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27 醋了,哪來釹人
這是在軍營裡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天色微亮,唐麥就睜開了雙眼,伸了個懶腰,呼吸着戰場上不帶硝煙的空氣,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轉過身子,朝楚漠陽的牀那邊望去,可奇怪的是,她並未看到躺在牀上的人。
這麼早,去哪兒了?
他不是喝醉了嗎?酒醒了嗎?
唐麥穿好衣物,朝營帳外走去,冬天的平原帶着一絲冰冷的風,她走到營帳外,就瞧見遠處那正在操練士兵的身影。
大年初一,居然還在練兵。
唐麥打了個哈欠,轉身去廚房,煮了早飯,外加一大塊的肉,早飯是給師父準備的,肉是給小獅的,小獅現在也有了專屬於它的營帳,營帳裡生着火爐,小獅就趴在暖和的被子上睡着覺。
唐麥拍了拍小獅的腦袋,放下肉,端着飯菜朝莫老神醫那兒走了過去。
莫老神醫本來還在睡覺的,做夢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動了動鬍子,猛然睜開眼睛,就瞧見唐麥和唐麥手裡的食物。
“哎呦,柯兒,爲師真是愛死你咯。”莫老神醫三兩下的洗漱完畢,就朝早飯撲了過去,邊吃邊道,“新年,你想要什麼禮物?儘管開口,無需和爲師客氣。”
唐麥搖了搖頭,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家人平安,在乎的人都過的開心,師父能和以前一樣,見到她做的東西,就和這輩子沒吃飽過飯似的。
“沒有想要的?”莫老神醫見唐麥搖頭,倒是很詫異,他的禮物可都是很貴重的,多少王孫貴胄爲了求他一件禮物,散盡家財。
“師父,那就給我一個新年紅包吧。”唐麥笑了笑道,她什麼都不缺了,如果果兒也能回家,那她想必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莫老神醫聞言,吹了吹鬍子,哼哼着道,“你就這麼瞧不起爲師啊?”
“纔不是呢,師父您這麼厲害,整個大陸的人誰不巴結你啊。”唐麥很認真的點頭道,“師父,你說,對不對?”
“你這丫頭,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怎麼就這麼會撒嬌和耍賴呢!”
“師父,你肯定是說笑的,徒兒如此溫柔可愛,哪裡冷冰冰的了?”
莫老神醫被唐麥的這句話堵的半天沒說出話來,這丫頭,他一開始也以爲是個冷漠的小孩,可相處下來,發現這丫頭活潑熱情起來,會讓人無力招架。
唐麥見莫老神醫被堵的無言以對,也不再開玩笑了,其實,她一直有件事想問莫老神醫,那就是,他和老毒醫是不是孿生兄弟,否則怎麼會長的如此相像。
可她從未聽莫老神醫提起過,她師父不提,肯定是不願讓人知道的,她貿然的問,肯定不行。
大過年的,要是問起來,惹了師父不高興,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唐麥再次將她的好奇和疑惑給壓制了下去。
和莫老神醫瞎聊了一陣,眼看天色即將大亮,她起身和莫老神醫告辭,做了些吃的,拎着朝唐水所在的營帳走了過去。
她這裡距離唐水的營帳有一炷香的距離,除非有需要,她從不主動和唐水聯繫,整個軍營基本沒人知道兩人認識。
走路需要半柱香,可唐麥會輕功,趁着這個時間點,沒什麼人,她直接用輕功飛了過去,唐水現在也算是個小官,有了自己的營帳,她將吃的和一個紅包放在籃子裡,偷偷的朝唐水的營帳送進去,就離開了。
在軍營,唐水算是她唯一的家人了,他們一家過年有這個慣例的,就算是她都要給紅包,弟弟妹妹都不在,她只能給唐水這個哥哥了。
唐水練完功,回到營帳就瞧見了那個落在營帳內的籃子,打開籃子,就瞧見了唐麥寫的四個字,還有一個笑臉。
新年快樂。
他提起地上的籃子,難得一見的笑了笑,普通至極的容貌,多了一絲驚豔。
唐麥回到自己的營帳,本來想給楚漠陽做些吃的,可她怕她的手藝被楚漠陽認出來,暴露了身份,只得罷休。
雖然沒有吃的,可她有禮物送給他,她讓人給她送了皮革過來,在這個冬天,利用空餘的時間,給他做了雙鞋子。
她發現,他的衣服真的很少,不但少,還很舊,或許現在的他還很窮,沒有前世那麼有錢。
不過,再窮也沒有關係,她有錢,她可以養着他的。
楚漠陽練完兵,回到營帳,就瞧見了那雙放在他的牀邊的鞋子,只一眼,他就看出那是他的尺寸,他望着那雙鞋,眼底閃過了一抹深意。
當日,唐麥就發現,楚漠陽換上了她送的鞋子,看到他接受的時候,她的心裡莫名的高興。 шωш ▪ттkan ▪¢ ○
如果日子一直這樣過下去,未嘗不可。
可事情總不能如她預料的那般,在春天到來,驚雷炸響,本該是播種的時節,聖齊國再次派兵挑釁。
唐麥還來不及有反應,楚漠陽就已經帶兵迎戰,這一打就打了十來天,楚漠陽一直沒回來,軍營內每天都有傷員被送回來,每天都有新兵前去支援。
唐麥忙的暈頭轉向,她想去找楚漠陽,可看到那些傷員的情況,她根本沒辦法丟下他們,根本抽不出時間去,幸好,楚漠陽的身邊有司徒戰,有他的那幫拼死護他的將士,還有她特地安排過去的唐水。
在唐麥的心裡,楚漠陽是無敵的,她相信他會沒事。
唐麥一次又一次的壓制了自己想上最前線找楚漠陽的衝動,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楚漠陽還是沒有回來,黑旗軍不斷有受傷或死亡的人出現,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很擔心他,很擔心,很擔心,即使她知道,他不會有事,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唐麥終於在她破殼而出的擔心中,奔向了戰場,帶着小獅去找楚漠陽去了。
沒有人發現唐麥走了,她是半夜去的,直到莫老神醫發現,早就不見了唐麥的蹤跡。
“小獅,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一路上,她見到了很多屍體和傷員,遍地都是血漬,唐麥幾乎是邊去找楚漠陽,邊一路救治天龍國的將士。
小獅被唐麥的這句話騷擾了一路了,小獅被唐麥的唸叨都惹的不耐煩了起來,它從來不知道,它的主人,原來是個這麼嘮叨的女人。
唐麥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見到了楚漠陽現在臨時駐紮的軍營,還未靠近軍營,就見到幾個熟悉的士兵,騎着馬匹朝她狂奔而來,邊跑還邊叫道,“宋小神醫,你來的太好了,快去,快去看看指揮使!”
唐麥聽到這話,再看這幾位士兵急的團團轉,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她的心緊張的狂跳了起來,也不等那幾個士兵,騎着小獅就奔入了軍營。
司徒的臉色也很難看,身上還有血漬,剛想上馬,不期然見到唐麥,意外的同時,更多的是驚喜,拉着唐麥就朝楚漠陽如今暫住的營帳跑去,邊跑邊道,“小柯,快!指揮使中了對方的毒箭,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什麼?!
毒箭!
唐麥聽到這話腦子一片空白,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她來不及問原因,也來不及想怎麼可能,滿腦子都是楚漠陽中了毒箭。
萬箭穿心。
唐麥重生後,不止一次夢到龍寂巖說的那個場景,她是害怕的,害怕的有時候,她半夜都會驚醒。
唐麥衝進營帳,就瞧見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女正趴在楚漠陽的牀前,拉着他的手,低聲抽泣。
唐麥的腳步一頓,看到這一幕的剎那,不知爲何,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她急速搖了搖頭,將心裡的難受甩了出去。
她在想什麼呢?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楚漠陽纔對。
她跑到楚漠陽的面前,拉起那少女,將她推了出去,看到那少女驚慌失措的跌倒在地上,鬆開了楚漠陽的手。
唐麥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些,拿起牀上的牀單,將楚漠陽的手,擦了個乾淨。
“你是何人?你想做什麼?”那少女跌坐在地上,梨花帶雨的衝着唐麥叫了起來,還跑過來,想拉開唐麥。
可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情,司徒就已經陰沉着臉,很有“禮貌”的將那少女給“請”了出去。
唐麥替楚漠陽擦完手之後,立即將隨身攜帶的,她煉製了五年,只煉製出三顆的藥丸,全部給楚漠陽服用了下去。
喂他吃下解百毒的藥丸之後,她卻沒有再繼續接下去的步驟,她沒有動楚漠陽身上的斷箭,她更沒時間去管那個丫頭是哪兒來的。
楚漠陽胸口的那支斷箭,距離心臟只有一寸的距離,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害怕,她居然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人會就這樣死掉。
她握緊雙拳,咬着牙,沒人發現,她的手在顫抖,她的牙齒在打顫。
“他信任你,一如他信任着我。”不知何時,司徒站在了唐麥的身後。
信任……
唐麥閉上了雙眼,她隱瞞了他很多事,可他竟然還信她,他信她,是的,就算死,他都在相信她。
她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他還能再信她一次,信她再也不會傷害他了。
他可以將命交給自己,那她還在害怕什麼?
司徒似乎知道唐麥在怕什麼,在唐麥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唐麥需要的那些進行手術和處理傷勢的藥物和工具,全都擺放在了牀前。
唐麥回頭望了司徒一眼,眼中是滿滿的感激。
這個男人,或許一輩子都是楚漠陽的影子,而他唯一的一次放縱,是爲了她的大姐,那個如今已經不知道變成什麼樣的大姐。
她大姐的命運已完全改變,那麼他呢?
這些事情都不是現在該想的,唐麥努力的深呼吸,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和狂烈的心跳,將削的如同紙片的刀在火上烤熱,她必須得把箭頭拔出來。
可那箭頭,距離他的心臟,那麼近。
只要她稍有差錯,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搶不回他。
楚漠陽,我還來不及將欠你的全都還給你,你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死,這輩子我絕對不允許,你死在我的前面!
手術進行了半個時辰,當唐麥將箭頭拔出,替楚漠陽上好藥後,她整個人都虛脫的跌坐在了地上。
她好累,她從來不知道,救人是一件這麼累人的事情。
楚漠陽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她在紙上叮囑了司徒一番,讓司徒給她找了個空營帳,她現在只想睡覺,好好的睡一覺,她已經日夜兼程的,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
唐麥不知道她這一覺睡了多久,只是她醒來,迫不及待的衝到楚漠陽的營帳時,看到的又是那個梨花帶雨的少女,趴在楚漠陽的牀前,握着楚漠陽的手,邊哭邊掉眼淚。
這女人是哪兒來的?
誰告訴她,這個討厭的女人是哪兒來的?
哭哭哭,除了哭,這個半大不大的女人還知道什麼?
她從來沒有這麼不舒服過,心裡像是憋着一股氣,讓她很想將眼前的這個還拉着楚漠陽的手的少女,拉出去抽她兩鞭子。
這種感覺,簡直比前世看到龍寂巖和其他女人鬼混在一起,還要難受。
唐麥走上前,不動聲色的將那少女給擠了開來,拿起牀上的牀單替楚漠陽擦手,一直擦到她覺得滿意了爲止。
那少女再次被唐麥擠了出去,她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從哪兒來的,但上次就是她,把她給推倒了,還讓她被司徒協領“請”了出去。
“你是?”少女眼睛紅通通的望着唐麥,聲音嬌弱的開了口。
唐麥回頭吝嗇的賞了這名少女一個眼神,這名少女大約十三、四歲,穿着粗布衣服,頭髮編成了一個辮子垂在胸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按理說,這個少女也沒有惹她,可她就是不喜歡她,很不喜歡。
楚漠陽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嗎?
她前世認識他那麼多年,從未見過他的身邊出現任何紅顏知己,否則也不會到了三十多了,還未娶妻。
不知從何時起,她下意識的排斥去想,楚漠陽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將對她的好,全部給另一個女人。
但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他真的遇到了他喜歡的,愛的那個女人,她能退出嗎?能不再去找他嗎?
突然發現,原來,要拒絕去找他,是一件那樣困難的事,要接受他愛上一個女人,也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
唐麥啊,你真的是一個很自私的壞女人。
這麼多年了,一味的索取,卻從來不懂的付出,活該你前世死的那麼慘。
唐麥深吸了一口氣,她是來還債的,她沒有資格再要求楚漠陽對她做什麼,更沒資格阻止他喜歡上一個女人,阻止他生命中再也沒有她的影子。
她該學會放手,學會不那麼自私的。
如果,有一天,楚漠陽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會學着躲起來,躲到一個他們看不見她的地方,保護着他們,一輩子的保護着他們。
即使,一想到要這樣做,她就會難受。
李彩兒見唐麥不理會她,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可她也知道,現在她是在別人的地盤,再不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
她再次朝楚漠陽靠了過去,卻收到了唐麥一個冷厲的眼神,那眼神太冷太厲,讓李彩兒不由得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唐麥上下打量着李彩兒,看到李彩兒不但害怕,還開始心裡發毛。
她會學會放手。
但她唐麥就算退出,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楚漠陽親口對她說,他喜歡上,或愛上一個女人,否則這些個花花草草的,別想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惹她心煩。
唐麥望向了還躺在牀上的楚漠陽,姓楚的,別說我自私,我希望那個女人永遠都不要出現,這樣,正好,我以後想出辦法讓單傑拒婚後,我也不嫁人了,我就陪着你。
李彩兒心裡很不高興,唐麥讓她感覺到害怕和難以親近,她是李哥哥的未婚妻,她和李哥哥從小訂的娃娃親,她家本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是那年她爹孃在帶她去龍林縣的路上,遇到強盜,她的爹孃都死了,她命大,被山上的一個採藥的爺爺救了。
她那時候只有五歲大,但在她的身上有封信,還有一張李家傳家寶的畫像,她從來不知道,在她到了這大西北的邊城,還會見到和她定親的李哥哥,她更不知道,李哥哥居然會爲了救她,願意替她擋箭,那箭上還有毒。
在她看到李哥哥身上那塊傳家寶的金鎖,大叫時,李哥哥肯定是認出她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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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乃們懂的,就麥兒這性子,發現到這一步,還不突兀,我不容易啊。
有想二更的嗎?今天更的早,有想二更的,告訴我啊,晚上可以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