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好,簡單用了早飯,穿戴齊整後,萬彥和餘青梅往永順伯府的祠堂去了。
古代男尊女卑,在進出祠堂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清明祭祖、過年祭祖,一應大小事需要祭拜先祖的,男子都是能自由出入祠堂的但女子卻不行,沒有資格。
餘青梅今日能進祠堂,是因爲她是新媳婦,要拜見仙逝的婆母,要上族譜,以後要想再進,就需要等時機了,沒有什麼關於自身的重大事情,那這第一次進祠堂可能就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了。
這個是榮耀的,當然還有另一種進祠堂的可能,那就是受罰了去跪祠堂,這個可能沒人喜歡。
辰初一刻,永順伯府各房的人基本都到齊了。
辰初二刻,永順伯發話,讓人開了祠堂的門。
“吱呀”祠門開了,永順伯帶頭邁入祠堂,之後是按着輩分排列有序的永順伯子孫們。
萬彥也在其列,婦人們則都聚集在一處觀望,自然而然按着自家房內的站立了。
男人們要先跪拜列祖列宗,餘青梅上族譜的事是在這之後的。
餘青梅看了一會兒,只能看到嫋嫋檀煙升起,逐漸充斥祠堂,屋內的人整齊跪拜
“東西可都準備齊整了?”施豔珠走到餘青梅身邊低問。
“嗯,娘,都齊全了,你放心。”餘青梅點頭說道。
“那就好,等等上完族譜,跪拜了姐姐後,你和兒跟你們祖父、祖母辭行後,也要趕路了。”施豔珠叮囑的,“路上完事小心。”
“嗯,娘,記住了,夫君的功夫好,我要寸步不離。”餘青梅笑眯了眼道。
施豔珠擡袖掩嘴笑道,“對,跟緊兒準沒錯。”
兩刻鐘後,萬彥出來叫餘青梅進去。
餘青梅忙整理了儀容,調整了表情,跟着往祠堂走去。
祠堂,屋檐高聳,廊柱粗獷,比一般屋內的大了一倍還多吧。
邁過門檻,屋內的空間非常大,層高怎麼也比一般的屋子高了兩倍不止吧。
面前的是一排排從低到高的長排供桌,一塊塊靈牌莊嚴的擺放其上,整整齊齊,讓人頓起肅穆之心。
“跪”
萬彥和餘青梅聞聲跪在n上。
永順伯親自拿了族譜,翻開,在萬彥邊上,寫上了餘青梅的名字萬氏餘青梅。
下人遞了香過來,萬彥和餘青梅接過,跪拜列祖列宗。
“好了,兒,兒媳婦,見見你們母親吧。”永順伯放回族譜,招了祠堂內的人出來,給萬彥和餘青梅了單獨的空間,“一刻鐘。”
“謝祖父。”萬彥和餘青梅異口同聲道。
萬彥起身,扶起餘青梅,帶着她走到最右邊,倆人並肩跪下,默契的朝着靈牌磕頭了三個頭,然後跪在n上,餘青梅看到仙逝婆母的靈牌了,萬氏施豔珠。
邊上的靈牌離得有些距離,有些冷清,但也顯得安寧。
餘青梅沉默着,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對仙逝的婆母,餘青梅不瞭解,也無任何發言權,就靜靜的等着萬彥,他纔是有資格發言的人。
“娘子。”
“嗯。”
“我很幸運,能有兩個娘。”萬彥欣慰道。
“嗯,夫君是幸運的。”餘青梅點頭附和。
“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病逝了,那時的我只能稍稍記事,對母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抱着我坐在堂屋裡,望眼欲穿的看着門外,等着父親後來換地方了,在內室的時間多了,母親不常去堂屋了,一開始還能在美人塌上、在桌前,陪我玩,慢慢的,母親只能躺在牀上了,我就坐在牀前的腳踏上陪母親說話。”
“這麼多年過去了,說實話,我有些記不清母親的樣貌了,我是不是很不孝,每當覺得印象模糊的時候,我就會去看母親的畫像,那畫像還是母親在閨閣時候的畫像,是娘帶來的。”
餘青梅知道,這個娘指的是施豔珠,自己現在的婆母,仙逝婆母施豔珍的嫡親妹妹。
“娘教我認識了還在閨閣時期的母親,原來母親從前也是那般活潑開朗的人。”
“母親和孃的畫像,我都有打包起來了,路上我拿給娘子看,母親的畫像我無法畫出來,害怕下筆,怕畫得不像,從前那幅就很美,娘說過,是大舅親手畫的孃的是我畫的,我十五歲那年畫的”
餘青梅就靜靜的聽着萬彥說往事。
手上一緊,餘青梅低頭一看,萬彥伸手覆住了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反轉手,自然而然的十指緊握。
“連我都快忘記母親的事了,娘子不需要牢記,不需要時刻牽掛,只要記得有她這個人就行了,清明、過年,上柱香,讓她知道我們記得,這樣就好了。”萬彥眼含淚光,卻笑靨如花的對餘青梅說道。
鼻子一酸,餘青梅眼眶瞬間紅了,他心裡還是難過的吧。
“已經逝去的人,就讓她安詳的去吧,我們要牢記的是活着的人。”萬彥輕聲說道。
餘青梅點頭道好。
“母親生了我,但教我、養大我的是娘,娘爲我付出太多了,之前她和梅妍是我在府裡唯二牽掛的人,現在多了你,娘子,我知道,以後只會更多”萬彥憧憬道。
“嗯,我們多生幾個孩子吧。”餘青梅眨巴着眼睛,認真道。
萬彥心底一片柔軟,“好,多生,爲夫會好好努力的。”
“亂說什麼,讓母親聽見多不好意思。”餘青梅羞紅了臉,輕輕的捏緊了手指。
“好了,我們出去吧。”萬彥起身,藉着交握的雙手,一把拉起餘青梅。
祠門大開着,好在是在角落,餘青梅看不到外面的人,想來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裡面的自己,任憑萬彥拉着。
母親,以後彥哥哥,我來疼,我來愛,我來護,我會爲他生好多孩子,讓他一輩子開心快樂。餘青梅在心裡承諾道。
插在萬氏施豔珍靈牌前香爐裡的香,緩緩飄散的煙,悠揚靈動,好似在迴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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