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喜妹跟衆人辭行。
“喜妹姑娘,怎麼這麼急着要走?這還沒有待夠兩日呢,再多耍幾日吧!”
“是啊,你這趟過來,剛巧趕上咱家這邊鬧出這事來,也沒顧得上好好招待你,怠慢了啊……”
“喜妹姐姐,我嘎婆和娘說得極是,你若是不趕,不如在我家多耍兩日吧!”
孫老太,孫氏,以及錦曦都挽留起喜妹來。錦曦還暗暗看了眼阿財,瞧見他站在那邊,正在跟文鼎低聲稟報些什麼,對這邊喜妹的辭行必定是聽到了的,但是卻沒有什麼挽留的話語和舉動。
不曉得這一日多來,喜妹有沒有瞅準機會跟阿財單獨談招婿入贅的事情?或許沒有吧,因爲阿財昨日晌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就跑出去找孫大偉去了。
喜妹朝着衆人露齒一笑,真誠道:“家裡就我阿爹一人,我出來久了,他一人在家燒飯漿洗什麼的,我也不能安心。”
“橫豎我認得來孫家溝的路,往後有功夫,我再過來耍就是了。”
“那是當然,記得下回過來,一定讓你爹跟你一道來啊!”孫老太熱情邀請,喜妹再次笑着點頭。
孫氏把他們金雞山村的住址說給了喜妹,並真誠邀請他們父女下回出了山,去金雞山村耍。喜妹認真的聽着,把那住址記在心裡,然後轉身朝那邊的阿財轉頭望去。
“阿財哥,我這邊都妥當了。咱可以動身了麼?”喜妹揚聲問道,臉上紅撲撲的。
文鼎微微額首,朝阿財點點頭,道:“那你去吧,一定要把人家姑娘安全送到家。今晚趕不回來就明日,不用着急。”
文鼎躬身,朝喜妹這邊走來,沉聲道:“走吧。”說完,便大跨步一馬當先走出了屋子。
“誒,阿財哥。你真不曉得憐香惜玉。沒瞅見我還有行禮嗎?”。
喜妹在後面望着阿財挺直的脊背,跺了跺腳,揚聲道。
孫老太和孫氏幾個哭笑不得,錦曦也是以手撫額。這個阿財……
阿財剎住步子。不耐煩的扭頭看了眼喜妹腳邊的兩隻蛇皮袋。那分別是孫老爹和孫老太他們,專門爲喜妹還有喜妹的老爹準備的謝禮,答謝他們父女搭救了自己。
阿財轉身回來。長臂一撈,大手輕輕鬆鬆的拎起地上的兩隻蛇皮袋,轉身大踏步出了屋子。
“阿財哥真有力氣,我喜歡!”喜妹在心裡暗暗打了一個響指,朝孫老太她們再次拜謝,然後轉身小跑着追趕阿財去了。
“玉真啊,要不你跟去目送一程吧,送到村口就回來,再叮囑阿財幾句,讓他一路多照顧人家喜妹姑娘……”
孫老太聽着院子外面傳來喜妹的喊聲,猜想必定是阿財悶葫蘆一般的趕路不搭理人家,不由跟孫氏商議着。
孫氏也有同感,正要打算出門去追趕,被錦曦攔住了。
“娘,不用去了,隨他們去吧,阿財是個面冷心熱的。”
錦曦勸道,再說了,喜妹這趟要阿財送回去,鐵定是想趁着這一路上,跟他好好的表白心跡呢。
“曦兒瞭解阿財,那就照着曦兒說的去做吧,咱別瞎操心了。”孫氏想了想,道。
“春huā回家去餵豬去了,我有些不放心她,等會我收拾完碗筷,還得過去她家瞧瞧!”
“娘,你若不放心,現在就過去瞧瞧春huā嬸子吧,碗筷我來收拾就成。”錦曦道。
“你們姐妹倆昨夜必定又是徹夜的說悄悄話不睡覺,瞧瞧柔兒,都這會子了還在矇頭大睡,早飯都顧不得起來吃呢……”
孫氏帶着寵溺的口吻瞟了眼那邊廂房緊閉着的門,嗔道。
錦曦心裡苦笑,嘴裡卻是道:“那沒事,她的那份早飯我單獨扣到爐子上去溫着,回頭她啥時候起牀啥時候都能吃。”
“也成,那我這就過去春huā家那邊,你洗好了碗筷就擱在那,回頭晌午飯等我家來做啊!”孫氏道,一邊從腰上接下圍裙,匆匆往外去了。
老三老四也在家裡呆不住,孫氏前腳走,小哥倆便吵着要出去耍,孫老太只得跟錦曦交代了一聲,一手拉着一個,祖孫三人也出了院子。
陡然間,堂屋裡就剩下站在門口目送的錦曦,八仙桌邊喝茶的文鼎,以及左邊廂房裡還在矇頭大睡的錦柔。
錦曦朝八仙桌這邊望過來的時候,文鼎的目光正好也朝門口這邊投來,那目光含着暖意,深邃的眸子裡,一派溫柔寵溺。
“曦兒,你過來。”他把玩着茶碗,脣邊吐出壓低的話語,雖然才一日一夜沒有私下跟她相處,但是在他,卻覺得好漫長。
錦曦又何嘗不是如此,嘴角勾起一絲明快的笑意,走到八仙桌旁,纔剛剛站定,手就被他給捉住了,並順勢被他拉着坐在他身旁的小凳子上。
“說話就說話,拉着我的手幹嘛,柔兒指不定啥時候就起牀了!”錦曦有點緊張的望了眼左邊的廂房,還好,門沒有動,錦柔沒有起牀。
“別出聲就不會吵醒柔兒。”文鼎沉聲道,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狡黠,深邃的眼底卻是流淌着激動而欣喜的神韻,雙手握住錦曦的手,輕輕揉搓着。
掌心裡,少女的一雙素手,纖巧秀氣,肌膚光潔細膩,白皙柔嫩,如晶瑩的蔥白。文鼎用他略帶着繭子的修長大手緊緊包裹住錦曦的小手,輕輕搓揉間,少女的手如若無骨,還有一股淡淡的梔子huā的香氣縈繞鼻息。
文鼎的目光漸漸灼熱起來,握住錦曦的手,毫不猶豫埋下臉去,在她的手背上狠狠的啄了一口。
錦曦的臉頰瞬間發燙。手背上好像被一塊烙鐵給燙了一下,觸電似的想抽回手,卻掙脫不開他手心的力度。
“文大哥,別……”
“曦兒,我想你了……”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又都同時因爲對方的話而剎住。
四目相接,她撞進了一雙深深的溫柔和懇求裡,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想我?怎麼會呢?咱們如今一個屋檐下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錦曦哪裡聽不懂他話裡的‘想’是作何解,嘴上故意這樣裝糊塗。
“傻丫頭。揣着明白裝糊塗。你懂我的意思。”文鼎眨了眨眼,深邃的眼中一片暖意,笑意從脣角暈開。
“到底什麼意思嘛?我還要去洗碗,可沒功夫跟你這猜啞謎!”錦曦故意把臉別開,望着一側的牆壁。
文鼎捏住錦曦尖尖的下顎,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着他。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頰。再探到她的脣上。聲音暗啞。語氣曖昧。
“你許諾過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呢,今日連同昨日。你還欠我兩個吻。”
錦曦驚訝的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樣子,短暫的羞澀後,嘴角突然翹了起來,露出俏皮的笑意。
這世界上有找罵的,找打的,原來還有找吻的呀?
錦曦也學着他的樣子,伸出手指在他英俊的臉上輕輕颳了一下,懶洋洋的挑眉道:“妞兒,想要親是吧?給爺笑一個先?”
話還沒落音,雙手就被一道力道扯了一下,身子往他身上栽去。一隻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他俯身過來,瞬間捉住她的脣。
少女的脣柔軟得像是一朵雲彩,又香又甜,勾得他的嗓子眼有些發緊,他怕自己的情緒會失控,趕緊鬆開了她。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的脣上停留了短暫的一會兒,這遠遠不能滿足他。但是,他臉上卻露出了孩子般激動雀躍的神采。
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不是嗎?
相比下,錦曦的臉卻像煮熟了的螃蟹般,紅通通的。
前世今生,這真的是頭一回跟男人接吻啊啊啊啊!
當文鼎溫潤中略帶一絲薄涼的脣,印在自己的脣上,錦曦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轟的一聲就炸開了,接着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在自己的脣上輕輕摩挲了兩下,蹭了蹭,好像帶着一絲試探的意味,接着,便輕輕吮了一口,便果斷的離開了。
但是,就是那摩挲,那蹭,還有那輕輕的一吮,好像要把她的靈魂給吮沒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瞬間如電流般,遊遍錦曦周身,臉頰卻是滾燙滾燙。
文鼎身體往椅子後面仰去,很享受錦曦此刻難得露出的小女兒狀嬌羞。
“你這個混蛋……”錦曦磨牙,狠狠瞪着他。
他眼睛微微眯着,眉宇間流淌着溫雅滿足的愉悅。
他竟然敢,敢這樣偷襲她!錦曦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文鼎是習武之人,聽力異於常人,聽罷笑意不減,伸手揉了揉錦曦的秀髮,溫和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罩下來。
“彆氣了,等會我陪你去竈房洗碗,聽你的差遣,好不好?”
“當真?”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我呸,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君子?別忘了你剛纔做的那鬼祟的事!”
“呵呵,鬼祟嗎?我倒不覺得。這麼說來,曦兒該不會是想要我再堂堂正正,坦坦蕩蕩的吻一回吧?”
“行啊,文某人願隨時爲錦曦姑娘效命!”
“鬼才要你效命呢,我就當被野豬給拱了!”
“呵呵,野豬拱白菜可是很厲害的喲,難不成,曦兒也如我一樣,很是回味方纔那一吻的**滋味兒?”
他修眉微挑,深邃的眼睛裡透出灼灼其華,雖然說出來的話語有點點的輕佻戲謔,臉上的笑容也帶着不羈和浪蕩,但是,卻一點都不讓人反感,卻是實抵實的讓人覺得一種致命的魅惑。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文鼎,完全顛覆了錦曦以前對他冷峻清涼的認知。
錦曦被眼前這人的眼神和笑容所魅惑,被他的風華所吸引,目光竟然有點難以收回。
直到他哈哈一笑,又靠了回去,錦曦的魂兒才總算歸了位。
這個死男人,真是會裝低調,原來,竟然是一隻腹黑的大尾巴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