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求粉紅……連蔓兒問沈謙怎麼瘦了。其實即便是瘦了一些下來的沈謙,還是比同齡的孩子要胖,沈謙的瘦,是相對於他自己來說的。
沈謙唔了一聲,就接過了連蔓兒手裡的。
“蔓兒,我送來的樹苗,你看到沒有?”喝了一口茶的茶就喝了一口茶的沈謙並沒有回答連蔓兒的問題,而是笑眯眯地問道。
哎呀,還不願意談這個胖瘦的問題那,小胖不僅長個頭了,還長心眼兒了。連蔓兒心裡這麼想着,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看到了。”連蔓兒就笑道,“小胖,你咋想起來給我們送樹苗啊?”
“……你們上次搬新宅子住,六哥不在,我也沒來成,就三哥來了。……管事們請六哥看選的樹苗,我也跟着去了。我就想起蔓兒你們家周圍種了果樹,好像沒有柿子樹,我就挑了幾棵。”沈小胖就告訴連蔓兒,“蔓兒,柿子可好吃了。長樹上也好看。”
沈小胖說話的意思,似乎那幾棵柿子樹,是他爲連蔓兒家喬遷新居補送的賀禮。
“……你都還記着那。”連蔓兒說着話,就從攢盒裡挑了琥珀桃仁和栗子肉給沈小胖。沈小胖能記得她們帶他看過果樹,還記得她們沒有柿子樹,想着給她們送來,這是真的將她們放在心上。朋友相交,這份心意難能可貴。
連蔓兒給沈謙挑了果子,沈謙接了就吃。而且吃的還很香甜。
不過沈小胖乍一看起來好像長大了許多,不過那只是表象。連蔓兒暗笑着想,沈小胖本質上還是個吃貨,聽他沒說了幾句話。就提到吃就知道了。
“蔓兒,我還給你帶點心和果子了,果子是南面送來的。點心是我家的點心師傅自己做的。都挺好吃的,都在六哥的車上,一會六哥來就帶過來了。”沈謙吃着連蔓兒給挑的果子,一邊和連蔓兒說話,一邊還瞟了連蔓兒好幾眼。
今天的連蔓兒頭上梳着包包頭,紮了紅色的綢帶,水紅色立領斜襟寬鬆短襖。下面水紅色的長裙下露出兩隻繡着大紅蝴蝶的繡花鞋子。這一身喜慶的紅,將連蔓兒本來就白裡透紅的小臉,更映襯的紅潤可人。
再加上靈動的會說話的眉眼,貝齒朱脣,沈謙覺得。連蔓兒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姑娘。
除了是最好看的小姑娘之外,在沈謙的眼睛裡,同樣一身一臉嬰兒肥的連蔓兒,還是一個愛吃的小姑娘。似乎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他就有了這個印象,並且隨着見面次數的增多,這個印象還在不斷的深化。以至於,他每次看到、吃到什麼好吃的東西,都會想起連蔓兒。
“如果蔓兒在這就好了。這東西他肯定愛吃。”沈謙常常這樣想。
所以,他纔會選了會結出好吃果子的柿子樹送給連蔓兒,並且在來三十里營子之前,特意叫人準備了許多的好吃的果子和點心。
“你怎麼先來了,沒等和六爺一起來?”連蔓兒聽沈謙說到“六哥”,這纔想起來問道。
“六哥要查看好多地方。還有好多事要六哥拿主意。我就先過來了。……剛從你家鋪子前面過,我都看見你了,蔓兒。我朝你擺手,蔓兒你看見我了嗎?……好歹得先上山看看,……六哥管事,我不用管事,也就看看,我就來了。”
好歹得先上山看看,這是說,若不是有規矩、章程在那束縛着,他連山上都不去了,就直接來看她們了嗎?
沈謙吃完了連蔓兒給的栗子肉,就擺手說不吃了。
“蔓兒,樹苗種了沒,我幫你種樹去呀。”沈小胖興致勃勃地張羅道。
連蔓兒覺得,沈小胖這是在家裡圈久了,一出來當然要好好散散,因此就在屋裡坐不住,想要出去玩。
“好。”連蔓兒答應着,就站起身。看來沈六要過來,還得有一段時間,那就先帶着小胖四處逛逛。難得他一直惦記着朋友,連蔓兒也想讓小胖好好看一看她家的莊園。
張氏已經叫了趙氏和連葉兒過來幫忙,去廚房準備飯菜。
五郎和小七過來,都和沈謙見過了,就叫上送樹苗來的那兩個小廝,小七又將自家的長工叫了來,就扛了樹苗,拿了工具,穿過穿堂,進了後院。
四棵柿子樹,四棵西府海棠,就在後院的院子裡各種了兩棵,然後又在後院的房後,各種了兩棵。
沈謙說是幫着種樹,不過連蔓兒的打算當然是不能真的讓他幹活,不過是扶扶樹苗這樣就可以了。可沈謙卻不肯,非要拿了鐵鍬幫着挖坑,又要親自澆水。
好在有長工和小廝們做主要的勞動力,很快,就將八棵樹都種好了。
樹苗種好了,將長工和小廝們都打發了出去,連蔓兒就帶着沈謙進了上房屋裡。剛纔趁着種樹的時候,連蔓兒已經領着沈謙將這後院、跨院都看了一遍,只剩下這屋子裡還沒來過。
“那是我爹孃的屋子,這是我和我姐的屋子。”連蔓兒就將沈謙領進了西屋,讓他在靠着隔斷的椅子上坐了。
五郎從爐竈上提了水壺,兌了一盆的溫水進來,連蔓兒用水將帕子打溼了,就招呼沈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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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過來洗手。”
沈謙就從椅子上站起身,走了過來。
連蔓兒比小七大了幾歲,有的時候,小七撒嬌,連蔓兒就會幫着小七洗臉、洗手,已經做的熟慣了。沈謙雖然比小七年紀大,但是在家裡肯定是被人伺候的,所以連蔓兒擺好了架勢,就要幫他洗手。
不過,等沈謙走過來的時候,連蔓兒就改變了主意。
沈謙現在比她高了,在外面還不太顯,可是在這屋裡,兩個人站的很近,就顯眼了。
連蔓兒就將溼帕子搭在盆架上,只用手幫沈謙將衣袖往上捲了卷,就讓他自己洗手。
“這柿子樹都快長成了,今年長的好,明年就能結果。”沈謙一邊洗手,一邊跟連蔓兒說話,“那幾棵海棠,是六哥挑的,明年也能開花。”
洗完了手,沈謙並不自己去拿帕子,只是將手擡着,看連蔓兒。
連蔓兒就去拿了溼帕子,遞給沈謙。沈謙兩隻手依舊擡着,不肯動。
被伺候慣了的小少爺,還能再懶一點嗎?連蔓兒心中暗笑,就拿帕子給沈謙擦了手。
沈謙的手還是厚厚的很有肉,不過手掌上多了幾塊薄薄的繭子。
好像記得上次鍾管事說過,沈小胖在家辛苦地讀書、練劍什麼的,這繭子應該就是結果。看來沈家也不再將小胖只當一個孩子寵愛了,小胖能夠瘦下來,也是他自己用功的結果。
五郎又換了一盆水,和連蔓兒、小七也都洗了手,幾個孩子就坐下來說話。
“小胖,聽說你在家唸書,還得練劍,很辛苦是不是?”連蔓兒就問道。
“還好。”沈謙就告訴連蔓兒,他每天需要跟着先生讀書三個時辰,做功課要一到兩個時辰,然後還要跟着槍棒師父學習槍棒,另外還要學習騎射,每天都不能少於三個時辰。
連蔓兒就替他算了算,這一天下來,七八個時辰就沒了,只剩下四五個時辰,還要睡覺、吃飯,那一大家子每天的禮數也不少。小胖也是長身體的時候,不知道夠不夠睡的。
可憐的小胖,怪不得瘦了。任何一個人,每天這樣的安排,就是吃的再多、再好,也是胖不起來的吧。
五郎聽了沈謙的安排,倒是沒什麼,小七則面露同情。
小七現在念私塾,回家還要聽魯先生講課,並做兩份功課,但還是有遊戲玩耍的工夫的。
“小胖,你們家對你這麼嚴格,是想讓你考文舉,還是武舉啊?”連蔓兒就又問道。
沈小胖身上有爵位,沈家家世顯赫,應該並不需要他從這兩種途徑晉身。
“……並不是家裡要我怎樣,是我自己想的。”沈謙上挑的眼中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不能一事無成,光靠着祖宗的餘蔭。沈家的子弟,總要有所建樹,對沈家有所貢獻。這樣說話才能響亮,纔能有自己做主的權力。……別人給的,會被拿回去,自己贏得的,誰也拿不走。”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聽見沈謙的聲音。
連蔓兒的目光在沈謙的身上轉了一轉。沈謙的這些話,實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能說的出來的。不是說沈謙幼稚,說不出這樣的話。而是以他的年紀,經歷的畢竟有限,即便早熟,也無論如何不會有這樣深刻的見識。
這是有人教導沈謙說的話。
這樣不避嫌疑、用心良苦的教導,必定出自於親近的人。是沈六嗎?沈六是在什麼樣的情境下,爲什麼對沈謙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而沈謙在說這些話時的神情和態度,表明他對這番話很是認同,一直以來被連蔓兒認爲有些**的沈謙,其實恰恰相反,沈謙有着和他的年齡不符的成熟。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並非只是口頭說說而已,而是真心的這麼想,也正在這麼做。
這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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