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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霞輕輕取下塞在小瓷瓶口處的活木塞子,嗅到瓶子裡護手油膏的香味,眼底是掩不住的驚喜,但還是忍不住埋怨錦曦。
“前兩日都已經拿了鋪子裡的頭花和胰子用,都讓我心疼死了,你又拿鋪子裡的給我,這可使得,這一瓶護手膏,我要是沒記的話,可是能賣上五十文銀子一瓶呢!”
“只要小姨用得着,曦兒願意拿來孝敬你!再說鋪子裡也不差這一點。”
“可用在我這還是浪費了,你這丫頭,往後可別再這樣子了,留着賣錢多好!”
“好好好,都依小姨說的做,下回你要想要用胰子,就自個上孫記買去,明碼標價!”
“哎呀,你個鬼丫頭,又嗆我話呢!”孫玉霞笑着嗔道,拿那沾着腥味的手,去噁心錦曦,錦曦早已跑開了。
“二虎,鋪子裡買賣咋樣?”這邊,孫大虎問孫二虎我聽玉霞說,你也打算去孫記幫忙?”
“哥,這事我正要跟你商量着呢,沒,我是有這個打算。”孫二虎微微垂着頭,腳尖抵磨着腳下的土,道。
“去鎮上也好,跟在鋪子裡學着做事,比呆在這窮山窩裡有盼頭!”孫大虎道。
“我去了鎮上,後山坡地上那些油菜和麥子……”
“這你放心,家裡不還有我嗎?田地裡的活計和老爹,都有我在身邊照料,你安心在鋪子裡,好好幫玉寶的忙,多學些,多長些能耐,遠比你那套兔子打野雞的要出息啊!”
孫大虎拍着孫二虎的肩,微笑着道。老孃去的早,丟下家裡三爺們,那時候二虎才三歲不到。他也就剛剛十歲。老爹要忙着賺三口人的口糧,弟弟是他一手帶大的,對弟弟的疼愛,那是完全發自真心。
當然,兩的成長歲月裡,少不了玉寶孃的扶持,兩每個季度的衣裳,鞋子,都是出自玉寶孃的手。有啥好吃的,也少不了他們倆。正因爲如此,兩家這麼多年,才走的如此親近。
“大哥,你這趟,就不再去縣城瓦窯做工了?”孫二虎驚訝的問。
“嗯,不出去了,等過了年,明年開春,我得迎娶你玉霞姐進門。我和她商量過,我也打算留下來,跟玉真姐和愈忠哥他們一塊侍弄茶園,給你們鋪子裡送貨跑路啥的,都好!”
“哥,這真是太好了!”孫二虎黝黑的臉膛,因爲激動和歡喜,而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孫大虎拍了下弟弟的腦袋,走開忙活去了。
“,這兩日我讓琴丫帶着一起,去後面的林子裡採了好多的菟絲花呢!”錦曦剛一進屋,錦柔便迎上來,獻寶似的報着她這兩日的成果。
“喏,皁角葉子也採了,全攤在後院晾曬,晌午飯後就收了,下晝村裡磨坊恰好要開,咱趕緊拿去村裡的磨坊磨成皁粉。”孫玉霞道。
“曦兒,瞧二虎拿進來的那些豬油和鹼面,你又要做胰子了是嗎不跳字。孫氏給錦曦和孫二虎倒了茶水,看着錦曦狼吞虎嚥的喝着,在一旁柔聲問。
“是的娘,這回要多做一些,那些胰子很好賣,上回做的那些差不多都快賣完了!”錦曦道。
“哦,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回頭我就把豬油給熬出來備着!”
“嗯,謝謝娘!”
“傻閨女,跟親孃還說謝呢!我得燒晌午飯去了,二虎啊,你也別走了,就在這一塊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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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胰子的事情不能拖,鋪子那邊正缺着貨呢。當天夜裡,錦曦一家人在竈房,熱火朝天的做胰子。
“鋪子那邊等着要,這些做好的胰子,明個一早就得送去鎮上,你今個夜裡睡早些,明個趕車有精神!”孫氏一邊把一塊塊胰子裝入特定的錫紙中,用蠟封住口,邊跟一旁也忙着封裝胰子的樑愈忠道。
這一批胰子做的份量較上回多一些,每一種大概都做了將近二十多塊,應該能賣一陣子。
“誒,曉得了。”樑愈忠應道二虎先前跟我說了,明個一早就跟我一道出發!”
孫家一個決計留在村裡侍弄茶園,一個去鎮上鋪子幫忙的決定,孫氏他們都已經知曉了,也覺得如此甚好。
“有二虎一道,我更放心了!回頭我給做些乾糧,你們路上帶着吃。”
“娘,明個我就不去鎮上了。”錦曦道。
“你在家歇下也好,哦,還有一事我倒差點忘了,昨兒琴丫她姑母來跟我商量,說琴丫那孩子羨慕着咱去鎮上,說等咱下鎮上,順便捎帶上琴丫一道去瞅瞅。”
錦曦微詫,琴丫私下跟錦曦央求過,說她羨慕錦曦一趟趟的去鎮上,她在山裡長這麼大,天天跟在姑母家的豬屁股後面跑,做夢也想去山外的鎮上瞧一眼。
可錦曦考慮到琴丫還是個小姑娘,在沒有家裡大人允許的情況下,她若私下帶她去鎮上,到時候萬一發生啥岔子,錦曦沒法跟琴丫姑母他們交代,便拒絕了琴丫,讓她再想去也得找她家大人來說。
沒想到琴丫還真當真了,也不曉得經過了多少努力,還真說服了她姑母來找孫氏。
既如此,那就去吧!
“那我明個就再跑一趟鎮上,算是陪琴丫吧!”錦曦道。
把做好的胰子和香胰子,分門別類的裝好,一家人各自歇去,一夜無話。
翌日,天才剛剛發亮,錦曦和樑愈忠起牀梳洗完畢,剛把牛車牽出院子門,便瞧見孫二虎正趕着馬車朝這邊而來。
相比較樑愈忠的精神飽滿,錦曦的神清氣爽,對面驅車而來的孫二虎,則一臉的苦相。
錦曦正暗自詫異的當下,便見孫二虎身後的車廂簾子被一隻小手掀開,琴丫從裡面探出大半截身子,朝錦曦興奮的招手呼喊。
“你給我安份點好不?仔細摔下去又要哭鼻子!”孫二虎一臉的苦相,一邊駕車還要一邊騰出隻手,拽住琴丫,唯恐她跌落下去。
“少來了,我啥時候哭鼻子過?要是真哭鼻子,那也是被二虎哥你給欺負的!”琴丫撅起小嘴,不滿的抗議。
“哎呀,你這丫頭真是煩死了,呆在山裡多好,跟去鎮上做啥嘛?像只猴子上躥下跳的,我這還沒出村呢,都被你給折騰的後背發汗!”孫二虎頭痛的很!
“二虎哥出汗了?哪呢?我給你擦擦!”琴丫嘻皮笑臉的,就要湊給孫二虎擦汗。
孫二虎忙地躲開去,訓道你再折騰看我把你甩下去!”
琴丫的臉當即就有點委屈,但還不到片刻,就又重新雀躍起來。
“曦兒,咱兩坐一起好!”她朝這邊站在院子門口的錦曦搖着手臂大喊。孫二虎一急,忙地拽住琴丫的手臂。
“曦兒,你去那邊坐馬車吧,琴丫這孩子我瞧着都有些心懸,你跟她坐一塊去,我這才放心!”孫氏跟出來,在錦曦耳邊嘀咕着。
錦曦微怔,不知何時,她在大家的眼中,竟然能給人帶來鎮定放心的感覺了?難道大家都忘記了,她這副身體,也不過跟琴丫同歲,也才十歲多的年紀?
錦曦微笑着上了馬車,撂下車簾子前不忘跟前面的孫二虎輕聲道二虎舅舅專心駕車,後面有我呢!”
聞言,孫二虎的臉上明顯歇下一口氣,看錦曦的目光都帶着些感激。
“曦兒,快瞧瞧我穿這件衣裳好不好看?”錦曦還沒坐穩,就被琴丫拉,鳥雀一樣急切的詢問起來。
錦曦打量着琴丫,忍不住嘴角翹了起來。
今天的琴丫,梳着雙髻,頭上插着兩朵嬌豔的菟絲花。張髒兮兮的小臉洗的乾乾淨淨,露出真正的面目,圓臉蛋,彎眉毛,亮晶晶的大眼睛,牛犢鼻下面是有點豐厚的脣。
她今天穿了一件半成新的衣裳,很喜慶的大紅色,袖子上有些暗色的花。那些花是繡上去的,但繡功一看就不樣,至少看慣了孫氏和孫玉霞繡活的錦曦,錦曦對琴丫身上那衣裳的繡功打不了及格分。
“琴丫,這衣裳……是你姑母的嫁衣給你改小了穿的嗎不跳字。錦曦問。
琴丫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曦兒真聰明,一猜一個準!這件衣裳原本是打算留着過年的時候穿,今個要去鎮上,就沒忍住!樣?好不好看?”
“嗯,很好看啊,喜慶的很呢。”錦曦道。
琴丫雀躍不已,拉扯着衣裳寬大的下襬,從座上霍一下站起,還沒直起身,腦袋就撞到頭頂的車廂頂,痛的大叫了一聲。
前面又傳來孫二虎無奈的一聲長嘆,就這樣,一路鬧騰着,在琴丫對一切充滿新奇,和纏着錦曦不厭其煩的解說中,馬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鎮上。
到了青橋巷子口的時候,錦曦和琴丫下了馬車,手挽手朝前面步行而去,樑愈忠和孫二虎從後面另一條巷子把車繞進孫記的後院去。
“咦,曦兒,你不說前面巷子口有一塊大招牌嗎?在哪呢?”琴丫不解的問。
“呃?招牌呢?許是舅舅今個忘了搬出來?”錦曦自言自語着,沒多大在意,帶着琴丫進了巷子。
纔剛剛走進巷子口,右手邊開包子鋪的那個年輕掌櫃,看見錦曦,臉色變了下,四下瞅了眼見沒人經過,朝錦曦招招手。
錦曦鋪子開張那天,這個包子鋪的年輕掌櫃也隨了一份子,被邀請去了酒樓,兩家也熟絡起來。
錦曦走上前去,便聽他有點惶恐道錦曦姑娘,你可算來了,你們那鋪子出事了!”
出事了?錦曦吃了一驚,她昨天上晝走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呢,到底出了事?難怪不見孫玉寶搬那廣告牌出來,錦曦想到這,跟身後的琴丫交代了一聲,拔腿就朝前面的孫記跑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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