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讓林清雅幫自己聯繫海州市政府的時候,忽略了蘇偉民這麼一個存在。
也可以說,李牧是無意間忽視了他,因爲在李牧考慮父母在海州的安全問題時,他本能想到的不是跟海州市局打招呼,而是直接想到海州市政府的核心領導層。
某種程度上,李牧有些“膨脹”,但這膨脹倒也合情合理,以他目前的綜合實力、社會地位以及影響力,想回海州辦點事,自然是直接跟市委核心領導溝通最簡單直接。
正因爲一開始就直接想到市委、找到市委,李牧才一直沒想起來,蘇映雪的爸爸蘇偉民其實就是海州市局的一把手,這件事自己即便不找他,市政府到時候還是會把這件事交給市局來落地,最終還是要由蘇偉民經辦。
蘇偉民心裡本來因爲要親自負責李牧安全的事情感覺有些煩躁,沒想到連女兒蘇映雪都壓根不知道李牧要回來,倆人不是在戀愛嗎?連這點信息交流都沒有?
在今天之前,蘇偉民雖說沒怎麼在女兒面前表達態度,但是心裡對李牧早已經是一千一萬個接納了,老婆方敏也是一樣,沒辦法,李牧的實力就擺在那裡,面對一個這麼優秀的男生,他們根本沒辦法反對,甚至兩人私下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曾經相互感嘆,果然是女兒眼光更好,即便是父母反對,也依舊是認準了李牧,沒想到出去一年,李牧就直接騰飛了。
做父母的自然希望女兒能夠找一個優秀的對象,最好是才貌雙全又能多點財,這就更好不過了,畢竟活這麼大歲數了,誰都清楚錢的重要性,出門是騎自行車還是專車接送、住小平房還是大別墅、未來混跡在什麼階層、能達到怎樣的生活與消費水平,這些基本上都是要需要錢來解決。
李牧該有的都有了,蘇偉民和方敏自然也就不再抱有反對情緒,但是話說回來,李牧如此優秀,蘇偉民自己心裡是很有壓力的,實力的懸殊擺在那裡,不管兩個年輕人是誰追求誰,蘇偉民心裡清楚,一旦這事兒傳出去,所有人都會認爲是自己家裡高攀了。
他當了半輩子警察,越是條件懸殊巨大,他心裡越是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傲氣,總覺得不能因爲你有錢,我們一家人就變得卑微。
拋開錢不說,你是我女兒的男朋友,我自然是你的長輩,領導讓我親自負責你的安全,這是上級安排,我心裡不舒坦但我也不會拒絕接受命令,但你不能拿我女兒不當回事兒,你們倆應當是公平相處,即便你有錢,你也不能讓她受委屈。
蘇偉民心裡氣不過的是,李牧在燕京忙事業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要回海州一趟,這事兒竟然沒提前跟女兒說,這是把自己女兒當什麼了?
方敏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越想越覺得不舒坦,便問蘇映雪:“你跟媽說說,你跟李牧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看着你們兩個一點也不親密呢?你回來這麼多天了,很少見他給你打電話。”
蘇映雪心裡多少也有些失落,但面上卻表現的很是自然,笑着說:“他不是忙嗎,我幫不上什麼,就別給他添亂了唄,再說,在燕京他經常抽時間陪我,那時候他的事情也沒怎麼曝光,也沒像現在似的這麼忙。”
蘇偉民皺着眉頭:“平時忙、不怎麼聯繫還算是能理解,但是他週六回來這事兒爲什麼不跟你說一聲?就算他再忙,回來了見你一面的時間也是有的吧?除非他就沒準備見你。”
蘇映雪歪着腦袋想了想,笑着說:“沒準他是想給我一個驚喜,他經常這樣。”
“真的?”方敏似乎有些信了。
蘇映雪連連點頭:“李牧其實還是個挺浪漫的人,就是在創業的事情上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蘇偉民不是太相信,道:“他這次回來,是想找市政府談慈善捐款方面的事情,但是丁書記分析了一下,覺得他這時候百忙中跑回來搞慈善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計他是爲了他父母在海州的安全事宜,想跟市政府見一面,估計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再說他現在是公衆人物,走哪都有人能認出來,尤其是在海州,如果他真想見你,也該提前先跟你打招呼,而不是到時候跑來給你驚喜。”
蘇映雪一臉無奈的說:“爸,你們這個年代的人是不是覺得所謂的驚喜,就是對方跑到自家樓下拿着大喇叭喊‘安紅我想你’啊?李牧纔沒這麼傻,他完全可以開車到咱們家樓下,打個電話讓我下樓,這不也是驚喜的一種嗎?”
蘇偉民聽得心情頗爲複雜,一方面蘇映雪說的有道理,另一方面,如果真發生她說的這種情況,自己這個當爸的心裡還難免有些吃醋。
方敏這個時候心情緩和了不少,對蘇偉民道:“年輕人的事情,咱們倆也鬧不懂,我看你也別想太多,更別生氣,等李牧回來了,看他會不會找映雪不就行了?”
蘇偉民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暫時也就沒再多想。
終於安撫住了父母的情緒,蘇映雪心裡卻頗不是滋味。
爸爸的話說的沒錯,自己怎麼說也是李牧的女朋友,上千公里的路都趕過來了,海州就這麼大,市政府離自己家也沒有五分鐘車程,隨便抽出一點時間也能見自己一面,可他爲什麼不跟自己說呢?最後自己竟然還是從爸爸那裡得知他要回來的消息,這於情於理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蘇映雪心裡不舒服,但就像是寬慰父母一樣,心裡也在安慰自己,誰讓自己就找了這麼一個怪物,一個商業頭腦強大到幾乎變態、情商卻感覺明顯被智商甩開很多的怪物,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如果不喜歡,爲什麼要追着自己去人大?爲什麼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向自己表白?如果他喜歡自己,爲什麼不跟自己更親密一點?
如果他喜歡,那爲什麼又要表現的這麼冷淡與陌生?
剛回家的時候,蘇映雪跟自己高中時最好的閨蜜相逢,對方高考考上了浙省大學,所以兩人還只是過年的時候見過一次,這次已經過了半年時間,兩人專門抽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睡在一張牀上,彼此交換心裡最私密,卻最想和好友分享的事情。
蘇映雪聽她說,她寒假回去之後在學校找了一個男朋友,對方條件不錯,算得上高大帥氣,家庭條件不錯又懂得浪漫體貼,所以兩人在一起沒多久之後,閨蜜便鬼迷心竅的把她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那個男生,自那起,兩人便如同着了魔一般瘋狂的追求性方面的滿足。
蘇映雪曾紅着臉聽她說她和男朋友幾乎每天都要找機會那個,週末還好說,出去開房過小日子,但是平時寢室每晚都要查房,很難有機會,所以一開始兩人在平時就抽中午或者下午去開鐘點房,如果中午或者下午沒有時間,兩人晚上甚至還嘗試過在學校操場、小樹林、關了門的食堂或者教室。
閨蜜的描述讓平時淡定自若的蘇映雪都數次羞紅了臉,但對方卻非常認真的跟她說,性是兩個人根本無法拒絕的東西,尤其是男生,20歲的男生在那方面的需求簡直旺盛到了極致,閨蜜有時候都感覺疲於應對,但卻還是累並快樂着。
甚至是暑假回家,對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纏着她在電話裡聊那些極度裸-露的話題,甚至還專程大老遠從杭城趕到海州找她,閨蜜爲了能夠晚上留宿賓館陪他,還專門讓自己幫忙撒謊,說是要她來自己家睡一晚。
閨蜜也曾問過蘇映雪,問她和男朋友現在發展到了哪一步,蘇映雪坦誠的說明了情況,對方一聲感嘆讓蘇映雪心裡格外尷尬,她說:“那你男朋友肯定每天都要把你纏死了,就跟我男朋友似的,沒給他之前天天跟個孩子似的求我,那小臉兒可憐兮兮的,就差沒給我跪下了,哪有一點男人的樣子,我之所以那麼快答應他,也是因爲他實在是纏我纏的煩了,心想着再讓他這麼纏下去我都快精神分裂了,還談什麼戀愛,不如就答應他算了……”
蘇映雪心裡尷尬,是因爲李牧可從來沒這麼纏過自己。
掰着手指頭想想,李牧跟自己要求過幾次,但也就幾次,雖說每一次都被自己拒絕了,但自己也確實有自己的緣由。
可再往後的這麼長時間,李牧可就一次都沒提及過了,之前自己還覺得他肯定是因爲忙,可是聽閨蜜說起20歲大男孩這個年紀的衝動和旺盛需求,她心裡便覺得很是沒底。
李牧是個正常男人,爲什麼在那方面的態度比閨蜜的男朋友冷淡了這麼多?這個對比也實在是太強烈了一些,他就算顧不上想,生理上也總該是有衝動的吧?
一想到這裡,蘇映雪便不自覺的想到趙子秋,她很清楚趙子秋喜歡李牧,而且到現在自己都弄不清楚,李牧在他生日前的那晚凌晨到底在哪,爲什麼手機關機,是不是跟趙子秋在一起,如果是,兩人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