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下樓上警車的時候,她腦海裡又浮現了一個年輕人的身影,她抿了一下小嘴,掏出手機。
等電話一接通,她不顧對方的生氣,快速說道:“頭!我還是相信我的判斷。……,我想率領我的小組單獨行動。反正我這個小組一共才七個人,對整個追捕行動沒什麼影響,你們有我們不多無我們也不少,不如讓我安排他們潛伏在各個入城的路口。……,萬一我們發現她行蹤了呢?就算抓不到她,至少也可以讓我們警方省下很多精力,幫助我們大大縮小包圍圈不是?”
曹銘麟被她弄得心頭火起,大聲問道:“你敢立軍令狀嗎?如果她‘金蜘蛛’不往我們江德市鑽,如果她不自投羅網,你願意接受處分不?”
華奕鬱悶地嘀咕了一句什麼,當頂頭上司再次追問她敢不敢賭,她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敢!……,不過,我只敢保證她會往江德市跑,不敢保證抓到她,聽說她有武功,而我這裡人手太少!”
曹銘麟沒好聲氣地說道:“我沒指望你抓到她。你還想得美,抓到她,你想立功想瘋了吧?……,你自己看着辦!下不爲例!”
等到手機裡傳來忙音,華奕咬牙切齒地說道:“姓孟的小子,這次你若猜錯了,害我背了處分,我饒不了你!”
說着,她啓動警車,猛踩一腳油門,警車鳴着警笛朝她的據地衝去。
幾分鐘之後,她從警車上跑下來,對着早已經列隊且荷槍實彈的手下大吼道:“上繳槍支!換穿便服!”
幾個刑警一個個睜大眼睛看着這個女上司。
一個身材魁梧的胖子出聲問道:“警長,你沒傻吧?讓我們赤手空拳去抓‘金蜘蛛’?”
華奕衝上去就是一腳,吼道:“傻你妹啊,快點交槍去,這是命令!她有武功,一個人守一個方向,你拿着槍是要送給她嗎?”
魁梧的胖子不相信地說道:“切!我還怕她一個女……”說到這裡,他才發現自己的頭——華奕——也是女的,連忙閉了嘴。
華奕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吼道:“只要看見左邊臉腫的女人就抓或者向我報告,聽明白沒有?……,行動!”
……
孟文天在堂伯堂嬸家只呆到了九點半就離開了。
他是被堂伯趕出來的。堂伯要他馬上回汽修廠好好幹,要他對得起老闆的關心,要他有空多看書多做作業。
回到天華汽修廠的時候,廠裡還有技師在主動加班,而郭秋蘭則呆在工人的值班室還在幫助孟文天測繪灃田馳威F款小車的剎車系統零部件。
看到孟文天進來,她很是欣喜地笑了,接着問道:“文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孟文天鬱悶地說道:“還不是我堂伯趕我出來的,說要多花點時間在汽修廠,好好報答你,說拿這麼高的工資不認真工作的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真是,我哪對不起什麼良心了?”
郭秋蘭開玩笑道:“你根本就沒有良心,所以不存在對不起對得起,是不?”
孟文天笑道:“你也別得意,他還要我有時間就讀書、寫作業,不僅僅是爲你這個老闆當牛做馬。”
郭秋蘭說道:“對了,你是應該看書做作業呢。白天你可是說好了的,白天光線足你測繪零件,晚上看書。……,依我看,你還是好好讀書爲好,不要弄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
相對孟文天什麼研究灃田小車的剎車系統,郭秋蘭心裡更認同他現在學好高中知識。
在她看來不說孟文天,就是一個汽車領域的資深專家窮其一生也未必能找到這款成熟車型的設計缺陷,與其做這種好高騖遠的事情,不如把學習成績提高了,將來考一個好的大學,這樣還實在一些。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孟文天不是重生的,他也不會弄什麼零部件技術分析,而是會認認真真地讀書準備高考,考上好的大學將來找一份好的工作。
有了重生的金手指,他的野心自然就大了,誰能當大爺還會甘心當孫子啊?
孟文天不以爲然地道:“勞逸結合唄,讀書讀多了就動動手,測測零件。動手動累了,就用腦子想問題,科學平衡地發展,多好。”
郭秋蘭白了他一眼,說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還讀書讀多了。……,快點看書吧,不懂的不明白的,我可以教你,要不我可睡覺去了,不理你。”
一個個都要自己讀書,那就讀唄。
不過,在讀書之前,他腦海裡想到了父親,想他到底是不是動了闌尾炎手術。
他思考了好一會,決定試一試自己跟他們聯繫。他先打電話到父母原來住的地方,問房東老闆知道父母的去向。房東老闆顯然不是很清楚這事,但他說他聽說孟青山好像是因爲從火場搶救東西出來被燒傷了,但受傷的情況如何他不清楚,也不知道孟青山住哪家醫院哪間病房。
在孟文天的請求下,他找了幾個人問了,弄清楚是在南區醫院,但病房問不到。
當孟文天要打114詢問南區醫院的時候,坐在旁邊的郭秋蘭卻告訴他,她有一個高中的同學就在這家醫院上班。
很快,她就撥通了這個同學的電話。
巧合的是,這個同學正在在醫院值班。按照孟文天的提示(包括姓名,性別,病情,住院時間),郭秋蘭的那個同學也很快查到了孟青山的名字和病房號。
郭秋蘭還沒有請求,她的那個男同學就主動說自己馬上去看他們。他還說只要找到他們,他會藉手機給孟文天的父母,讓他們跟郭秋蘭或者孟文天聯繫,同時他也會找主治醫生了解孟青山的病情,叫孟文天放心。
孟文天大喜,沒想到聯繫上父親有這麼容易,同時後悔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這個辦法。
他在電話裡對郭秋蘭的這位同學表示了由衷的感激。
孟青山的父母也沒有想到兒子竟然這麼找上了他們,聽到兒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父母有些慌亂,只好承認孟父是在過年那天晚上因爲救火被燒傷了,傷的是背部,現在大部分傷口已經痊癒,但還要在醫院治療一段時間。
得到父母親口承認,孟文天不由大驚失色。可當他說自己馬上去南方看望父親時,遭遇到了他們極力反對。
不但母親堅決反對,父親更是破口大罵,罵他不孝,罵他不聽話。他們還威脅說,如果他不好好讀書,他們兩口子就不認他這個兒子,如果他去南方,他們就死給他看。
直到孟文天鬱悶地說不去了,他們才罷休。
對於孟文天說的堂伯堂叔和小姨他們湊兩萬元給他們治病的事,父母也沒想到,說了很多感慨的話,並說他們會馬上給堂伯堂叔小姨他們,向他們表示感謝。
孟文天問母親如果醫好父親的病,大約還要多少錢。母親哭着說還需要好幾千。不過,如果孟文天的堂伯堂嬸小姨他們打錢過來,錢肯定還有多了。父母說他們收到錢除留下孟父治病的錢,多餘的他們會打給孟文天,讓他用來讀書、生活。
如果還有多的,就還給郭秋蘭。
孟文天在電話裡自然反對這麼做,說讓母親給父親和她自己買點好吃的,補補身體,他這邊有錢,不用父母擔心。
同時,孟文天還說了讓父母回來的話,說這是所有親友的想法。
但父母卻堅決拒絕了,說是賺了孟文天將來讀大學的錢再回來。
對於他們的堅持,孟文天也沒辦法,只好等今後再說了。
郭秋蘭的同學離開了病房並跟主治醫生通了電話瞭解情況後,他將孟青山的病情如實跟孟文天說了,說孟青山已經過了危險期,現在主要是等傷口癒合,只要等一段時間就行,沒有太多要擔心的。
直到這時,孟文天才真正放心了。
旁邊的郭秋蘭也鬆了一口氣,連說沒想到。同時告訴他,她會請她同學照顧孟青山的,會讓醫院安排醫生給他最好的藥,有什麼事她同學一定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過來。
……
晚上十點多,在江德市郊區的一條小路上,一個老太太揹着一個黑不溜秋的蛇皮袋慢慢朝城裡走。
突然遠處射來一束光柱,接着一輛摩托車朝她駛了過來。
魁梧的摩托車司機客氣地問道:“大姐,你這是從哪裡來?……,坐車不?一元錢。”
老太太沒有理他,繼續朝前慢慢走着。
魁梧司機轟了一下油門,將摩托車掉過頭來,繼續問道:“大姐,這麼晚了,你要到哪裡去?”
老太太怒道:“你煩不煩?一個大男人跟着我這個老孃們幹什麼?”
魁梧司機說道:“大姐,現在這黑燈瞎火的,萬一有壞人怎麼辦?就一元錢,坐不?”
“行。一元就一元,送我去臨海路。”老太太很是爽快,慢慢朝摩托車走過來。
但是,在她快接近摩托車的那一瞬間,她竟以跟她衰老身軀根本不匹配的速度欺近司機,接着就是凌厲一拳,嘴裡冷笑道:“狗眼不錯啊,竟然看出了老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