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甦醒陷入沉默中,心情不怎麼好。
不是因爲雪花的事情,這只是小事,既然能夠在雪花的圍堵中利用非典這個事打開突破口,一舉擊潰雪花在江城的擴張意圖,後面即便雪花不甘心,想要用甦醒用的計策挽回一點損失,但這也只是徒勞的,二廠的名氣已經打出來,無論誰來圍追堵截都沒什麼用,除非二廠內部出現問題,自內而外爆發出危機,否則飲料二廠絕對能夠在短時間內成爲國內飲料和啤酒行業的領頭羊。
甦醒嘆息的是三班倒制度,一個領土完整的國家,哪怕只是暫時的政權,也會有法律用以維繫社會的運轉,規範社會各個階層的權利和義務,讓人們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讓一切事情變得有秩序。
有了秩序社會才能夠發展,國家才能夠強盛,否則只會陷入無休止的內耗中,就像爛了心的蘿蔔一樣,外表看起來光鮮,但是內裡已經空了。
中國是個大國,幅員遼闊,人口衆多,站了起來,有勞動法,但執行的還不夠強硬,很多事情都在妥協,法律只要一妥協,就像是放在戶外的肥肉一樣,立刻能夠吸引到無數的蒼蠅叮在上面。
金融,銷售這類比較偏向金融經濟方面的工作還好,不說十個個企業單位裡面有七八個能夠按照勞動法來執行,至少有五六個能夠做到這一點。
但像施工,還有生產這樣的單位基本做不到8個小時工作制,不只私企做不到,國企也做不到。
三班倒,一天十三四個小時都是常態,更別談週末休息,或者節假日休息,都需要加班,說是自願加班,但是加班不給加班費也不稀奇,自願的,給什麼加班費?
你真的拿勞動法出來跟他講道理,第二天絕對會被通知捲鋪蓋走人,給出的明面理由不會是你不肯加班,要麼是你工作偷懶,要麼是你的品行不好。
發達一點的地方,企業單位不敢這麼做,信息比較透明,大家的法律意識也要強一些,但加班費用也不會給多少。
甦醒對這些自願制度深惡痛絕,不想被自願,被代表,想要讓自己公司企業手底下的員工每天除了工作之外還有剩下的時間能夠陪陪家人,能夠四處去轉一轉,節假日的時候也能夠出去旅遊,能夠不只是活着,而該是生活。
但理想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嚴志勤說的情況甦醒不得不認真對待,因爲他講的那些情況就是現實,甦醒真要現在一刀切,不讓底下的員工加班,他們的工資少了,肯定會鬧起來。
“一步一步來吧,雖然這一步踏出去會很艱難,但總得要走。”甦醒想了想,自語道。
一個人做事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有時候少數服從多數也並非因爲多數是正確的,而是少屬爲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妥協。
甦醒打開電腦,坐在電腦前,一邊想一邊寫,直到天邊微微泛白,四五點鐘的時候,纔到牀上去躺了一會兒。
“現在是越來越難咯。”張榮飛跑到甦醒這來,倒了一杯茶,跟甦醒抱怨,“要是我早出生二三十年就好了,那會兒寶貝多,大家都不識貨,也不敢收這些東西,現在想要見個寶貝太難,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個真東西。”
“你屋子裡堆滿了古董,還沒滿足了?”甦醒問他。
“怎麼可能滿足?”張榮飛搖頭,“我倒也不是想將東西據爲己有,非得要自己藏起來,就想着要是能夠多見一些寶貝,長長見識,過過眼癮那也是好的。這個東西就像女人,不一定非要拉到牀上去,哪怕看一看也是好的,也能夠讓人心情愉悅。”
“你圈子裡不是有很多藏友嗎?他們手上的貨你都看完了?”甦醒給張榮飛續了一杯茶。
兩人在屋裡談話也沒戴口罩,經過幾個月的奮戰,疫情得到很大控制,學校陸陸續續恢復上課,比前世快了許多,童國新和江城在這場戰鬥中出了很大力。
“搞這個的人本來就不多,圈子是有,但就那麼大,看着看着也都全部看完了,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可以繼續看。”張榮飛嘆了口氣,“真是煎熬,感覺就像到了和尚廟裡,成天就是吃齋唸佛,連個女人都看不見,悶得慌。”
“沒必要那麼糾結。”甦醒說,“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解決,你收藏了這麼多古玩,對這東西也比較瞭解,完全可以自己搞個活動,幫普通的收藏家鑑定古玩,這樣源源不斷的就有人將自己收藏的古玩字畫送到你面前。”
張榮飛稍微愣了一下,豁然開朗,高興的拍了一下甦醒:“你這個法子不錯,我覺得可行,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你真要搞?”甦醒問。
“真要搞,我看看古玩字畫就非常滿足了,別的也不奢求。”張榮飛點頭,“你說的這個辦法是在報紙上登廣告,還是怎麼搞?”
“在報紙上登廣告能有什麼用?大家也不會看到報紙上的廣告,就將手裡的古玩字畫交到你這裡,讓你鑑定,他們害怕你是騙子,人都精着。”甦醒說,“要搞就得讓他們到現場,而且是在攝像頭下,見證自己的古玩字畫是不是貨真價實。可以與電視臺合作,拍攝一個古董字畫類的鑑寶節目,請兩三個古玩方面的專家,免費給民間收藏家鑑定古玩字畫,並且根據市場行情估算出古玩字畫的價格,你可以算一個專家,另外再請兩個專家,最好是從高校裡面請教授,這樣更具有權威性一些。”
甦醒說的這個,後世有人搞過,還比較火。
古玩字畫,一般人可能沒有,但有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是祖傳的東西,自己不知道價格,如果剛好有這麼一個平臺,幫着鑑定一下自己手上的古玩字畫,辨別真僞,估算價格,很多人都願意拿出來試試。
“還要找電視臺?”張榮飛犯難,“我最不喜歡和兩個口的人打交道,跟他們一碰,很多東西都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