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盂的內部並不是完全平坦,而是如同邊沿的左高右低一樣,底部也有着弧度。最爲神異的是,古盂的內部還有着薄薄的一層晶瑩透亮的液體。
按照經書當中介紹所說,這就是那符籙生成的所需要的原液。
根據經書所言,符籙一道皆是通過符籙作爲介質,勾動體內氣勁的共鳴,從而以其爲力量的源泉使用出特殊的符籙術法。這種術法同方術相比,有着相似之處,其最大的好處自然是施展的速度迅捷,不容易失敗,並且可以節約氣勁能量。
蕭默對於符籙之法根本就未曾聽聞過,初次看了《太玄經》當中的介紹也並不是非常的清楚。其實他不知道,道家當中的符籙並不是一件東西,而是兩件東西。籙書一般來說是師傅在收弟子的時候,對他進行受籙,纔算得上是真正的道家弟子。
蕭默沒有籙書,不過他卻依稀看明白了符書的製作之法。符書又叫做“符紙”,這與平常百姓所見到的道士先生使用的所謂“驅鬼符紙”有些相似,不過製作的過程就完全不同了,至少蕭默經書上所記在的符書並不是普通的紙張製作,而是通過自身的道家氣勁從這種古盂原液當中凝練出來的。
能否凝練出基礎的符書,決定着符籙之術能否入門的關鍵,所以蕭默自己對於這一門前前所未見的神奇術法也格外的看重,凝練符書的法門他逐字逐句慢慢的讀了整整三遍,這才把經書放下。
作爲一個優秀的僱傭兵,蕭默也經過專門的記憶訓練,三遍完整的閱讀,完全讓他把那並不算長的凝練符書法門記在了腦子裡面。端坐古盂的跟前,蕭默並沒有選擇立即動手,而是再度閉眼將方纔記憶的法門快速的從腦海裡回想一遍,確認無誤以後,蕭默這才睜開了眼,目光落在那暗紅色的古盂上面。
凝神靜氣,百脈暢通。
這是凝練符書之前必須的狀態,蕭默氣勁運轉周身,眼神中露出鄭重與嚴肅,而後緩緩伸出雙掌放在古盂邊沿的兩端。勁氣在周身運轉以後,匯聚到他的雙掌,隨後如同百川歸海一般,這些純正的勁氣全部朝着古盂涌動而去。
此刻的蕭默,慢慢感覺到古盂當中發生了波動,平靜的透明液體中忽然多出了一絲絲白色的絲線,這些絲線圍着整個古盂範圍輕快的繚繞。隨着蕭默勁氣的注入,絲線越來越多,繚繞速度沒變,可是整個古盂當中卻在逐漸呈現眼花繚亂的趨勢。
他開始陷入一種奇妙的境地當中,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一身氣勁卻是在蕭默下意識之間全部灌注到古盂當中。古盂裡面的絲線繚繞之間慢慢出現了一張微帶黃色的紙張,這一張紙起初很薄,晶瑩透亮,如同暖黃玉珏的眼色,長約5寸,寬約爲3.5寸。這就是符書的雛形,隨着蕭默不斷的灌注氣勁,古盂當中的原液如同沸水一樣開始冒起細小的泡沫,在這些泡沫的蒸煮過程中,空白符書逐漸凝實。
當符書完全成形的時候,蕭默感覺到古盂傳來的一陣
微弱的波動,使他直接從那種空明的奇異狀態中退出,睜眼看視,古盂中已經多出了一張完整的符書。
“成了。”蕭默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擡手擦了擦額角微微溢出的汗水。
沒想到,這符書的製作居然如此消耗自身的氣勁,雖然蕭默現在體內勁力能量比起以前多了四五倍,可幾乎將這磅礴的勁氣能量全部耗盡,他才堪堪把符書凝聚成形。
“難怪以前根本看不了《太玄經》,就着最簡單的符書都要消耗這麼多的氣勁,如果是突破之前的話,就算看了自己也根本弄不出來!”
一邊感慨,他一邊伸出手掌,在那原液表面快速拂過,手掌經過符書的時候勁氣猛然爆發,手掌產生一點吸力把那原液當中的符書吸着貼在手掌上取出。符書從原液中脫離,可是本身卻一點溼漉的感覺都沒有,彷彿根本沒有沾染到古盂當中的液體,蕭默拿到近前看視,淡黃的顏色跟華夏國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使用的符紙很像,也有着略顯粗糙的表面。
不過蕭默拿在手上,知道這一張符書比起那些假道士手裡的尋常符紙,高了不止一個級別。因爲蕭默握着這一張輕巧薄適的符書,能夠感覺到一種奇特的聯繫,知道自己只需要一點勁氣引發,就能夠將這一張符書直接激活,像是火焰燃燒一樣把它“點着”。
只可惜自己還不會簡單的符籙之法,就算激活了符書,也不知道用它來做什麼。
蕭默看着符書若有所思,目光轉動的時候落在了手指的黃玉戒上,暗自思索:“它能夠放出東西來,那也應該能夠裝下東西吧?”心念一動之下,蕭默手掌觸摸着符書,而後閉眼感知手指上面的黃玉戒,溝通之下,他感覺到黃玉戒產生吸力的時候,直接把那符書攜裹在內,拖入了黃玉戒中。
“哈哈!”蕭默興奮得直接跳了起來。
黃玉戒真的能夠攜帶其他的東西,這對於一個隨時都有可能陷入險境的僱傭兵來說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無論在何種絕望的情況下,他都能有着一份至少幾個立方的物資補充!也就意味着他在執行惡劣環境任務的時候,存活的機率比起別人足足高了一倍!
喜不自勝!
以蕭默的定力現在也忍不住上竄下跳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符書一事都暫時被他放開了一邊。先前取出古盂,被這古盂本身的神奇以及符書凝練吸引注意,蕭默都沒有想到這一方面,現在覺得最重要的,還是得看看自己究竟能夠收入什麼東西進到黃玉戒當中去。
黃玉戒收取東西,都是靠着他一種精神感知力在起着聯繫的作用,所以蕭默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能夠收取多少的東西。手掌攤開,蕭默精神感知一動,那張剛剛收入黃玉戒的符書出現在他的手上。他皺着眉頭感受了一下體內氣勁的變化,沒什麼明顯的差異,又把它收回去,放出來,再收回去,放出來。接連好幾下,蕭默只是感覺氣勁稍微不同,差異不是很大,於是他的目光放到桌上的古
盂。
古盂體積更大,收取一次,蕭默感覺跟取了好幾次符書差不多。不過消耗的量都不大,蕭默暗自點頭,看來黃玉戒收取東西的消耗非常的小。
接下來麼——蕭默深吸一口氣,他要試一試黃玉戒一次性能夠收取多大的東西,這關係着他究竟能夠帶上哪些具體的東西在身上。蕭默首先把兩本古樸經書收到黃玉戒三四個立方大小空間的角落,然後把注意打到了房間的桌子上。
賓館房間的桌子很小,不過算體積的話至少也有着兩個立方大小。蕭默手掌按在上面,溝通着黃玉戒試試能否收起這樣大的東西。隨着使用次數的提升,蕭默精神感知的溝通能力強了不少,黃玉戒很快就起了反應,一陣吸引力攜裹在那張桌子上面,陡然發力——蕭默只感覺腦袋裡像是被錘子狠狠的砸了一下,“啊”的慘叫着放開了桌子。
“媽的,看來、這個不行!”
蕭默慘叫着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從腦袋眩暈當中回過神來,看來桌子對於自己而言,負荷太大,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蕭默不死心,又去試了試其他的枕頭、被褥等東西,最後發現,只要是大小在一個立方左右的東西,他都能輕鬆的收進去。
得到這個結果,蕭默已經很滿意。至少,他能夠隨身帶許多的補給品以及彈藥、槍械等東西,那可是關鍵時候就能保自己一命的東西呢!
一番胡亂的實驗,蕭默直接把體內僅剩下的氣勁全部消耗乾淨。這種被蕭默到極致的感覺,讓他產生一種深深的乏力和疲憊,比起他用盡了體力還要難受,因爲這種疲勞不僅僅產生於身體,同時也產生於精神。
他甚至感覺脈絡當中都如同火焰灼燒一樣疼痛。
於是他不敢耽擱,連忙盤膝凝神開始吐納恢復身體當中的氣勁。當第一縷天地當中的能量被吸納進入脈絡之時,那種如同夏日豪飲冰水一樣的舒服,差點讓他直接叫出聲來。隨後,蕭默發現,似乎自身的氣勁完全消耗一空以後,恢復之時脈絡能夠吸收更多的氣勁,比起往日只顧吐納凝練還要快上一籌。
這個發現讓他一陣興奮,連忙全神貫注投入到恢復當中去。
當他恢復到了全盛狀態,嚯的張開眼睛時,賓館外面已經是大白天。
蕭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幾縷少見的燦爛陽光,卻是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讓整個房間都染上一層溫暖的金黃。
蕭默出門匆匆處理了一下腹中的飢餓,知曉了時間,這居然是他凝練符書以後的第二天了。看來以他現階段的氣勁,凝練一張符書之後恢復到全盛,至少需要整整一個晚上,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因爲這樣消耗一空再度恢復的效果,遠遠高於枯坐靜修。
蕭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個暗紅色的古盂出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決定趁着這難得的空閒,再度凝練幾張符書出來,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刻就能用上。
對此,他有着強烈的直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