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門口的衛兵,讓他跟她說我已經睡了。”邊說邊走回自己的宿舍去,從他從宿舍走出來到他現在走回宿舍,這前前後後的,真的不超過五分鐘。
唐青鋒站在後邊,看着陳孤的背影,默默地掏出一款沒什麼名號的手機來,給軍區門口的衛兵打去了電話。
只一通電話,就硬生生地讓楊小蘭心裡邊的愧疚感深了好幾分。
四十多歲又生了一個孩子……生了這個孩子之後,她才知道她以前對她的第一個兒子到底有多麼地無情。
“把你的信留下來吧,他會明白的。”
就在她很是內疚、很是自責的時候,旁邊的男人就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還一直安慰着她。
楊小蘭擡起頭來,最後也只能讓那守門的衛兵替陳孤收了信,然後,就這樣離開了。
陳孤回到自己的宿舍,眼睛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鐵盒子……
而唐青鋒這時收回了手機,跟着陳孤一起進了陳孤的宿舍。
“你還有事?”抽回掃過鐵盒子的眼神,陳孤轉過身,面無表情。
唐青鋒似乎很樂意見到陳孤的這副樣子,所以,他就放下了心裡邊對陳孤的擔憂。
陳孤的家庭,五年前可是一個巨大的新聞,但是到了現在,基本都在別人的記憶裡邊淡化了,可在陳孤的心裡邊……
唐青鋒搖了搖頭,把這件事給移到腦後,旋即從迷彩色的口袋裡掏出一張請帖來。
這張請帖,是大紅色的。
“伴郎,你。”
只三個字,陳孤就懂了。
他接過唐青鋒用雙手捧着的請帖,眼睛放在這張請帖上。
燙了金的字體,大紅色的包裝,挺有感覺的觸感……
“好,我知道了。”
兩個大男人對上一個眼神,之後,唐青鋒就走出了這個宿舍。
唐青鋒走了之後,陳孤就把門給關上了。
接着藉着白色的燈光,他就低頭看向他手中的結婚請帖。
唐青鋒和簡陽這十年來,也一直守着對方。
哪怕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也走到了今天,所以,確實是得結婚的,只是伴郎……
把大紅色的結婚請帖給收起來,陳孤把屋子裡邊的燈給關掉,躺上牀去。
平躺在牀上,陳孤看着上方,腦子裡邊一直想着蘇白。
想着想着,他就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逼着自己趕緊地睡過去。
唐青鋒和簡陽都要結婚了,蘇白,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和我做這樣的事情?
與此同時,遠在大洋之外的國家,是晴空萬里的白天。
在這個國家的首都,在首都裡邊的某一家醫院,在這個醫院的某一個病房,在這個病房的唯一一張牀上,躺着一個眼睛緊緊地閉着,手腕上扎着細針的人。
“滴滴——滴滴——滴滴——”
位於牀頭邊上的儀器一直響着聲音,帶着某種舒服的旋律。
而這樣子的旋律,已經持續一整個十年了。
至於躺在病牀上邊的人,要不是她的鼻子還會一張一合的呼吸着,她也許會被認定爲已經沒了任何的生命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