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
吳寒沒有絲毫留戀的背影成了許今朝對他最後的印象。
李言調整了微型攝像機的焦距,使之能拍攝到吳寒進入倉庫後的情形。
吳寒走到倉庫門前,看到劉鍛凱等人正在清點文物,便毅然決然地衝了進去,推開劉鍛凱等人,護在那些箱子前,大喊道:“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誓死守護人類文化!”
劉鍛凱停下手裡的動作,不悅地問道:“誰讓你回來的?”
吳寒視死如歸,“我的良知讓我回來的。”
“識時務者爲俊傑。”劉鍛凱把玩着槍,“你一個人也阻止不了什麼,還是別在這裡礙眼的好。”
周圍的人也叱罵着:“吳寒,你還以爲章修文能護得了你嗎?我看他連自己都護不了啊!”
“別以爲我們不敢殺你,有主席撐腰,律法又算得了什麼?還不是我們說的算!”
吳寒淒涼一笑:“就算我阻止不了這些文物所歸非人,但至少我的鮮血可以洗掉讓它們所受的屈辱,哪怕只是一點!”
這席話激怒了劉鍛凱,他把槍正對着吳寒,臉色陰沉:“我會讓大家知道文物在我手上才能得以發揚。至於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吧,看章修文那老頭能說什麼。”
吳寒毫不畏懼,護在文物前的身體沒有絲毫動彈。
劉鍛凱輕蔑一笑,吳寒這個小蝦米他還不放在眼裡,手指輕輕釦動了扳機。
刺眼的能量光線劃破倉庫靜止的空氣,在即將射到吳寒身體上時,周遭的氣體卻突然被引燃,大火瞬間瀰漫,離火源點最近的幾箱文物也被點燃。
火海里的吳寒露出欣慰的笑。
劉鍛凱臉色大變,忙喊道:“快搶救文物!”
由於之前被吳寒一推,裡面的人大多離倉庫門比較近,這時見大火蔓延得如此厲害,只愣了愣,隨即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拔腿就往外面跑,哪還聽得到劉鍛凱的喊叫。
劉鍛凱氣急,只好自己上前看看文物的燒燬情況,看能不能救出一些來。卻見火海里一個火人掙扎着要向他跑過來,“劉鍛凱,我要你和這些文化一起陪葬!”
劉鍛凱被嚇到,再多的榮譽也沒有自己的生命來得重要,沒有猶豫,劉鍛凱轉身就往外面跑,文物和吳寒都被他丟在身後。
再難支撐住的吳寒癱倒在地,火焰灼燒着他的身體。透過熊熊大火,他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爺爺給他講故事的情景。
在爺爺的故事裡,以前的人們很小的時候就可以念着三字經......
三字經是什麼?
他不知道,也許,他的兒子可以知道吧,然後,教着他的孫子......
一定要知道啊!
通過微型攝影儀反饋回來的圖像,許今朝等人都看到了吳寒慷慨赴死的一幕。
他的同窗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們的大師兄一直在給他們樹立榜樣,從生到死都不例外。
章修文喃喃念道:“都是我無能,無能啊......”
許今朝的眼眶也是紅着的,心裡默默發誓,要讓所有人的犧牲都會得到應有的回報,方屹如此,吳寒也如此。
逃出火海的劉鍛凱臉色陰沉的看着濃煙瀰漫的倉庫。
其他幾個逃出來的人一臉慶幸,幸虧跑得快,要不一條老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不對勁。”劉鍛凱皺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一時理不清思緒。
“劉所長 ,這下我們應該怎麼做?”有人上前問劉鍛凱。劉鍛凱一直要求下屬們喊自己爲所長,特別強調不能帶個“副”字。
劉鍛凱面帶怒氣, “還能怎麼辦,先回去再說!”
任誰將即將到手的一大筆功勳弄丟了心情都不會愉快,更何況這筆功勳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
收斂好情緒,許今朝等人裝作一無所知,走到劉鍛凱身邊,看着起火的倉庫發問。
劉鍛凱臉色更加難看了。
章修文示意站在他旁邊的學生前去查看。
不一會兒,那學生跑回來,大驚失色,“老師不好了,文物都被燒燬了!”
衆人聞言,紛紛變了臉色,瞪着劉鍛凱等人。
劉鍛凱氣急,衝着章修文怒罵道:“還不是你的學生乾的好事!自己找死不說,還帶着那些文物同歸於盡!”
“就是就是!”劉鍛凱一黨的人附和着,“都是那個叫吳寒的,全是他的錯!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章修文看着劉鍛凱,一字一句地說道:“天理不會容你的。”
劉鍛凱回以冷笑。
許今朝上前一步,“劉教授還是想想怎麼跟聯盟交代吧。”
“這個就不勞許大師費心了。”劉鍛凱斜睨他一眼。
許今朝聳肩,無所謂地點點頭:“既然劉教授都不擔心激起民憤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劉鍛凱聞言眼神暗下去,“希望許大師和章所長能潛心研究文化,不要讓閒事分了心。今日一事就由我來全權解決吧。”
劉鍛凱此話正是威脅許今朝和章修文不要在公衆面前說些不該說的,否則......
許今朝看他一眼,似憤怒,轉身離開。
返回東方聯盟的途中,劉鍛凱一直試圖找出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卻總理不出頭緒。而且當務之急是解決文物被毀一事,許今朝的話提醒了他這件事處理不當將會產生嚴重的後果,輕則影響他的威嚴,重則引起民憤,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劉鍛凱向趙勻青發起了通話請求。
不一會兒,趙勻青便接通了,從光屏上可以看到他心情不錯,靠在總統椅上,悠閒的喝着一杯清茶。
就算和劉鍛凱正在通話中,眼神也不曾落在光屏上,而是懶懶的看向窗外,“有事嗎?”
“有。”劉鍛凱低頭恭敬的說道,“是關於此次考古的事情。”
“哦?”趙勻青啜了一口茶,纔不急不緩的問道:“找到了多少文物?能不能證實是許安爵留下的?就算證實不了,你也要想辦法往上面靠。”
劉鍛凱尷尬,只好將事情都的前因後果一一告訴給趙勻青。
聽完了整件事情經過的趙勻青已沒有了先前的淡定,轉過椅子正對劉鍛凱,將茶杯用力的放在辦公桌上,茶水濺了出來,弄溼了一旁的文件。
“蠢貨!”趙勻青呵斥道。
劉鍛凱低着頭,不敢反駁。
“如此好的機會居然被你毀了!蠢,真是蠢!”趙勻青怒不可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我也沒想到倉庫裡的氣體是低燃點氣體,一般儲存書籍等易燃用品都不會使用這類氣體,所以我忘記事前檢測了......”劉鍛凱竭力解釋着。
“好了。”趙勻青打斷他,“現在要想出解決辦法,千萬要把這件事掩瞞住,否則無論是不是你的錯,你都無法向民衆解釋!”
“是,是!”劉鍛凱點頭,“我找您正是商量一下如何掩瞞住這件事,畢竟章修文和我一直不大對頭,還有那個許今朝也不是什麼好鳥。”
趙勻青沉吟一會,“我會先控制住媒體和網絡流通渠道,不會將對你不利的話報道出去的,章修文和許今朝不會有機會將他們所知道的告知於衆的。你現在想個好點的藉口,將這次考古卻沒有功績一事推開,最好能將過錯推到許今朝身上。”
“是!”劉鍛凱應道。
和趙勻青通過氣後,劉鍛凱頓時安心了不少。開始爲回聯盟後的處境做準備。
另一邊的許今朝和李言、章修文等人也開始了緊張的籌劃,畢竟他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劉鍛凱,還有聯盟名義上是至高無上的那個人。
更加困難的是他們要在不和趙勻青直接撕破臉皮的情況下砍掉他的一隻臂膀,稍有差池,他們的處境將會變得危險萬分。
許今朝一行人是在萬衆矚目中歸來的,大量民衆舉着聯盟旗幟拉着橫幅在港口等着。
飛船甫一降落,人海中便爆發出歡呼聲。
然而他們等了良久,卻不見考古團的人出來,人羣裡歡呼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竊竊的相互詢問聲。
正好奇着,就見劉鍛凱走出飛船,一臉笑意的看着羣衆,“首先感謝大家對我們的工作這麼關心,這麼支持!但是我們這次考古的主力隊員都很辛苦,就不能一一和大家打招呼了,希望大家也能配合安保人員,不要擁擠,爲辛苦的研究者讓開一條通道。”
衆人聞言,都自覺的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來。
又過了會,許今朝和章修文等人才在安保人員的護衛下走出飛船,人羣再次掀起歡呼聲。許今朝示意性的揮了揮手,便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裡。
緊隨其後的章修文的學生手裡都提着裝着各種儀器的箱子。不明所以的民衆還以爲是他們帶回來的考古成果,頓時一個個都激動起來,歡呼聲此起彼伏。
港口出處,李家的車已經在那等着了。許今朝和李言上了車,才鬆了一口氣。
“肯定是劉鍛凱將我們的歸期透露出去的。”許今朝沒好氣的說道。
李言點頭,“現在他故意引導民衆相信你帶回了大量文物,等真正公佈考察結果時,就可以通過這種反差激起羣衆的憤怒,影響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只不過......”李言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他的打算要落空了,甚至可能是自掘墳墓。”
作者有話要說:一打開後臺發現一下子多了五條負二分評論,全是罵攻的,雖然知道攻渣,可還是好心塞啊!感覺再也不會再愛了.......攻真的那麼討人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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