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不急,我們家平安還小着呢。”
程老太太說着感概道,“倒是我們家幾個野小子都到了成家立業時,也不知道怎麼都不想娶親。”
程老笑着搖了搖頭,“你啊,還說隨孩子,還不是放不下。緣分來了你不讓他們打結婚報告他們都不依。”
老太太自嘲一笑,“老了老了,這心裡有的沒的都想摻和一腳。”
程老調侃道:“要不怎麼說老糊塗呢。”
“老了可不就糊塗了。”老太太不以爲然地笑了笑,隨即傷感的嘆了口氣,“可惜我們的老戰友很多想糊塗都不行。”
程老見狀,安慰道:“要不我陪你去老二家待段時間,順便去看望你的老朋友?”
老太太搖了搖頭,“不去,去折騰孩子幹嘛。他們個個忙着上班,我就不去給他們添亂。”
“那我陪你去爬山。”
“老胳膊老腿,行了。”
周嬌聽了莞爾一笑。結髮夫妻老來伴,執手相看兩不厭。老倆口這種感情真是讓她都羨慕。
“我們陪你們二老上山。”
老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她手,“你還年輕跟我們不同。這兩天怎麼有話傳出上面點名你上外/交/部?”
“大概是有人見到那邊部長找我產生誤會了。”
“那麼說來有人不想你上那邊。”程老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扶手,“這不奇怪,有人擔心你對他們有威脅,不過倒是好事。”
周嬌很明白他話裡意思,她的檔案再加密,可總有一些蛛絲馬跡泄露自己精通幾國語言。還有雖然行政級別只有本人知道及少數知情者瞭解,可自己每月領取的工資總會泄密。
在這節骨眼上有意阻攔也好,還是試探也罷,她根本就沒想挪窩。那裡面水太深,老爺和小姐太多,她巴不得跟這些人扯開遠些。
“嫉賢妒能,是小人的天性。”老太太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到了這一天。嬌嬌,聽我的,是金子總會發光,先養精蓄銳等機會。”
周嬌聞言失笑,“姨奶奶,我沒那麼優秀,你放心吧,能過上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是她真心話,從大學畢業至今七年多時間,雖然她現在不過是辦公廳小小科長,可她的行政等級其實因爲幾次立功已經從最初的23級坐飛機到17級,比張國慶的15級是沒得比,可也不賴。
再被調到別的單位,哪怕是破格調級調升,那也最多一級,反正離13級高幹待遇還是差得遠,更別說那邊亂象四起,她又何必放棄好不容易費心經營好的穩定工作環境,多此一舉?
程老看了看她,別有深意地說道,“只要你老子是周孝正,還是不能大意。”
周嬌不會不知好歹,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內心有些很遺憾不能露出口風,有些棋子已經落下,她不擅長於攻,可守住後方還是沒問題。
“你大表嬸的那位外甥女,現在跟你關係如何?”
老太太指的何人?金麗娟是也。
她之所以這麼問,概因這段時間國計委也是有副主任的虛職出現,老太太是擔心周嬌身邊沒助力被捲入局裡。
周嬌笑道,“她這一年經常出差,我們見面比較少。”有一句話她沒明說,從對方女兒下鄉開始對方的一系列所作所爲,自己已經有意疏遠。
——總歸是大表嫂的親戚,情面上過得去就行。
“那你小心點。”
周嬌笑着點點頭。
程老見她們話題告了一段路,張了張嘴,開口說道,“林家丫頭可能最近會找你媽,你有空留心點。”
周嬌聞言一怔,隨即又點了點頭。她沒追問老爺子如何得知,猜來猜去能讓林麗瑩找上門的無非是尋求幫助。
一旁的平安三兄弟則瞭然地瞥了眼老爺子,比起經常上班,鮮少關注八卦的周嬌,他們倒是想到了最近一些傳言。
稍坐片刻,周嬌眼見到了老人家平時休息時間,才帶上孩子們告辭回去。
周家院子已然恢復平靜,連石桌上已經清理乾淨,甚至後來添加的幾張凳子也消失不見,要不是走之前所見,還以爲一場夢。
廚房內準備宵夜的陳嬸聽到動靜,走出伸手指了指裡面。
周嬌會意地點了點頭,阻止了她出來相迎,與孩子們進入客廳。
“爸,你還沒休息?跟哥在聊什麼?”
書房內與剛進來的女婿聊天的周孝正一見女兒進來眼前一亮,“都在等你跟孩子。怎麼不讓陳嬸送回去?”
張國慶緊跟其後埋怨道:“你小胳膊小腿的抱得動那麼大孩子?爸,她現在被你寵得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
周嬌頓時失笑。至於嗎?
周孝正看着眉開眼笑的女兒,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還不是你這個當丈夫的不靠譜,交的都是什麼豬朋狗友。
周嬌還有正事要提呢,她也不廢話,笑道:“我剛帶孩子們去姨奶奶那坐了一會,我媽呢?”
繆麗珊緊跟其後進來,“在呢。”
“媽,這幾天有見到林麗瑩嗎?”
繆麗珊一臉迷茫,隨即她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女兒不會沒事提到對方,臉色一變,“她找你啦?”
周嬌見狀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這話一出,全家人頓時各自相視看了看,突然變得靜下來。
周嬌打量了一下他們臉色,再眯了眯眼看向兩個小兒子,發現小傢伙們也立即低頭。一霎時她脫口而出:“作風問題?”
否則她的小話癆五一這麼點大的孩子扭扭捏捏的臉紅什麼?真要小哥倆幹了什麼壞事也只會開口將鍋往外甩。
張國慶“噗呲”輕笑出聲,“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問題?”
前面辦公桌後的周孝正用手指點了點一對雙胞胎,“看來你們本事不小,你們都聽到什麼消息,也說說。”
周嬌好奇地看了看他們,朝張國慶眨眨眼。
張國慶飛快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周嬌倒是越發迷惑,幸好還有孩子出言。
六一撓了撓頭髮,“我哥們說她,她對男同志耍流氓。”這一開了口,接下來就毫無阻礙,這孩子越說越順,“本來她是醫生是避免不了接觸男病人,可據說當時病房內沒有外人,男同志還是傷到不方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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