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一笑,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兩個人都心懷鬼胎,並不在意這些言語上的交鋒勝負,“上次交易的第三項內容,百萬晶石,已經準備妥當,因爲數量過多,很難運輸,因此並不在此處,上將可隨我到幻神殿查驗。”
“有何不可!”項天御面色泛紅,神情激動,立刻站了起來。
皇帝眼裡閃過滿意之色,少年人自負,一聽到這麼大數量的晶石,貪婪佔據了上風,危險自然就被忽略了。
“請!”皇帝起身,竟是要親自帶路。
譚鳳,豐蒼野,從廉等人也站起身,作勢跟隨,項天御擺了擺手,摟着從溪,悠悠道:“你們在此商談找尋劉田耕中將之事,只從溪陪我就好。”
譚鳳立刻坐下了,那兩人的本事,他是知道一二的,若真有事,他們去了不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拖後腿,還不如在這裡要點好處。
從溪自始至終,都半靠在項天御懷裡,做足了小情人兒姿態,這種人最容易被人忽略。
事實也是如此,皇帝陛下很開心,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雖然多了一個小情人兒,也算有點本事,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年紀擺在那裡,即便三公主說過路上的情況,皇帝也是很不以爲然,總覺得有誇大其詞的嫌疑,對此三公主只是一笑,並未多做辯解。
幻神殿位處偏僻,一行人浩浩蕩蕩:“陛下的宮殿真是恢弘壯闊。”
皇帝矜持一笑:“這都是先祖所建。”他頗爲驕傲,開國帝王是個狠人,皇宮的建造他一手督辦,當初落成之日,很是意氣風發,甚至還制定了建宮日,對皇室之人來說,這可是個大節日。
項天御站在門口,一眼就掃見了殿內堆積如山的晶石,亮晶晶的,閃瞎人眼。
皇帝一直在觀察項天御的神色變化,遺憾的是,項天御並沒有流露出剛纔那種激動之色,緩步走了進去:“這裡的晶石是我搜集了宮中幾乎所有的庫藏,另外不足部分,在民間和朝臣中間蒐集了許久,才得以準備齊全,望上將詳細點查。”
項天御點頭,摟着從溪上前幾步,在皇帝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疑惑地問:“可是有什麼不妥?”
皇帝忙搖頭:“並無,只是這位少年前去有些不合適吧。”
項天御搖搖頭,愛憐地在從溪腦袋上摸了摸,親親額頭,寵溺一笑:“並無大礙!”
皇帝眸子一閃,曖昧地笑了笑:“既然如此,請!”
從溪透過項天御的肩膀,看着皇帝,嫣然一笑,皇帝腳步一頓,臉上閃過驚豔之色,少年年齡不大,面孔還帶着幾分稚嫩,不笑的時候,像個乖乖的精緻娃娃,一笑,只覺得眼角上勾,帶着股說不出的魅惑,勾得人心裡癢癢的,項天御能看上他,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項天御的腳步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踏在皇帝的心上,只要再有三步,就能走進設置好的陣中,只要三步……
一步,兩步……
最後一步的時候,項天御停了下來,皇帝的心好似狠狠地被拎起來捏了兩把。
“陛下請!”
從溪暗中勾了勾嘴角,這男人還真是惡劣。
項天御再次擡起了腳,皇帝的心終於迴歸了原位,惡狠狠的瞪了前面的兩人一眼,也走了進去。
從溪趴在地上,眼睛緊閉,儼然昏死了過去。
項天御和皇帝則面對面坐着,皇帝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打了幾個手勢,面孔莊嚴肅穆,對面的項天御則滿臉痛苦,額頭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落下,卻無人去擦……
殿門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關閉,項天御只覺得頭腦昏沉,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前方似乎有東西在引導着他前行,可潛意識中又覺得此行危險,不肯就範,如此走走停停,拉鋸一般,前方的光影似乎着急了,晃晃悠悠想接近,項天御直覺後退,那團東西看起來比他強壯太多,他不是對手。
那團光影閃了閃,再次發出一種波紋,項天御覺得腦袋又昏沉了幾分,搖了搖腦袋,直覺不對,卻說不上爲什麼,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視線這麼低,他究竟變成了什麼?
光影突然加快了速度,眨眼間到了項天御身邊,光影分出兩隻手臂,狠狠勒住項天御,讓他動彈不得,光影拖着他往前走,項天御一直在掙扎,他自是不甘心被束縛,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奈何實力差距有點大,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儘管如此,他還是拖慢了前進的速度,光影也累得不輕,項天御似乎能聽到他的喘氣聲。
他覺得好奇極了,飄飄忽忽的一團,究竟是什麼東西?
黑暗的四周突然有了幾分光亮,光影很興奮,手臂的力氣大增,眼看要拖出黑暗,突然,光影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手臂也鬆了開來,不知什麼時候,黑暗中多了一個渾身泛着柔光的小人兒,小人兒手裡拎着一把小劍,正對着光影猛戳,刺得光影連連尖叫,身上的光芒逐漸黯淡。
項天御嘿嘿傻笑,也上前幫着小人兒打光影,過了一會兒,小人兒停下動作,衝項天御擡了擡下巴,雖然沒說話,項天御卻自動理解了他的意思,呵呵笑着開始拖着奄奄一息的光影往相反的方向拖,小人兒跟在後面,一旦光影有反抗,立刻戳上一劍。
到了邊緣,小人兒停了下來,身影慢慢消失了。
從溪睜開眼睛,剛纔還好好的皇帝已經口吐鮮血,臉色蠟黃,精神萎靡,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反觀項天御則眉目舒展,臉色紅潤,跟吃了大補丹一樣。
“怎麼樣?有感覺嗎?”從溪期待地望着項天御。
項天御喜滋滋地點點頭,賊兮兮地靠了過來:“那個小人兒是不是你,爲什麼他是光影,我是什麼樣的?”
“跟他一樣,只是沒他那麼大,你們都還沒成型,我也是第一次進入別人的精神世界,挺奇怪的。”從溪把人拉起來,對着皇帝踢了一腳。
“嗯,這個陣法有削弱精神力的效果,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佈陣的人精神力沒我高,影響根本不大,你都給他下了什麼命令?”
項天御想起剛開始的反抗無力,立刻上前,跟着從溪也在皇帝的龍袍上印了個大腳印,尤不解恨:“我讓他晚上把寶庫打開,咱們晚上去洗劫皇宮吧。”
從溪眼睛一亮,興奮地點點頭:“那咱們趕緊把空間騰騰地方,免得裝不下可怎麼辦,不止寶庫,藏書閣也得讓他打開,那張精神力觀想圖是不是真的,你問了嗎?”
“還沒有,等下醒來再問吧,那裡面又不能說話。”項天御拍了拍褲腿,拉着從溪把殿內的晶石全都裝了起來,這才離開幻神殿。
夜晚,皇宮燈火通明,載歌載舞,到處都是歡慶的氣氛,三公主和小王子跟在皇帝身後,和皇帝並肩而行的是皇后,一家四口看上去格外和諧。
從溪和項天御也手挽手出席了晚宴。
黑暗中,一陣風吹過,巡邏隊打了個哆嗦:“真倒黴,趕到這個點巡邏,連宴會的門都沒機會看到。”
“這種時候不正應該打起精神嗎?天高夜黑,正是偷盜好時節。”
“滾,烏鴉嘴,真來了小偷,倒黴的可是我們,能不能說句好聽的。”
“好好好,我不說總成了吧,快走吧,這鬼天氣,冷死了。”
幾個巡邏隊員搓着手聊天,打發時間,黑暗中,寶庫的大門卻悄悄開了。
第二天,項天御整頓隊伍,補充能量,即刻啓程,同時離開的還有鏡玄帝國三公主雅以及親隨。
項天御對於雅的跟隨並未阻止,總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放在帝國有點危險,還是放在自己身邊看着比較好。
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艦隊終於返航聯盟,遠征軍僅僅用了三個月時間,就完成了這次遠征,不得不說,這是一次非常有效率的遠征。
項天御的名字再次被聯盟所傳頌。
戰艦到達帝都這天,整個聯盟都沸騰了,所有媒體三句話不離天御上將,甚至有人提出,這次任務的完美成功,項天御會不會直接晉級元帥。
娛樂媒體則惋惜男神顏值好高,俊臉好冷好酷好喜歡,身材好棒好想抱,不能經常看到,伐開心!跟來的三公主好美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軍方媒體則在模擬項天御這次遠征的過程,究竟是怎麼發展的,會這麼順利結束,甚至有人對這次遠征提出質疑,要求公佈遠征全視頻,以供研究。
重新回到那棟別墅,從溪猶如做夢,過去的三個月精彩紛呈,快意殺伐,都快忘記了剛來時的窘迫和仇恨,想到臨行之前對從家的報復,現在只覺得小家子氣,果然是眼界不夠寬,看不透事情輕重大小。
剛回到聯盟,項天御很忙,忙着述職,忙着慰問安頓死者的家屬,忙着安排十萬機甲戰士的回程,最重要的,還有隨行的三公主的安置,小別墅已經連續三天沒回來了。從溪回來第一天,曾經的小夥伴就找來了,林一凡,張智良,樑鈞,一個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好似等着聽故事的乖寶寶。
從溪噴笑:“我說你們都圍着我幹啥,我可啥也不知道啊!”
張智良撇嘴:“騙誰呢,上將大人寵你恨不能寵上天,聯盟人都知道,快跟我們說說過程,機密的咱不說,一路上的樂子總有不少吧。”
林一凡不吭聲,只坐在張智良身邊以示支持。
從溪視線轉向樑鈞,擡了擡下巴:“你呢?也想聽故事?”
樑鈞彆扭地扭了扭腰:“你不是我嫂子麼,我不找你找誰,想找我哥他也不理我呀。”
從溪想了想,撿一些無關緊要的簡單說了說,這才稍稍滿足了三人的好奇心。
張智良張大嘴巴,吃驚得不得了:“你意思是說那個叫舒暢的人僅僅憑藉一人之力,控制了所有的異獸,爲他所用,對那裡的人類發動戰爭,差點滅了整個人族?
從溪喝了口水,點點頭:”沒錯,我們晚去幾天,可能那裡的人類都變成奴隸了。”
樑鈞吸了吸口水,一臉崇拜:“艾瑪,這纔是真絕色呢,那人長什麼樣,帥不帥,可惜了這麼個人才,被你們給炮灰了。”
林一凡反應是最正常的:“那人有病吧,他自己都是人族,幹嘛要滅人族,難道人族害過他?”
從溪攤了攤手:“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對了,離開三個月,帝都有什麼大新聞嗎?”
張智良立刻回身,神色興奮地一拍桌子:“這回你算問着了,即便不問我也是要跟你好好說說的,說起來還是你們從家發生的事兒,你們離開的時候,從夫人和從瑜都處於半瘋癲狀態,後來找人治療,依舊渾渾噩噩的,不見好,後來從德簡上將就專門找了個療養院,把兩人放了進去,這也不算什麼,你知道後來他又做了什麼嗎?”
從溪擡了擡眼皮,他那個便宜的涼薄他了解一二,這樣對待從夫人從瑜,並不吃驚,從夫人的孃家不但不能帶來好處,反而反目成仇,鍾家一直跟從家作對,根本落不着好,自然不必顧忌,從瑜是個連成年都沒有的小兒子,除了聯姻,根本不具有價值,鬧出私奔的事情之後,聯姻更是不成,上層社會,誰會要一個跟人私奔的人做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