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梅在牀上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絲絲“砰砰”的輕響,嘆息,今晚雪可真大。
聽了沒一會兒,餘青梅立馬起身,仔細又聽了一番,發現只有一扇窗戶有聲響。
餘青梅驚喜的立馬下牀,難道是……
還沒到窗邊,草莓神情凝重的進了內室,豎起食指,衝着餘青梅搖頭。
餘青梅停了腳步,對啊,日子還沒到呢,難道是賊。
窗戶是從裡面鎖住的,窗外的聲響一直持續着,但只是規律的聲音,沒有其他動作。
草莓疾步上前,卻沒發出一絲響動,拉了餘青梅在自己身後,示意餘青梅去躲好。
餘青梅依言,躲到屏風後,還拿起了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草莓靠近窗戶,仔細觀察着窗外,發現有個人影,在不確定對方的功夫高低,和是否還有同夥的前提下,貿然打開窗戶是不明智的行爲,所以草莓貓着身子從窗戶之間的縫隙往外看,但空間有限,看一次只能看到一點點範圍。
“青梅?”窗外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屋內的草莓一愣,這聲音聽着有些陌生又熟悉,而且知道自家小姐的閨名,定然是認識小姐的;可知道小姐閨房具體位置的,還如此迫不及待,大冬天的雪夜也敢來夜探閨房的,窗外的男子是……
“彥彧少爺?”草莓低聲問道。
“是二丫啊。”窗外的萬彥彧有些失落道。
二丫是草莓還在武安侯府時的名字。
草莓的嘴角暗自抽動,這是有多失望啊,不過真沒想到自家英勇神武、光明磊落、英俊瀟灑的彥彧少爺竟然會做出這等大膽之事,嘖嘖……
“彥彧少爺稍等。”草莓現在是餘青梅的丫鬟,這到底見或不見,全看餘青梅。
草莓走到屏風後,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外面……是彥彧少爺。”
草莓說完就低垂了頭,臉兒有些發紅,那可是把自己帶到餘青梅身邊的人,怎麼辦,覺得有些丟臉誒,帶自己過來的人像個採花賊般行事,真是臊得慌。
餘青梅聞言雙眼發亮,快步跑到窗邊,一把打開窗子。
今晚雖然沒有月光,但銀裝素裹,滿目的白,能讓人把外面看得清楚。
站在窗臺外,披着發皺的斗篷,那印象中俊朗的臉龐,現今有些邋遢,下巴、鼻子下方冒着凌亂的鬍渣,深邃的雙眸下是濃重的黑圈,整張臉都被凍得有些紅彤彤的,但那驟然綻放的燦笑,讓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餘青梅看着這般的萬彥彧,鼻子發酸,眼睛發脹,心裡熨帖。
“彥彧哥哥,你快進來暖暖身子。”餘青梅召喚道。
萬彥彧得到批准,身子高高躍起,一下子就跳進了房間,但落地是時候,悄無聲息,然後反手就把窗戶給重新鎖上了。
看着萬彥彧如此利落的手法,且餘青梅一點也不驚呼的樣兒,草莓有些頭疼,這看來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可也沒聽姐姐楊梅說起過,那應該是自家姐妹還沒來餘宅之前了,因爲自從她們倆來了後,守夜一直是她們倆輪着來的。
也是,彥彧少爺把倆人從武安侯府討要來後,就去巴蜀赴任了。
可都這麼晚了,明日一早就能來不是,竟然直接挑了大晚上的,這讓人看到,可咋整,而且看着倆人在自己面前郎有情,妹有意的樣子,倒是自己是多餘的了。
不過看萬彥彧的樣子是直接從巴蜀趕來,家都沒回,直接就來見餘青梅了,倒是讓草莓着實感動了一把,這是把自家小姐真真放在心坎上的。
萬彥彧看着眼前披散着頭髮,只着了中衣……咳咳,雖然外面套了斗篷,但若隱若現的中衣還是讓萬彥彧看了個正着。
最重要的是,餘青梅那既歡喜又心疼的眼神,讓萬彥彧很是熨帖,“青梅——”
後面的話,在看到餘青梅身後依舊屹立着的草莓時截然而止。
萬彥彧朝着草莓使了眼色。
草莓看到了,但忽視,尷尬的轉移了視線,沒看到,沒看到……
還沒成親,讓倆人單獨相處還是有欠妥帖的,而且自家小姐還沒發話,就聽未來姑爺的話,好似有些賣主求榮的嫌疑,草莓明智的選擇不動。
萬彥彧的眼色,餘青梅看到了,轉頭一看,被草莓的神情逗樂了,正着身子站立的,但雙眼的視線偏向一邊,一臉我沒看見的樣子,有些滑稽。
不過對於草莓的忠心,餘青梅很是受用。
“草莓,你先出去一會兒,彥彧哥哥呆不了多久的。”餘青梅笑着說道。
草莓躬身作揖道是,轉身之前不放心的說了一句,“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喊奴婢,奴婢就在外室。”
說完草莓出了內室,體貼的關了門,然後人就直接站在內室門外,一動不動,草莓是有功夫的,除非萬彥彧和餘青梅非常小聲或者耳語,不然他倆的談話內容,草莓都是能聽見的。
萬彥彧見了失笑,“我可能是給自己找罪受了。”
餘青梅偷樂呵,“錯,這說明彥彧哥哥給青梅找的是非常靠得住、忠心的人。”
萬彥彧直視着餘青梅,視線火熱,但想到門外站了一尊耳報神,不敢胡來,哎,還想能說些甜言蜜語呢,不過再二十天,就成親了呢,不急,自己可以等。
萬彥彧從懷裡掏出一個狹長的小木匣子,遞給餘青梅。
“這是什麼?”餘青梅接過好奇問道。
“及笄禮的時候戴這個可好?”萬彥彧認真道,“我親手做的。”
餘青梅聞言心裡一陣柔軟,直點頭,“好。”
說完歡喜的打開小木匣子,只見裡面臥着一根通體羊脂白的簪子,樣式簡單,簪首是一簇雕刻精緻的梅花,一看這手工,真不像是新手做得。
餘青梅放下簪子,拿起萬彥彧的雙手,雙手凍得有些紅,纖纖十指上有已經癒合的傷痕。
餘青梅一陣心疼,“以後可不許再這般了,有多小傷口。”
“以後倒是能常給你做了,我已經學會了。”萬彥彧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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