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敢對我撩蹄子,我明個就讓張屠夫把你給牽去剝了皮宰牛肉下火鍋!”錦曦恐嚇,牛這回像是聽懂了似的,只眨巴着一雙超大的眼睛看着錦曦,再不敢暴躁了。
樑愈忠和孫老太他們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直搖頭,文鼎卻低笑了起來,趁着錦曦還在教育那打輸了架而無處泄憤的牛,文鼎踱步到樑愈忠身側,不知跟樑愈忠說了幾句什麼,只見樑愈忠頻頻點頭,笑容中帶着一抹感激。
接着,樑愈忠上了牛車,金氏也爬了上去,錦曦要上的時候,樑愈忠已經驅趕起牛,順便扭頭對錦曦道:“曦兒,我們趕得慢,先動身了啊,回頭你家去的時候,文鼎說會送你的,走了啊!”
說完,不待錦曦反應,被錦曦給嚇住了的牛非常識趣的邁開四蹄子,前面孫大虎已經出發了,錦曦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着樑愈忠他們漸行漸遠。
有人從後面拍了拍頭,扭頭一看,文鼎正站在她身後,對他溫和一笑,道:“上馬,我們快馬加鞭先回縣城!”
“可是,我不會騎馬……”錦曦略有爲難。
“一點都不會嗎?”文鼎問。
在公園遊玩的時候,被景區工作人員扶着趴在棗紅馬上拍過一張照片,算不算會騎?應該是不算的吧,錦曦毫不猶豫的擺頭,道:“一點都不會!”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馬可都是屬於比較昂貴的消費品,可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擁有那騎的,就那回爲了跟那棗紅馬合影,還花了她十五塊錢呢,划不來啊。
“不礙事,不要你騎,我載你!”他道。
什麼?他載?那不就是兩人同乘坐一騎嗎?
錦曦心中才沒那麼多森嚴的男女大防,骨子裡其實還是有些假小子的性格,跟親近之人,如四叔,如舅舅,都是可以勾肩搭背的說話,在心底也把文鼎認定做了親近之人,同騎一隻馬,也無不可,何況,這個時代的鄉下這塊,民風相對大地方而言,還是算得上開放彪悍的,瞧瞧先前那一羣互相調笑的村婦就可見一斑。
“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怕別人說閒話?我可不曉得原來咱們曦兒還是這樣靦腆的性格啊!”文鼎早已翻身上馬,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着錦曦,見她站在下面遲遲不上來,忍不住微俯下身來,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笑道。
錦曦翹了翹脣角,道:“我纔多大呀,哪還有那些忌諱?上就上,你拉我一把!”說着,朝文鼎伸出手去,做出上馬的姿勢。
“好嘞!”文鼎笑着,沒有接她的手,而是直接揪住她的肩,錦曦只覺腳底一陣空虛,整個人轉了個圈便已端坐在那匹高高的馬上,路兩邊那些小攤販裡,還有陸續從庵堂下來的香客,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這邊。
“馬無夜草不肥。文大哥,你這馬喂得真好,打理的也好,膘肥體壯!”錦曦緊緊揪住那黑馬的鬃毛,那毛黑的油光發亮,像是抓着上好的錦緞。
文鼎低笑了聲,聲音從錦曦耳後傳來:“坐穩咯,咱出發!”雙腿輕夾馬腹,黑馬噠噠的向前竄去。
從這北面的孤山回望海縣城,文鼎是抄的另一條小路,這小路上基本沒什麼人,黑馬可以敞開了蹄子的狂奔。這一路可謂是是快馬加鞭,風馳電掣的到了望海縣城,可把錦曦過了一把騎馬的癮!到了望海縣城邊上,人漸漸多了起來,文鼎跳下了馬,步行入城,馬上端坐着錦曦,兩人說說笑笑徑直去了望海縣城最大的市集:小北樓市集。
這個時代的市集,在社會經濟中充當的角色可不僅限於一般的菜市場,可以說,小北樓市集,是望海縣城極其輻射周邊鎮子和村落的一個最大規模的市集,跟長橋鎮的市集是差不多的性質,當然,小北樓的規模和佔地面積更大更廣,交易的農副產品和家禽家畜,河蝦魚鮮,也都要比長橋鎮市集要種類繁多,每日進出小北樓的人流量和客流量也非長橋鎮所能及。
“我相中的那間鋪面跟你如今在鎮上的千里香鋪面差不多大,後面帶座歇息和燒飯的小院子,沒有閣樓。這地可謂是黃金鋪面,租金我也問過了,每月是……”牽馬進城的一路,文鼎都在跟錦曦介紹那鋪面的相關情況,錦曦坐在馬上聽的很認真。
“租金從每月來看,是貴了些,不過那原來的主人家說了,若是一年一付,還有的商量。”文鼎道:“我打聽到,這鋪子起初是慶安府城某一大戶之家的產業,後來變賣給了現今的這主人,這主人叫王興,也是買賣人,從前是在小北樓賣米糧面的,後來發跡了舉家搬遷去慶安府城,於是望海縣城的小鋪子,便想脫手換些租金。”
錦曦點點頭:“如此說來,這個鋪子還是間吉祥鋪呢,嗯,租金這塊我現在還沒拿定主意,我們現在過去瞧瞧,若是相的中,咱再在租金上跟那主人家做春秋,就算是旺鋪,也不是他說多少就多少算的!”
……………………
天色將黑未黑之際,路上已無行人,文鼎送了錦曦回到金雞山村。
“你頭一回騎馬,就趕這麼多路,待會家去好好歇息!”文鼎在官道邊讓錦曦下馬,溫聲道。
錦曦點點頭,剛開始騎馬是新鮮刺激,後來新鮮感沒了,就只剩下顛簸了,這還是文鼎的騎術好,駿馬也優良,可這會子下了馬,錦曦還是覺着胃裡面翻江倒海的難受。不過,再難受,心裡也是愉悅的,這愉悅不僅僅是因爲她相中了小北樓那鋪子,還有今日這一路跟文鼎同騎,說說笑笑,她覺得自己自打來了這個世界後,一直就是拼了命的鑽研掙錢,掙錢再掙錢,今日這一趟,放鬆了一把。
“小北樓那鋪子,回頭你那日領樑三叔和大虎哥他們去瞧,也知會我一聲,我與你們同去!”他又道。
“嗯!”錦曦再次點頭,把千里香的生意開到縣城去,不止是錦曦一個人的設想,也是她身後這許多人的願望。小北樓這鋪子要是談攏了,那可是要出一筆不小的銀子的,
“文大哥,你不來我家中坐會喝口茶麼?”錦曦邀請。
文鼎擡眼望了眼官道下方那一長排大院,微微一笑,道:“我是定然會再來的,我還沒見過三弟四弟,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我還是不進去了,等改日上晝,我備下禮品再來看完三弟和四弟。”
錦曦這個做長姐的,都是老三老四的直叫喚,他倒好,還未謀面呢,就一口一個三弟四弟,叫的親熱的,錦曦都有些嫉妒了。
“好吧,既如此那我就隨你,文大哥慢走!”錦曦道,拍了拍那已經更她混熟了的黑馬的臉。
黑馬在原地打轉,沒有文鼎的命令是不會走的。
“你怎不走?”錦曦詫異。
“我看你家去再走!”文鼎道,快要立冬了,這日子是一天天的短,兩人這一說話的功夫,暮色又沉了幾分。
“我家就幾步路,沒事的!”錦曦抿嘴一笑,道:“倒是你,還得趕夜路回鎮上,你趕緊出發,別耽誤了,啊!”
“家去,聽話!”文鼎對自己的決定很堅持,錦曦無奈,只得轉身下了官道,走了幾步轉過頭來望向官道這邊,那人高坐於馬上,黑馬黑袍黑髮似乎跟這從四面八方聚攏的暮色融合在一塊,獨獨那眼卻極其的明亮,穿透暮色追隨着她身。
錦曦朝他擺擺手,他也舉起了手裡的鞭子,朝這邊揮了下,錦曦輕笑了聲,推開自己的院門擡步進了院子,院門在她身後再次掩上。
文鼎這才調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身下的駿馬如離弦之箭朝前射去。
這邊,院門再次開了一條縫,錦曦從裡面出來,只看見濃濃夜色下,那一人一馬遠去的蹤跡,很快便消失不見。
……………………
錦曦夜裡回到家中,因爲是踏着夜色回的家,孫老太迷信上來先是推着錦曦去了側院和竈房轉了一圈,這才准許她去東廂房看老三老四。錦曦去的時候,老三老四剛剛睡下,錦曦在搖籃邊看了一會,便被孫氏催去洗澡吃飯了。
晚飯後,錦曦和樑愈忠把縣城小北樓那鋪面的事給說了,樑愈忠的意思是,只要錦曦覺着滿意,這事就成了一半,對錦曦在經商這塊的眼光,樑愈忠他們是毫不懷疑,加之這回的鋪面還是文鼎介紹的,那就更放心。不過,明兒回鎮上鋪子裡,還得把這事更孫大虎他們細細說下,然後接下來,就等排個日子,讓孫大虎,孫二虎和孫玉寶他們,再一道過去瞧瞧,人多主意大嘛!
翌日,清早,天矇矇亮的時候,長橋鎮楊記布莊的夥計在拉開鋪子門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有一隻牛皮紙袋掛在鋪子大門的鐵環上,上面寫着楊成籌親啓。
楊成籌是楊峰的爹,也就是楊記布莊楊掌櫃的名諱。當小廝把那牛皮紙袋送去後院,楊掌櫃夫婦剛剛起牀。
“沒瞧見是何人掛在門口的麼?”楊峰爹接過那牛皮紙袋,邊打量邊問,滿腹詫異。
“回掌櫃的,小的一開門,只瞧見一個人影晃進斜對面的巷子裡,沒太留意,接着就看到這牛皮袋子了。”小廝據實回答。
“管他是什麼人,你把袋子打開瞧瞧不就得了嘛!”楊峰娘催促。楊峰爹嗯了聲,打發了那夥計去前面忙活,夫婦兩個坐的頭湊頭,拿剪刀剪開牛皮袋子,剛一剪開,就嗅到一股撲鼻的中藥氣味。一隻拳頭大的小布布包從袋子裡掉了出來,袋子裡別無其他。
楊峰爹打開那小布包,裡面裹着的是熬煮後的碎藥渣,溼漉漉的,顯然是有人更近正在喝的藥。
楊峰娘捂着鼻子背過臉去咳嗽了幾聲,啐罵道:“這是哪個倒黴催的,大清早的給咱送藥渣來,這是存了心的詛咒咱啊,晦氣!”
“要是讓我查出來是哪個兔崽子,老孃我要他好看!”楊峰娘還在一旁咒罵,不見楊峰爹有半絲迴應,楊峰娘有些火起,推了自家男人一把,只見楊峰爹臉色沉了下來,正一眨不眨的拿着那包裹藥渣的布塊,看的出神。
“峰兒爹,你瞧出啥名堂來了沒?”楊峰娘湊過來問。
楊峰爹眉心處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馬臉陰沉如水,指着那布塊對楊峰娘道:“咱是經營布料買賣的,你看看這灰藍色的布塊,通常哪裡有?”
“這、這種布料和顏色,不是寺廟裡那些尼姑們裁做素衣常用的麼?”楊峰娘訝異道:“是哪個該死的尼姑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大清早的往咱家送藥渣子?”
楊峰爹點點頭,精明的目光中閃過思忖,一旁的楊峰娘突然一拍大腿,驚叫出聲:“我曉得了,你外甥女,你外甥女如今可不就住在清明庵嘛!這藥啊,鐵定是樑錦蘭喝的,可是,人幹嘛把她喝過的藥渣往咱家送呢?她病死病活,幹我們屁事?”
楊峰爹沒理會楊峰娘,只道:“空穴未必無風,待我把這藥渣送去鎮上給幾位大夫驗看過,再做計較!”說罷,匆忙把藥渣收進牛皮紙袋裡,起身出了屋子。
孫記,錦曦照例坐在櫃檯後面翻看這些時日的賬簿,阿財從外面進來,跟錦曦那低聲回覆:“……小的躲在布莊斜對面的巷子裡,親眼瞧見楊掌櫃的匆匆出門,腋下就夾着那隻牛皮紙袋。”
錦曦聽完,眯了眯眼,微微笑道:“嗯,如此便好,這件事你完成的很圓滿,先過去歇一會吧!”
阿財退了下去,錦曦身子往後,帶着三分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着椅子的扶手,嘴角彎起的弧度,顯示出她此時內心十分的愉悅。
對於樑錦蘭那個外表美麗,內心齷齪且陰暗的少女,錦曦從來就提不起半分好感。若是樑錦蘭安安分分不要來招惹自己,錦曦也不會主動去要把她怎麼樣,最多就是女孩子間言語上的互相攻擊,錦曦也不會真當回事。
可是,樑錦蘭偏偏就來招惹了她,在錦曦的生辰宴上,使出那樣骯髒的計謀,這已經足夠挑戰到錦曦的容忍和底線,如果她後來受到了懲罰,能稍微有一點點的悔過之心,錦曦也不會再對她關注,可是,庵堂一行,樑錦蘭的態度給錦曦的感覺,不僅沒有半點悔過,反倒越發的自私跋扈,錦曦又怎麼能不插一手呢?想要躲到清明庵,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孩子除掉,錦曦偏就要壞她好事!
楊掌櫃夫婦都是精明人,只要一看到那布料,就會起疑心,再一驗看那藥渣,自然什麼都會明白過來,不需要隻言片語的提醒。
………………
一個時辰後,楊記布莊的後院,楊峰爹氣得一拳頭砸在廂房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碗都跟着跳了幾跳。
“啥?那藥渣是用來墮胎的?天哪,這麼說,樑錦蘭那賤人在尼姑庵都不得安份,還敢跟男人苟且懷了賤種,哈哈哈,這可真是老樑家的又一醜聞哪……”楊峰娘痛快的哈哈大笑起來,還沒笑完,就被楊峰爹一聲喝住!
“笑啥笑?那種墮胎藥,是專門針對四個月朝上的胎兒才能用的,溫和緩慢,不用上十天半月的,是起不了效用!”楊峰爹沉着臉怒道。
“啊?”楊峰娘愣了下,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掰着手指算了下,不禁大驚失色:“我的天,樑錦蘭那賤人,不會,不會懷的是、是咱們峰兒的種吧?”
楊峰爹重重嘆息一聲,頹然跌坐在桌子旁,道:“算算日子,可不正是麼?冤孽啊,註定了跟老樑家解不開的冤孽啊!”
“什麼冤孽不冤孽的,既然是咱們峰兒的種,那就得保下來!”楊峰娘道,樑錦蘭歸樑錦蘭,大孫子歸大孫子,這一點她還是撇的很清楚的。
楊峰爹不理會楊峰孃的話,兀自痛心道:“還有我那成喜妹子,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瞞着我把蘭丫頭送去清明庵,還讓那裡的普雲老尼給蘭丫頭私自墮胎,蘭丫頭懷的,可是我們楊家的血脈!雖說這事從一開始就不光彩,可蘭丫頭懷的終歸是我們老楊家的血脈啊,她怎麼能不暗地裡招呼一聲呢?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楊峰爹氣得捶着桌子大罵楊氏,楊成喜便是楊氏的閨名。
楊峰娘重重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妹子幾時當你是兄長敬重來着?打秋風倒忘不了你!峰兒爹,照我說,你也別跟這唉聲嘆氣,埋怨這個抱怨那個的,趕緊的,咱兵分兩路,你現在就去老樑家提親,把這事給挑明瞭,他們家不答應也得答應!”
“那你呢?”楊峰爹問。
楊峰娘哼了一聲,擼起了兩隻袖子,道:“我這就帶着幾個夥計去一趟清明庵,我要把那普雲賊尼的頭給擰了,看誰還敢對我大孫孫下毒手!”
“啊?”楊峰爹驚駭的站起身,道:“峰兒娘,這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至少也得等峰兒從縣城回來也問問他的意思,要我說,若是峰兒如今不甚在意蘭丫頭,我們就隨了他們去吧,大孫孫……往後峰兒成了親,定然會有的!”楊峰爹的意思是,與其爲了一個孫子,而非要把兩家系在一起,非要把樑錦蘭娶進門來弄成一對怨偶,與其如此,還不如這會子就算了!
可是,楊峰娘可不是這麼認爲的,當下柳眉豎起,一把扭住楊峰爹的一對招風耳,狠狠發了一通雌威。然後,半碗茶的功夫後,楊峰爹徹底舉了白旗,夫婦倆把鋪子交給家裡的管家,兵分兩路出了楊記布莊。
……………………
傍晚的時候,樑愈忠和錦曦照例在差不多的時間段,坐着牛車從官道的那頭拐了下來。牛車駛進院子裡,還是如以往一樣的情景,桃枝和錦柔在前院給那些花花草草的澆水,孫老太和孫氏每人抱着一個娃兒,在院子裡踱步,望天。
錦曦跳下牛車快步過去,從孫老太懷裡接過老四,抱在懷裡逗弄,老四懶洋洋的,黑溜溜的小眼睛望着天,小嘴巴抿得緊緊的,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來,不管錦曦怎麼扮鬼臉,吹口哨,還是一股不予理睬的冷酷模樣。而老三就不一樣了,在孫氏懷裡手舞足蹈的,錦曦朝他眨眨眼,他就裂開嘴笑,還沒長牙的小嘴巴里,粉色的牙齦看着就滑稽。
“我這倆弟弟日後那性格,可是南轅北轍的呀!”錦曦逗弄着倆弟弟,開心道。
孫氏笑了,正要開口,院子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粱禮勝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跑進來,身上穿着的衣裳還沾着泥巴,顯然是剛下地收工回家,還沒顧得上換衣裳就奔來了這裡。
粱禮勝跑進院來,先是跟孫老太有禮貌的打過招呼,這纔跟樑愈忠和孫氏道:“三叔,三嬸,爺奶讓我來傳話,說讓你倆趕緊過去下,有要事相商!”
“啊?”孫氏微微吃驚,不曉得老樑家那邊又出了什麼事,怎麼把她也給捎帶上了。
“二哥,你可曉得一點眉目不?”錦曦上前一步問粱禮勝,多少曉得一點,心裡也好有個數。
粱禮勝抹了把額頭滾落的汗,道:“晌午飯的時候,蘭兒她舅舅過來家中,不曉得跟爺奶在東廂房說了啥事,爺晌午飯都顧不上吃,就帶着二叔隨着蘭兒舅舅一道出了門,我剛剛收工回來,還沒一會兒,爺和二叔也回來了,臉色都不好看,直接吩咐我過來催三叔三嬸過去,旁的,我也不曉得!”
樑愈忠點點頭,孫氏一頭霧水,孫老太有點擔心的看向孫氏,生怕譚氏又是要找茬。錦曦卻勾了勾脣,想不到楊家的,動作還這麼快啊!
“娘,你把弟弟交給嘎婆和桃枝姨帶,我陪你和爹一道過去!”錦曦道。
孫氏遲疑了下,孫老太正準備讓錦曦也去,沒想到錦曦先提出來了,孫老太讚賞的對錦曦點點頭,道:“你就陪你爹孃去一趟,家裡的事交給我和桃枝。”
於是,樑愈忠孫氏和錦曦,動身去了老樑家,粱禮勝離開的時候,目光從那邊花壇子那匆匆一瞥,桃枝剛接過老四,正小心翼翼抱在懷裡,動作溫柔,神情溫暖,一身藍底白色碎花的秋衣穿在身上,苗苗條條的,粱禮勝心內一熱,忙地垂下眼跟在樑愈忠身後匆忙離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