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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不可收拾的爆發
“老三,快,快掐掐看三兒媳的人中!”薑還是老的辣,樑愈忠被悲傷和震驚封住了頭腦,忘記了思維,倒是老樑頭在邊上急喊。
樑愈忠回過神來,就要去掐孫氏的仁中,突然,就瞧見錦曦已經撲到孫氏身旁,雙手手指掐在孫氏的鼻子和上嘴脣之間,而且看起來好像掐的很有力的樣子。
“娘,醒醒,醒醒……”錦曦邊掐邊哭着叫喚,錦柔也在一旁使勁兒搖晃着孫氏的胳膊。
“曦兒,你手勁兒不行,讓爹來!”樑愈忠猩紅着眼,欲拉開錦曦。
錦曦可不要讓開呢,樑愈忠的手勁兒那麼大,他要掐下去,孫氏那得痛成樣啊!所以,這個時候,孫氏該醒了。
在外人眼中看來,錦曦是因爲悲傷過度所以有點瘋癲,甩開樑愈忠伸的手,撲倒在孫氏身上又哭又喊又推又搖。
“曦兒,爹的好閨女,你別這樣……”樑愈忠哽咽着說不出話,妻子這幅樣子生死未卜,閨女又瘋癲起來,他的心真是陷入了看不見底的絕望深淵。
老樑頭站在一旁,也是乾着急,門外,樑俞駒和樑愈林也不時探進個腦袋來張望,一會子又縮,在那左顧右盼的,還是不見李大夫。
就在這時候,一直緊閉着眼,如同活死人一樣的孫氏,突然幽幽吐出一口氣,眼皮下面動了動。
“爹,娘有反應了,娘聽到曦兒的哭聲了……”錦曦狂喜。
“曦兒她娘,你睜開眼瞧瞧……”樑愈忠慌亂的抱起孫氏的上本身,也跟着錦曦那樣搖晃起來,孫氏又吐出一口氣。然後,眼睛也緩緩睜開了。
“曦兒娘,你咋這般傻……”樑愈忠哽咽不能語。
“娘,你可算活了……”
“柔兒不能沒有娘,柔兒要娘……”錦柔哇哇大哭着,眼淚和鼻頭全紅了。
“老樑家列祖列宗保佑,老三可算是回過頭了!”老樑頭也鬆了一口氣,但還沒離開,站在邊上看着。
屋外,樑俞駒和樑愈林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得知孫氏沒死成,樑俞駒的臉色依舊是諱莫如深,而樑愈林。則直接表現出怏怏的,興趣缺失的樣子。
“曦兒娘,出啥事了?你咋要這麼傻?咱十多年的結髮夫妻,同甘共苦的,啥話你不能跟我說?”樑愈忠粗着嗓子。問的痛心疾首。
孫氏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擡手摸着錦曦錦柔的頭,又歉疚的看着樑愈忠,泛白的脣張了張,不,只是看着樑愈忠直流淚。
“爹。柔兒怕奶!”錦柔嚇得往樑愈忠懷裡直縮,錦曦看了眼站在樑愈忠身後,因爲瞧見孫氏沒喲性命之憂。而卸下憂色的老樑頭,紅着眼圈跟樑愈忠道爹,先前奶在竈房罵娘,說娘是下不出蛋的母雞,委屈了爹不能給爹生。不能讓老樑家抱孫,讓娘別站着茅坑不拉屎……”
錦曦承認。前面的話她是據實而言,最後面那句,是她加上去的,並沒出譚氏之口,但錦曦也只不過是幫譚氏道出了她的心裡話罷了。
“啥?”沒等樑愈忠反應,一旁的老樑頭先耐不住了你奶當真這麼說來着?”
在老樑頭眼中,錦曦已經是十歲的大孩子了,說的話,遠不如六七歲的錦柔來的真。
“奶就是這麼罵我娘來着,把我娘都罵哭了,柔兒也親耳聽到!”錦柔適時的奶聲奶氣道,小手緊緊抱住樑愈忠的腰,道爹,奶嫌棄我和姐是倆丫頭片子,奶要逼死娘,柔兒不想沒娘……”
“不會的,柔兒不會沒娘,有爹在,咱四口人永遠是一家子,誰都分不開……”樑愈忠道,一手抱着孫氏,另一手把錦柔摟緊懷中,錦曦也蹲在一旁,一家四口人就這樣沉默的依偎在一起,誰都不再出聲。
孫氏經歷了剛纔那一茬,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看起來似乎很虛弱的樣子,但眼淚還是都止不住。
“爹,這地上潮溼,你抱娘去隔壁屋的牀上躺着啊!”錦曦提醒樑愈忠,樑愈忠趕忙打橫抱起孫氏,就往門口奔去,錦曦拉起錦柔緊跟在後。
纔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樑俞駒樑愈林喊譚氏的聲音。
“你們都杵這作甚?沒瞧見老三那個混帳把敗壞家財嘛?好好的一扇門,說踹就踹了,我倒要看看這屋裡藏着啥稀罕的珍寶!”譚氏歪在牀上大半日也不見半隻人影去瞅,尤其是瞧見那扇歪在地上的木門,這會子肚子裡的怒火簡直膨脹的無處發泄。
“娘,您老這怒氣衝衝的,是要上哪做啥去呀?”樑俞駒表示關心的問。
“我要去找老三,剝了他的皮!”譚氏怒道。
“哎呀,我的親孃咧,甭管啥事衝撞了您,這會子您老忍不下也得忍着,老三剛鬼門關前走一遭,老三這會子一門心思在他身上哪,您老還是別往前湊了,自討沒趣喲……”樑愈林唯恐天下不亂的道。
譚氏怔了下,以爲聽了,剛那娼婦摔鍋鏟子不好活蹦亂跳的?啥叫鬼門關前走一遭?
樑愈忠抱着孫氏一隻腳才踏出門檻,就瞧見譚氏被樑愈林虛攔在那裡,譚氏的驚詫和質疑,在看到樑愈忠當做珍寶一般,打橫抱在懷裡的孫氏時,譚氏剎那的驚詫和質疑,全部化爲飛灰湮滅,轉而是更加洶涌澎湃的怒火。
尤其是,樑愈忠從跨出門,眼裡就沒她這個人時,譚氏炸毛了。
語言此時是蒼白的,所有的怒火全部化爲憤怒的肢體力量,那隻雞毛撣子被灌注了譚氏所有的憤怒和力量,直接就朝樑愈忠迎面甩來,帶起一片呼呼風聲。
孫氏就在樑愈忠懷裡,最有可能成爲攻擊的目標,這剛剛死裡逃生的孫氏。哪能經受的住這一雞毛撣子?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跟在樑愈忠身後的錦曦錦柔同時驚呼出聲,老樑頭也更是來不及阻止。
千鈞一髮之際,只見樑愈忠俯下身去用的身軀護住孫氏,一個敏捷的側身,避開那迎面而來的雞毛撣子,雞毛撣子沒有擊中孫氏,樑愈忠的右臂卻狠狠捱了一下。
“翻了天的賤蹄子,青天白日的,要男人抱着。不要臉的娼婦,給老孃滾下來!”譚氏撲上去揪住樑愈忠的手臂,要把孫氏給扯下來。口裡用最難聽的污言穢語來咒罵孫氏。
老樑頭忙地命令邊上站着看的倆上前拉開,也在一旁跟譚氏勸解着,樑俞駒樑愈林唯恐天下不亂,做做樣子還差不多,大人們揪成一團。混亂的很,譚氏也聽不進老樑頭勸解的話,樑俞駒和樑愈忠假裝拉開,卻是讓譚氏跟樑愈忠越揪越緊。
老樑頭說的嗓子有點發啞,奈何譚氏卻像瘋了似的,自顧着跟樑愈忠拼命。老樑頭喘着粗氣退到錦曦錦柔這邊,跟倆孫女道你們奶,這是瘋了……”
錦曦錦柔對視了一眼。皆不語,心裡卻有同感。
“賤蹄子,死娼婦,給我灌了啥**湯?沾着雞窩不生蛋的母雞,你給我滾下來……”
譚氏這話一出。錦曦立刻去看老樑頭的臉,老樑頭臉上的肌肉果真劇烈抽搐了下。錦曦心裡暗道。譚氏真是給力啊,這句話當着大家的面罵出來了,這下老樑頭他們再不會覺得是她們在扯謊吧。
譚氏一邊扯一邊罵,長長的指甲,直往孫氏臉上撓去,樑愈忠死咬着脣,用臂膀將孫氏緊緊壞在懷中,埋下頭擋住譚氏的魔爪,眨眼功夫,樑愈忠的臉上就掛了好幾條彩。
樑俞駒陰邪她是曉得的,誰曉得混亂中他會不會趁機做點啥,錦曦忙地把錦柔拉到一邊遠遠瞧着。
樑愈忠緊咬着脣,目光冷漠而絕望的看了眼譚氏和兩位‘善意勸解’的哥哥,然後一咬牙,猛地一甩膀子,就把譚氏給甩了開去,譚氏一個倒仰,差點摔倒在地,還好被後來趕到的樑愈梅給接住。
樑愈忠看都不看一眼,抱起孫氏擡腳就走,三兩下進了屋,放腳把門踢上,把除了他們夫婦之外的所有人,都給拒之門外。
“作死的,娶了忘了孃的王八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譚氏髮髻散亂,不依不饒的衝上去拍打着錦曦的屋門,歇斯底里的嚎叫,哭罵,木門紋絲不動。
譚氏不依不饒的拍打着那木門,似要拍出個洞來,樑愈梅上前去一邊勸着,一邊跟着罵屋裡的樑愈忠和孫氏。
譚氏如何受過這種冷遇?這個坎口她趴不下來,儘管剛纔混亂中,她也聽到幾句老樑頭的話語,也大概明白了孫氏是來這屋上吊自殺,可這不是沒死成嗎?既然沒死成,那就還得繼續接受她譚氏的制裁,她要新帳舊賬一起算!
“娘,算了吧,這餵奶不如摸奶親,您老就睜隻眼閉隻眼吧!”樑愈林嘻皮笑臉着湊勸譚氏,這話是農村的葷話,粗坯的很,當着待嫁姑娘樑愈梅的面就脫口而出了。
胖姑娘樑愈梅已到了思春的年紀,加之譚氏對之呵護的好,家裡再清貧,再剋扣其他人也不捨得虧了她吃食。所以,才十六七歲的樑愈梅,胸口那對所謂的‘**’長得忒大,又大又飽滿。
聽到二哥說啥‘餵奶’‘摸奶’的火辣字眼,胖姑娘樑愈梅的臉頰當即就被火燒了一樣,羞窘的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鑽了。
譚氏一巴掌甩在樑愈林臉上不成器的下流,你眼珠子讓野狗叼去了?當着你妹的面說出這樣的混賬話來,你咋做的哥哥!”
“我這不打個比喻嘛,話粗理不粗哈,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樑愈林摸着紅腫了的臉,很不滿的嘟囔着。
譚氏此刻怒火無處泄,除了樑愈梅,誰來誰撞槍口,樑愈林話才落音,譚氏一口唾沫星子直接啐在他臉上。
“混賬,給我滾一邊死去!”譚氏暴起,這下,樑愈林再不敢耽擱,忙地捂着臉夾起尾巴閃到一邊。
這邊的錦曦和錦柔,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勝利的笑意。
經過剛纔一番‘勸解’,老樑頭如何能瞧不出倆的用意?他惡狠狠瞪着樑俞駒,眼裡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樑俞駒還是有點忌憚老樑頭的,咳嗽了下,勸譚氏低聲勸了幾句,樑俞駒是老樑家四個裡,腦子最好好使的一個,又讀了好幾年書,在外面經商跟人打交道,人也深沉圓滑。
咋樣的話當說,咋樣的話不當說,他拿捏的很好。一番話下來,也算是給了譚氏一口順氣湯,眼瞅着譚氏的火氣比剛纔,稍稍按捺了一些下去。
老樑頭瞟了眼側門那邊,估摸這這會子樑愈洲該請了李大夫,被外人瞧見這邊鬧騰的,實在是丟臉丟到祖宗墳堆了去了!
老樑頭思忖了下,這纔再次出聲,讓衆人都散了,吩咐樑俞駒樑愈梅扶着譚氏回東屋去。
“娘,您老身上不舒坦,先回東屋歇會去,等會子李大夫來了,讓他先去東屋給您瞧。”樑俞駒邊走邊跟譚氏獻好道。
譚氏稍稍平穩了一些,想到樑俞駒說的,說孫氏從房樑上取下來那會子,眼睛翻白,鼻子裡沒氣兒,舌頭都拖到下巴下面……
又說孫氏雖然搶了一點,但那臉色還是死灰死灰的,嘴脣也沒有血色,能不能留得住還得另說……
還說孫氏孃家如今有些發跡的跡象,孫氏兩個孃家弟弟結識了鎮上一個有些背景的厲害人物,孫家現在不比從前。要是孫氏真死在樑家,孫家那邊鬧到官府去,官府下來一番盤查,譚氏難免有牢獄之災云云……
總之,譚氏畢竟是沒講過大世面的鄉下老嫗,被樑俞駒連哄帶嚇的一番忽悠,之前的那股子遇神殺神,遇佛斬佛,豁出去就算同歸於盡也要拼個上風的剛烈蠻勁兒,也泄了氣兒,這會子回了東屋,軟噠噠的躺在牀上,心裡開始七上八下起來,這會子,她還真是在心裡默唸阿彌陀佛,祈求菩薩保佑孫氏最好別死。
就算要死,也別這會子死,最好還不要死在老樑家!
是 由】.