生嗎?竟然說我到了更年期了,我……我……,真是氣死我了。你……你真不要臉,爲了幾個小錢竟然跟比你大那麼多的女老闆睡在一起,我鄙視你!我看不起你!我要殺了你……
發泄了很久,她才消了火,也明白自己剛纔對他發的無名之火。
畢竟自己和他並沒有確定戀愛關係,人家想跟誰好還不是跟誰好?自己這麼吃飛醋,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至於出差的事,他本來就不願意,哪有主動、積極的道理?
雖然這麼安慰自己,但姚小妍還是感到不舒服,想起郭秋蘭臥室陽臺上掛着的衣服就忍不住想流淚。
孟文天可不知道姚小妍正在經受煎熬,他接完電話、吃完早餐後,配合徐三帆師傅對汽修廠今天的工作做了大致安排,大事情都安排差不多了,這才提着行李出了門。
他的行李很簡單,就如他跟姚小妍說的,用一個從服店家得來的塑料袋裝了幾件換洗衣服,裡面放了一本計算機原理書和王茹雪給他的資料。
走出車門時,運氣還不錯,正好有一臺空載的出租車經過,他連忙招手並坐了上去。
南嶺縣城是一個小縣,沒有鐵路經過,他們乘火車去滬海市必須得去姚小妍家所在的江德市才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從出租車裡下來時,遠遠看見姚小妍從一輛公交車上下來,拖着一個紅色的雙杆行李箱,比他先一步進了售票廳。
似乎心有所感,在進入售票廳前的那一瞬間,她停止了腳步,目光只掃了一下就看到了孟文天,看到他將裝着衣服的塑料袋從出租車上拿下來並順手把那輛出租車的車門關上。
這讓她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又燃燒起來,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再轉身急急地進了售票室,心裡罵道:真是臭不要臉!明明有直達公交車不坐,有更便宜的面的不要,卻花錢坐貴的出租車。
拿了陪老闆睡的錢來炫耀,真是好無恥!
孟文天可不知道姚小妍在腹誹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只是坐了一趟出租車就被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看到她轉身就進了售票廳,他只是笑了笑,然後跟在熙熙攘攘的旅客後面朝售票廳走去。等進了售票廳大門,他站在門口用目光梭巡着,尋找姚小妍。
售票廳的旅客有不少,孟文天掃視了大廳好一會,可依然沒有看到姚小妍。
掃視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不過,當他的目光凝視到那個背影時,他卻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只感覺這個身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但具體怪在哪裡卻說不出來。
因爲不認識,孟文天也就沒有再盯着那個離開的背影瞧,而是繼續在人羣中尋找着姚小妍,特別是注意那些已經排好了隊的人羣:她來買票肯定會找一支隊列排後面。
很快,他樂了:敢情這小妞在故意躲着她。
她將她紅色雙杆行李箱放在隊列中,而自己卻有意識地利用兩個正在聊天的婦女做掩護,弓着腰掩住自己的身體,並不時偷偷地瞧他呢。
看到孟文天看到了自己,而且朝自己走來,她站直了身體,撅起嘴巴,狠狠地瞪着,等他走近了,就氣呼呼地說道:“你來幹什麼?我看見你就煩,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