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宮中住着,想出去並不是那麼隨便的,不過,鑑於此次被冊封分府的皇子不少,康熙發了話,倒是比往常放鬆不少,但當四阿哥說第二天要帶着她一同出去的時候,訥敏卻提出了一個問題,“爺,咱們明兒個到了外面,只能去分給咱們的地兒嗎?無錯。”
四阿哥看着訥敏,微一沉吟就覺得恍然,“你是想到孃家去看看?沒問題,等看完了分給咱們的府邸,我就陪你過去。”
“那咱們輕車簡從的去,”訥敏順勢甜笑着對四阿哥提出要求,“正好我也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兒。”
在前世,訥敏一切都講着規矩,生怕讓四阿哥覺得不莊重,這一世,她更多注意的卻是與四阿哥的親近、親暱,偶爾也會撒點嬌,當然要把握好,嫡妻該有的風姿也是不能降弱的。
四阿哥看着訥敏眼中閃着的希翼,想到她自幼就進宮來嫁給自己,還真沒什麼機會到外面去,也就很痛快的答應了。
雖然要出去看分封下來的府邸,卻不能誤了正事,四阿哥一早起來,還是要先去上朝,而訥敏將他打點好送走之後,就開始做着出門的準備,收拾要帶的東西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安排好弘暉的事兒,雖然照顧他的乳母和丫環都是她讓孃家人在外面查過底,應該比較可靠的,但訥敏還是不放心的留下了李嬤嬤,以及四個貼身丫環中相對更細心些的倚雲和山茶。
除了安排好弘暉,訥敏還分別去慰問了因爲懷上身子而被自己免了請安的宋氏和李氏,這一世訥敏沒讓她們在自己之前懷上身子,哪怕前世她們生的是女孩也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阿哥與太子之爭眼前還依舊繼續,訥敏可不會冒讓弘暉前面也壓上一個庶長子的危險,哪怕可能性很小,那也是可能不是?
訥敏是運用了自己前世加上死去以及這一世重活過來的這麼多年裡所學到的手段,這才能仍然很賢惠的安排了宋氏和李氏給四阿哥侍寢,卻讓她們在弘暉沒生下來之前,以及生下來之後的幾個月內,肚子始終沒有動靜,一直到訥敏確認了弘暉的身子一切安好之後,這纔算是放了鬆。
其實也不只是弘暉的身子比前世要好,訥敏自己也覺得生產之後的感覺要鬆快許多,這麼看來,她的懷疑是正確的,前世生弘暉的時候,自己必然是中了暗算了,所以纔再沒展過懷,至於是宋氏還是李氏,又或者是兩人聯手,因着這一世訥敏防得比較嚴,讓她們沒了下手的機會,倒是無從得知了。
雖然證實了自己的懷疑,但訥敏卻並沒有斷了宋氏和李氏的根本,使手段歸使手段,她卻是並不傷及宋氏和李氏的身子,一來是因爲,沒了她們,也會有其他人,相對來說,自己對這兩個人還算是比較瞭解,應對起來也會容易一些,再來就是,訥敏希望四阿哥能依舊繼承皇位,那麼在子嗣方面,他就不能有太大的問題,說到這個,訥敏從在前世就一直存着一個疑惑,阿哥爲什麼會認爲他有資格一爭儲君之位?拋開良妃的出身不提,只說他僅有弘旺這一個庶子,康熙就不可能會認可的。
爲了讓四阿哥有一爭儲君之位的資格,也爲了弘暉、自己和四阿哥將來不至於成爲別人刀殂下的魚肉,訥敏不會一直攔着不讓宋氏和李氏懷孩子,但生下來之後能不能保住,那就要看她們的本事了,訥敏只能做到在非必要的情況下,自己不會出手,卻也不會太刻意的去照顧,有那工夫,她還要多用在弘暉身上呢,這一世,她是再不許兒子有失了。
就象這次出門,訥敏曾經想過要帶上弘暉一起的,自他出生以來,自己雖沒說走到那兒帶到那兒,卻沒離開這麼遠的,可是再想到外邊那麼多人氣喧騰的,難保不會有什麼病氣夾雜其中,弘暉又才只剛剛過了週歲,真要染上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將東三所裡這一天的事兒全都安排好,之前請安的時候,訥敏也拜託了小佟佳氏對這邊多關照些,再剩下來,也沒什麼可做的了,只等着四阿哥回來,兩人就可以出發了。爲防止弘暉看到他們要走而不高興,訥敏將與他嬉戲逗鬧的時間縮短了,也玩得沒那麼瘋,只抱着他,用低柔婉轉的聲音給他念着詩,念着念着,就把他念睡着了。
乳母將弘暉抱下去沒太多時候,四阿哥就回來了,訥敏已經換好了出外的衣服,又忙着已經選好的衣裳和飾物取過來,侍候着四阿哥換上了,因是先要去新賜的府邸,會有內務府的官員接待,穿着上相對也就莊重一些,顏色也選得不是很浮,四阿哥是黛紫色爲主導,訥敏則是藍靛色,飾物上也是既不招搖,也不顯怯。
隨着最後一道門的侍門放行的聲音傳來,訥敏的車駕終於出宮了,開始時外面還是一片安靜,車輪滾滾的聲音也聽得很是清楚,漸漸的開始有人聲傳來,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雜,也越來越響,雖然尚不至到鼎沸,卻也是很熱鬧了。但訥敏卻並沒有探頭去看,反正過一會兒四阿哥還要帶自己輕車簡從,到時候要看什麼也方便,用不着在現時乘坐的正規配製的車駕裡失了氣。
當車駕停下來,訥敏被人侍候着踏到地上,立定之後放眼望去,腦子裡其實已經不記得這處了,但現時看來,卻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只可惜,逾制了。
訥敏這邊正想着府邸逾制呢,稱呼逾制的就來了,內務府負責接待的官員等四阿哥和四福金都站穩了,忙幾步迎上前來行禮,“給四王爺請安,給四福金請安。”
訥敏心下暗自一搖頭,雖然說這時候即使是對着沒有分封的皇子,也有稱王爺的,可是現在四阿哥正爲自己沒封王而彆扭着呢,你這一喊,可是將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果然四阿哥的臉立時就有些發沉,本來他就在保持着嚴肅,現在臉微微這麼往下一落,周邊的人立時就噤聲了,只聽他的聲音有些淡又有些冷的說道,“我不是王爺,我是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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