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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說完這句話之後,鐵容突然停了下來,而她一停下來,南明也馬上停了下來,

“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不來煩我。”鐵容知道自己很難擺脫南明,所以她便停下來跟南明把話說清楚,

南明一副委屈的樣子,撐着傘說道:“你不用怎樣啊,我就是想聽聽你最近在忙什麼,破案我很在行的哦。”

鐵容在雪地上站了片刻,她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手頭上的案子告訴南明一個讓他不要再來煩自己,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破不了的案子了。”南明試探性的問道,

鐵容突然望着南明笑道:“是啊,我的確遇到了一個破不了的案子,不過既然你這麼想幫忙,這件案子就交給你來破如何。”

南明不明白鐵容爲何突然給自己笑臉了,但他卻沒有深想,笑道:“當然可以啊,是什麼案子。”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在這裡跟你說案情吧。”鐵容做了一個很冷的表情,南明連忙笑了笑:“當然不是,我們這就回屋裡說。”

“去大堂吧,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鐵容說着便向獨孤府的大堂走去,而這個大堂以前都是獨孤才審問犯人的地方,所以在平常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來,而且這裡比較空曠,給人的感覺很冷,

他們兩人來到大堂之後,鐵容將大堂的爐子點着烤火,然後坐下說道:“還記得昨天我跟你說我有人在破廟見到了一具屍體的事情嗎。”

“記得,當然記得了,昨天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忘呢。”南明笑着回道,然後將自己的身子移到了火邊取暖,而自己離鐵容近的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那味道很清很淡,

“我現在就在辦理此案,你若是沒事做,就幫忙把這個案子給破了吧。”鐵容因爲南明離自己太近而瞪了南明一眼,

南明不以爲意,笑着說道:“好啊,我倒要看看這件案子有什麼難的,竟然讓我們的鐵師爺忙成這個樣子。”

鐵容淡淡一笑:“你能破案再說吧,現在那具屍體我已經讓人拉回停屍房了,你若是想調查,你自己去看吧。”

鐵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大堂,南明獨自一人在大堂內烤火,而他又好像在想事情,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來,

“南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啊,讓我們好找。”狄小杰喊着走了進來,

南明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找我做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沒有,我們在這裡能發生什麼事情啊,就是如今這大雪不停,花姐姐想約我們出去玩,可就是找不到你。”狄小杰連忙解釋道,

南明將雙手在火上熱了一會,然後說道:“好啊,出去玩也可以,不過去那裡必須聽我的。”

“這個自然,我們快點走吧。”狄小杰說着便把南明給拉了出去,

花知夢和狄小欣徐若軒艾飛兒他們都撐着傘在那裡等南明,花知夢看到南明之後,便劈頭問道:“你跑哪裡去了,怎麼找你都找不到。”

南明微微一笑:“不要生氣嘛,我只是在給大家找點事情做。”

“你找到了。”花知夢仍舊有些不信,

“當然,我們去調查一件案子。”

衆人聽南明要去調查案子,都來了興趣,雖說在這樣的風雪天氣去調查案子是一件讓人很難受的事情,可人都有好奇心理,他們都想知道這個案子背後的事情,所以當南明說出去調查案子的時候,他們幾人都很興奮,

“去調查什麼案子,我們纔來燕京不久啊。”花知夢不解的問道,因爲案子不可能從天而降,他們要調查案子,就一定要先有案子,

南明笑道:“還記得昨天鐵容說的那個案子嗎,她辦不了了來求我,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她了。”南明再怎麼說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怎麼能告訴花知夢他們是他求着鐵容讓鐵容把這個案子交給他調查的呢,

南明說完這句話之後,狄小杰他們並沒有懷疑,但是花知夢的眼神之中卻有疑惑,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你想怎麼調查那件事情呢。”花知夢看着南明問道,

南明想了想,說道:“屍體如今在停屍房,我們不如先去停屍房驗一下屍體,看過情況之後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決定。”

停屍房在燕京衙府,離獨孤府有一些距離,不過此時時間尚早,所以南明他們就撐着傘在滿是雪的街道上走了一番,

當他們來到燕京衙府的時候,發現府門前的一株梅樹開花了,粉紅色的小花點綴滿了整株梅樹,而那風雪襲來,把梅花打的微顫,

南明站在梅花前竟看的癡了,若不是花知夢叫他,恐怕他會站在風雪之中看許久,

一名衙役領南明他們來到了停屍房,裡面放着十幾具屍體,南明來到鐵容說的那具屍體跟前,掀開白布看了一眼,死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鬍鬚很亂,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修理了似的,而死者的衣服破爛,看樣子是一個很窮的人,

南明轉身看着那名衙役問道:“死者叫什麼名字。”

“張浩,以前是燕京張府家的少爺,但是他嗜賭成性,最後把自己的家給敗光了,沒想到他竟然死在了破廟內。”

那名衙役說完還長歎了一口氣,好像是在爲張浩惋惜,又好像是羨慕他以前那麼有錢,

南明卻淡淡一笑,世人都羨慕有錢人,只是光羨慕是沒有用的,

只是南明聽完衙役的話之後,卻有了另外一種感覺,一個把家敗光的人,什麼人會殺他呢,他已經窮的叮噹響了,殺了他也不會有錢啊,

南明再次看着張浩的屍體,然後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張浩個子很高,只是太瘦了,臉骨突出,讓人看了感覺他就像是骷髏,

這些都是南明一眼可以看出的線索,而南明檢查完張浩全身之後,發現他的身上只有一處傷痕,而且傷痕在額頭處,

南明看着那個傷痕發呆,最後竟然一句話不說了,

“你發現了什麼,說出來啊。”花知夢見南明不說話,便有些着急的問道,

南明淡淡一笑:“張浩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唯一致命的就只有他額頭的這個傷口,只是有些事情講不通,如果一個人偷襲張浩,傷口一定會在自己的背後或者後腦勺而不是額頭,從這點看兇手是從正面對張浩下手的,可如果兇手是從正面下手,又有一點說不通,從傷口的受傷面積來看,兇器應該很寬,比一般的兵器要寬許多,而且兇器並沒有刺入腦袋,只是砸的出了血,我在想兇手是用什麼殺了張浩的呢。”

狄小杰望了一眼屍體,笑道:“最有可能是便是板磚了。”

南明點點頭:“沒錯,板磚是最有可能,只是板磚很難把一個人砸死,因爲腦袋是人身體最堅硬的部位,而用板磚砸人,恐怕很難。”

花知夢卻不以爲然的說道:“想知道他是怎麼被殺的,我們去發現他屍體的破廟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衆人都贊同花知夢的這個想法,只是在他們離開停屍房之前,南明問那個衙役:“張浩把自己的家產敗光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年前就敗光了,他把自己的府邸給賣了才還清自己的賭債,不過在這一年當中,他也曾風光過幾次,我想應該是他贏錢之後想向人炫耀的緣故吧。”

南明點點頭,然後便領着花知夢他們來到了張浩被殺的那個破廟,

破廟已經很破了,甚至破廟的一角已經露天,風雪從那一角出來,讓整個破廟顯得冷的異常,

南明他們幾人在破廟內仔細搜查了一番,可並沒有找到任何帶有血跡的板磚,甚至沒有在地上找到任何的血跡,

破廟中央有一個很大的佛像,而佛像已經很破了,南明望着佛像看了看,發現佛像的位置有些傾斜,於是他便繞身來到了佛門後面,佛像後面是一堵牆,只是那堵牆和佛像挨的很近,只夠一個人站在中間,

而當南明來到佛像後面之後,便連忙將花知夢他們喊了過去,

花知夢他們聽南明喊,便都跑過去看,他們過去之後發現佛像後面有血跡,血跡在佛像背後,

“有人在這裡把張浩給殺了。”狄小杰望着南明問道,

南明歎了一口氣:“從現場來看,張浩很有可能是被人推倒在了佛像上,他的頭碰到佛像之後因流血過多而死的。”

“可推倒他的那個人是誰呢。”花知夢仔細看了一下佛像背後的血跡,不解的問道,

南明仔細搜查了一下佛像背後四周,並沒有見其他的任何線索,而當南明看到這些之後,卻突然疑惑了,

“這是不可能的,你們看,這堵牆和佛像離的太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從張浩的背後推他。”

南明說完之後狄小杰他們也猛然驚醒,他們幾人此時還是站在了佛像的兩邊,南明一人站在佛像背後,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兩人站在佛像背後,

“如果不是其他人從背後推了張浩,他又是怎麼死的呢。”花知夢擡頭望了一眼佛像背後的血跡,仍舊不解,

而南明的眼神卻開始飄忽起來,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而且好像很生氣,

就在他們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南明他們一聽那個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

“不知道南少俠可否把這件案子調查清楚呢。”

來人是鐵容,而她說話的語氣很不屑,還有些好笑,似乎是在笑南明,

南明從佛像背後走了出來,他來到鐵容跟前,用手指着鐵容,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你竟然敢耍我……”南明氣的甚至想打鐵容,而鐵容卻笑着說道:“我那裡敢耍南少俠,這件案子不是你要調查的嗎,我可從來沒說過什麼啊。”

“可是張浩根本就是自殺,這有什麼好調查的,以你的聰明應該早就看出這一點了,可你如今竟然還讓我來調查此事,你不是耍我是什麼。”

南明說出這句話之後,衆人皆是一驚,反而是鐵容仍舊笑道:“既然南少俠查出張浩是自殺,那就好辦了,這個案子就算結案了,而且是南少俠幫忙破的案,南少俠你看如何。”

鐵容的話已經很清楚了,至少花知夢他們都清楚,她這是耍了南明之後還要把好處給南明,讓南明無話可說,

他們覺得這個鐵容實在是太陰險了,

南明瞪着鐵容,但是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他能夠說什麼呢,

“南少俠覺得如何。”鐵容望着南明笑着問道,

南明實在有些不甘心,他不甘心今天竟然被一個女人給耍了,

花知夢已經怒不可揭了,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南明,所以她走向前便要與鐵容針鋒相對,可這個時候南明突然拉住了花知夢,然後笑着說道:“恐怕這件案子沒有這麼簡單。”

南明此話一出,鐵容都有些動容了,心想這南明莫非是丟了面子不肯承認,要耍賴,

“哦,那就請南少俠把疑點說出來讓我們大家聽上一聽。”鐵容淡淡一笑,說道,

南明看着鐵容笑道:“從張浩死亡的地點來看,的確沒有可能有人從後面推他一把,而附近也沒有其他線索證明這裡曾經有人來過,或者發生過打鬥,這一切都指明張浩有可能是自殺,因爲他嗜賭如命,他把自己的家產都輸光了,而今他窮的只能住在破廟內,躲在佛像後面取暖,當他想到這些之後,他便開始後悔,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他就一頭磕在佛像上自殺死了。”

南明說完衆人不解,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鐵容耍了南明,

鐵容笑道:“的確如此。”

南明卻搖搖手:“錯,本來的確如此,但現在卻不是這樣,因爲我聽衙役說他一年前已經把自己的家產輸光了,可是在這一年之內,他曾經風光過幾次,你不覺得可疑嗎。”

“有可能是他賭博贏了錢呢。”鐵容連忙辯解道,

南明笑笑:“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他可以把自己的家產都輸光,你覺得他有可能贏錢嗎,賭場上的事情你鐵師爺應該很清楚吧,從來都是莊家贏,像張浩這樣的人賭場會讓他贏嗎。”

“但是你不可否認張浩風光過的確是因爲他在賭場贏了錢。”鐵容仍舊不依不饒的辯解,

“但你也不可否認他的死有可能另有原因。”南明微微一笑,如今他已經贏了,

鐵容很生氣:“既然南少俠這樣認爲,那你就繼續查下去吧。”鐵容說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破廟,

鐵容走後,狄小杰他們都歡呼道:“南大哥就是厲害,就算是已經成爲定局的事情也可以再扳回來。”

南明望着鐵容離去的背影,笑道:“不是我厲害,而是事情的確如此。”

“那接下來你想怎麼辦。”花知夢問道,

而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望着南明,他們下一本怎麼做必須聽南明的,艾飛兒此時正躺在佛像的身上,他好像有些悠閒自得,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